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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

中国人的爱意隐忍内敛。

就像向日葵一样。而我这种在畸形环境成长起来的废狗。

心里自然很少有这样的爱意。

习香的离开对我而言已经算是小事一桩,我已经习惯孤独。

所以我压根不会对于习香的离开而悲伤。

我想要加入寝室同学的队伍。

其实比起和人玩,我更喜欢喝小狗玩。

到不熟因为我有什么怪癖,而是我觉得和小狗玩更有意思些。

小狗可不会管你对它说没有说实话。

小狗只会无条件的相信将它养大的人类。

其实自从我的小狗走后我无法接受其他小狗。

没有人教我该怎么结识朋友。

从小周围的环境告诉我的就是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要不然没有人会和我摆出好脸色。

无论输爱还是恨的人,我都没有。

我想要报复的人现在活得很好。

我想要爱的一个被活活打死,一个还没有感觉到我的爱意。

也许我有一点点精神洁癖 ,所以我并不能容忍自己再有一只小狗。

可我这个人又很容易给给人破坏规则。

在离开那个机构前,我遇见一条和我的小狗完全不同的小狗。

我的小狗是奶黄色,爪子只有我三指宽。

可这只小狗通体纯黑,甚至连舌头和爪垫都是黑色。

只有胸口一点点白色。这条小狗骨架子不大,只有我两指宽,明显是营养不良。

至于这条小狗的兄弟姐妹都抢它食物,甚至连喝奶都是最后一个喝奶。

虽然我不能接受其他小狗,但我绝对不能看着有小狗在我面前挨饿受冻。

于是我花费自己的钱买羊奶粉,再接学校的热水喂给这条小狗。

说起来也很奇怪,像我这种猫嫌狗厌的体质,竟然没有被这只小狗嫌弃。

我知道外面的温度很冷,所以我偷偷拿几件衣服给这条小狗制成一个小窝。

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所以没有本事将这条小狗带走。

人如果想要释放善心就需要有一定经济基础。

要不然一切善心就可以称作为圣母婊。

我明知道自己不能带走这条小狗。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狗也从能乖乖缩在我的怀里到后面有我半截小腿那么高。

我不是没有生起将这条小狗带走的想法。

那时的我还处于迷茫中,那时的我认为我就是一个会打字的废狗。

没有其他任何特长。而且我的文章压根没有观众。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狗又怎能带着一个小狗找到家呢?

爷爷死后,我就没有家,我的心也一直在流浪。

其实我那时就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静悄悄的死在自己心中的家里面。

唯一能让我死撑的就是梦。

梦里面,我的小狗还活着。

它经常灰头土脸的来到我身边。那条笨狗为来看我。

每天努力工作,所以那条笨狗经常受伤。

在梦里,我只能一次次帮它涂药。

那条笨狗不喜欢喝药,每次都是我努力哄它吃药。

我的小狗总是在梦里重复着不要死。

直到一天,我的梦里面出现一名白发少女,她像我的小狗一样扑进我的怀里。

这名白发少女救赎我的小狗变成的。

那一晚,我记得我和白发少女说过很多话。我和她走在一栋栋白色的房子外面。

白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远之,对不起。因为我经常想来看你,所以我自己攒钱买的房子无法供你居住。”

我从未有过如此安心,我安抚着一边哭一边回答我问题的白发少女:

“好啦好啦,我不会嫌弃你的。”

白发少女突然抱着我:

“那你能不能多活十年?只要十年,等你再来到这里,我就可以攒钱买一座大房子。”

也许可以说我这样的人很蠢,仅仅因为白发少女在我面前哭泣很久,我就不得不活下去。

我和白发少女坐在路边,白发少女还在哪里自责。

我嗅着白发少女身上小奶狗独特的味道,我没有松开白发少女:

“放心,我会活下去。因为我想要要你高兴。”

白发少女和我的小狗性格都很像。

白发少女开心的搂着我来到一个大坑外面。

白发少女指着不远处的小狗窝:

“远之,你看!只要再过十年,那里就会有一做和我们家一模一样的房子。”

我不知道怎么总是哭泣,特别是在我的小狗和白发少女面前。

白发少女像我的小狗一样用指腹替我擦去眼泪。

白发少女抱着我,像是在安慰一个精疲力尽的旅行者:

“远之,之前我一直都听你说,你的爷爷。不如离开前见见你的爷爷如何?”

