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还在边上，你们能不能别这样？”
费秋彤从两人中间冒出头，被林霁一巴掌按下去：“吓谁呢？”
“嗐！小情侣。”费秋彤嘟囔了一句，从她们中间弯着腰跑出去。
蓝燕仪被她故作老陈的声音逗笑，勾着林霁的脖子wink了一下。
“怎么了？”林霁有些紧张。
蓝燕仪凑过来和她咬耳朵，冻得通红的耳朵转变为另一种鲜艳的红色。
“不要驼背。”
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
话绕回来，林霁虽然现在很宅，但实际是有过到KTV的经历的，不过她一般担任的是坐在点歌台边上的操盘手，负责点歌、切歌。
“你姐唱歌怎么样？”趁着林霁在点歌台前点歌，蓝燕仪向费秋彤打听消息。
“我姐唱歌？”费秋彤回想了一下，不可思议道，“我好像没听过她唱歌。”
家里最闹腾的人是费秋彤，费秋彤一个人就能把家里一天要说的话说完，根本没有林霁插足的余地。
想着想着，费秋彤不禁愧疚起来。
“你打算唱什么？”留意到林霁已经点完了歌，蓝燕仪催费秋彤去点歌。
“儿歌。”费秋彤跑远了。
蓝燕仪跟上她的步伐，看着她熟练地点了几首她知道的儿歌，就知道她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燕仪姐，你要唱什么？”
“这个吧。”
蓝燕仪在八首歌里选了一首，坐回到了林霁边上。
林霁清清嗓子，专注地看着屏幕，慢慢张口。
她们选择的KTV灯光是明亮，虽然称作明亮，实际还是有些昏暗，蓝燕仪侧着身子，看着她的侧脸，渐渐出神。
虽然长相属于御姐风，但林霁的声音和御姐并不相符，声音要软的多，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唯有生气的时候中气十足，看起来唬人。
一曲结束，林霁开了嗓，有时间观察身边人的反应，歪过头，看见目不转睛的蓝燕仪。
她望得出神，不知道看了多久。
费秋彤已经拿着另一个话筒声嘶力竭地唱起跑调也不奇怪的儿歌，在这样怪诞的氛围中，林霁挪过去了一些，拍了拍蓝燕仪的脸。
“怎么在发呆？”
又像在撒娇了。
蓝燕仪摸着她的头发，指尖夹住一缕，真心实意地夸赞：“很好听。”
“呜哇哇哇！”
身后是费秋彤的鬼哭狼嚎，林霁早已见怪不怪，抓住她捏着自己头发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指腹。
“你也是明天回学校吗？”
“嗯。”蓝燕仪松了手，看着那缕翘起的发丝垂落在她肩侧。
这两人在旁边浓情蜜意，正在唱歌的费秋彤越唱越心酸。
唱歌这样的事大多时候都是和朋友一起，主打就是一个陪伴和氛围，现在站在这里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燕仪姐，到你唱歌了。”费秋彤郁郁地回到座位，靠在了林霁肩头。
铁树开花，想抱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燕仪坐着没动，握紧话筒，转头看林霁。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
她听歌的时间没看电子书的时间多，受蓝芝榆影响，老歌听得更多，决定唱歌时也纠结过几次，最后选择了这首《这世界那么多人》。
蓝燕仪在写文时讲究逻辑，人物的相聚离散对她而言都有意义，也是因此，她觉得相遇很不容易。
遇到已经是不容易，深交更是不易。
在她深情演唱的同时，旁边的两人已经彻底傻眼了。
费秋彤抓着林霁的胳膊，反复确认：“没放录音？没开修音？”
非常符合蓝燕仪的年纪，她的声音里带着少年意气，偶尔的侧目，眼眸中闪着亮光，痴情满溢而出。
林霁捂着扑通扑通的心脏，听见费秋彤感慨：“多适合去当海王的声音啊。”
林霁：？
……
三人在KTV里唱了个爽，费秋彤因为激动到破音把嗓子都唱哑了，最后出来的时候只能掐着嗓子说话。
“该回去了。”林霁唱得满头大汗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妹妹说的对，唱歌确实很能够抒发情绪。
唯一一点不好的是，已经不想走回家了。
费秋彤正在兴头上，发出唐老鸭的声音：“我们不去逛街吗？要不要买点吃的回去？”
蓝燕仪牵着林霁，被她依偎着，几乎承载了她一半的重量：“你明天回去也带不回去，先回家吧。”
打了车，十几分钟后三人就回到了小区。
费秋彤一个人坐在副驾驶，替蓝燕仪打开车子侧门，才发现林霁已经睡着了。
因为晕车的原因，林霁常常上车就开始睡觉，有时候神经紧绷，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会醒过来，早期的时候还吐在过车上，被父母无奈地指责。
“要我一起扶吗？”费秋彤朝蓝燕仪做着口型。
蓝燕仪弯下腰，示意费秋彤把林霁扶到她背上。
冬天和夏天的差别巨大，夏天的时候林霁轻得她能轻松背起来，现在到了冬天，林霁长了点肉的同时还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对蓝燕仪来说就变得吃力起来。
能长胖也是好事，真是幸福的烦恼。
背着人的少女默默想到。
