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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我毕竟失忆了

平安京的夜晚是不详的。

夜露降临在路边的荒草上,擦着叶尖垂挂成一颗透明的珠子,星星点点的泛着透亮的光,他们就漫步在这样的荒草上。

大大的上弦月悬挂在西边天际。此时,月光正好在岚山顶上吧。月亮旁边飘着一两朵银色的浮云,云在夜空中向东流动。看着月亮,仿佛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正以同样的速度向西移动。

天空中本应该有无数的星星,就像往日无数个夏夜一样,但今日的平安京,夜空上泾渭分明的飘着两团黑色的雾气,一团笼罩在皇居之上,另一团在朱雀门方向。

博雅的水干吸了露水,变得有些沉重了。

而春晓和两位式神则依旧轻松随意。

眼看里离朱雀门越来越近,博雅心里直打鼓,他看看春晓神色凝重的模样,顿时更加紧张了,才刚刚到朱雀门大街上,他就拦住了春晓。

“晴明,你确定这次遇到的会是你以为的人吗?”博雅挡在春晓前面,如此问道。

春晓愣了一愣,有些苦笑:对他而言,还不如是陌生人比较好呢。

被称为朱雀门之鬼的,除了酒吞童子还有谁?要是没猜错,酒吞是跟鵺一起来的,来看看“晴明”到底怎么样了,没准还会给他一个通牒:“改名字吧!晴明这个名字只有我,你不配!”之类的。

而春晓呢,不过是个冒牌货。

是个被平安京晴明和未来晴明联手推出来的挡箭牌。平安京晴明不知去向,肯定有一大堆的事情瞒着他们,而未来晴明······

春晓忽然发现他疏忽了一件事情:在晴明的干扰下,身处于他体内的鵺和晴明都看不到外面的东西,也没办法与他交流了,于是春晓自己失去了最大的情报来源,鵺也得不到任何消息了,那么平安京晴明,他去干什么了?他可见过平安京的鵺了?平安京的鵺这次来找他,是不是被平安京晴明坑过来的?

春晓心脏不由得怦怦跳动起来:等等,慢着,平安京的晴明不会打草惊蛇,至少在他想做的事情完成以前,他不会坑死自己的······仔细想想最近的大事,有什么是必须要做的?有什么事情是会影响千年之后的?而眼前这个必须要度过的关卡,鵺来京都要做什么?

博雅还在等待春晓的回答,而春晓却沉默了,视线也飘到了一边。

“晴明也没把握吗?”源博雅说。

“我并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春晓说,“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他还有个失忆的人设在身上呢。

两句话的功夫并不能耽误什么时间,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朱雀门。

悠扬的笛声从朱雀门上传来,音色安详,溶在夜色的芬芳里,春晓一行人在楼下听了许久,源博雅听得如痴如醉,生怕惊扰了吹笛之人。

谁在吹笛?

春晓抬头看向城楼,正好看到了一头热烈的似阳炎的红发。

果然是酒吞童子。

春晓忽然知道平安京晴明去哪里了,他去天照神社了。

被鵺卷走了所有式神的平安京晴明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了对抗他自己,和未来的种种危机,他需要更强大的式神,按照白藏主的说法,晴明就是在这一年得到十二神将的。

在晴明得到十二神将以前,春晓的存在会帮他吸引鵺的视线,让他心无旁骛、没有干扰的完成这次试炼。

也就是说,鵺也好,那些式神也好,甚至可以说除了平安京晴明以外的所有人都一样,都只知道“晴明”在京都。

笛声停止了,酒吞童子从丈高城楼上看下,与春晓对上了目光。

酒吞肆意的昂首笑着,对春晓扬手:“哟,晴明,你看起来不错嘛!”

迎着酒吞的目光,春晓心里大定:知道了目前的游戏进度,就是他的主场了!

“抱歉,”春晓露出一个略有些羞涩的笑容,“我有点不记得你了,你是谁?”

不得不说,这种表情出现在“晴明”脸上是相当有杀伤力的,酒吞原本潇洒肆意的神态在那一刹那尽数褪去,像是看到了史前恐龙一样,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春晓很满意酒吞的反应。

想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春晓终于发现其实他早就出错了,他错就错在,装晴明装的过了头了。

他太像晴明了,以至于连保宪和忠行都没发现他不是晴明,这就是他来平安京后最大的败笔!

