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和妹妹变得要好起来了。
对于处于中间的林霁而言，心情实在是五味杂陈。
两人下午离开以后，林霁闲着没事就看了一下附近的活动，正值元旦，兴怀广场举行了连续两天的元旦晚会，昨天人多，反响也不错，刚好蓝燕仪和费秋彤又提前回来了，她就提出一起去看看。
“我没意见，听燕仪姐的。”向来闹腾的妹妹乖顺地站在蓝燕仪边上，等待她的决定。
林霁：？
她吃惊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近视了。
蓝燕仪反应平淡，先是抬头看了眼时钟上的时间，而后转头看向她：“你吃晚饭了吗？”
“没吃啊。”林霁看向她们两个，“你们都吃了？”
两人同步地点点头。
敏锐的嗅觉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林霁站到她们身侧，闻到她们身上相同的烤肉味，思绪捋成一条直线，食指擦过鼻尖，震惊道：“这个，你们一起吃的？”
“嗯！”妹妹提起手里的奶茶袋，欢快地应了一声。
林霁这时才发现蓝燕仪和妹妹手里拿着相同的奶茶袋。
诶？
说着去见网友，背地里勾搭我妹妹？
从被争抢者变成被抛弃者，待遇天上地下，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林霁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面对她们。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你们怎么变得要好起来的？
“要不带姐姐去吃这家吧，我记得这家开好久了，我们以前也吃过。”
蓝燕仪正在搜兴怀广场附近的好评店家，费秋彤盯着她的手机，未经允许兴奋地划着屏幕。
林霁还以为蓝燕仪会生气，没想到她把手机丢给费秋彤，让她找一家店。
你们有这么熟？
林霁真想大喊出来让她们清醒清醒。
蓝燕仪把手里的活派出去了，拎着奶茶的左手晃了晃，不容忽视的重量让她想起自己买了奶茶。
“给你带的。”递到林霁面前，摸了摸袋子外侧，“可能有点冷了。”
费秋彤话多，回来的路上讲个不停，蓝燕仪也跟着放慢脚步，被寒风吹了太久，烫手的奶茶也变成只有一点热度的微凉。
“你不喝吗？”林霁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蓝燕仪有些心痒痒，做贼似的回头看了眼专注的费秋彤，屈膝贴在林霁耳边：“你先喝一口。”
林霁听话地吸了一口，眼睛一亮。
“我吃到珍珠了！”
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蓝燕仪低头给了她一个吻，顺带叼走了她嘴里的珍珠。
她摸摸额头，拧眉：“太甜了。”
林霁拽住她的衣领，气到说不出话来。
太甜了？把珍珠还给我！
另一边费秋彤终于挑选完了餐馆，回过头惊讶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林霁最终还是收了手。
随后三人出了门。
步入一月以后，天气没有任何好转，冷风的穿透性更强，呼呼一吹，冻得人脸通红。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费秋彤依然坚持不懈地说话：“过年的时候会下雪吗？”
林霁懒得说话，缩在蓝燕仪身后，借着她挡冷风。
蓝燕仪认真回想了一下未来十几天的天气预测，摇了摇头，想起费秋彤看不见，才出声：“可能要晚一点。”
没话说了，费秋彤点评起边上的小树：“树上白白的是什么？”
很早以前费秋彤就发现有工人像给树刷漆一样涂白色液体，但她一直不明白这有什么作用。
林霁显然是不知道的，但蓝燕仪见得多一点，给她科普了一点小知识。
“人受不了温度的快速变化，树也受不了，最简单的原理，热胀冷缩，现在昼夜温差大，树可能会开裂，这种涂白剂不仅能减少吸热，还能杀菌防虫。”
蓝燕仪平静地说完，费秋彤已经从林霁边上绕了一个圈走到了她边上：“燕仪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同龄人的崇拜对蓝燕仪而言很受用，她语重心长地看着费秋彤：“好好读书，多看书，就懂了。”
这浓浓的装感。
林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费秋彤一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一抬头看见餐馆，像是见到了救星：“到了！我们进去吧！”
她拔腿就跑，一溜烟消失在她俩面前。
蓝燕仪双手插兜，扭头看林霁，得意道：“我厉不厉害？”
林霁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说话的时候挺厉害的。”
……
餐馆里吃的是小炒牛肉之类的小菜，也没多点，蓝燕仪和费秋彤就负责动几下筷子看着林霁吃。
“秋彤，在C大上课跟得上吗？”等菜期间，林霁分出心神关心妹妹的成绩。
费秋彤：……
坦诚点讲，费秋彤讨厌学习，并几乎将所有空余时间花在同学和论坛上。
从她的沉默中读懂回答，林霁换了一个话题：“那你有参加什么活动吗？当班干了吗？”
还是沉默。
蓝燕仪拆开林霁面前包裹着餐具的塑料薄膜，用热水烫了两下碗，勺子搅了两下：“不谈学校了，你是明天回去吗？”