我呆滞一下,白发少女则牵着我来到一片耕地外。

我的爷爷就在旁边和一个鼻子上戴着铁鼻环的老人耕地。

白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来这里太早,所以我无法达到和黄牛大叔一样的资产。”

我没有想到会有人能给我如此多得关怀,从小我遇见的事情一直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毫无理由的偏爱。

别人对我的好都需要代价,我没想到我的小狗。

不白发少女会给我如此多得偏爱。

白发少女和我一起坐着等待爷爷到来。

爷爷的身形还是和离世前一样单薄,就好像小孩穿错大人的衣服一样。

那头老黄牛,从未在是的记忆里面出现。

那个梦里面没有黑天和白天之分,我也并没有感觉到劳累。

白发少女则趴在我身上睡着。

白发少女就像我的小狗一样喜欢趴在我的肚子上。

我一边给白发少女顺毛,一边仔细观察白发少女的手指。

刚来到这里时,我就发觉白发少女走路很奇怪。

就好像四爪动物模仿两脚动物走路一样,现在我看出白发少女十分疲惫。

如果如同她所说,她一直都在努力攒钱买房子,那我的确要相信她。

我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敏感多疑,甚至做个梦都要怀疑这怀疑那。

白发少女还在睡梦中,爷爷却向我走来。

我的爷爷本来就是教书先生,如今却做着五十多年前的耕种,的确难为人。

爷爷看见我,还是像以往从兜里面拿出一颗糖果。

我接过那颗糖果,果然是草莓味的糖果。

爷爷看着睡在我怀里的白发少女,爷爷摸摸白发少女的额头:

“囡囡,白她已经三天没有休息过,还是劝劝她不要这么拼命。”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爷爷死后,我再也没有对任何人用这么多的心思。

爷爷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魁梧强壮无所不能的爷爷,我也是时候长大。

爷爷却不是这样想的,爷爷轻抚我的脑袋:

“我希望囡囡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我的囡囡不应该成为父母想要成为的人。”

“死亡不是让别人后悔的方式。我的囡囡最聪明,就算你想要呆在这里,爷爷也不会阻止。”

我也陷入迷茫中,如果这个梦是真的。

那么我就可以获得爷爷和白的关爱,我甚至可以再次将自己养一遍。

可是我原本的世界还有我爱的人,我应该承担所有我该承担的责任。

而我也不应该幼稚的认为死亡可以唤起那些人渣的悔恨之情。

“囡囡,哭吧,爷爷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爷爷替我擦拭着眼泪。

在爷爷面前,我不用表演成任何人,所以我毫无忌惮的放声大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哭得如此畅快。

以前我哭泣总是因为需要我表演出痛苦,或者是情绪已经到达难以容忍的境地。

就算是我真得想要哭泣,那么我也会表现的很平静。

也许我平常哼两声就是我情绪崩溃的所有声音。

可是面前的可是我的爷爷,是我唯一毫无条件的信任的人。

白此时也醒来,白搂着我的脖子:

“远之,我们见面的时间没有。等十年后,我们再次相遇。”

“我保证可以让你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家。”

爷爷起身去干农活,白则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我不敢再白面前哭出声来,我害怕白会嫌弃我。

白则带着我来到那个大坑外面。

白很不舍的拉着我的手:

“远之,你要再活十年,我一定会给我们的家装饰得很温馨。”

“要不然我们一起住在狗窝里,我会不安心的。”

我模仿着以前我看那些人安慰她们朋友的样子,碰碰白:

“白,我一定会再活十年。我一定会活到你攒够买一间房子的时候。”

“我祝远之长命百岁!”白还是像一个小孩一样好哄。

随着世界慢慢变成灰白色,我被小腿上的剧痛疼醒。

我感受着胸口的压抑,原来是呼吸不畅。

我起身一看,那个黑影还在那里。

我对于幻觉的认知就是幻觉会模仿人心中最恐惧的事情或者声音。

而我心中最恐惧的便是感受着我的小狗一点点在我的怀抱里面变冷,变硬。

我还记得当初小狗被活活打死后,所有人都对我说,这只是一只狗,是条畜牲。

可是就是这条畜牲,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也是这条畜牲让我重新找到活下去的勇气,更是这条畜牲让我一步步不怨恨这个世界。

可是现在我在意的东西消失。

我又怎能继续不怨恨这个世界?

我恨所有人,也讨厌所有人。

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小狗就不会死,如果没有那些人。

我就可以好好继续欺骗自己世界很美好。

那时的我真得想要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可是我的父母给我打一个空头支票。

他们会在我成年时给我买新的狗。

之前的我因为没有钱,让我的小狗和我一起饿肚子。

所以这一次,我打算好好养育我新的小狗。

缺的不是小狗,只是爱而已。

我随着黑影一步步走上天台,黑影从天台边上一跃而下,我也走到天台边缘。

那个时候,我真得想要跳下去,可是身边却出现白的声音。

“远之,不要死!”

我浑身一僵,我记得这个声音,就是梦里面要我再活下去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除去月亮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还是孤身一人,可我还是从天台边上下来。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白抱着我,可是我无法触及白。白一边哭一边乞求我不要死。

从来没哟哟任何人这样关心过我,我所经历的事情只会告诉我。

没有任何人会喜欢一个拥有不好情绪的人。

所以无论是怎样的不良情绪,我都压抑着。

可是在白面前,我可以肆意释放不良情绪。

我能看见白抱紧我,可是我的眼泪早就流光。

多年的训化让我再也哭泣不出来,其实我也不想要成为一个疯子。

可是要是九岁被老师带头孤立,又在初中时被所有人讨厌。

高中没有任何朋友,我想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被逼疯。

随着我的情绪平稳起来,白也开始消失。我只是小声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会活下去,只为你一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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