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我居住的城市,没回家简单找了个酒店,把手机搁在一边,潜心看了十天半个月的教材,大致学了点东西。
然后再次开始,我无所事事的生活。
每天下楼买一堆零食,然后在房间里一边看各种电影一边吃零食,打打游戏,偶尔心血来潮去花店买一大堆花,在房间里装模作样的搞花艺,可惜大概本人有点浪漫的期许,但是切切实实没有浪漫细胞,好好的花被糟蹋得惨惨凄凄,最后只好撇到一边,随着外卖盒一起收拾进了垃圾桶。
期间溜回家里看了一眼,傻子仍坐在长椅上,已经吃过午饭了,饭盒被他扔在地上。
他木讷地坐着,嘴里的数字停在二百四十八。
我绕过他,
“二百四十九……”
我乘电梯上楼。
推开房门,我听见女人的声音,那一刻我整个人仿佛遭电击了一般,堪堪保持住站立。
有一种更坏的料想在我脑中横空出世,我把自己挪到我的房间。
房门半掩,我没有换鞋,但走在家里的木制地板上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我愣在那里,看着我床上□□两个人,
女人似乎有所感觉,动作一滞,但仅仅只是一滞,然后继续他们的热火朝天。
我胃里一阵翻滚,走时“轰——”的一声砸上门,逃离了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
楼下那个傻子还在呆呆数着过往的人,这次我站在他面前,冷漠地看着他。
浑浑噩噩地,又到了开学的时候。
周围的环境一繁杂,我就容易抽离自己的世界,但往常外面的世界给我带来的精神压力更大,所以我常常逃学,一个人独处,给自己罩上一个无形的罩子。
但室友们要搬回来,动静太大,我又嫌烦,于是泡在此时相对安静的学校书吧里。
“一杯抹茶拿铁,谢谢”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抬头看去,是李易知。
有些学校会硬性要求学校每天穿校服,我们学校没有这样的规定。她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梳了起来,显得人干练又高挑。
她回头对上了我的目光,冲我挥了挥手,取好饮品后就向我走了过来。
我桌上放着一本时评杂志,她凑过来:“你喜欢看这些杂志吗?”
刚收假,学生大多在宿舍和教室忙活着,光临书吧的人很少,老师们偶尔惠顾则端着咖啡在教师专用的阅读室里休闲。
我虽算得上是学校黑榜榜一,但今天书吧人少,也没什么好躲的坐在大厅的座位上借阅图书了。
“一般,不是很关注,学校的杂志都是这些类型,不看这些就只剩那些乱七八糟的学习周刊了。”
她坐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我把杂志往她前面一推,低下头翻开其他能够翻阅的书籍,不再看她了。
“天意,你知道分班的事情吗?”她突然开口。
她对上我略显呆滞的目光:“按上次期末的成绩来的,不过你应该是没有变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向不在乎的事,这会儿在心里却冒出轻微的哀叹声,不仔细听甚至微不可闻,理智终于让思绪收拢,开始说人话了:“那你呢?”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吗,需要我搭把手?