平安京不需要两个晴明。

平安京晴明还存在着,等他收服了十二神将,等他恢复了怼天怼地的能力,他还会回来的,而这个时间并不遥远。

到时候他的存在就很尴尬了。

晴明知道他是谁吗?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

平安京晴明所有的消息都是来自于未来的晴明,而未来的晴明知道的并不多。

春晓有自知之明,以他表现出来的东西,哪怕是未来的晴明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鵺的部下折腾出来的人造人”、“品格不好说,撒谎当饭吃,性格一言难尽”等等。

春晓扪心自问,未来晴明恐怕连他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都不是十分确定。

唯一让晴明选择自己的原因是: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而这些消息倒过一手后传到第三人耳中会是个什么效果?

当那个人原本就对他和他老师存在偏见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效果?

这就是他面临的最大的尴尬局面,危机谈不上,但是足够让他道德坍塌、做不了人、寸步难行了。

俗称社死。

但也不是完全没得补救。

就是有点缺德。

春晓微笑着淡定的看着朱雀门上的酒吞,两手笼在身前,大拇指在袖子里飞快的交错转动着:晴明确实拖住了鵺,但同时,鵺也拖住了他。

顶着失忆的人设,春晓觉得他是到了放飞自由的时候了。

楼上的酒吞下意识的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噩梦:“晴明,这个玩笑不好笑,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那家伙让我烦透了······”

“他没开玩笑,”源博雅说,“你是谁?是晴明的故人吗?晴明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酒吞潇洒的神态逐渐消失了,神色变得锐利起来,观察了春晓一会儿,直接一跃而下,从朱雀门上跳了下去,轻轻松松的落在了春晓面前不远处,举步走了过去。

酒吞无暇顾及源博雅,直直的看向春晓:“怎么回事?”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春晓叹了口气,“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酒吞注视着春晓仿若无辜的眼神,良久,忽然暴怒起来:“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难道曾经的‘晴明’未曾存在过吗?”

没等春晓和源博雅有什么反应,酒吞直接转身,一眨眼就出了朱雀门,然后就看不见了,只留下春晓和源博雅看着空无一人的城门。

“啊,”春晓陈述道,“他走了。”

博雅诧异的回头看了春晓一眼,本能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这感觉模模糊糊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春晓呢?春晓刚想把这场骗局搁博雅身上收个尾,忽然全身一震,咽喉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的扼住了,脑门子嗡嗡的,眼前则熟悉的开始发灰,耳朵里是他老师和晴明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把酒吞给我叫回来!叫回来!】

除了春晓,没人听得到这个声音,他眼睛一翻,干脆的昏倒了。

“晴明!”源博雅急忙接住了他。

这时候,第二天的太阳刚刚从东山冒出头,阴沉沉的天空方才破晓。

春晓那挤挤挨挨到无立锥之地的灵魂深处,鵺和晴明少有的达成了一致意见,两人一边一个死死拉着春晓,一个一脸愤怒,一个一脸绝望: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不把酒吞给我稳住!给我稳住他啊!”鵺两手抓着春晓愤怒的咆哮着,让春晓左耳朵嗡嗡直响。

“啊?怎么了?”春晓对他老师的反应有些意外,“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马上去堀川河,我这时候应该还在那里,你马上去······”鵺口不择言的说。

晴明插不进去话,只能死死拉着春晓,一脸的绝望:“鵺,你冷静一下,给我们一点活路,他现在去见你只会被你干掉!”

“至少把酒吞给我拦住!他这一走就要回大江山了!动摇军心!动摇军心!”鵺扯着春晓几乎要丧失理智了。

“酒吞要到年底才会走,没那么快!”晴明气急败坏,“当务之急是别让大江山那群混蛋到处乱说······”

晴明及时住了嘴。

“我没说错什么啊,我现在不认识酒吞,也不能在博雅面前表现出跟酒吞很熟的样子,我也确实跟他不熟,而且,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还没搞清楚,”春晓两手一摊,“我刚才的反应到底哪里不对了?”

鵺和晴明同时顿住了,他们仔细回顾了一下春晓刚才的反应,忽然发现春晓所有的反应都是非常正常的,完全没有任何过头的发挥。

晴明死死盯着春晓,他忽然有点看不懂这个小家伙了,但是,仔细想想,他确实不认识酒吞,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所以······都是巧合?

春晓看着他们眼神渐渐回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好嘛,两位大佬躲在角落里看戏,多不合适,现在大家拴一条绳上了,温暖不?

看到鵺和晴明都冷静下来了,春晓假惺惺的拍了拍小心脏:“原来你们都能看到外面啊,我一直担心你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好了,终于能问了·····”

鵺和晴明同时看向了春晓。

迎着两位大佬的目光,春晓带着恰如其分的疑惑,问:“我为什么会在晴明宅被贺茂家捡到?既然有这个时代的老师,当然也有这个时代的晴明吧?真正的晴明去哪里了?”

