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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贾阿大案(1)

“如此,我们接着议第二桩案子——应齐岳弑母案。应齐岳,你被诬告后发生了什么事?”

应齐岳回想起那个雪天,冰冷刺骨,“我丢了职务后寻了份倒夜香的营生,那日我倒完夜香,回家看到她倒在血泊里。”

“了无生气。”

应齐岳眸中含泪,强忍着说下去。“我没有报官,因为我的同僚佟大伟明知甄莲儿暗娼的身份,依旧将此事捅到了县丞俞献世面前,诬告我奸辱良家子,俞大人不听我的辩解,执意将我革职。”

“家母生前为自己备了口棺材,那一日我查看了家母的伤口,发现她是被利器所伤,伤口不同寻常。”

“你如何证明?”

“我将家母葬在城外三十里的山丘上,挖了很大很大……很大的坑,为的就是她尸身不腐。小人,求大人准许,开棺验尸!”

“你为人子,不想你母亲入土为安?”

“含冤而死,如何能安?!家母性子刚烈,若不能见我沉冤昭雪,只怕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她手中紧紧攥着东西,为的不就是替他留下证据?

“好!你亲自带着我们三人,去挖棺材。”

应齐岳所告之事,一桩连着一桩,背后只怕会牵扯出无尽的麻烦。

但是正如朱丽娘所说,娼妇尤敢与世道抗争,他们有什么资格不为含冤的人争?

黄土扬起,散落在一旁的小坡处,十数人连着挖了半日,还未见到棺材。

“大人,我们挖了半日,什么也没有——”

眼看着日头将落,挖了半日土的小吏提议,“他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错!就在这里!”

应齐岳跪在深坑边,“接着挖,马上就挖到了。”

司徒翟到底年纪大了,这一日又是赶路又是爬山,一把老骨头折腾的够呛。

都挖了这么久,别说棺材了,连个虫影都没见。

他也疑心是寻错了。

这山上的坡这么多,树这么多,有些偏差是在所难免的!

“今日到此为止——”

“大人!挖到了!”

深坑中小吏惊喜地喊道,赶忙又下了一铲子,果不其然看到了棺材一角。

“都加把劲!把棺材挖出来!”

一铲又一铲,十几个人,几炷香的功夫便将棺材挖了出来。

黑漆的棺材,是他亲手合上的。

应齐岳再也跪不住,瘫软在地。

“娘——孩儿不孝……”

他嚎啕大哭地抱住棺木,直叫着娘。

这样深厚的情感,如何会弑母呢?

司徒翟已有了判断,愈发嫉恨陷害之人。

弑母之罪,那是要他万劫不复!

“开棺!”

“娘——孩儿得罪。”应齐岳抱着棺木不肯撒手,眼看着众人翘着钉子。

“等此事了结,孩儿重新将您风光下葬。娘……你在天之灵,保佑孩儿,手刃仇人——”

小吏心疼地看着他,“应捕头,让一让,我们要开棺了。”

尸体已放了一年,不知腐烂成什么样,恐怕他瞧了会疯。

“我不走,你们开吧,我能承受。”

他要记着这些事才能心无畏惧。

棺盖被一点点推开。

里头的人已面目全非……

应齐岳大叫了声“娘”,伏在棺木上昏死过去。

仵作早已候在一旁,看了眼尸身,惊讶地“咦”了声。

没想到保存的这么好,过了一年竟皮肉尚存!

又打量了眼棺材,仵作才恍然大悟道:“杉木棺材,怪不得尸身保存的如此好,竟还放了……这是防腐术?”

“他早死的父亲是仵作。”

崔行俭这几日看过所有卷宗,此时出声。

“难怪,这尸体保存的像新丧一般。”仵作信心大增,仔细打量起应宋氏身体来。

“大人,这是从他手中找到的布料,看撕扯的痕迹,应当是死者与凶手搏斗时攒在手中的。”

司徒翟接过,借着日光细细打量了会儿,只是片普通的粗麻布。

左御史不以为意,“这片麻布能看出什么东西。”

“应齐岳的母亲死于腊月,没记错的话那是个大雪天。”崔行俭沉思道:“大雪天,只穿粗麻衣裳?”