她自然没有读心术
“我在手机上看了分班名单,我调到了b二班。”
在这所中学,文科班前缀是b,理科班前缀是a。
我不由得打量她一眼,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想象不到眼前人生气或者骂人会是什么样的,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能春风化雨似的从容面对。确实很符合刻板印象里,一提到文科生人们脑子里浮现的画面。
虽说我不怎么关心学校的事情,但毕竟在这生活了两年,基本常识还是懂,我们所在的学校是名副其实的市重点,升学率高得吓人,尖子班学生调动频繁,但是虽说成员不定,但班却有个固定名称叫“清北班”。
不敢说个个上清北,但985/211总没问题。
我:“那很厉害啊。”
李易知笑了笑:“我学习没什么天赋的,很多时候都很羡慕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接她的话。
我们在书吧看了会儿书,到了傍晚她赶回去上晚自习,我等到书吧打烊便也离开。
学校是公立学校,封闭式管理,出入学校管得很严,我像大部分青少年一样,一到学校就容易困,在书吧坐了半天,此时困得不行了,悻悻然滚回宿舍了。
相比班级的调动,宿舍调动比较灵活,有更多学生自由安排的空间。
我回到寝室,发现寝室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大概是新排进来的室友。
“嗨!你好”新面孔冲我挥了挥手。
我疲惫地点了点头,坐回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你不去上晚修吗?”新室友问到。
“不爱上课。”我不耐烦地打发她。
“我刚转来这个学校,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位同学。”
新室友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
“嗯”
我转过身不再理会她。
我几天没有登录游戏,“镜水月”给我发了很多信息。
“我那个校园暴力的妹妹转学了,她去和我爸了。”
“伤不严重,那个男生自己都害怕,估计握刀的手估计都没敢用力根本没捅多深。”
“我爸妈不怎么管我妹,但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对我妹既心疼又生气的,那个男生赔了我们一笔钱,不多,但我爸说不追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他们都不在那个学校了。”
“我妹妹跟着我爸,去了s市”
我一目十行,看到这略微一愣。
“你妹妹多大,来了哪所学校?”
可惜“镜水月”没在线,没人回复我。
剩下的信息也全是他倾诉妹妹如何不懂事,他们父母离婚了,现在是如何荒唐。
我冷冷看着,心里没什么波澜。
既然他说过虚拟就是虚拟,那我自然不想多做宽慰。
我早早起床洗漱之后却没有上教室,买了份巧克力,站在李易知教室走廊等着。
我目光略过来来往往都行人,直到十分钟后,李易知穿着学校校服走过来,我把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塞进她手里。
无视周围路过的同学,直到与李易知目光相撞,我扯平了微微往上翘的嘴角。
找了班主任,让他批了个为期一月的假,班主任以高三学业繁重为由,和我多番拉扯,打电话问我母亲,我母亲轻飘飘一句“随她便”,班主任无可奈何,给我签了字。
我背了个包离开学校,首先回到家里,房间我的床单被子都被换过,我还是觉得一阵反胃,把门窗开到最大,最后把我所有的个人物品打包干净,清理到小区垃圾桶里我才觉得一阵舒适。
我到网吧里坐了一天,晚上随便找个宾馆睡了。
李易知收到我给她塞的巧克力,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扭头走了,她回到教室的座位上,直到有人问起巧克力时,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觉哑然失笑。
随后是无所谓地回答到“是林天意给的。”
她听到所有人的倒喝。
“嘿,新同学,你和她很熟吗?”她前桌的男生问到。
“嗯?搭过话,约过饭。”李易知回答道。
“我艹,她献什么殷勤,你还是离她远点……”男同学似乎欲言又止,但又仿佛这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不需多加赘述,他们谈论及林天意,根本不顾及自己的道德修养。
仿佛将林天意往最低劣的评判是一种政治正确。
李易知一时无语,看不出她所想。
那位男生见状更要发挥一番,但还没来得及开口。
李易知站了起来:“你们用别人名字编故事,经过别人同意了吗。”
她个子在女生中很高,一米七打底,气质给人很清冷的感觉,所以正经说话的时候,即使在比他高半个头的男生面前也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刚刚一番话语气不断加重,最后一个音发出时还有一丝切齿的感觉。那个被她当众回怼的男生纵然有些愤怒,却也脸红脖子粗地在李易知的注视下闭了嘴。
她在座位上继续掰了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等着上课。
课间十分钟,李易知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她不是从来没听过刚刚那个男生的那一番言论,甚至更不堪的话她也听过。
谣言漫天飞,有些不用加以分辨的都知道是假的也仍有人津津乐道。
仿佛不把人逼死誓不罢休。
林天意不在意吗?