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了晴明。

晴明叹了口气,用狩衣的袖子擦了擦眼角:“这个时候的我太可怜了,连一个帮手都没有,只能自力更生了。”

鵺面无表情的向晴明伸出一根手指。

“我去高天原了!怎么了?”晴明破罐子破摔,索性直说,反正这个时候的他最想做什么,未来的鵺早就搞清楚了,“你把式神全都带走了,连个烧水做饭的都没给我留下,式神没了就算了,连钱都卷走了!就给我留了一套被子!我怎么办?”

“你别血口喷人!我把蜜虫给你留下了!我就不该给你留什么被子!”鵺怒气冲冲,“你到底给现在的你留了什么消息?你打算改变历史吗?”

“我为什么要改变历史?”晴明诧异的说,“我又不是被赶走的败犬!”

“我要杀了他!别拦我!我要杀了他!”鵺在春晓死命的拦截下暴跳如雷。

晴明毫不在乎的冷笑:“小春晓,我见过大天狗这么称呼你,我也就这么叫了,小春晓,你与其把精力放在你这位搞不清轻重缓急的老师身上,不如好好研究一下京都。”

“京都?”春晓惊讶的看向晴明,“晴明,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把我们送到平安京是想做什么?你肯定留着后手吧?”

“你等着,就可以了。”晴明说。

“等?”春晓十分不解。

然而晴明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等春晓安抚好两位晴明,方才从昏迷中缓缓苏醒,这时候他已经回到贺茂宅了。

好心的源博雅把他送到了贺茂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他师兄的床铺上,门外廊檐下是保宪和博雅的身影,他们正坐在廊檐下长吁短叹。

春晓掀开被子从床铺上爬起来。

门口的两人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了春晓。

“晴明,”博雅关切的走进来,“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春晓只能这么说。

“你这是灵魂不稳,”保宪严肃的看着他,“你昏过去的时候,我摸不到你的灵,你的灵魂不甚稳定。”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春晓说,“现在什么时候了?”

“午时刚过,”保宪说,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父亲进宫去了,鸟羽院要让崇德院退位。”

“这才葬礼第二天。”春晓诧异的说。

“灵前退位,体仁亲王直接继位。”源博雅说,“明天就要举行继位典礼了。”

“这么快?”春晓更惊讶了。

“这是鸟羽院的要求。”保宪说。

春晓默然,面对现在的局势,他有心也无力,而且现在他身处于历史之中,总不能给本丸添麻烦,太大的动静会让时政······哎,等等,是不是他闹出点动静,刀剑男士就能找到他了?

春晓眨巴眨巴眼睛决定改天试一试。

这个时候,春晓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才想起来他今天还没吃饭,眉毛不由得皱成一团。

保宪体贴的笑道:“我们先吃饭吧,也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春晓一下子高兴起来,他昨天就喝了两小碗水饭,晚上吃了四块鱼子寿司,现在已经饿的受不了了,贺茂家是阴阳寮大佬,高官厚禄,吃的肯定不差!

等坐到餐桌前,春晓就震惊了。

平安时代,大户人家实行分餐制,每人一个食盘,互相隔着几步远坐在饭厅里,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春晓面前就这么一个黑色描金的漆木食盘,食盘里放着五个小盘子和一个杯子。

最下边的小碗里是春晓熟悉的水饭,巴掌大的碗口,本来就不深,还只有半碗多一点儿。

水饭旁边是一个浅口的盘子,里面是两块春晓完全不认识的块状植物根茎,目测就是用水煮了一下而已,体积大概相当于放了两个小酒杯。

根茎的上方是一个同样的盘子,里面放着另一种浅红色的根茎,制作方法与之前一样,分量也一样,比起下面那个盘子,这个里面多了一些清澈的汤。

重点是清澈!

然后是一个椭圆形的平盘,里面是一些绿色的腌渍蔬菜,春晓同样认不出是什么。

最后一个长方形的盘子里是一条只有手掌长短的干瘪小鱼。

还有一杯茶水。

这就是午餐的全部分量了。

春晓颤抖着拿起勺子,浅浅的喝了一口水饭,熟悉的陈年旧纸风味再难掩饰那种难以置信的心酸,他放下勺子,用狩衣遮掩扭曲的表情。

在这一刻,春晓格外理解鵺为什么不想做人了:天天吃这个,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死了呢!

