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际流啊江际流,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真的江际流已经死去,取而代之的是姜天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很难理解江际流的各种行为,明明有叔父这么个靠山,为什么舍近求远来到南方如此偏远贫瘠之地,又为何女扮男装当了这个九品芝麻官,又又为何贪了这么多钱财、娶了这么多老婆?
江际流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会儿手插着腰,又一会儿仰头望着屋顶,江际流真是留给自己这么一个世纪难题。
书房敲门声想起,“老爷,即刻午时,昼时过后可是要去县衙。”
江际流顿时清了清嗓子,“行了,本县知晓了。”
李管家在前头领着江际流去正厅,七八个小厮婢女并排站在厅侧,已经布菜完毕。
江际流身体的肌肉记忆已经促使他坐下,看着这菜如此奢华,内心忍不住吐槽,古人真会享受。
婢女抬着铜盆,端到江际流跟前,再傻也知道要洗手,洗完手后又一个婢女双手端着巾帕给自己老爷擦手。
李管家挥挥手,下人们退避,管家则在一旁伺候。
伸手舀了一勺八宝豆腐羹,一口喝下去,鲜香味绝。吃着吃着,江际流四处张望,“李管家,本县的那些美妾呢?”
李管家叹气,估计是伤到头颅,“姨娘们从不与老爷进食,这是您定下的规矩。”
松了一口气,定的好,定的好,不然吃个午饭还吵吵嚷嚷的,很快就会露馅。
李管家:看来这次落水,老爷似乎真的转性了。
吃完午饭,江际流打了个饱嗝,李管家瞪大了眼睛,他也不好提醒,自家老爷心情变幻无常的,但这种粗俗行为,老爷还是第一次发生。
要是江际流听到李管家的内心想法,肯定会无语,打个饱嗝怎么就粗俗了。
府前,已经有小厮备轿。准备出府时,又是先闻其香再看其人。美人袅袅婷婷,依次出来送自家老爷。
江际流转身看,按着顺序和衣着颜色来判断,嘴型说出幽兰、瑞雪、月歌、菡萏、明云。
美妾一个个纤眉微笑又含羞带怯,除了白色衣裙的月歌,还是安安静静站在一边,“老爷,妾只能盼着您回府了。”
“孩儿恭送爹爹。”江苏羽这个小家伙,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最可爱的脸,又是正经像个小大人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逗他。
江际流笑着微微点头,随后上了马车,马夫驾车赶往县衙。一路上,马车微微颠簸,江际流撩开帷幔打量白天古代的街道,虽说南方土地贫瘠,但古城也算是现代里县城的级别,坐落古老的建筑,地上铺着瓦砖。
街上时不时传来叫卖声,江际流闭上眼睛,感受着古人的生活。要是换作之前,还在上班的姜天然,有人对她说过几天穿到古代生活,姜天然肯定翻个大白眼。
作为现代公务员的姜天然,考了三年才考上公务员,原本第二次就想放弃,但家人人的坚持下第三次才堪堪考上,之后被派去别的县城任职,像个牛马兢兢业业工作了四五年,没成想穿到古代当了这个七品官员,姜天然天天叹气,真是让人怀念现代生活,在这个什么都是未知的时代做什么都要谨小慎微,稍有不慎就会面临砍头的风险,想要生存,简直难于上青天。
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停在县衙前,还没下马车的江际流就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撩开帷幔看,一大堆人堵在衙前七嘴八舌,聊得热火朝天。
原本要下马车的江际流,又放下帷幔坐回去,“这都什么事啊?”
人群里,传来刺耳的声音,“这都日上三竿了,青天大老爷还坐在马车里悠闲赶过来呢。”
男人捂住自家婆娘的嘴,小声说:“闭嘴,你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心治了咱们家的罪。”
女人白了一眼,不敢大声说话。
江际流觉得,自己又不能失了威严,撩开帷幔,朗朗少年郎穿着县令官服,如果不是平民百姓们知道这个少年的嘴脸,还真觉得他年轻有为。
再加上面相有些英朗,甚至比普通男子高大些的身形,也是入了一些富贵人家的眼。
江际流看着民众,一般来说知县都要在卯时就到县衙掌职,但江际流一直都是午时进食过后才慢悠悠来衙门,民众怨声载道也无可奈何。
这回,江际流更是想大声喊冤枉,谁知道原来的江际流这么混蛋,随后看着一个个民众的脸,穿着破旧缝补的衣裳,暗暗握拳立誓,看来要重新抓住民心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解决他们的问题所需。
“唉,大人,您来了。”刘县丞扶着便帽,从人群中挤来。
“吾所至,不知各位在此是所谓何事?”
刘县丞抢答:“回大人,还不到卯时,衙前的鸣冤鼓一阵阵响起,衙兵开门一看,是一女子在击鼓鸣冤。”
江际流摆开官服,大步向衙门里走,民众虽然厌恶少年县令,但还是惧怕他的威严。
刘县丞跟个马屁精似的,站在江际流身后各种夸,又把堵在衙前的民众各种贬低。江际流无奈摇头,这个刘县丞到底是多么一个令人讨厌的恶人,堂堂县丞,开口恶民、闭口刁民。
上了公堂,按流程传犯事和鸣冤的人,一女子低头跪地在下堂,男子则一脸精光跪着。
江际流开口:“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还没等女子开口,刘县丞大声呵斥:“大胆许氏,大人问话为何不答?”
