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婴无奈，只能像往常一样尬在原地忍着，——谁让胡蕊蕊的亲弟弟是凌晓沐的大金主呢？
“小婴婴，你知道在你不来学校的这些日子里，姐姐我有多么想你吗？”胡蕊蕊一边说着，一边玩弄着凌婴脸颊旁的几缕发丝。
“那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凌婴努力用自己最毕恭毕敬的语气回应道，但见到胡蕊蕊那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还是把“我有事要赶时间”这几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胡蕊蕊的瞳仁转了一圈：“我要你当众亲一口你的小男朋友，让大家伙儿也过过眼瘾，看看你小男朋友对你会有的反应！”
虽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胡蕊蕊身后的两个跟班却再次捧腹大笑了起来。
凌婴认真思考了一番，给出了一个至真至诚的回答：“这不行啊姐！虽然你弟是我们家金主，但刘灼也是我们家金主啊！我哪边都不能得罪啊姐！——要不然你再让我亲个别的什么人吧！我保证照做！包您满意！”
听到此言，胡蕊蕊甚是惊讶：“难道你们俩还没亲过吗？”
“没有啊姐！刘灼他真的真的只是我的金主而已啊！”
胡蕊蕊抱起双臂，朝凌婴投去一个三分嫌弃七分鄙夷的目光，用玩味的口吻道：“就你这姿色，他是你哪方面的金主啊？”
此时，整个班仿佛都安静了不少，不仅胡蕊蕊的两个跟班在和彼此窃窃私语，就连不少正在观摩此情此景的同学也跟着讥笑并交头接耳了起来。
“就……打架那方面的啊！他给我钱我给他打人的那种啊！”
良久，在愈来愈安静的班级里，胡蕊蕊终于皱着眉头高声反问道：“那他对你……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真的没有啊姐！我觉得刘灼他对我的意思好像还没有您对我的意思多！”凌婴尽量坦诚地言简意赅地回应道。——至少在她看来，胡蕊蕊是真的很喜欢捏她的脸、玩她的头发……
“你……你这个穷酸垃圾女是不是有病！”胡蕊蕊因为气急脸颊通红，她给了凌婴一巴掌，抓起她椅子上的高奢外套就跑出了教室。
凌婴庆幸她总算是摆脱了这位难缠的异性恋大姐了，她于是顶着右半边脸颊上的巴掌印跑去摇白灼的肩膀。
“老大……老大……快醒醒……都放学了……”她摇着摇着，突然对上了好不容易抬起头的白灼的那泛红的、甚至称得上是凶恶的眼神，立刻出于本能的防卫心理往后退了两步。
白灼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于是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老大……你……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不记得了。”白灼敷衍道。——他当然做噩梦了，他又梦到了被关进密室里的萧竖……
“咦，你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
“额……这个嘛……就是我不小心惹毛了某位女同学，然后活该被打了呗！老大你不用管这个……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喔……”
“老大！你不是要和我讲关于天空骑士团的事吗？”
……
白灼和凌婴并肩从班级走到了校门口，一路上白灼将这段时间他对天空骑士团和脐带小队的所见所闻都讲给了凌婴。
“所以老大，你真的打算去征服天空骑士团吗？”
“当然要啊！”
“为了帮助于翎和他的脐带小队吗？——老大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嗯……”
白灼嗯得心不在焉。他当然没有和凌婴讲任何关于萧竖和教皇的事。——他不是什么白大善人，他想征服天空骑士团的底层原因，一是为了组建自己的势力帮萧竖摆脱父亲的魔掌，二是为了完成传说中的‘大意识’布置给他的‘神职任务’、从教皇那里习得功法变得更强。
自萧竖再次被父亲关进密室里以来，他夜里一直睡得不太好。哪怕柳歆每晚都有运功帮他安抚精神，但他还是会忍不住不停地设想与筹谋未来……
昨晚，他在床上分析了脐带小队里每一个人的能力、性格以及对他来说会有的战略意义……尤其是如果他未来要为了萧竖组建一支军队反抗白曜和白玉集团的话，谁该在军队里担任什么职位、谁可以胜任大任而谁不能……
他或许真的想得太远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胡思乱想，但他就是忍不住。——他必须设想他真的有能从父亲手里救出萧竖的一丝可能，他才能稍微安下些心、朝着黑暗里的那一丝光亮全力前进。
