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
“晚晚,快起来!要迟到了!”柳念念一把掀开了风泠晚的被子。
风泠晚揉揉迷蒙的双眼,还在发懵:“什么迟到?”
那日她在弟子居登记时正好碰到柳念念,一通寒暄才知原来她也是来此登记入住的。
弟子居人多,分配下来的住处不大,大都是两三个人住一间,柳念念便索性邀了风泠晚一起住。
“我的好妹妹,你莫不是忘了今日是第一天上学吧?”柳念念扶额道。
风泠晚如梦初醒般从床上爬起来:“啊!我真忘了。”
一番整理完毕,两人风风火火跑进了青云殿。
柳念念不愧是社交达人,才刚来玄微剑宗就已经掌握了许多信息。
“我们新生要学习的科目好多啊,什么引气、剑道、马步,还有宗史、各大派史……”
“等一下!”风泠晚及时叫停,疑惑道,“宗史?门派史?”
修个仙还要学这些?!
“重点不是这个!”柳念念突然压低声音道,“你知道玄微剑宗的三大只可远观的人物吗?”
“?”
“第一个,境界最高的剑尊,也就是你师尊。”柳念念解答道,“这个不用多说。第二个,我二师兄时应,人称‘小剑尊’。听说他冷漠不近人情,只要和他多说上两句话必然遭到他的毒舌。”
风泠晚无奈摇头。
这一定是谣言。她觉着自家师尊挺好亲近的呀。
“那最后一个呢?”
“最后这个是最不能惹的。”柳念念凑近耳语道,“门中长老之一的陈诉,他可是行走的门规,摸鱼耍滑一旦被他抓到就完蛋了。”
正在此时,一个面露严肃的白须老者走进殿内,只一看便知不是好相处之人。
大殿瞬间落针可闻。
柳念念对口型道:这就是陈掌教。
“诸位。”陈掌教浑厚的声音带着高阶修士的威压从讲台传来,“我名陈诉,司掌教。诸生既来了玄微剑宗,便要恪守门规。你们最好抛开自己在尘世的身份,凡是违背门规者,自有戒律堂惩戒。”
见众人皆低头作鹌鹑状,陈掌教扫视一圈,开口道:“萧子川呢?”
萧子川同舍的一名男弟子支支吾吾道:“回掌教,萧师弟说,说上课没意思,不知道上哪去了……”
“好,好得很!”公然受到挑衅,陈掌教的脸已经黑成了一滩墨水,只见他拿起通讯玉牌就要给戒律堂弟子传音,“去,给老夫掘地三尺也要把萧子川找出来!”
……
……
昏昏欲睡。
“晚晚,晚晚!快醒醒!”
风泠晚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一个人由远及近向她走来。
待到看清来人,风泠晚方惊觉:
她睡着了!还是在陈掌教的课上!!
危!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峰的?”
“我叫风泠晚,秋、秋肃峰的……”风泠晚的声音越说越小,细若蚊呐。
“你就是秋意新收的徒弟?”陈掌教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皱眉道,“身为剑尊首徒,竟如此不思进取!你来说,修仙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挨饿。”风泠晚不假思索道。
大殿霎时一片哄堂大笑。
“安静!”陈掌教气得不知所语,“朽木……真是朽木!”
“掌教,弟子说得不对吗?”风泠晚认真道,“在被先生救了之前,我就像一件被转卖的商品,没有自由,没有人会在意商品是否吃饱。这天底下,还有很多很多和我曾经一样遭遇甚至更惨的人,可他们却没有我这样幸运。我知道掌教想听什么,可是如果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又如何去改变天下苍生的命运?”
殿内一片死寂。
“哼,巧舌如簧!”陈掌教脸上难堪,“你给老夫站到殿外去!日落前自去戒律堂领罚。”
临近晌午,枯燥的理论课终于结束,风泠晚活动了一下站得发麻的双腿,正想休息片刻,却被柳念念拉着往论剑广场去。
“我没有记错的话……剑道课是在晌午过后?”风泠晚的肚子适时地发出抗议。
柳念念不以为意道:“哎呀吃饭哪有看美人重要。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哪个峰的美男多,哪个峰的美女姐姐好看,咱们先去认识一下,一会儿的剑道课说不定可以得到他们的指导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吃……”
“啊,我看到好多新生往广场去了!快走啦!”