“下等人家无御寒之衣,穿粗麻衣裳有什么稀奇。”

“卷宗记载,有人目击应齐岳穿着毛褐,浑身染血……” 司徒翟感激地看了崔行俭一眼,两人共同得出结论,“凶手不是他!”

就连着目击证人的口供也是假的!

“仵作,伤口验完了吗?”

那仵作道快了,又细细查看了会儿,这才回来复命,“三位大人,死者身上只有一道伤口,位于她的腹部,是由尖锐的金属刺入造成的,按宽度不是寻常捕快所使的横刀,而是眉尖刀!”

“眉尖刀?”

司徒翟眉头紧锁,此番查案下来,越挖竟是越觉不寒而栗,“这种刀刀身极薄,刀尖锐利,是杀人利器,我大梁屡屡禁止民间使用此刀……”

只有军队才被允许使用。

察觉到司徒翟所思,崔行俭道:“许是民间私铸也说不准,据崔某所知暗市中就有售卖。”

“大冬天穿葛布衣服,用禁刀……这刀会不会是私铸的呢?”

“大人的意思是?”

“凶手是铁匠!”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只有打铁的人才会在隆冬腊月穿着粗麻衣裳,才会有禁刀。

杀起人来,用的不是战场上那种利落的法子,而是毫无章法的一刀,偏力气又极大!

左御史忙道:“来人!速速去查长安城中铁匠铺子!”

“本官记得应齐岳的卷宗里提到过一个贾阿大案。”司徒翟阻止他,“那个贾阿大恰巧是个铁匠。”

一旁的崔行俭很快反应过来,“大人是说,应齐岳无意间发现了铁匠铺子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要杀这么多人?

必然是天大的秘密!

“速去调贾阿大案所有卷宗!另外暗中摸排长安城中所有铁匠铺子以及做过铁匠营生的人,不要打草惊蛇!”

“大人——应齐岳醒了!”

“把他带过来!”

司徒翟是个刚硬的汉子,自是喜欢与他同样刚硬的应齐岳。前头两个案子,让他打心底欣赏起这个青年。

看着他手脚的镣铐,司徒翟大手一挥吩咐解开,亲自将方才他们查探的结果告知了应齐岳。

“谢司徒大人还小人清白!”

应齐岳郑重地向他磕了三个头,“我记得贾阿大的模样!”

左御史吃瓜的动作一顿,“你记得?”

“小人曾是捕快,为了缉拿犯人,时常刻意牢记人的模样,再告知熟悉的画师,所画人像约莫能有七分相似。”

司徒翟愈发欣赏他,若是可以,等此案了结,他想将应齐岳纳入自己麾下。

这人办案有门道,时隔这么久,还能在万难之下为自己找到人证、物证。

心计手段都不缺,更难得的是有颗坚定的良心,是个做刑名的好苗子!

左御史揩了揩嘴,激动地挥舞两条肥硕的手臂,“那还等什么!待他画下画像,通缉那个贾阿小便是!”

崔行俭无声叹气,“不可,若此事暴露出去,这贾阿大马上会被灭口。”

沉默着的应齐岳忽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徒翟,“大人,我还有两物想呈予大人,但我只想给大人一观。”

他对这个崔行俭没好感,毕竟当初大理寺可是压了他呈递的卷宗,鬼知道是张迁还是这个大理寺卿的主意!

他必须保证自己的证据交到一个不是太子的人手里。

闻皎告诉过他,司徒翟可以信任。

“这——这不合规矩!”左御史叉腰道:“陛下让三司会审!本官还能泄密不成!”

崔行俭淡然一笑。

“司徒大人,小人要呈上的东西只有一份,并且,一旦泄密就失去了价值!”

