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哥啊,啊啊啊啊,呵欠!”
第二天旺达海依旧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跟在袁九沐身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昨天又去红河小区啦?”
袁九沐没回答他的话。
旺达海揉着鼻子嘟哝着说,“哥你去了那么多次,那你有办法了吗?”
“有,但是不能说。”
袁九沐不愿多说,其实上次他来红河小区的时候就悄悄试探过了一次,那一次他没有什么发现。如果按照他们之前的猜测,真的有个量子兽存在偷窥行为,那么说明他的主人也相应存在一定的心理成瘾性。
找到那只量子兽只是时间问题。
“什么叫有也不能说……妈的,烦不烦!”
手机铃声聒噪的响起,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旺达海狠狠挂断了,红茶跟在他身后跟着打呵欠,旺达海收起手机,揉了揉眼睛解释。
“刚不是说袁哥你呢,我说这电话。袁哥你那么厉害,是不是能用精神丝线什么的,一扫就找到了?”
袁九沐有些震惊。
还真被你小子猜中了。
“我能这么做,但我不能做。”
袁九沐压低声音告诉旺达海,“哨向人身安保法里第一条,向导在无危险情况下不可以使用精神丝线去探查普通人的思绪,被抓到我是要坐牢的。”
旺达海瞪大了眼。
袁九沐朝他摆摆手,“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怎么找啊?”
旺达海一边拿着手机忙不迭地回消息,一边跟在袁九沐身后嘀嘀咕咕,他低着头按手机,红茶帮他看路,两个家伙配合默契,看样子是经常这么做。
“这几几年的法律了,我怎么没查到过?哎呀,现在的人都瞎几把胡乱搞,就袁哥你还这么讲规矩……”
走着走着,旺达海脚步一停。
“慢着,袁哥,被人抓到你就要去坐牢……这海滨市,有人能抓到你吗?”
袁九沐回头白了他一眼。
旺达海来精神了,“对了,海滨市应急事务小组是不是就是专门抓你这种狠角的啊?”
袁九沐嘿嘿了两声,并不回答。
在一个小区,并且是有诸多建筑和复杂结构的环境里找到一只小小的量子兽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对于专门受训过的塔组人员,袁九沐有九种方式逼迫量子兽出来。
但那些都是战场上的方法,见血是没有必要的,袁九沐仅仅是根据张阿姨以前提供的哨向人员分布名单,快速从各种建筑表面掠过,根据精神力的波动先查找一遍。
“……”
袁九沐停下脚步。
旺达海一头撞在袁九沐的后背上,“怎么了?”
红茶还是聪明的,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它猛地一蹦,顺着袁九沐的目光冲了出去。袁九沐往前走了几步,那个奇怪的波动消失了。
“红茶!红茶别乱跑!”旺达海一揣手机,跟着红茶跑了过去,袁九沐呆在原地,深深皱起了眉头。
“榆萌萌?”袁九沐小声喊了声他量子兽的名字。
【不来,】榆萌萌在脑海里回答它,【我去找白朔玩去了。】
该死,袁九沐暗自骂了声,有用的时候一个都不在。
骂完以后,袁九沐不由揣着口袋,快步往红茶刚刚消失的那个方向走去,才走到转角,就听见旺达海那大嗓门。
“……哎呀,我也不算什么明星啦,我就是过来拍个视频,过来取景,随便吃了个早饭。”
“红茶呢?”一个男人的声音问。
“在我域里,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旺达海自然不敢说红茶跑了,“睡了。”
袁九沐往那边瞟了一眼,一位年轻的父亲推着儿童车站在转角阳光下。阴暗交错,夏天的阳光从袁九沐的角度看过格外刺眼,以至于他一时间没看很清楚。
但这一耽误,就耽误出大事了。
“我们家之前也看你的直播,就上一次,那个大挑战,我媳妇看得可开心了,我看播放量挺高的是吧。这是我女儿,她叫然然……”
男人正在介绍自己的女儿,袁九沐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多看了一眼,他微微后撤一步,再回头,就已经撞在了别人身上。
“干什么!”
女人用力一推。
“你干什么?偷窥是吧!偷看人**是吧?”
袁九沐撞上的人正好就是楠玉。
“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袁九沐是真的怕楠玉的,也许是因为在袁九沐年幼的记忆里对母亲的印象太少,他对这个年纪的女性接触的太少,每当袁九沐对上楠玉的眼,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对上了一只母兽。
楠玉凶狠。
“那是什么?别以为我认不出来你是谁?你又往我们家的方向来做什么?我问你话呢!”
楠玉猛地再推了一把袁九沐,大声问,“你开口说话啊,我问你话呢!”
“慢着慢着!”
在一旁聊天的旺达海两人可算过来了,旺达海一把护住袁九沐,他把袁九沐往自己身后藏,“袁哥没事吧?没事没事的,说清楚了就好。”
那一头年轻男人来到楠玉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就是他们!陆强!”楠玉激动地直跺脚,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就是他们欺负我们家!就是他们被张淑芳那个贱人弄过来欺负我们家的!”
推着婴儿车的男人就是陆强,上次袁九沐和对方打了个照面,对方神神叨叨说了些张姨奇奇怪怪的坏话后,就走了,今天听了楠玉这话陆强明显一愣,旺达海有些为难,赶忙上前解释。
“没有啊,姐姐,没有啊,我们就是来拍个视频,取个景的!”
“还说没有!你们连摄像机都带来了,你们还说不是!”