柳念念一溜烟儿跑了。
待到风泠晚到达论剑广场时,已经找不见柳念念的人影了。
论剑广场占地非常大,正中心有一个凸起的台子,四周摆了一圈兵器架,大部分是长短材质不一的剑。很多高级弟子也时常在此比武切磋。
风泠晚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窝着将自己的存粮拿出来,却冷不防背后被小石子砸了一下。一回头,便瞧见萧子川躲在一颗歪脖子树后,紧张兮兮地向她招手。
“你躲在这儿做什么?”风泠晚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才发觉这不起眼的角落下方竟有条密道。
“我在躲戒律堂弟子的追踪呢!”萧子川道,“帮帮忙,一会儿有人来了就说没看到我!”
“喂——有没有人呐,萧子川在这里啊唔唔……”
“好歹也是一起浇过地的交情了,你不用这么记仇吧!”萧子川捂住她的嘴,气恼道,“对不起嘛好师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恩怨一笔带过好不,求求你啦。”
说时迟那时快,萧子川话音刚落,远处便有几名弟子寻了过来。
见势不妙,萧子川连忙道:“师姐,大恩不言谢,回头再报答你!”
说罢便溜进密道里了。
“哎!等等……”
“这位师妹,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同你年纪差不多的男弟子经过?”那些戒律堂弟子来得很快,为首的弟子询问道。
“好像往那边去了……”风泠晚心虚地随便指了条路。
“多谢。”
待到那些人远去了,风泠晚也没敢作停留,看着论剑广场中央的弟子们都在练剑,便也起了兴致。
她随手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了把小木剑,有模有样地舞起剑来。
渐渐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起来。待她施展完这套剑法,周围竟三三两两围了不少人,甚至有人上前搭话:“好剑法!这位师妹眼生得很,想必是新生?”
风泠晚疑惑地看着来人,点头默认。
“噢,师妹不必如此紧张。”那人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道,“我只是未曾见过这套剑法,所以冒昧问问,这套剑法叫什么?可以……可以外传吗?”
风泠晚正犹豫该如何作答,人群之中却有一少年缓缓走出,表情冷冷的,语气无甚起伏道:“这是秋月剑法。”
那少年生得气宇轩昂,身材高挑精壮,皮肤白皙得几近透明,气质出尘,只可惜那张俊俏的脸却无波无澜,凛若冰霜。
这幅模样,很像先前柳念念同她提起过的“时应”。
“我没听错吧是我想的那个秋月剑法吗?!”
“不可能吧,秋月剑法可是剑尊独创,她怎么会的?”
“叫你昨天去看新生入门试炼你不去,你知道她是谁吗?”
此言一出,弟子们哪里还不清楚。先前上来搭话的那人也惊叹:“原来你就是尊者新收的徒弟……”
而后那人越想越觉得奇怪:“不对啊,你昨天才拜师,今天就已经会完整地施展了?!”
风泠晚暗道糟糕。
大意了。还以为师尊只是教她一些入门的基础剑法,没想到这竟是师尊的独门绝学……
“风师妹果然天资绝佳。”只见傅长钧也来了广场,贴心地替她解了围,“不过师妹并未完整施展。这套剑法分上下两个部分,它的全名应当是‘晴云秋月’,正对应剑尊的‘晴云’、‘秋月’这两柄剑。”
风泠晚见状连忙顺着台阶下:“对啊对啊,我也就是记忆力好一点,其实舞得不怎么样啦……”
不过她倒还真不知道秋意有两把剑。说起来印象里似乎都没有见过师尊出剑,平时与她对练时用的也是竹枝。
“晚晚!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说什么呢?”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随即就看到柳念念出现在她身旁,“还有大师兄也在。”
“三师妹。”傅长钧应了声。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用风灵力裹着声音送向广场的每个角落,“青云殿的新生速到广场中心集合。”
风泠晚:“……诶?”
柳念念:“大师兄,是你来教我们剑道课?!”
“嗯,我和时师弟一起。”傅长钧看向那个冷淡的少年道,“青云殿弟子不少,分成两批也更好教些。”
“什么!”柳念念闻言目光也看过去,忽然压低声音对傅长钧耳语道,“大师兄,你们已经分好了吗?没别的意思,我比较想跟着大师兄练剑。”
傅长钧摇摇头道:“等人到齐了抽签分配。”
等到弟子们陆陆续续来齐了,傅长钧正清点着人数,忽然皱眉道:“子川师弟又不在?”
“不思进取。”一旁的时应发出一声冷哼。
傅长钧揉着眉心道:“算了,不等他了。现在开始抽签吧,蓝色签的跟我,红色签跟时师弟。”
柳念念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求求让我抽到蓝签……”
“让我看看……怎么是红的啊啊啊啊啊!”