她心里冒出这个声音。
可她还有一副那么奇怪的性格呢?这更是让人“有话可说”了。
李易知咋舌。
到大课间,李易知站在a一班门口,托人找林天意。
“老师说她请了一个月的假,你下个月再找她吧。”一个同学回到。
马上又有另一个人接道:“你想在学校看到她有点困难啊哈哈哈。”
他们闪烁其词,相互挤眉弄眼。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
“平时还要忌惮一下她万一突然出现给你来一耳光,像没套绳的狗,现在滚出去了,我们心知肚明的事终于可以放到明面上说了。”
a一班,有新同学调入也有外校转学生转入。
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纷纷围了上来。
李易知站的很直,她觉得自己很少这么愤怒,她以前听到过流言蜚语,但从未这么近距离处在流言漩涡,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啪——
刚刚那个说话的同学脸上落下了一个红印子。
周围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李易知觉得掌心火辣辣的,心更是泛起一阵阵酸涩。
被打了的男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现在最好也要担心,当然如果你再这样犯贱,不论担不担心,都自然有人会教训你。”
脸上还是巴掌印的男生后知后觉,伸手揪住了李易知的衣领。
周围有很多人,刚开始只是几个,后来涌上来了很多人,走廊里狭长的空间变得拥挤,李易知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她把挡在斜前方的人推开,挑了个刁钻的角度,泄愤似地朝着刚刚那个男生狠狠地踢了过去。
男生吃痛放开了她的领子。
班长见状急忙跑去办公室,班主任匆匆赶来,把两人都带去了学校教务处。
李易知和与她发生冲突的男生两个都在教务处等待学校的处置。
教导主任看到李易知走进办公室,不由不震惊片刻。
大体情况他已经从班主任的电话中了解一二,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却不是如何处理的问题。
教导主任黑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
李易知有些忍俊不禁道“宋主任,需要叫家长吗?”
李易知站在那,就像她毫不顾忌地动手时的那样,心里没什么感觉。
她心里突然觉得,自己颇为有恃无恐,但此时此刻她却希望能把家长叫来一趟。
眼前这个中年发福谢顶的教导主任,来过她家几次,每次来都会和她妈妈分享一下李易知在学校的各种活动,不是家访,是因为李易知的母亲是教育厅副厅长。
教导主任并不希望在他眼里的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大,相比之下会不会他更担心这些叛逆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们给他下什么套子,譬如让他一不小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并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
他背着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听两人描述事情的经过,全程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听到“林天意”三个字的时候微微有了些反应。
但也仅此而已。
“交两千字检讨书”
主任没有请她的家长,没有停课,也没有给他们处分。
造谣的男生在走出教务处的时候
李易知轻轻开了口。
“既然教导主任您都在这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主任,虽然我和这个男同学之前也都不认识,无冤无仇,但是林天意的事学校真的不打算管吗,是不是您也认为大家都做一件错事时就可以认为这件错事可以放任不管,即便是校园霸凌!”
她再转身,对着那个男生:“我也不是无缘无故打了你,别装得自己无辜。”
她一语捅出了事情的核心,教导主任黑着脸看向李易知。
“同学之间普通的纠葛,每一次事发,学校的处理你们是不是都没看见?该处分的处分了,该请家长的请家长了,你们还嫌自己闹的事不够吗。”教导主任一肚子的火,差点把自己气成一个茶壶。
没等李易知再开口,他责令两人回到班级准备上课。
学校里有人替林天意出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私下里各种猜测参差不齐,但那一巴掌的前车之鉴仍在,倒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大肆做篇章。
在大家噤若寒蝉之下,校园墙悄悄地被注销。
这下学生们议论纷纷,但始终不懂问题出在哪了。
周五的班会课上,各班班主任反复强调“预防校园暴力,建设和谐校园”的主题,李易知环顾四周,只见大家都低着头学习,待老师念完PPT后就自觉坐在教室外辅导学习上有问题的学生了。
学校曾经有联系过林天意和林天意的家长,她妈妈的态度万年如一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淡淡地表示了对学校工作的支持就没有下文了。
即使学校对林天意始终抱有期待的,但是在偌大s市的重高,天才难能可贵,发疯的天才就不受喜爱了。毕竟考上重点大学的人数不少她一个,高考成绩拿得出手的学生也一大把,知名校友数不过来。珠玉遍地,谁又多看这叛经离道浑身是刺的林天意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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