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此言，戚靳的神色微微一凝，而后又恢复了常态：“我觉得可以。”
任凭白灼再如何仔细观察，他在戚靳脸上也找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变化了。——难道戚靳真的完全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吗？白灼心想。
“不过少爷，不知道你的老师急不急，因为我接下来几天准备去闭关……您放心，我闭关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的。”
白灼感到很惊喜：“阮老师他当然不急。——戚先生您为什么要闭关，是有希望突破上鬼阶了吗？”
戚靳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不过我这次冲关可能有些凶险，还请少爷不要告诉鹭儿，我怕她会太过担心我。”
“那戚先生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啊！冲关时最好不要做太危险的尝试！”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白少爷的目光却满怀期待，毕竟上鬼阶和中鬼阶的强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戚靳微微笑了笑：“嗯，多谢少爷关心。”——他很快就被白灼身边的小姑娘向他投来的过于崇拜的目光给烫到了：“这位是？”
“她是我的天才同学，叫凌婴，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上人阶的修为！最近我们习惯结伴处理一些事，好相互有个照应……”白灼信口胡诌道。
“你……你好！”凌婴向她这辈子近距离接触过的最强的修士腼腆地打了个招呼。
戚靳：“谢谢你愿意和我们家少爷交朋友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身边有同龄人朋友呢……”
……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凌婴一开门，又是用凌晓沐的那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青王。
每当青王接管凌晓沐身体时，凌晓沐的眼球就会湿润许多，因为青王的眼睛不知为何总会是饱含泪光的。
“我真搞不懂你一天天的到底在委屈些什么？嗯？——我姐姐几乎完全消失了！她的身体都是你的了！你还在委屈！嗯？”凌婴翘起二郎腿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抓起正半跪在她身边的青王的衣领质问。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主人……”这下倒好，青王眼底的泪光终于凝结成泪珠滚滚滑落了。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狗东西，你到底在委屈什么？”凌婴捧住青王的后脑勺，强行让它把脸对准自己。
“狗东西……狗东西在委屈……呜呜……主人对狗东西不好……呜呜……”
“喔？你觉得我怎么对你不好了？——是我用双子约定锁约束你不让你攻击我、破坏姐姐的身体、进入任何房间或是损坏任何家具吗？”
青王摇了摇头。
“那是我拎着你的衣领问问题、语气还颇不客气吗？”
青王又摇了摇头。
“那你倒是说啊！你觉得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青王咬着下唇，眸光颤抖着：“主人……主人不喜欢狗东西……呜呜……”
凌婴只觉得有一股恶寒顺着她抓住对面衣领的手直击她的脑髓，她立刻松开了手，——念及那是凌晓沐的身体，她才没有将青王直接狠狠摔在地上。
面对可怜兮兮地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在她面前跪好的青王，凌婴忽然想到，——如今的青王毕竟是一只不久前才获得意识与思维的混沌生物，它真的理解什么是“爱情”吗？又或者，它说的只是广义上的喜欢，就连人类对宠物的喜欢都可以？——她必须弄清楚这一点。
“狗东西？你说什么！什么喜欢？什么是你说的喜欢？啊？”
“就是……就是……”青王突然抱住自己的脑袋支支吾吾地说道：“狗东西能感觉到……主人讨厌狗东西……喜欢就是……主人不讨厌狗东西！”
“嗯……”凌婴重拾了些许平静，再次翘起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狗东西，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因为主人……嗯……因为狗东西占据了主人的姐姐的身体……所以主人生狗东西的气了！”
“嗯，你还挺机智的嘛。”凌婴循循善诱道：“那么我讨厌你这件事怪谁呢？”
“怪……怪狗东西！”青王似乎恍然大悟了，它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但这一擦导致它的脸更脏了，因为凌晓沐白衬衣的袖子早已被青王糟蹋得乌漆嘛黑了。
凌婴看到这滑稽的场景觉得有些好笑。她突然想起，青王身上的衣服还是五天前凌晓沐的意识短暂苏醒时换的。
