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老天爷感受到严霁过于热切的目光，过了一会儿，江月还真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小……”
“等下严爸爸，我有个大发现。”
江月抬手拦住了他的话头，大有一种“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的意思。
严霁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心，她不是和江樰聊了半天数学知识吗？难道这孩子要跟我讲极限方程？
“那就是江老……啊不是，江哥哥比您大两岁。”
这算什么发现，严霁有些无奈。江月见他没什么反应，有些着急地说道：“我听姜妈妈说，我爸爸比她要大一岁，也就是比您要大两岁。”
严霁这回听明白了，他知道江月这姑娘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挺着急自己找不到亲生父亲这事的。
他只好安慰她：“我知道你想早点找到自己的爸爸，但是找人不是这么找的，比我和你姜妈妈岁数大的人不是有很多吗？”
江月明显还有点不甘心：“但是他也姓江啊。”
“这……范围也不小吧。”
“而且他的上一份工作是出纳！”
“？”
不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的？
江月像是看出严霁的疑惑，双手叉腰得意地说：“当然是在做题的时候旁敲侧击问的。”
倒是个当特工的好苗子。
不过，28岁，姓江，干过出纳。
眼熟，这设定实在太眼熟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作用在其中作祟，江樰和江月的面相，尤其是眉眼，极为相似。
都是微下垂的杏眼，盯着别人眼睛的时候，总有一种你说什么他/她都会信的错觉。
虽然严霁并不认为这两人真的会去信。
果然，缘，妙不可言。
猜测已经成立，但碍于无法实现。
试想一下，一个带着孩子和你合住的男人，在合住的第二天，突然跟你说他带着的孩子不是他的，你才是她的亲生父亲，并且要你跟他们一起去做亲子鉴定，你是信还是不信？
这不是在演失散多年的亲人年度相认的感人肺腑的温馨家庭剧，更像是公安局出品的预防诈骗短剧里演的“仙人跳”手段之一。
唉，还是哪天再试着找江月亲生母亲询问一下吧。
江月看他半天没说话，自己也逐渐反应过来确认这个可能性并非易事，有些丧气地撇了撇嘴。
她把书包挂在椅子上，转头看向一脸大脑CPU过载表情的严霁。
“算了，严爸爸您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严霁重新加载了一会儿，半晌才从脑海扒拉到自己要说的事。
“哦，我想请你帮我算一下开店要用的装修费。”
江月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严霁之前在严家老宅提过自己创业开店的事，不过严爷爷和解奶奶都对此不以为意罢了。
她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又变得激动起来：“那您可以去找江哥哥啊，他算数可厉害了。”
嘶，对啊，他倒是忘了这点。江樰是财务对口专业，请他绝对能找出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一来，自己后续的进货各种布料能有人记账；二来，这也是个和江樰混熟的好机会，日后说服他去做亲子鉴定的成功率大一些。
说干就干，严霁看了一眼手机，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正好现在……
啊，已经快十点了。
他又把手从门把手上收回去。
咳，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Day two
一觉醒来，窗外绿枝又抽了新芽，浅绿在深棕上向阳生长。俗话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打开窗户呼吸着温热的春风，倒真有种想让人再回头睡个回笼觉的冲动。
江樰伸了一个懒腰，这半个月算是彻底把他懒劲儿给养出来了。每天除了在人才网扒拉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就是骚扰忙得不可开交的闫烬。
谁叫这人乐意搭理他呢。
不过昨晚可真是累坏了他，自从失业之后，江樰还没干过这种需要长时间动脑子的活。
而且经过这次给江月讲题，彻底打消了他想要应聘辅导机构数学老师的想法，即便是她这样聪明伶俐还懂事的孩子，时间长了不免也会感到疲惫。
这还只是一对一而已，要是真对着十几二十几个闹腾的小孩儿连续讲上一两个小时课，那他下课将不走电梯楼梯都不走。
江樰今天在房间多享受了一会儿温润的春风，之后像往常一样换衣服洗漱下楼，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瞎溜达。
说起来他这两天早上起来看不见严霁人影，果然有孩子的人是要辛苦些，都得起早送孩子上学。
“哟，这不是我们的‘待业人员’嘛，又下来享受生活了？”打一进小区公园，江樰就听见六爷打趣的声音。
“六爷，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正愁找不到下家呢。”
虽说他没透露过自己被裁的事儿，可一连半个多月都能看见江樰跟个闲散人员似的在公园晃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发生什么了。
“我看你小子倒是这些天把皮歇松了，这样也好，你这个年纪正是享受的时候，天天在公司里上班都浪费这大好的年华了。”
江樰心里对这话同意地不行，面上却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能吃饭还房贷吧，不去挣钱那积蓄不得都吃空喽。”
六爷乐了一声，斜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小子美不美的自己心里清楚。
江樰也觉得自个儿这语气有点得便宜卖乖的劲儿，暗自噤了声。
六爷也没管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又另一起了一个话头：“话说我最近在你们那块儿看见两生面孔，一个高高瘦瘦的大小伙子带着一个鹅蛋脸小闺女，你知道是哪家的不？”
“哦，他两啊，是新来的租客。我最近不是一直找不到工作嘛，就想着先把客房租出去，正好能缓缓房贷带来的压力。”
“嘿哟，你这小子还挺有商业头脑的。我就说你这孩子长得有点港味儿，看着就像南方那边会做生意的。”
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江樰解释道：“那是江浙人，您说得这都不挨着。”
六爷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都一样，都一样，反正是南边那块儿的。”
嘿，这老爷子。
江樰还想说什么，老头儿说自己养的老母鸡要下崽了，得回去接生一下。
不是，小区里让养这玩意儿吗？
等他在底下溜达一圈回来时，刚好看见在沙发上给自己倒茶喝的严霁。
还是昨天那套黑西装搭黑领带，没有卖保险的违和感，反而很熨帖，像是专门按他身材订制的。茶几上还放着一张合同，跟电视剧里演的谈判现场似的。
严霁冲他点了点头，用手掌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不用这么正经，直接说就行。”
很好，现在的谈判味更浓了。江樰云里雾里地坐到他附近的沙发上，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合同。
等等，好像是劳务合同。
严霁见他注意到了那份合同，顺手把那张A4纸拿了起来。
“是这样的，江樰先生，我si…我们工作室正在招人，想请你担任财务一职。”严霁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第一次招人，难免有点小紧张。
“请我？”
江樰用手指向自己，看着对面的人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突然有点想笑。
咳咳，严肃，严肃，人家正经给你发offer呢。
他接过合同，粗略地扫了一眼。实习底薪6k，转正7k，有五险一金，所有法定节假日该放就放。
江樰挑了挑眉，这比他那抠门的老东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随后，他拿起一旁的碳素笔在乙方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行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严总？”江樰把碳素笔盖上盖子甩回茶几上，笑眯眯地看着严霁。
小剧场：
严霁：第一次当老板，好紧张，他能同意吗？
江樰：天降offer，不要白不要。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当牛马了。
严霁：签了？他不仔细看看吗？
江樰：看着就是个新手老板，这种人给的福利肯定好，直接开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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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7章 小小情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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