第七章
到达医院，果然有急诊室开着，一听他们是吞了颜料，医生详细问了状况，再问姜菀笙有什么感觉。
一般颜料不会有很强的毒性，但吃得多了也可能会出现腹痛呕吐的症状，姜菀笙只是误吞了一点，医生说不严重，安抚了陆离，没有到洗胃的程度。
姜菀笙要表达自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嗓子里有点难受，医生一说肚子疼她也觉得有点，也可能是心理原因？但她出门着急，没带平板，她低头找纸，没找到焦急地给医生比划。
医生愣了，是个不能说话的小姑娘吗？
陆离抓住她舞起来的手腕，看着她，“跟我说，跟我说姜菀笙，我给医生转达。”
于是姜菀笙立马求助地向陆离说了她的感受，陆离再向医生重复。
医生一边听着记录，一边又好奇又觉得这一幕很动人的样子，他抬头间，问：“你会唇语吗？家里人会唇语倒方便了很多，”他朝姜菀笙笑了一下。
姜菀笙被钉在原地，家里人……
变哑之后，她只是在很少的场合里感觉到不方便，有困难，大多数时候她并不想说话，也不想和人交流，探究，所以她觉得嗓子坏了没什么的，可现在，她突然察觉，假如一个人去医院，假如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她在别人眼里是需要帮助的特殊群体。
她垂下眼睛。
“好了，多喝水，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可以留下来观察一晚。”
陆离决定留下来，他看着椅子上的姜菀笙说：“不用觉得麻烦，我们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姜菀笙抬头，那她能帮上他什么呢？
陆离忽然坐在她旁边，浅浅靠在她肩膀上，“我靠着睡一会儿。”
姜菀笙坐直不敢动了。
第二天清晨，陆离在阳光中给她带来了流食一类的早餐，她咬着吸管，“我们的车被人堵住了，”他说。
他刚出去看了一眼，有其他车乱停，他们的车在停车场出不来了，给人打电话也没人接，医院都是急急忙忙各种有需求的人，所以陆离没再采取强制措施，先回家吧，之后再来开。
他们坐在公交车上，经过一夜，姜菀笙觉得嗓子不难受了，肚子也没再不舒服，两人回去。
离开始发站，越到后面人越来越少，他们坐的位置旁边只有一个大妈，姜菀笙低着头，腿上小动作轻轻地晃，他们坐在车侧面，陆离看着窗外的风景略过，阳光洒进来到两人脸上。
“你下午再过来开车吗？”
陆离说：“还有别的车，那辆车有时间让经纪人过来开。”
姜菀笙点着头，忽然好奇，“你家里怎么会有颜料？”还束之高阁。
陆离顿了一下，解释说：“以前喜欢画画，后来不画了。”
姜菀笙以为那是很久以前了，所以才看不到陆离一点对画画的热爱，平时也不见他拿起画笔……“让你陪我白守了一晚，我没事，我当时看手机没注意，太不小心了……”
陆离看她，“哪有什么白守不白守的，我回去就把那些东西都放储藏室里。”
一直坐他们旁边的大妈，忽然疑惑地看了看他俩，再三确定了陆离是在一个人说话，自言自语，她临下车前紧张又厌恶地对陆离说了一句：“神经病啊！”大早上的！
陆离和姜菀笙两人都僵住了，还是陆离反应快，他一下子站起来，把抓着扶手的大妈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陆离：“不要以为你倚老卖老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车门打开，大妈一下跳下去了，下车了还回头看。
姜菀笙伸手，迟疑地拉了陆离一下。
陆离转头，继而坐下，刚才因为大妈和陆离的短暂争吵，很快便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又不注意了，移开视线，不关心他们发生了什么。
姜菀笙没想到，在别人眼里，读她唇语和她说话的陆离，像个神经病一样，她的心被扎了一下，比起疼，更多是难受。
“你待会儿还要去花店吗？”陆离已经忘了大妈。
姜菀笙抬头看他，摇头。
“请了假？”
她点头。
“请了一天还是半天？”
姜菀笙刚要说话，陆离靠着椅背说：“姜菀笙，不要因为别人说什么，改变自己活着的方式，我们正常说话，交流，唇语哪怕手语，别人不理解也只是因为他们见识短浅，不会这门技艺，我们没必要因为他们怎么看，而觉得羞耻。”
“你不难过吗？”她焦急地问，被人误会神经病。
“我难过什么？”他笑着说：“比起这毫不起眼的误会，我可能会更难过你因此减少跟我说话，毕竟，我喜欢有来有往。”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语言背后的认真，也为陆离刚才一瞬间的敏锐而惊叹，“陆离，我或许可以把你当朋友了。”
