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朋友。”
苏瑶笑了会,又很快难过起来,她把下巴枕在膝盖上,小声呢喃:“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太好了。”
她的眼睛像含着一股水,瞧得人心发紧,“你不觉得他们说的……”
孟梓忻反问:“你到底怎么想的?说你懦弱吧,面对诬告毫无惧色,说你清醒吧,又尽问些蠢问题。”
苏瑶把脸埋在臂弯,闷声道:“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害得镇子不安宁,父母也因我离世,我想说不是我的错,可又能怪谁,怎么会这样?”
这种思想真危险,孟梓忻叹气,苏瑶就是太老实了。
孟梓忻一向是风风火火之人,直接强硬按住苏瑶肩膀,噼里啪啦一顿说:“我接下来说的东西会很多,你要认真听。”
“首先破坏镇子安宁的绝不是你,是坏人,是谣言,是人性对秩序的挑衅;其次,令尊令堂的死怪世道不公,奸人横行;最后,你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给恶人提供了思路,绝对会有下一个受害者。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可是……”
苏瑶还想说些什么,孟梓忻只好给她举一个简单易懂的例子。
“假设你家被盗窃,你会怪自己赚太多钱吗?”
“不会,这凭什么怪我。”
“那不就得了,盗窃是因为有小偷,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偷你也偷别人。”
苏瑶像是被震住了,几次张嘴才发出声音,一开口便泄了哭音:“所以,所以不是因为我?”
孟梓忻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我肯定。”
“好,我能做什么?”苏瑶憋回眼泪,哑声反问。
“你只需要精进医术,剩下的我来安排。”
孟梓忻叹言:“既有翱翔九霄之力,便不要受制于人,白费天赋。”
.
孟梓忻能感觉出部分镇民对自己的态度有变化。
可以理解,大部分人推选意见领袖,然后做个愚昧的信徒。
脱离团体的人只会被口诛笔伐。
至于徐家,孟梓忻在等一个决裂的机会。
徐父是私塾先生,最注重家风训养。依如今的传言,徐筱绪也是有辱门楣。
徐家今晚的用食气氛格外微妙。
徐父不经意地提及家族名誉的重要性,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孟梓忻身上,说道:“吾辈之人,当谨言慎行,莫要因一己之念累及家族清誉。”
孟梓忻吃饭动作不断,只眼睛眨几下。
这时饭桌对面的男人放下筷子,调笑道:“爹,你可别生气。”
孟梓忻抬眼看他,徐嘉良要帮她说话?
“小妹不懂,年龄小就爱做些自以为的正义之事。”徐嘉良自觉幽默地挑眉,“哎,赵兄惹到她也是无妄之灾。不过就是想找她聊聊,谁知道不领情。嫌赵兄没本事呗,要是钱公子要她,还不就贴过去了。”
孟梓忻翻两个白眼,她看这家风也不怎么样嘛。
徐父没有训斥徐嘉良言语不端,只严肃道:“你若仍与那苏瑶纠葛不清,这徐家的门,你也别进了。”
孟梓忻不言,挖一勺青椒鸡丁放在碗里,在开口前努力嚼嚼嚼。
破嘴加把劲,被赶出家门后就不一定吃这么好了。
见孟梓忻没反驳,徐父点头,以为孺子可教也,正准备安心吃饭。
“众心逐浪奔潮海,我意凌虚向远岑。”孟梓忻撂下一句惊雷,“女儿怕是不能尽孝了。”
哐当——
徐父猛地站起,身下凳子发出声响,他气的手止不住颤抖,“逆女!滚出去,现在给我滚出去!”
孟梓忻站起来就走,身后传来噼噼啪啪的碗筷碎裂声。
回到房间,孟梓忻火速收拾包袱,她原先就准备打完预防针后跑。
她来到苏瑶家门前,刚想抬手敲门,却听见院内人声嘈喳。
孟梓忻眼神一凛,不妙!
她一脚踹开木门,只见院内有几个陌生男人围着苏瑶,中间那个衣着华贵,满脸得意。
“小绪!”苏瑶不停剧烈挣扎,两个肩膀被牢牢按住。
孟梓忻眼睛微眯,先出声安抚苏瑶情绪,“别动,会伤了肩膀。”
言罢,亮眸扫向那伙人,“你们是谁?”