被甩在身后的费秋彤替她关上出租车的后门，和司机说了再见，快速跟上她们的步伐。
小区的路灯修好了，比以往更明亮，蓝燕仪背着林霁往前走，能清楚地看见远处的大树。
随着走动的幅度，林霁的头也跟着在她肩头一点一点，蓝燕仪眉眼跟着变得柔和，几乎能滴出水来。
费秋彤跟在她们身后，踩着相同的脚印，像是护卫她们爱情的保安。
“你会一直陪在我姐身边吗？”望着林霁背后规律起伏的帽子，费秋彤哑着声问。
如果要费秋彤站在客观的角度评价林霁，必然只有两个字——麻烦。
脸和声音虽然受用，却不能维持一生，费秋彤了解姐姐，她身上有许多缺点，偶尔的小脾气、任性，在一些人眼中是可爱，在另一些人眼中就是无理取闹。
蓝燕仪弯了点腰，让林霁的姿势更舒服一些，踩着地上的光影。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回答呢？”
虚无缥缈的保证，要是想说，蓝燕仪自然也能够给出。
不需要费秋彤的回应，蓝燕仪抿了抿嘴：“我是一个很被动的人，总是站在人群之外，我喜欢观察，喜欢分析，也想过要不要走进人群。”
孤独和孤狼是有区别的，蓝燕仪并不讨厌孤独，甚至感到享受。
已经步行到了鹅卵石小路，蓝燕仪沉着声，娓娓道来。
“我从林霁身上学会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主动。”
如果我那时能够那么做就好了。世界充斥着这样的马后炮，命运反复给出机会，人类却反复选择后悔。
“她教会我主动才会有故事。只要她不逃走，我就不会离开。”
蓝燕仪自己都想不到，最不信承诺的自己，竟然会在某一天许下承诺。
“到家了。”
单手托着林霁，单手颤颤巍巍开了房门，开了灯，漆黑一片的里屋变得灯火通明。
费秋彤站在屋外，遥遥望着两人，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呜呜呜，我再也不来当电灯泡了。”
蓝燕仪：……大可不必。
催着费秋彤先去浴室洗漱，蓝燕仪背着林霁回到卧室，粗鲁地把她丢在了床上。
“别装睡了。”
说话时看到林霁颤抖的眼睫毛，蓝燕仪就知道她已经醒了，还偏偏是在她说最害臊的话的时候。
“对不起嘛。”林霁翻身埋进被子里，发出尖叫。
这么一看，姐妹两个都像尖叫鸡。
“不对！”林霁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坐起，狐疑地望过来，“你知道我醒了，你说那句话是故意哄我开心？”
当时确实很开心，现在就有点伤心了。
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猜测，蓝燕仪气笑了，快步走到床边，弯着腰，脸和脸只隔着五厘米。
“故意？”
冰凉的指尖挑开凌乱的发丝，蓝燕仪把她的头发理好，隔着长发摁住了她的后脖颈。
“现在是故意。”
林霁的手拽着床上的被子，被子皱成一团，蓝燕仪的手按在她手上，紧紧握住，听着她在耳边低低喘息，发出好听的声音。
亲吻只是开始，察觉到她有向下游走的趋势，林霁眼角泛泪，红着眼用左手抓住她的腰侧。
“晚一点。”
没洗澡是一回事，费秋彤现在还没睡觉，要是不小心闯进来就完了。
蓝燕仪自然是顺着她，毕竟林霁只擅长点火，点完以后就想逃跑，最后被她抓住，哭着灭火。
抹去她眼角的泪花，蓝燕仪重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诚心诚意道：“你好像长胖了一点，明明没有好好吃饭。”
一听她就是要唠叨的前兆，林霁捂住耳朵晃头：“我不听我不听。”
“咚咚！”敲门声。
“进来。”
费秋彤穿着睡衣进来，还没来得及关注像是被欺负了的姐姐，高举起手机：“我中啦！”
“中什么了？”林霁跪坐在床上，好奇地伸长脖子。
“烟雨的签售会票！”费秋彤晃了晃手机，得意洋洋地看着姐姐，“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
“咳咳咳。”蓝燕仪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后知后觉地打开手机。
印象里签售会好像是取消了，没想到虞怀一声不吭又安排了，这算是对蓝芝榆甩了她的报复吗？
【虞怀：签售会消息一则。】
【虞怀：元旦快乐。】
消息是昨晚十二点发来的，后面跟了一句祝福，蓝燕仪直接已读，没能看见。
总感觉马甲快要捂不住了。
好消息是，签售会延期，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怎么坦白。
那边两姐妹抱成一团，这边小说作者暗自叹息。
“姐！你嘴角怎么咬破了？”
费秋彤不合时宜地发出疑问。
正在思考燕仪掉马时该让阿霁怎么惩罚她，好像无论怎样对燕仪来说都算奖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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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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