她说完便回头，这一切和陆离熟悉起来的过程，和曾经和康澜同一屋檐下是多么相似，可又处处不同，他不会刻意给她制造亲密或甜蜜的假象，她在他这里是有思考的，独立且被人尊重，她有尽情表达或拒绝的权力，陆离一直真诚而又宽容地敞开他自己，也接受她的一切。
她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只是朋友。
陆离听了一愣，突然，他笑出声，“不是吧，昨晚是谁已经承认了？”
姜菀笙不好意思地藏起真实想法，昨晚不是被赶鸭子上架吗，现在是真心的，他们笑看着对面，姜菀笙问：“你为何对交朋友这么上心？”
“有吗？”
“有，”姜菀笙点头，陆离热衷和她处成朋友，就像小孩子才有的想法，她不太能理解，但接受起来似乎还不错。
陆离说：“因为这样能让人开心起来。”
他长篇大论，“假如你遇到一个人不错，你还挺喜欢她的，就应该更多接触一下，说不定就会有别的惊喜呢？你看，我们在一起不是也有很多好玩的时候吗？生活很大部分是很无聊的，假如和人断开接触，拒绝可能到来的惊喜，那岂不是每一天都很没意思？”
姜菀笙问：“那如果接触下来发现不好呢，会有别的糟糕的结果呢？”
陆离说：“这我没法保证，但我应该能承受得起这个可能性之一……”
她承受不起了。
“姜菀笙，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陆离发着呆说：“你会因为父母的离世，或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才有戒心，这是正确的，可这绝不是最开心的，”他转头认真对她说：“你的父母绝对不希望看到你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悲伤，忘不了那些伤疤。”
姜菀笙被震住了，陆离不能直接跟她说，‘相信我’，也不能说，‘有我在，你以后不会再遇到康澜那样的情况的’，他希望给她的是一点一点重拾起来的信心，而不是一股脑只凭三言两语搭建起来的空中楼阁。
“不如就从我开始吧。”
姜菀笙以后的生活里，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她应该有更多值得聊的朋友，能开心起来的事，他只需要做一个支柱就可以了。
“不是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那就试试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下去……”
姜菀笙呆愣愣的，她不会陪父母一起离开，可如果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会放心的吧？去接触，去面对，去试着和一个相处起来不累的人做朋友，去试着体会他说的那种惊喜和愉快。
或许，她已经开始了。
原来在之前的日子里，那些笑出来的时刻，叫做生活还有值得期许。
她别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朝陆离莞尔，“好。”
再说就有点矫情，别人不知道这一刻姜菀笙心底里的荒漠中发出的一颗绿芽，她自己却清清楚楚，犹如灵魂都轻快了几分，她转移话题，“你……一开始，就对我印象挺好的？”
陆离看笑了，他大方承认，“是啊，不过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
她不追问了。
两人肩靠肩坐着，快到站了姜菀笙忽然说：“那你肯定还有好多其他朋友吧？”陆离这么会做人，一点不像他说的社恐又高冷的样子。
陆离挑了挑眉，“其他朋友？”
他嗓音冷淡，忽而又微笑，“有吧，”如果每一次和她相恋前的那段日子都算的话。
姜菀笙听了只觉得好正常，他们到家，她下午还要去花店，却是耽误了陆离的工作，她这么跟他说时，陆离说：“谁跟你说我今天有工作了？”
姜菀笙：“？”
陆离：“我的时间相对自由，说不定哪天就要工作到半夜，哪天又要失业了呢……”
她不要让他乌鸦嘴，家里已经被保洁打扫得干干净净，包括昨晚撒出来的颜料也是。
陆离边把这些东西往储藏室拿，姜菀笙要帮忙，他挡了一下，“里面有灰尘，我自己去吧。”
储藏室里好久没打开，有一点点干燥的尘土的味道，陆离揭开那些白布，好多好多的画作被露出来，其中一块展架上的油画，明明是姜菀笙！
她侧坐着，认真垂思，陆离指尖轻轻抚摸着她黄色的脸颊。
那时候她还小。
画作上的时间，显示三年前。
她忘了，她做过他的模特……
陆离下午和姜菀笙一起出了门，他要去外地，姜菀笙去花店上班，花店今天很忙很忙，人比较多，姜菀笙从来一直没有闲下来手，直到快下班才看到陆离发的消息，他这几天不回来了。
中间还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个小孩子的哥哥过来了，在花店里买了一束花。