风泠晚跟着也抽了一签。
唔……蓝的。
紧接着她就看到柳念念眨巴着眼睛望来:“晚晚,我可不可以和你换啊,今后你就是我这辈子最要好的姐妹……”
风泠晚倒也不在意,正要交换,忽见傅长钧和时应齐刷刷站在柳念念身后,递出去的手不由一缩。
傅长钧无奈叹气:“三师妹,时师弟性格是冷了些,但还是非常关心同门的,切莫因传言产生误解。时师弟剑术造诣在我之上,此番正巧出关,我便一道邀来了。此等机会可不多。”
柳念念回头,看到时应瞪了她一眼。
“晚晚,下辈子再见。”柳念念生无可恋脸地跟着时应走了。
噗呲。
这场面实在太过滑稽,风泠晚忍不住笑了。
日落黄昏,也宣告着一天的学习已经结束。众人作鸟兽散,风泠晚行至傅长钧身旁,道:“今日多谢大师兄解围。”
“无妨。”傅长钧摇头,“风师妹早就认识秋师叔吧。”
“?!”
“师妹的剑法。”傅长钧并未绕弯子,直言道,“早些时候秋师叔就以有要事在身离开了宗门,门中弟子许是不知,可我自幼便在玄微剑宗长大,曾见过秋师叔的剑法,并非一朝一夕所能练成……若我估算没错,要达到师妹如此水准,即使勤奋刻苦,至少也需要五年以上。”
风泠晚:“……师兄好眼力。”
这样一想,她这十年间好像也没有虚度。
“不过,秋师叔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傅长钧疑惑地看向她,“为何连头发也白了?”
“我第一眼见到师尊时,他就已经是白发了。”风泠晚讶道。
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修者一旦步入结丹期,身体就不会再成长,自然也不会老去,秋意那高深的修为,怕是傅长钧还没入玄微剑宗前就已经修炼出内丹了,缘何会一瞬白头?
月上枝头,冷清的秋肃峰主殿,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青玉铺就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碎瓷扎破了他的皮肤,血流不止。可他却好似完全感知不到疼痛,或者说,是正面临着更大的痛苦。
萧镜前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连忙将秋意扶到床上躺着,双手结印,堪堪稳定住秋意体内乱窜的灵力。
萧镜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沉默。
“你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幅模样?!”萧镜气急,“你这头白发,还有这灵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兄,别问了……”秋意眼神有些失焦,声音很轻道,“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这只是代价的开始。”
“你……!”
“莫要担心,我的灵力尚在。这只是间歇性的。”
看秋意是铁了心的不说,萧镜也不好发作,只道:“你这状态我实难放心,不如遣几个弟子上来?”
“不必。师兄事务繁忙,平日也不要老往我这秋肃峰跑了。 ”
这便是要赶人了。
萧镜也没多留,拂袖道:“有事传音。”
目送萧镜远去,秋意缓缓下床,步子还有些许不稳,确认四下无人后,抬起双手结印。
接下来的一幕,若是萧镜尚在,定会惊讶无比。
只见一个透明的灵体从秋意的体内抽出,一隐一现,不甚稳定,最终逐渐凝成实体。
凝成的实体与秋意的面容一模一样,二者唯一的不同是,一个的眼睛是蓝色,另一个的眼睛是金色。
“你的情况不是很好。”
【这是吾既定的宿命。】
【还是影响到你了,很抱歉。】
“……”蓝眸秋意看向金眸秋意,脸色凝重,“你都决定好了?”
【吾留守在此。】
【去找她。】
风泠晚从戒律堂回到弟子居,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准备好好休息会儿,却有人找上门了。
出来一看,发现是隔壁住着的女生。
她看起来也才刚回来,指了指远处的大门:“外面有个男的找你。”
风泠晚:?
这么晚了,谁会找她?找她干嘛?
风泠晚不明所以,出来便看到了萧子川。
“小晚师姐!”萧子川笑嘻嘻道,“多谢你白天帮我隐瞒!作为报答,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风泠晚看了看天色,约莫戌时正了。她佩服道:“勇士,你是真不怕啊。”
要说这个戒律堂,里面弟子竟都是陈掌教门下的,也难怪人人避之不及谈之色变。进去了,要么让你做些苦累活,比如搬重剑反复上下几十层楼之类的,要么就是如倒背一整本晦涩难懂的书这种精神方面的摧残。据说,这还只是最轻的处罚。这种地方,风泠晚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去第二次了。
而亥时是弟子居宵禁的时间,傻子才会和他出去呢?