华服男人提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来,眼神轻佻,“小娘子不记得爷了?”
“我管你是谁,现在放开她从这里滚出去。”
一旁的侍从欲有所动,被钱益多抬手拦下,“哎,休要伤了小娘子。”
“和气生财,本公子只想请苏姑娘去钱府做客,绝无冒犯之意。”
“呸,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苏瑶大声斥责。
“……听不懂人话是吧?”孟梓忻的忍耐已到极限。
“我说滚出去。”
孟梓忻直接出拳,拳头直冲钱益多面门。他被打得后仰,见孟梓忻再次抬手,急忙侧身踉跄闪躲。
“都上!这该死的娘们!”
侍从们见状一拥而上,孟梓忻身形矫健轻盈,巧妙避开他们的攻击,几个回合未被伤到分毫。
紧接着,她看准时机,侧身聚力,猛地挥出一拳,拳风呼啸,精准地砸向一名侍从的面中。
那侍从惨叫一声,双手急忙捂住鼻子,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其余人见同伴受伤,对视一眼,嘶吼着一同扑上。
孟梓忻嗤笑,攻势愈发得心应手。她灵活穿梭,时而抬腿猛踢,时而肘击侧撞,招招凌厉。
只见她一个快速旋身,长腿似钢鞭横扫而出,一名侍从躲避不及,被扫倒在地,她顺势肘击顶向另一个侍从。
只消片刻,小院内站着的只有孟梓忻苏瑶二人。
钱益多见势不妙,欲起身逃离,孟梓忻岂会让他得逞。
一脚将他踹倒,重踩在胸口处。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孟梓忻语气冰冷,声色俱厉。
钱益多吓得面无血色,“我只是……我听闻苏姑娘美貌。”
“装货装什么。”孟梓忻脚上加重力道,钱益多疼得大声哀嚎。
苏瑶走过来拉住孟梓忻衣袖,“小绪,不能放他走,后患无穷。”
孟梓忻早有应对之策,她摸出琉璃瓶,用草根蘸取后喂给钱益多。
“这个是七日香,剧毒。它每日都要服用解药,顺利就七日毒解,不顺利就立刻肝肠寸断。”孟梓忻抬手重拍钱益多的脸,语气轻忽,“别想着报复我,看是我的嘴硬,还是你的命硬。”
钱益多吓得浑身颤栗,止不住的点头。
脚移开后,他爬起来就跑,连同那些侍卫,皆是丧家之犬。
孟梓忻转头问苏瑶状况缘由,“他怎么来了,有伤到你吗?”
苏瑶怔住,除父母外,再没人对她这般好。
她拭去眼下的泪珠,摇头,“他强逼我同他在一处,这件事连累你了。”
“我就看不惯此等不平之事。”
孟梓忻晃晃身上的包袱,“不过,要来投奔你喽。”
“是我导致的吗?”苏瑶嗓音发颤,鸦羽黑的睫毛湿成几缕。
孟梓忻摆手,她不直说就是不想苏瑶多想,这姑娘老是内耗,“我刚说了,不平之事包在我身上。”
往后一月,孟梓忻时常外出,直至傍晚才回。
苏瑶没法行医出诊,只得上山采些草药托邻居小妹卖到医馆换钱。
夜幕笼罩,弦月如钩悬于天际,清冷光辉洒在青石板路上。
孟梓忻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屋,生怕吵醒床榻上熟睡的人。
掀开被子一角,慢慢挪上去。
“你受伤了?”
孟梓忻一顿,后背僵直。
苏瑶翻身坐起,双眸清明,“伤哪了?”
“没受伤。”
“没受伤哪来的血味?”苏瑶不信,想上手去摸。
孟梓忻按住她的手,无辜道:“不是我的。”
房间里没点灯,孟梓忻看不清苏瑶的表情,两人沉默几瞬。
“哈——”苏瑶打起哈欠,迷糊着说:“那早点睡吧。”
还在想怎么解释的孟梓忻:没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