他穿着长袖衬衫，下面是白色T恤，整个人干干净净的，一来就看到姜菀笙，同事要去问他，他摆手，示意等姜菀笙就好。
同事立马亮晶晶眼，哇啊，又一个找姜菀笙的小帅哥！
他站在姜菀笙面前，对她说：“我想要一束送给老师的花，有什么推荐的吗？”
姜菀笙歪了一下头，她立马写字表示：“我不会手语。”
哥哥惊了一下，怎么会！不过又意识到这是别人的**，他不想多问，于是学着她写字，“有什么推荐给老师送的花吗？”
姜菀笙最近学到的比较多，立马点头，然后边写字边搭配花给他推荐了起来，男生一直气质温润地仔细看着她，最后花送到手里，他说：“谢谢。”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犹豫着从包里拿出两张票，“这是我钢琴演奏的门票，和老师们一起的，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朋友一起来看，之前谢谢你，拉住了我弟弟。”
姜菀笙被手边推过来的两张门票弄愣了一下，她第一反应是拒绝，可在男生想表示感谢，害怕她拒绝的眼神中，她收下了，“好。”
他没再多留，朝姜菀笙笑了一下，期待地离开了。
同事鬼鬼祟祟地过来，咻地拿起两张门票，仔细看了起来，她小声念出来，然后贴近姜菀笙，“姜菀笙，这是谁呀？”
姜菀笙大致讲了一下他们的一面之缘，同事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她觉得那个男生肯定喜欢姜菀笙，但她没说，重新把票还给姜菀笙，“我们今晚一起去吃饭吧，一个人吃饭也太没意思了，”同事眼巴巴说：“我新发现一家餐馆，但他家我想吃的太多了，总是点不完……”
姜菀笙回去也是一个人点外卖，她忽然写字：“你要跟我一起去看这个吗？”她拿着票。
同事惊讶极了！她没想过姜菀笙会邀请她！他说让她带朋友去看！她把她当朋友了吗？哇啊！这一刻同事感动极了！她当然是喜欢姜菀笙的！但有时候也会因为姜菀笙身上的冷意和疏离，下意识退开，心里有些不舒服是肯定的！但当这一刻姜菀笙主动邀请她，她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也前所未有地想抱抱姜菀笙，和她贴贴。
她也这么做了，抱着她跳起来，“哇啊哇啊！姜菀笙你也太好了吧！”
姜菀笙被人抱着，也浅笑了起来，突然的尝试，换来这个温暖的拥抱，很不错，她在店长笑着看她俩的眼神中，渐渐有些不好意思。
当晚，她们果然一起吃了晚餐，同事点了很多很多，然后在姜菀笙震惊的眼神中，默默把她吃不完的都包圆了！空盘行动结束！她们舒适地躺在沙发上，姜菀笙写：“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点这些菜，并且都吃完啊？”
同事撇撇嘴，“一个人吃饭没有意思，”而且被人看着，还吃这么多，会很不好意思吧……
姜菀笙：“我也没法陪你说话。”
“可是你坐在这里就是陪我了呀，姜菀笙，我超开心！”同事高兴地说。
吃完饭她又拉着她逛了一遍商场，最后天黑下来才依依不舍和姜菀笙分开，回了家。
姜菀笙一个人打开家里的灯，她给陆离发消息，“我今晚和同事一起出去吃晚饭了……”或许，她想表达的深层意思是：我向她伸出了友谊之枝。
陆离没回她。
接下来两天，她竟把和陆离的聊天框当备忘录了，“今天店长请我们喝奶茶，我见到了她的孩子。”
“我们去看了一场钢琴演奏会。”
演奏会场外，同事想带一束花，到时候在台上送给男生，“反正我们自己在花店工作，这样做也是礼貌嘛~”
姜菀笙摇摇头，还是不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了，只去看看就好。”
“好吧，”同事不得不放弃了她想让姜菀笙上去送花的意图，她们安安静静融入普通观众听完了一场一个半小时的演奏会，很精彩！
第二天，男生焦急赶来，又在花店遇到了姜菀笙，他喘了两口气，继而压抑着激动说：“昨天你去看了吗？”
同事已经挤过来，朝他抛眼色说：“去了哦，我和姜菀笙一起去的。”
他立马肩膀放松，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没去……”
姜菀笙写：“我们不想打扰你……”
“没关系的，”他摇着头，也可能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看姜菀笙安安静静看着他，他暗自吸了一口气，“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徐安声。”
“姜菀笙。”
他们互换了姓名后他就离开了，离开时还有很多话要说，而姜菀笙心思已经放到了每天给陆离写备忘录。