“晴明?”保宪一直在留意春晓的情况,见状就关切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春晓端正了表情。

“是不是觉得味道很熟悉?有没有想起什么?”博雅忽然问。

“是想起了什么吗?”保宪看向春晓,“荔檗、红枫、杞叶、香鱼,都是你喜欢吃的,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那一刻,很难说春晓的怨念和良心哪个更重一些。他面无表情的扫视了整个食盘,用筷子夹起唯一一个稍稍有些食欲的颜色,那块粉色的根茎,塞进了嘴里。

难以言喻的辛辣口感充斥了他的口腔,跟辣椒、生姜之类完全不一样的辛辣味儿,还有浓重的土腥味儿,几乎要让他当场吐出来。

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晴明!那个不能吃!”保宪和博雅同时惊叫起来。

用清茶漱口之后,春晓才在博雅和保宪的解释下才明白了,刚才那个叫做“红枫”的东西,不可食用,只能喝汤。

看着小小的浅盘里只有一个底儿的“汤”,春晓没说他刚才把这个当做要剩下的厨余了。

“这是完全没想起什么啊,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保宪喃喃自语。

“是不是应该多让他接触些熟悉的东西,”源博雅忽然说,“比如,从吃的东西开始?有什么晴明印象会比较深的食物吗?”

“我知道了,你们稍等。”保宪重重的点了下头,就离开了屋子。

春晓跟源博雅等了半刻钟,保宪带着一队侍从进来了,每个侍从都端着一个食盘,十几个食盘在房间中央摆了长长两排。

“好了,”保宪在食盘前面坐定,摆了摆桧木扇,“这是这个季节家里最常吃的几种食物,晴明到我家的时候还很小,每天都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这些食物里都有他熟悉的记忆!”

“真丰盛啊!晴明,来试一下吧!”源博雅快乐的看向春晓。

迎着保宪和博雅期待的目光,春晓委实有些紧张了,他慢慢的挪到了食盒旁边,盯着食物如临大敌。

源博雅伸手取了一个小碟子递给春晓:“来试试这个腌渍椿叶。”

春晓打量了一下这道菜,不过蛋黄大小的一小团,漆黑的颜色,盛放在白瓷小碟子里,看上去好像一团墨,还有些好看。

他接过小碟子,谨慎的夹取了一些,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可以多试几道菜,尝尝平安时代的特色。

又咸又酸的味道,还可以接受,但是口感就······春晓艰难的接受某种腌过头有些**的烂软口感在舌头上流窜。

“再尝尝这个。”保宪递给他一花纹精美的小碟子,碟子里盛放着两块切成正方形的植物根茎,白色的方块上滴着两滴红色的酱料。

春晓直接就这保宪端着的盘子夹了一块,小心的放进口中,提心吊胆的咬了一下。还行,是类似番薯的口感,还有淡淡的梅子酱甜味,春晓感觉那种红色酱料应该就是梅子酱。

“再尝尝这个。”保宪又递给他一个水煮植物的茎。

可能是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缘故,春晓这次吃的干脆了很多,确实是很普通的白水煮类似芹菜之类植物的茎秆,味道普通,口感也很普通。

“挺好的。”春晓点头。

保宪和源博雅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他们仿佛是要确认什么,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站起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挑选了放在角落里的食盘,分别从里面拣出两道菜,端了过来,然后把这四道菜端过来。

“晴明,这是宫里吃饭时常吃的,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去赴宴,你试一下。”保宪说。

“晴明,这是我们经常去的人家里常吃的,你也试一下。”源博雅说。

春晓看了看这几道菜,保宪端来的明显是素菜,跟之前吃的看起来差不多,博雅端来了一道挺少见的肉菜,看起来像是生鱼片,另一道则是黄黑色的看起来很干的肥皂一样的东西。

春晓谨慎的从素菜下手。

第一道菜是盛放在白瓷碟子里的长方形块状根,大约手指那么长,像是一块白色的图章放在盘子里,也是水煮的色泽,春晓猜测大概是萝卜之类的蔬菜。

也许是因为之前吃的菜很普通的缘故,春晓没犹豫什么,就夹起“萝卜”咬了一口。

难以言喻的又苦又辣的口感充斥春晓的口腔,呛的他眼泪哗哗的,春晓捂着嘴,想要吐出来,却看到保宪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春晓狂奔出门,将口中的食物吐在了外面的泥土上。