风泠晚正欲往回走,却因萧子川接下来的话顿住了脚步。
以至于此刻走在僻静小林子里的风泠晚,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拿捏了。
就在方才,萧子川说:“好可惜,我还准备和师姐一起去烤兔子吃呢。”
不能怪她,修士不重口腹之欲,所以伙房给尚未辟谷的弟子每天都吃得极为清淡。
青菜加米粥,连一丝肉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入了佛门。曾经在山中天天摸鱼打鸟的风泠晚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当即就是将宵禁给抛之脑后。
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留下来。
对不起,她是傻子呜呜呜。
“我就知道师姐会来。”萧子川在前方开路,不时地回头说话,“不过咱们得走远一点,不然烟火气被人看到了可要遭。”
就这么行走了半个时辰,萧子川看到草丛中有黑影闪过,匆忙道:“到了到了,我去打些野兔,师姐在这儿等我,或者在附近找些浆果也行!”
风泠晚也有点期待,爬树摸鱼她在行,当即也动起手来。
夜晚的路难行,因着怕迷路,风泠晚不敢走太远,听到不远处有水声,便想着去看看有没有鱼。
月光被茂密的树枝遮挡住,透不进一丝光。风泠晚行至小溪流边,走累了,蹲下来打算用手掬点水喝。
谁料刚喝进嘴,却立马吐了。
怎么一股铁锈味!!
风泠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壮着胆子往上流走去。
玄微剑宗这种仙山,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越往上走血腥味越浓,风泠晚惴惴不安地竖起耳朵左右巡视,生怕窜出来个什么。
“哎呀!”
只顾看着周围情况,却忽略了脚下,风泠晚只觉好像是被个软乎乎的东西绊倒,登时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然而过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她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终于确定了地上将她绊倒的罪魁祸首。
应该是一只落单的小猫。
只不过现在它身上到处都是血,黏糊糊的,在这静谧的林子中着实有点恐怖。
风泠晚探了探它的鼻息。
还活着!
她想了想,还是将小猫抱起来了。
小猫察觉到有人触碰,瞬间炸毛想要挣脱。
“猫猫乖,我带你去疗伤。”风泠晚连忙将它的毛顺平。
小猫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索性也不动了。
“你是怎么受伤的啊,被其他动物咬了吗?”风泠晚边往回走边否定道,“不对,看这出血量,倒像是从高处跌落下来的……”
一只猫自然不会回应她。
“唉,我也不认识附近有没有止血的药草,这可如何是好。”风泠晚叹道,“还是赶紧先和萧子川汇合吧。”
“师姐——师姐你在哪——”不远处传来萧子川的声音。
“我在这边!”
风泠晚迅速朝声源靠近。
不一会儿,就看见萧子川提着两只大肥兔气喘吁吁地跑来。
“师姐,不是叫你在附近等我嘛。”萧子川面色担忧道,“山中猛兽不少,你又不熟悉路,万一闯进哪只的地盘可怎么办!”
“抱歉……”
萧子川定睛一看,才发现风泠晚怀中抱着的一团,惊道:“师姐!你衣服上怎么都是血……呜哇!你抱了个什么?这是……猫?”
这么一说风泠晚才发觉自己的衣裳被血濡湿,她忙道:“有什么止血的东西吗?”
“我带了疗伤的丹药。”萧子川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递给她,“绷带也有,先给它洗洗吧,快变成一个血团子了。”
好不容易把猫清洗干净,用了药,风泠晚这才得空休息片刻。
萧子川已经生好火,将处理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
借着火光,她才发现这是一只漂亮的白猫。
香味开始弥漫,风泠晚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白猫此刻也醒了,一双湛蓝的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他俩。
“可以吃了。”萧子川取下一只兔子来,“师姐,给。”
风泠晚道了谢,撕了一小块兔肉放在白猫鼻子前。
可白猫并不领情,而是扭头表示拒绝。
“唔……师姐,你给伤患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它当然不想吃啦。”萧子川正埋头大快朵颐,含糊不清道,“且山上的兽都是有灵气的,它们早就辟谷了。少数甚至还开了灵智,可以说话呢。不过开了灵智的可不能吃哦!”
风泠晚点点头,也开始专心干饭了。
这么一折腾下来,竟已经到子时了。
“快回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呢。”风泠晚收拾好准备回去。
“你要带着它回去?”萧子川看了眼窝在风泠晚怀里的猫。
“只能这样了。”风泠晚抚了抚小白猫,“它还受着伤,总不能把它孤零零留在这里吧。”
小白猫翻了个身,蹭了蹭风泠晚的手臂,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似乎睡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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