晚上，她忽然发消息，“以后还是不要和同事一起吃饭了，她太八卦了……”
“还是店长好。”
看来她的友谊之枝接触的不太好，陆离看着这几条消息，情不自禁笑起来，这几乎是她这几天的心路历程，想和热情的同事交朋友，结果发现她稍微有点受不了，还是店长那样舒服从容的好。
他关了手机，上飞机。
半夜姜菀笙正睡得沉呢，门忽然被敲响了！
醒来的她立马惊醒！很快意识到这是陆离的家，回来敲她门的只可能是陆离，她才换了衣服起来了……
门打开，她身上带着暖意和香软，陆离却风尘仆仆，下巴都长了一点胡茬，“你回来了？”
“嗯，”他点头，边往客厅走，边脱外套，“姜菀笙，你说你这两天是不是故意气我？”
嗯？姜菀笙在他身后停住脚步。
他坐在沙发上，回头仰望她，“明明我先打开你心扉的，怎么交朋友了你先越过我去，和别人熟悉了起来？”
什么吗，他干嘛说得这么肉麻，难道这就是他一直不回消息的原因？
陆离一直不回消息，姜菀笙只当他在忙，竟没有觉得这是对他的打扰，他不回她就应该很有分寸的停止，毕竟这是成年人的社交潜规则。
她每天一两条的发着，好像确定他能看到。
她盘腿在他对面坐下，“哪有那么快，”而且，她现在不就只有他一个朋友吗？
她把头埋抱枕里。
“这还差不多，”他弯腰两手交叉，“你知道我为什么半夜把你叫起来吗？”
姜菀笙打了个哈欠，用手捂了一下，眼眶含泪看着他。
陆离先卖惨，“我以后都没工作了……要休养大半个月，而且，说不定这是经纪人对我的雪藏……”
“所以我们来打游戏吧，当初说好了你随叫随到，不能因为我们关系好了就变更合同条例，你说对吗？”
姜菀笙眼前滑过一条黑线。
她点头，她能反驳什么。
手臂无意识地要去捞手机，还惦记着问：“那你的厨艺综艺还有吗？”
“这个工作倒是没丢，”陆离抬头说：“不过制片让我回去多练练……”
姜菀笙：难道这不是变相的拒绝？她没再打击他。
“游戏比赛呢？”
“这个是板上钉钉的，所以我现在才这么勤奋，”他坐在她对面摇了一下手机。
“你坐我旁边吧，”姜菀笙挪到陆离这边的沙发，一靠近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像雪后青松般的香水味……原来她刚才没闻错，姜菀笙一下被这味道贯彻的清醒了些。
“你还是想玩小鹿吗？”
她转头。
“我试试打野怎么样，就紫霞了，”他自信地说。
姜菀笙本来准备轻松教学，这一下挺直腰背，他要干什么？玩打野？她对她手下带出来的这个学生感觉到一阵窒息……虽然是朋友了，但现在老板最大！她纠结着：“我先教你技能好不好？”
陆离理所当然地点头，她点开密密麻麻的技能介绍，一点一点简化成他能听得懂的语言灌输给他，“我懂了！”陆离说：“这个是控制，这个是位移，然后打标记刷新技能就好了！”
似乎也没错？至于普攻等其他的细节，算了，那不是他现在该知道的。
陆离的紫霞继承了姜菀笙的打法，但并不意味着路线一模一样他就能复刻了，姜菀笙能几十秒打完的，他花了两倍时间……姜菀笙能在顺路的时候收个人头，他顺路把自己送死了！
姜菀笙一再压制，右上角的战绩已经0-7，他转头，似乎要看看姜菀笙是不是准备骂他？姜菀笙立马眼睛圆圆的无辜地睁着，表示没有啊，我心态平和，今天就看你怎么玩。
最后还是队友看不下去了，开麦指挥陆离，“你会玩吗？不会选什么打野？”
陆离高冷地不理睬，等对面也开始嘲讽他了，他忽然眼巴巴看姜菀笙，“你替我玩吧，把战绩打正，”姜菀笙接过手机，嘴里说着不一定，却在最后几分钟内，迅速刷经济乱杀大杀！
victory！
对方水晶破裂，姜菀笙10-7，“是不是换男朋友了？”这是队友最后留下的疑问。
他们面对面，“你还是谦虚了，”陆离说：“这英雄怎么这么难，我还要学！挺好玩的！”
姜菀笙本来虚假的笑笑，嘴角立马平了，重新把手机交给他！
一整晚！整整一整晚！从半夜两三点！陆离一直打到了天亮！最关键是他每次都打到一半，0-n的战绩，然后把烂摊子交给姜菀笙，要求她力挽狂澜！他的战绩里不能出现输的局面！
姜菀笙累极了，到后面困得眼睛快闭上，手下还操作地越来越快。
天蒙蒙亮，最后一声victory！他们两人眼下都挂着一点黑眼圈，姜菀笙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彻底睡过去了，连陆离从她手里抽走手机都不知道。
睡过去最后一秒的想法是：打工人，真累！
陆离却露出了刚才一直不曾有的温和和舒适，当一个人太想念另一个人时，又没办法理直气壮地拥抱她，亲吻她，那半夜把人折磨起来坐在一起打一整夜的游戏，似乎成了他唯一能急切缓解思念的方式。
天亮了，他的想念也压下去了。
这一次，他抱起了她，把她送回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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