“好。”

“这是贾阿大所在铁匠铺子的底契,铺子的主人是秦宵!”

“还有这。”应齐岳取出账册,“这是谢春楼的账册,都是我偷来的……”

“贾阿大是秦宵豢养的打手,这账册上记着谢春楼去年的盈利,除了流动的钱,有九成利润都被这个灯笼图案的人拿走了。”

“这个灯笼是什么意思?”

“小人推测是太子詹事邓尧!”

司徒翟胡子高高翘起,噘嘴看了许久账册,“为什么这么猜?”

“谢春楼有那么多打手,秦宵为什么要再建一个铁铺养打手?即便被我发现了又如何?豢养打手不是大罪,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万年县根本不会追究!~唯一说的通的就是他豢养的不是打手——是私兵!”

豢养私兵,重则株连九族,轻则砍头。

所以他才会将自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他。

“他不需要私兵,他也没有能力造反,小人知道朝堂之上太子与晋王隐隐有相争之势——”

“啪!”

司徒翟暴怒地扇出巴掌,“住口!这等事也是你能妄议的!”

应齐岳不怒反笑,“能不能妄议,我都已经这样了……这一年——我像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东躲西藏!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要一个公道——皇帝的儿子是儿子,百姓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吗?一样人生父母养!凭什么他杀人不偿命!”

司徒翟面有不忍,却还是冷着脸告诉他,“天下都是陛下的。”

所以错与对,又值得什么呢?

“呵——呵……”

他强忍着泪水,可眼前还是模糊到彻底看不见。

是啊,他恨的那个人是太子。

是未来的帝王。

是当今皇帝的儿子。

他怎么这么傻?!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大人,可要——”进来的小吏偷偷大量应齐岳的模样,只见他乱糟糟地卧在地上,像婴儿般蜷缩着。

司徒翟横眉冷对,“谁让你进来的!”

“大人恕罪!属下是来禀告的,晋王殿下说尚书省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入夜。

贾阿大搂着女人正睡得香甜,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慌。

猛一睁眼,发现木门外晃动着黄色光影,心头大叫不好!

顾不得穿鞋,贾阿大奔去窗边。

窗边是极静的,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将窗推开一条缝,忽然眼前寒光闪过,雪亮的剑锋破开窗户纸直指他眉心。

贾阿大赶忙偏开脑袋,捡回一命,只是不幸被黑衣人刺中了脸颊。

血滴滴答答地淌下来,他从身后取出眉尖刀,手抚过刀锋,“你是秦宵派来杀我的?”

“将死之人,无需多言!”

刺客不与他分说,从袖中飞出银针,随后闪身至贾阿大身前,刀刀看向命门。

贾阿大不是他的对手,抵挡地格外吃力。

“有打斗声!在这里!”

门外官兵的呼喊声渐至,刺客咬牙刺出一剑,堪堪穿透贾阿大的肩胛。

贾阿大吃痛,却笑道:“嘿,看来你今日杀不了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刺客再顾不得与他缠斗,几步便跃出了窗外。

正在此时,官兵破门而入。

床上的女人以为他起夜,迷迷糊糊地喊:“贾郎——”

“刑部办案!贾阿大,乖乖跟我们走。”

贾阿大暗道秦宵真他爷不是东西!既然如此,他全招供便是了!

“好!我跟你们走。”

他扔掉武器,任由官兵捆了自己的手,跟他们往外走。

“方才打斗声是怎么回事?”

“秦宵派来的人要杀我。”

司徒翟比众人晚一步,他到的时候只听到这么句话。

然后亲眼看着贾阿大身子一歪,无知无觉地摔在了地上。

“他中毒了!”

官兵们手忙脚乱地围住贾阿大,司徒翟阴沉着脸分开人群,只见他脸颊和肩胛处的伤还在往外冒黑紫色的血。

他挽住衣袖,将手指抵在贾阿大鼻尖。

“他死了。”

把原来的木匠改成铁匠了,这样说得通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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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贾阿大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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