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现在是命运共同体，你当然不敢啦。”
尧烬的虚张声势甄纯并未放在心上，手中的触感没了便没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明空怎么处理。
是放任不管呢，还是送回东山交给那的主持。
倘若放任不管，留下来继续杀人的话，哪怕杀的都是恶人，可两个人格毕竟共用的是同一个身体。杀戮过后留下的业障只会反噬明空，到最后堕佛成魔。
哪怕她与微凉素不相识，但她觉得，这应该不是微凉想要的，她舍了妖丹的初衷，只是要想明空做回那个一心向佛，与人为善的快乐小和尚吧。
甄纯叹息了一声，旋即又垮了脸。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自己身上可也是悬着一把倒计时为一年，名叫离人咒的刀。若是找不到破解之法，自己不也照样要领盒饭。
也不知道去万江海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传闻玄冥已经消失许久了，天机神卦也不知去向。退一步说，就算找到了，玄冥借不借卦不说，就算借了，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也是未知。
想到这，甄纯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我劝你是别再杀人了，微凉死了，是不争的事实，而你再不怎么认同明空，觉得他懦弱也好，都改变不了你俩用同一具身体，是同一个人的事实。你觉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微凉想要看到的吗，她那颗妖丹还值得吗？”
“你懂什么！”
第二人格的明空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反驳。
“清醒点吧，与其说是你是第二人格，倒不如说你是一股执念，若不放下，终会害人害己。”
这世间，往往难听的话就是真话。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清醒的活在虚假的赞美，和虚假的世界里。
“我也不抓你见官，也不送你回你师傅那，决断交给你自己做，是与过去和解，还是执迷不悟，全看你自己。”
甄纯抿了口茶水，旋即故作镇定的从明空兜里掏了点银子：“这就当作我不送你去换赏银的封口费吧。”
没办法，本身就是冲着赏银挣路费的，没钱怎么去万江海。
“走了尧烬，回房休息会，明早儿要继续赶路去万江海了。”
“臭女人，谁给你的胆子安排我。”
“你不想早点和我解绑啊，那行，我们继续在这都溜达溜达”
......
声音随着脚步渐远，第二人格的明空望着空荡荡的房门，举起已被解开的双手，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半响后，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
——
次日清晨。
“甄施主，尧施主，你们就要离开此处了吗，那只妖真的被捉走了吗。”
明空站在城门口，相送甄纯，澄澈的眼中还是迷惘之色，不知怎一夜之间，好似许多事都不一样一般。
“千真万确，我们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甄纯仔细打量了明空片刻，见他周身的纯净之气比以前更甚时，便明白第二人格做出了将自己炼化，永久封存在还沾染一丝微凉气息的妖丹上的选择。
大抵也算是两全了吧。
她重新爬上驴车，冲明空挥了挥手，驾着驴车慢慢往万江海的方向驶去。
——
“这离万江海也不远了，周边没什么人了，把你那天那个迷你小狐狸变出来驾车呗，我都快晒死了。”
这几日，从早上到晚上。甄纯开了，不，驾了好久的小毛驴车，整个人都快被太阳晒化了。尧烬倒好，每日只管往车厢里一钻，懒洋洋的躺着躲起阴来。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渍，将小毛驴叫停在一边，实在是受不住热，也钻进了车厢想歇会。
因囊中羞涩，与其说是车厢，其实就是几块板子合起来，再挂了快帘子的小木头箱子。
一个人躺半个身子在里头，倒也还算凑合。非要挤两个人，就难免会胳膊腿的碰一块。
“臭女人，你出去，一身汗别挨着本王，不是你要去万江海吗，又不是本王要去，本王凭什么要出力气赶车。”
本还在悠哉悠哉斜躺着闭眼假寐的尧烬，见甄纯半点不顾男女大防就钻进来的行径，气得坐直了身子，指着车厢外，希望甄纯识相点自己麻溜出去。
“我不出去，我快热晕过去了。”甄纯无所顾忌，反而顺着尧烬坐直身子的动作直接往空出来的位置一趟。
巴适！
赶车而酸的不行的腰肢瞬间得到舒缓，甄纯舒服的眯了眯眼。
这还不够，密闭的车厢哪怕从左右两侧掏了个窗户，也依然闷了点，她干脆撸起袖子和裤管，皮肤和空气接触，炎热感才稍稍得到舒缓。
“你这个放浪形骸，卑劣无耻的臭女人，快把衣服穿起来，还要不要面皮了，在本王面前如此行事，小心本王杀了你。”
尧烬才坐直身子，就看着甄纯跟只爬行动物样的在车厢里翻滚。随后又完全视他如无物，开始宽衣解带的行为，露出细弱苍白的四肢。
这险些让他直接炸毛，手忙脚乱的屏蔽了无感之一的视觉，眼前变得虚无，整个人才稍微镇静下来。
“我就是露个胳膊腿，你嚷嚷个什么劲。”
甄纯丝毫不在意尧烬暂时不会成真的威胁，反而在躺了两分钟后，贼兮兮的爬起来凑到尧烬跟前，开始撒泼。
“尧烬哥哥，我今儿就把话放这了，反正我们也是互相换过一次身体的人了，我已经无所畏惧了，今天你要是不出去赶这车，我就继续脱。”
“不——只——羞”
眼虽已经屏蔽，但嗅觉和触觉并未屏蔽，尧烬立马感知到了已经粘在身边的甄纯，整个人气急，在炸毛的边缘徘徊。
“你当本王那狐狸是什么了，先前念在你为本王当过一次的份上才用原神替你赶了一回车，你别得寸进尺！”
“原来是原神啊，难怪看上去和你这么像。”
甄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准备CPU，呸，以理服人。
“一回生二回熟，您好人有好报，就再替我赶一次吧。我要真累趴了，你我现在一体，你不也会体会到同样的痛苦吗，何必呢。”
这天当真热的有的反常，按照记载，越靠近万江海，应该是越潮湿的环境才对。
可现实完全相反，这一路走来，村庄无水，土地干涸，树木凋零，到处都是苍凉残败的景象。
莫名的，引起甄纯内心的不安，为这一趟万江海之行，蒙上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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