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白雾病院》
——你们的症状,是不愿自救。
——你们的代价,是一段被遗弃的记忆。
我深吸一口气,踏入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化学实验室。
「千绫,帮我按住这个。」雨宫苍朝我递来一个烧瓶,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
——不对。这段记忆……跟现实不一样。那天,他根本没让我碰任何器材。
我指尖颤着接过烧瓶,压抑着心跳问:「……这是什么?」
他笑得温和却模糊,调整着酒精灯的火焰:「能看见‘真相’的药。喝下去,就能看穿所有谎言。」
——谎言?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烧瓶,又瞥了一眼掌心的镁棒碎片,它烫得像记忆深处的灼痛。
就在此时,我猛然察觉——
雨宫苍的影子,没有头。
「快啊」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机械刺耳,「时间不多了。」
墙上的时钟开始疯狂倒转。15:07 → 15:06 → 15:05……
——是那一天。爆炸的三分钟前。
我僵在原地,握紧烧瓶。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我眼睁睁看他死在我面前……
但……
蓝色液体微微震动,倒映出我扭曲的表情。
——我该喝下它?
——砸碎它?
——还是……说出真相?
墙上的影子正在蠕动,无头的剪影像被人硬生生从胶片中剪掉。
「你犹豫了。」他说,声音像坏掉的录音带般跳针,「上次你也这样,都是你害的」
——上次?
我指间剧痛,镁棒碎片刺穿掌心,血滴落入烧瓶。
蓝光剧烈翻腾,像要将整间实验室吞没。
雨宫苍的嘴角忽然裂至耳根,露出下方转动的齿轮与金属结构——
「啊,被发现了呢。」
我猛然把烧瓶砸向地板!
「我根本没进过实验室!那天我拒绝了!」
玻璃四散飞溅的瞬间,整个空间陷入静止。
雨宫苍的“尸体”僵立原地不动。而真正的记忆,终于如海啸般回来了——
三年前的下午,化学社门口。
他站在实验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天,他没有邀我进去。
他笑着说:「别进来。」
然后,他亲手反锁了门。
我才终于想起来——
他不是被我遗弃,而是为了保护我,才选择独自留下。
我一直把他的牺牲记成了自己的懦弱。现在,我记起来了。
——雨宫苍,不是我没救你。
是你,救了我。
程夏祈视角
"第二病房准备就绪。患者:程夏祈。"
旋转木马的音乐像失控的发条人偶,一圈比一圈快,彩灯扭曲成一道道拉长的残影。弟弟的小手透明到能看见后面闪烁的彩球灯,像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
「姐姐……你不拉住我吗?」他的声音里夹着哭腔。
这是弟弟被爸爸送去手术前最后一次一起去游乐园玩。
规则写得明明白白:【不能干涉演出进程】。程夏祈的护士鞋却死死黏在原地,像背后有千钧重压。但她看着弟弟的身影开始破碎,终于喊了出声:「我、我申请更换游乐项目!」
音乐像刀子切断磁带一样戛然而止。
「申请通过。」机械女声响起,「新项目:【鬼屋】。」
弟弟的身影瞬间凝固,他转头看她,眼神深不见底:「姐姐还是这么狡猾。」
鬼屋门开了。里头传来父亲熟悉而压抑的声音:「夏祈,你弟弟的手术费……太高了,手术做完也不一定痊愈,家里还需要很多开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纸张如雪崩一般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视线。泛黄的纸张上是银行转帐记录与医疗补助申请,落在她脚边的一张支票存根上,赫然写着:「人体仿生研究资助专案——」,而受试者那一栏竟然是她弟弟的名字
她扑向声音的源头,伸手抓住父亲的衣袖:「是你!你把他送去的!」
父亲却没有回答。触碰的瞬间,幻象崩塌成单调的医疗白光,一张病床取代了旋转木马。弟弟那张熟悉的小脸此刻苍白无血,插满管子的仿生人偶胸前贴着标签:【Actor_KA_Spare】。
她忍不住跪下,伸手抚过那张冰冷的脸:「对不起……是我太晚看懂这场戏。」
陆曜视角
"第三病房准备就绪。患者:陆曜。"
「哥,她又要打我了……」妹妹缩在衣柜角落,手腕上的淤青像紫色藤蔓。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他才会离开我!给我开门!开门啊!」敲门声又急又凶,卧室的房门被敲的摇摇欲坠。
这是第七次循环。前几次他尝试过一切:反抗、逃跑、躲藏……每一次结局都更糟。
这次,他深吸一口气,把白大褂撕成绳索。
「数到三,我们绑住她。」他低声说,轻轻捂住妹妹的耳朵,「然后报警。」
十岁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步。但这次,在母亲踉跄踏进门时,他准确地套住她的脚踝,把她拉倒在地。
他扑向那台1999年产的老式转盘电话,手指发抖地拨号:「喂,是警察局吗?我妈妈……又喝醉了……」
现实中这通电话从未接通。但这次,他听见回应:「定位中,请保持通话。」
「还敢报警?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啊?」面前的女人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从电话旁提起。
“還是...失敗了嗎?”陆曜绝望的闭上眼
衣柜突然炸开,成年的妹妹手持消防斧跳出——第一次出现的变量。
「哥,这次换我来帮你。」她的斧刃闪着蓝光——那是雨宫苍实验笔记的纸页折成的。
斧头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如玻璃碎裂般扭曲,变成观测站的隔离舱。陆曜伸手探入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块沾血的电话转盘零件——那是他从未拨出的那一格。
林弦视角
"第四病房准备就绪。患者:林弦。"
“作弊王”、“买榜狗”、“名额偷渡犯”、“钞能力”、......