虽然蓝燕仪本人站在学习的制高点，但她的观点很简单——尽力而为。
倒不是说风凉话，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事，区别只在于是否发现，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她不擅长画画，擅长学习。
“明天早上。”费秋彤偷偷看了眼林霁的脸色，小声道。
林霁从蓝燕仪手中接过碗筷，尽量让语气显得温柔：“我不是在说你，只是你应该提前做个人生规划。前两天我收到一个读者的消息，对方即将毕业，现在对未来感到迷茫，你时间还多，能好好想一想。”
她说的自然是正确的，但蓝燕仪从头听到尾，总感觉这位读者的经历十分耳熟。
这不就是她勾搭林霁的小号吗？
人在尴尬、心虚的时候总会装作很忙的样子，蓝燕仪翻着手里的手机，在好友列表徘徊，竖起耳朵听她们聊天。
没想到费秋彤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姐你又和读者聊天了？还是私聊？”
私聊说得像是私情一样。
林霁看了眼蓝燕仪，确保她没误会，开口解释：“你也知道，我从来没主动找过读者，过去的时候她们给我发消息也没回过。那件事以后我认真反思过，心想会不会对于读者来说，我告诉她们我的事情太少了，她们并不了解我，最后才误解了我呢？”
“小炒牛肉一份，小心烫。”服务员放下大盘子，点头微笑离去。
蓝燕仪夹了一口，微辣。
“你不是有群吗？”费秋彤更加不解。
林霁把牛肉混着饭一起吃下，鼓着腮帮子回答：“我不敢在群里说话，而且，那个读者我总感觉和谁很像。”
蓝燕仪微笑着，背后已经出了冷汗。
费秋彤似乎吃不来辣，在旁边辣得喘气，哈哈大笑：“说不定是熟人装的逗你呢。”
蓝燕仪：……会说你就多说点。
费秋彤话锋一转，带偏了话题：“我觉得你和燕仪姐很像。”
林霁不解：“哪里像？”
要林霁自己说，她必然是找不出和蓝燕仪的共同点的，一个爱出门，一个不爱出门，性格称得上大相径庭。
费秋彤转头看蓝燕仪，又转回来看林霁，摸摸下巴，沉思，恍然大悟，将握成拳的右手砸在左手掌心：“你们都很安静。”
费秋彤本来想说的是褒义的“笨拙”，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换成了安静这个词。
“安静？”果不其然，林霁撇了撇嘴，“我不觉得。”
“我说错了说错了。”费秋彤低声求饶，“就是笨拙，但是是好的那方面。”
“详细说说。”蓝燕仪很感兴趣，甚至点开了小说的灵感界面。
费秋彤抓狂似的挠挠头，叹息：“我不知道怎么说，一句话概况就是，你们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但都很在乎对方。”
像是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婴儿站在路的两端，距离那么远，跌跌撞撞也要走到对方身边。
林霁没想到她想说的是恋爱方面的相同点，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话，闷不吭声吃完了这顿饭。
等林霁去结账了，费秋彤苦着脸看着蓝燕仪：“姐她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蓝燕仪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只是害羞了。”
从餐馆出来，走了一小段路到兴怀广场，元旦晚会的表演已经开始，主要以唱歌跳舞为主，另一边额外搭了一个台子，是给喜欢看戏剧的人准备的。
“那边在演什么？”
蓝燕仪看了一眼服装，回答林霁：“西游记。”
围在那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她们还真挤不进去。
费秋彤挽着林霁的手，撒娇似的指了指台子：“我们去唱歌吧，我好想唱歌！”
“为什么要去唱歌？”林霁眯起半只眼睛，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看得出她很不情愿。
“你最近压力不是很大吗？刚好去唱歌抒发一下！”
“有吗？”林霁开始装傻。
这边不成，费秋彤又眼巴巴地看向蓝燕仪。
“要不……”
林霁伸手按住蓝燕仪，郑重道：“她唱歌很难听。”
五音不全的人唱起歌来十分自信，但每一个字都不在调上，平得让人心酸。
“姐！”被揭老底的费秋彤发出尖叫。
“孩子想去就让她去呗。”蓝燕仪没见过五音不全的人，除了好奇，也想让林霁听听她唱歌，“我想唱歌给你听。”
“嗯？”林霁没反应过来。
蓝燕仪理了理她身后歪了的帽子，重复了一遍：“今天是这一年的第一天，想唱歌给你听。”
林霁：……
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撩人啊？
周末！周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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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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