“老大……老大……老大！”凌婴拼命在白灼眼前挥了挥手：“你再往前走就真的要撞到树了！”
白灼在撞到树之前停下脚步，思维游离地凝望着面前的凌婴，——他觉得无论脐带小队的那七人如何，他最应该信任的心腹一定会是凌婴。
那么既然如此……
“老大……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
“老大你……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要带我去哪里？”凌婴惊讶得直接在原地蹦了一下。
“白玉集团，阑市‘矩阵’。”
“啊？我们怎么能去‘矩阵’呢？那种地方多危险啊！我们去了难道不会被白玉集团的高手轰成渣吗？”
“凌同学，你不用担心这个，因为我的真实姓名叫白灼。”
“你……你说什么？”
凌婴的下巴几乎就要物理意义上地脱臼了，白灼出于担心帮她拍了回去。
“好了，这处花丛就是阑市‘矩阵’的入口。待会守护法阵打开的时候，请你一定要跟紧我。”
“老大……老大……您是我永远的老大！”凌婴跪坐在花丛中，泪流满面地抱紧了白灼的小腿。
白灼弯下腰递给了她一块循环手帕：“凌同学，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不不不……”凌婴双手接过手帕，只觉得洒在白灼脊背和发梢上的夕阳光真的好耀眼，耀眼得她的视线都快要无法聚焦了：“我觉得您比我夸张多了……我现在完全相信您就是所谓的‘气运之子’……完全相信了！”
“……”
凌婴擦完眼泪，再次抱住了白灼的小腿：“少爷……我以后……我以后就是您的人了……不！我是您的牛！您的马！您最忠诚的走狗！”
白灼望着凌婴那过于迷离的眼神属实有些无奈：“凌同学，别胡言乱语了，我们还是抓紧一点时间吧。”
……
一路上白灼一直很担心凌婴的下巴，他怕她真的脱臼了。
两人一同来到了祁鹭儿的办公室。祁鹭儿像往常一样安排白灼和他带来的客人坐在了那张瑰丽神奇的软质水晶沙发上，——只是这次，再也没有那位将酒红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脸上始终挂着严肃神情的仿生人为他们沏茶了。
“少爷，关于您要找的这个人的资料，我已经帮您整理好了。”祁鹭儿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划出了一个29寸左右大小的显示屏。
白灼从于翎那拿到黑蝶后不久就在阑市将其放飞了。原本他只想碰碰运气，看看在这座自己最熟悉的城市里有没有潜藏在人群中的天空骑士，他对此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出乎他意料的是，黑蝶竟然真的落在了某个人的肩头一瞬间，并向白灼传递了该人士的影像资料。
白灼于是立刻将他得到的影像资料拿给祁鹭儿去查，尽管他并没有告知祁鹭儿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好在祁鹭儿也没有多问，甚至还向他承诺她不会将这件事告知给任何人。
祁鹭儿指着显示屏上的这个戴着灰色口罩、穿着灰色长大褂的男人：“这个人名叫罗樑，上人阶修士，是妙妙制药的技术人才。——妙妙制药喔，少爷您应该不陌生吧？”
“嗯，当然。”白灼若有所思道。
妙妙制药的总工厂设置在阑市，虽然它的规模就算和白玉集团的阑市“矩阵”比都小得可怜，但二者之间也存在一定的合作关系。妙妙制药虽然像其他药企一样会生产民用药品，但它赚钱的巨头却是为元息修士群体生产的各类普通丹药。
——而一旦要大规模生产丹药，必然需要用到有修士雕刻的法阵加持的精密机器，这种机器的制造自然也少不了只有白玉集团的“矩阵”才能加工出的能沟通天地元息的灰玉髓。
当初妙妙制药直接向白灼所管理的阑市“矩阵”大规模订购灰玉髓的时候，还是由十二岁的白灼出面谈成的价格。
——只是不晓得当初谈判的时候这位技术人才罗樑在不在场，到时候会不会认出他白家少爷的身份。
白灼突然想起那天在谈判现场戴着一双白色丝质手套、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站在他身后的萧竖，不由得兀自勾起嘴角、娇羞地咯咯傻笑了起来。
聪明伶俐的祁鹭儿当然知道白灼在笑什么，凌婴则挠着头疑惑为什么她的老大突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具体点说，是从某种气质沉郁神秘、有着未知攻击性的黑猫变成了一只娇俏可人的小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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