「啧...」看着桌面上各种不堪入目的话语,林弦撇过头朝着黑板走去。
“成绩单上那几个数字,是你爸的信用卡刷出来的吧?”
“有钱真好,连书都不用读就能上榜”
“老师敢给你低分吗?毕竟你家资助整个学校吧。”
明明空无一人的教室,窃窃私语的声音却又一直在身后响起。
公式在黑板上如油滴般滑落,化成一滩无法定义的黑泥。林弦的银发在静电中炸开,她不退反笑。
「原来如此……如果知识是假的,那我就重构一个。」
她捡起地上的粉笔,在疯狂扭曲的数学符号旁写下:
【假设:所有知识皆虚构】
【求证:真理仍可演算】
黑板发出低频共鸣。考卷上的题目变为一行字:
「请计算:雨宫苍被剪辑的概率。」
随着草稿纸上的字越来越多,身后的阴阳怪气也变得越来越直白凶狠。
“装什么学霸?谁不知道你爸早就把题目买下来了!”
“少在那边装认真了,戏做给谁看?买来的分数还读个屁书。”
“你那张脸一看就写着‘特权狗’,还想跟我们装平凡人?”
林弦冷静地撕开考卷,将碎片拼成新的公式: ∮E·da = Q/ε? ∫(KA_memory)dV
「他是那个被高斯定律遗漏的值,是所有记忆过滤器的裂隙。」
教室的墙皮剥落,露出后方庞大的数据中心。每一个硬盘上都刻着她写的公式,但最后一项被粗暴划去。
她将手贴上那些划痕,场景骤变为实验室储物柜。玻璃门后,一排镁棒整齐排列——其中一根,与他们从裂隙带回的完全一致。
她微笑着轻轻地拿起一根,感受着手里传来的电流:「找到了。实验的原始常数。」
白泠视角
"第五病房准备就绪。患者:白泠。"
完美复制体的白泠已经弹到《月光》第三乐章,而真正的白泠,右手无名指却逐渐透明。
他轻声说道:「我讨厌钢琴。」
另一个他歪头问:「那你为什么坚持了十年?」
他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有人说过,我弹错的声音……像在哭。」
琴键突然自燃,烈焰中浮现出童年的病房。病床上,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小女孩,床边放着染血的琴谱。
「你终于来了。」她缓缓睁眼,嘴角浮现诡异的笑,「他们说你比我更像‘白泠’。」
她的脖子上有明显的缝合痕。白泠拉开自己的领口,胸口赫然印着条形码:
【Actor_05_Replacement】
他弯腰捡起燃烧的琴凳腿,将尖端抵住女孩喉咙:「告诉我原始编号。」
小女孩笑了,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纪临的音色:「你确定要听吗?那天起火的钢琴室,其实……还有个人。」
听到这句话白泠停下了动作,无数的回忆片段如海啸般朝他袭来。
第一本乐谱,精致的节拍器,练习时窗外飘进来的花瓣,以及旁边那双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手。
但那双手的主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始终看不到面容,隐约看得出是和自己年龄相仿。
「闭嘴...」白泠一把扫过桌面上的琴谱。
「生气啦?」小女孩又变回来了原本的声音,「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边结束啦」
病房被烈焰吞噬。他回神时,掌心多了一把沾血的镁制琴键调节扳手。
走廊上的纪临纪临的银币卡进了通风口缝隙。当他弯腰去捡时,透过病号服领口能看见
他的脊椎上有一串条形码:
【Actor_06 | 记忆清洗次数:23】
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脚踝锁链哗啦作响,「他们快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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