“狗东西，你身上这衣服也穿了好多天了，你脱下来我给你拿一件干净的吧。——但是，你穿了干净衣服后不许天天趴在地上用手摸沙发底了，听见没有？”
青王狠狠点了点头，然后试图用手拉扯紧绷在身上的白衬衫。
凌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它的手腕：“不许破坏姐姐的衣服，我来帮你。”言罢，凌婴则开始动手帮青王解衬衣上的扣子：“狗东西，扣子是这样解的，你明白吗？——剩下的几颗你试试自己来解吧。”
青王点了点头，不仅模仿凌婴的手法成功解开了衬衣上剩下的扣子，还如法炮制地解开了西装裤上的扣子。
望着身上只剩下凌晓沐的内衣内裤的青王，凌婴头疼地抓了抓脑袋：“最后那两件你自己想办法脱吧，我先去我姐房间里给你找找干净的衣服。”
令凌婴感到欣慰的是，青王在亲历了一遍脱衣服的复杂流程后，居然也聪明地自发地学会了穿衣服。
现在青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凌婴也见不得它在地上跪了，直接邀请它和自己一起坐在破沙发上。
“完蛋……你是不是还得洗澡……”
望着青王对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凌婴一脸无奈地用手摸了摸它的头发，令她惊讶的是，明明都五天过去了，凌晓沐的头发居然一点也不油。她又凑到青王的脖颈上闻了闻，也依旧闻不到任何异味。
“你难道……现在已经有了鬼阶修为……”凌婴惊讶地喃喃道：“还是说你们魔族本来就这样……”
青王依旧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地望着她，显然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狗东西，你肚子饿吗？嗯？肚子饿总能听懂吧？”凌婴拍了拍青王的脸颊。
青王对凌婴的举动感到异常兴奋，眉飞色舞地摇了摇头。
“好家伙，不会脏也不会饿……你该不会真是个鬼阶大能吧？”
想到这里，从小学一年级到现在都无比幕强的凌婴看待青王的目光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
——要是真能养一条实力堪比鬼阶大能的狗，那该是一件何其威风的事啊！
——不我不能这么想……我要救姐姐……我要救姐姐……
青王见到凌婴正表情略带痛苦地摇着头，立刻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主人……主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告诉狗东西好不好……好不好……”
凌婴立刻用手揪着青王的后颈将它拉开：“你干嘛！谁允许你蹭我了？”
青王乖乖退到一旁，委屈巴巴地望着凌婴：“狗东西错了……主人不要讨厌狗东西好不好……”
凌婴懒得看它，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嗯……如你所知，你抢了我姐姐的身体，我本来就该讨厌你对不对？”
青王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让我讨厌你讨厌得少一些呢……就得乖乖听话……”凌婴一边说着，一边从她的储物手链里取出了正在频频闪烁粉光的双子约定锁。
“狗东西，要是你能继续保持，保持让我们的约定锁不碎开……我就会……我就会讨厌你讨厌得少一些……”
“真的吗？太好啦！”青王激动得几乎要从沙发上蹦起来。
凌婴瞥了它一眼，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约定锁摆在自己眼前观察：“狗东西，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呢……为什么它在闪光？”
“我……我……我……”青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快说！”
“我……不……狗东西很高兴……高兴到想要咬住自己的手腕！”青王结结巴巴地说，因为它在说谎。
“原来如此。”很可惜青王的谎言成功骗到了凌婴。
……
次日，放学后，白灼拉着凌婴在学校一楼的葡萄藤长廊与阮如泪会面。
阮如泪还是美得让凌婴瞠目结舌、让凌婴不敢想象那居然是一只禽兽级无敌大渣攻。
“阮老师，我有一个好消息。我的下属戚靳他同意和你会面，我自然也决定如你所愿给他安排一个需要长期和你接触的任务了。”
阮如泪的眼睑微微颤抖，他无法控制住自己脸颊上的肌肉不去勾勒出那近乎狂喜的笑意。
见到绝世无双的氛围感温婉美人脸上出现如此鬼畜的表情，凌婴嫌弃地撇过脸去望树边正在辛勤运送大米的蚂蚁。
白灼：“阮老师，既然你满意了，那罗樑的事你准备怎么帮我呢？”
阮如泪摸了摸下颌：“这样吧，白少爷，先让我去见他一面好探探他的现状……我和他，可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朋友，呵呵……”
“喔？你去见他一面这件事就会有解了？”白灼怀疑地问。
“白少爷您放心，就算见他一面不行，对付他我可是有杀手锏的。”
“什么样的杀手锏？”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阮如泪邪恶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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