楠玉不依不饶,她冲上前一把抢过了旺达海的云台往地上一砸,在场所有人明显听到仪器碎裂清脆一声响。
旺达海心疼还来不及呢,楠玉一巴掌扇了过来。
幸好袁九沐一把抓住了。
“别得寸进尺啊。”
哪怕多年不锻炼,肌肉记忆还是有的,袁九沐捏紧了楠玉的手腕。
“我是有专业执照的哨向事务所,还是被政府承认的机构,这次是被张阿姨请过来做事,你要是再一直喊我们是故意的,那我们就当贼喊捉贼了。”
“贼喊捉贼?贼喊捉贼?还贼喊捉贼!”楠玉脸色越来越苍白,整个人也越发激动,“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谁他妈不知道你们就是针对我们家来的!”
楠玉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崩溃,说来有趣,楠玉的丈夫明明就站在一旁,却没有上前帮自己的妻子,他只是象征性地伸了伸手,小声喊了句。
“别这样玉玉,他们是专业的哨向人员。”
“你就是个受气窝囊废,被张淑芳那个贱人害了那么多次你还人家是专业的,行,你们是专业的,你们是专业的你们来给我们家陆强评评理,你让街坊邻居全部都来评评理!”
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人,红河小区来晒太阳的老人小孩都来了,楠玉扯着嗓子。
“张淑芳请你们来呢,你知道她是个打心眼里瞧不起哨向的人吗?她就是国企老一套,歧视惯了!我老公当年明明高考能够加分的,她硬是拖着居委会不给盖章,人转业回来,本来分配到社区里的……”
“别说了,别说了,”陆强赶忙去拦她。
“呸,我还不敢说。整个红河小区这一辈除了我丈夫是向导,还有谁家是的?有的早就被张淑芳给挤走了,什么生育办啊,什么户口上不了啊,什么政治考核不过关啊,张淑芳那个岗位本来是我老公的!”
“好了好了!”陆强彻底生气了,他一只手拽过楠玉,大声吼道,“人家压根就不是来调查你的,你连他们为什么过来都不清楚你在这里吵吵吵吵什么吵!”
爸爸妈妈一起拉高了声音互相争吵了起来,被孤零零仍在婴儿车里的然然可算忍不住了。
她坐在那儿,拉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在场老人看到这样不由上前劝了起来了。
“孩子都哭了就不吵了,别吵了哈!”
陆强去抱孩子了,楠玉红着眼披头散发站在那儿,整个人胸膛起伏不定,像是一颗要炸的炸弹般。
她猛地抹了把脸,对着袁九沐道。
“你口口声声叫张淑芳阿姨,那你直接去问你的阿姨,她以前在红河纺织厂,红河纺织厂有多少哨向,红河小区有多少哨向。以前做妇检的时候……”
楠玉猛地一停。
她哽咽了下,“国家都停了二十年了,我怀然然的时候她还想把然然流了,她还问我然然会不会也是个哨向。”
旺达海都无语了,袁九沐想说什么还没开口,楠玉最后补加了一句。
“求求你们离我们家远一点吧,整个红河小区,一出事丢东西闹怪事张淑芳就怪我们家。陆强都已经为她换了好几次工作了,你们光听张淑芳的话可以,也听听我们普通人的好不好?”
回去的路上旺达海和袁九沐都没有说话。
袁九沐瞥了眼旺达海摔坏的云台,本想问贵不贵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旺达海一路揉着脖子,也在找话题。
最后旺达海还是主动开了口。
“袁哥啊,到时候你那个Vlog我还是换个话题吧,这个有点太沉重了,我怕观众不喜欢。”
袁九沐小小嗯了一声。
旺达海还在那里思索,一想起昨天旺达海说自己太小什么都不清楚,袁九沐于是主动道。
“我们家就允许生两个,因为我是向导,并且被塔选中了,所以家里多了一个生育指标……”
旺达海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就在他打算追问的时候,有人赶了过来。
是陆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强上来一连串的道歉,先是保证楠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而后再是为对方解释了一下,“我妻子有一点产后抑郁症,见谁嗓门都大,容易受刺激。”
“没事,回去让嫂子好好休息,我们也是唐突了,”旺达海看向袁九沐,“袁哥,我们也是太冲动了,早知道先和大家做好工作再来,是吧?”
袁九沐点点头,陆强直叹气。
“都怪那个张淑芳,她在群里确实和大家说了,却没有说你们会来。我才换工作,最近收入不稳定,她本来就很紧张,结果一看这消息就更紧张了。”
“让她不要再在意,”袁九沐正准备安抚,突然听见头顶上【啊!】了一声。
旺达海和袁九沐抬头看了眼,红茶原来跑到人三楼高未封窗的阳台上,跃跃欲试打算往下跳了。
袁九沐不赞成地看了一眼,旺达海在那里小声地直骂娘。
“你们两位还有事?”陆强接了个电话,他问,“那我就不打扰了。”
“没什么事了,”袁九沐再次安抚了陆强下,“张阿姨那边我们来沟通,如果真的红河小区没什么事,我觉得我们也不用呆很久。”
袁九沐是聪明的,只字不提偷窥的事,陆强笑着和他再握了握手。转身的时候,红茶已经从三楼一跃而下,胖乎乎的猫咪试图跳到自己主人身上,但四次元的生物只是径直落下。
红茶吧唧一下砸在了地面上。
“成,个小王八蛋,至少还知道落地的时候遵守三次元法则。”
红尘晕头转向的起了身,旺达海说完以后猛地一愣。
他和袁九沐深深对视了一眼。
袁九沐瞟了眼无动于衷,打着电话离开的陆强背影下,又看了回来。
“真的假的?”旺达海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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