保宪和博雅沉默的看着他出去又回来。

“这不是喝汤的吧?我没看到有汤!”春晓眼泪哗哗的。

“确实,因为它是剖开后吃里面的黄沁。”保宪说着拿起筷子,用筷子尖端破开春晓咬了一口的“萝卜”,软软的萝卜被轻易揭开外皮,露出里面黄色的内芯,不过手指粗细的一条。

“宫内饮食盘子里不能剩下东西吧?为什么会有不能吃的东西?”春晓擦着眼泪问。

“因为是配着茶饭一起吃的,外面的芥菜根是拌在茶饭里的。”保宪说。

“宫宴有茶饭?”春晓震惊。

“这并不是宫宴食物,只是宫内的食物罢了。”博雅叹着气说。

“你误导我!”春晓震惊的看着保宪。

“我是想要知道你还记得多少事情,不是想看到你能推导出多少你不知道的!”保宪用桧扇敲了敲春晓的头。

“下一道,完成净化仪式的生鱼片。”源博雅说。

春晓再次犹豫了一下,决定试试生鱼片,这个应该挺安全的。

他夹起源博雅端来的看起来是生鱼片的肉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这是某种鱼肉,只要是生鱼片,应该都没什么怪味儿吧?

蘸了蘸鱼肉旁边的酱料,他谨慎的把生鱼片放进口中,小心的咬了一下。

难以言喻的鱼腥味是又咸又苦的酱料也无法遮掩的,春晓再次狂奔出门。

“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还记得,在听完‘净化仪式’之后就绝对不会碰生鱼片的,”保宪点了点头,“因为等净化仪式完成后的鱼片,根本无法入口的。”

“什么净化仪式?”春晓一边吐一边问。

“一年前,京都常世神肆虐,一直到今年初春才缓解,天皇下达命令,禁止食用兽肉,鱼肉也要举行净化仪式之后才能吃。”保宪说。

“都是道尊在那边说的,野兽的肉是被诅咒污染的尸体,是因为百姓吃多了尸体才会被瘟疫污染,京都才会疫病流行,要阻止疫病,就不能吃肉。”源博雅说。

“可是这种放久了的生鱼肉吃了才会生病吧?”春晓说。

“所以道尊试图劝说天皇,让人们不要吃所有的肉。”保宪说。

“神经病。”春晓低声咒骂道。

春晓重新回到食盘前,看着剩下的两道菜叹了口气:“你们直接说怎么吃吧。”

“绿盒,”保宪指了指绿瓷碟子里的正方形块状物体说,“是用糯米做的外壳,里面是红豆,用青蒿染色,吃之前要用热茶泡一会儿。”

“不泡咬不动。”源博雅说。

保宪又指了一下博雅端来的另一个小碟子:“那是苏,乳类制作的乳油凝固后的珍贵食物。”

古代奶酪?春晓用筷子在苏上面戳了戳,那块苏发出硬物被敲击的声音。

“切成薄片吃。”博雅说。

然后这两位把春晓扔在一边自顾自说起话来

“失忆这么严重的吗?”保宪喃喃的说。

“连饭都不会吃了。”源博雅跟保宪窃窃私语。

“如果不会吃饭,那岂不是代表他很多常识都欠缺了吗?”保宪惊悚的说。

“不会吃饭,没有常识,那不就跟小孩子一样了吗?”博雅说。

“这下麻烦了。”保宪头疼的叹了口气。

“这样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只要他一出门,就绝对会露馅儿的。”博雅说,“他又不可能不出门。”

“瞒不过去就不瞒了吧。”春晓插话,“没什么关系吧。”

“有很大的关系,别的不说,道尊如果知道你失忆了,一定会想办法暗算你的。”保宪说。

“他是谁?”春晓问。

“阴阳寮副掌,藤原家供奉的阴阳师。”保宪说。

“那他一定更讨厌你。”春晓慢悠悠的走过来拍了拍保宪的肩膀。

“很遗憾,”保宪把春晓的手拨开,“他更讨厌屡次下他面子、使他绊子的你。”

“真遗憾,面子比前程重要,道尊可真没出息。”春晓说。

保宪和博雅不约而同的看了春晓一眼,又一言难尽的转移了视线。

门被敲响了,门外的侍从跪坐着对门内道:“大公子,晴明大人,博雅大人,家主回来了,请你们去前殿。”

“哦,是大悟啊,父亲回来了。”保宪看向屋外。

“是的,大公子,”门外的侍从身穿整齐的马装,风尘仆仆的,“家主请三位前去有要事相商。”

“要事?父亲刚从皇宫回来吧,出什么事了?”保宪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

“关于体仁亲王继位仪式的事情吧。”侍从恭敬的说。

“什么?”源博雅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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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我毕竟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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