江际流随即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看着不悦地看了刘县丞一眼,有你事没你事,显得你!
被看了一眼,刘县丞立即心虚闭嘴。
堂下跪着的男子一个叩首,语气悲愤:“回大人,许氏是草民一年前刚娶进门的内人,草民以陈府院工为生,这贱妇背着草民与外人私通多日,不料想昨日被草民发现。”
女子听完夫郎的话,整个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身躯颤抖,泪如雨下,“不是的大人,民妇冤枉啊!我家相公他……”
许院工见妻子说话,伸手就要打:“你这下贱妇还想狡辩!”
许氏还没说完话,眼看要被打,整个人后仰瑟缩躲着,这条件反射看来平时被家暴不少。
刘县丞:“许氏不守妇道,枉为人妇!大人,一定要重重罚这□□!”
江际流立马看不下去,惊堂木一拍:“放肆,尔等当公堂是何地方,还轮不到你撒野!”这话说给许院工听,也是说给刘县丞听。
怒气值已经上升,江际流:“许氏,发生何事一五一十如实交代。”
所有人再次见到了落水前的江际流,不苟言笑、阴晴不定的江际流。
许氏擦掉眼泪,她已经豁出去到了这个地步了。
带着哭腔:“民妇原是平定县东面小桥王氏一家二女儿,在陈府做短工秀女,和高郎定了亲,高郎考上院试后一路进京赶考。一次回家路上,被许院工尾随一路,到了无人的巷子污了民妇的身子,民妇无可奈何被嫁与许院工。”
许院工此刻情绪激动,红着眼睛看着许氏,攥紧了拳头,“贱妇,休要胡说八道!”说完扑在许氏的身上,握拳捶打许氏。
许氏:“许昌,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被压在地上,娇小的身躯抵抗不了只能挨许院工打。
堂上,江际流扔下令牌:“大胆许昌,扰乱公堂持续,来人,十五个大板伺候!”
一旁的刘县丞难以置信,大人何时这般铁面无私,之前都是懒洋洋坐在公堂上充耳不闻,大小事都是县丞处理。
两个衙兵得令后立马上前,擒住许昌,拖拉至公堂外的案板上准备施刑。
“慢着!”
“大人,草民错了,草民错了!”
江际流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关上大门的衙门,若有所思,“先把大门打开!”
这时轮到刘县丞惊慌,立马阻止江际流,“大人,这门开不得,开不得啊!”
江际流眯着眼,看着已经很愤怒不平了,“为何开不得?”
“这门要是开了,这些刁民立马涌上来,七嘴八舌的,只怕扰了公堂秩序。”
江际流伸手招刘县丞到跟前,“本官做事,何时轮到你判定,嗯?”
寒气逼人,刘县丞吓得跪在地上,“属下不敢呐!”
“我看你是敢得很,来人,开门后施刑!”
跪在地上的刘县丞闭着眼睛等江际流惩罚自己,他实在想不通落水后的江际流为何转性了一般,但又哪里说的不对,明明还是原来的江际流,却做了和以往不符的行为。
看着冷汗直下的刘县丞,江际流嘴角讥笑,“起来吧!”
刘县丞作揖,“多谢大人。”
衙门被打开,民众涌上前堵在门口,衙兵挡在前无人敢越过。
正当准备施刑,一老妪大喊:“我儿啊,不要打我儿!你这□□,不守妇道!一定要浸猪笼!”
江际流挥挥手,衙兵抬起大板重重落下,许昌大声哎呦也无济于事!
老妪哭着大喊:“你这庸官,平白无故打我儿,可怜我儿啊!”
“来人,辱骂朝廷官员,掌嘴!”这时刘县丞跳出来,江际流并没有阻止。随后老妪被掌嘴,受不了惊吓晕过去,民众惊呼!不过在场的也算是知情,乡里邻里的,出门洗个衣服买东西都能看见,许氏有时挽袖的胳膊和脸一阵青一阵紫的,发生了什么不难看出,心里都有数,只不过不是自家事,不敢管。
十五个大板,许昌已经两眼无神,嘴角流血,被衙兵拖到堂前。看着奄奄一息的许昌,许氏情绪才有些好转,前面被许昌打得衣发凌乱不堪,此时原本黯淡的双眸有了些许光亮。
江际流:“许氏,接着说!”
“是,大人。民妇嫁给许昌第一晚就不从,许昌喝醉后对民妇拳脚相加,强行要了民妇。之后的日子,稍有不顺心,一回到家就对民妇又打又骂,民妇实在受不住跑回娘家,谁知道,许昌一改往日的暴躁,对民妇的爹娘彬彬有礼,对民妇更是温柔体贴。等把民妇骗回家后,把民妇吊起来用木棒捶打。”
衙门的老百姓听到这里,泪如泉涌,有甚者更是气愤不已。
“许昌人前人后两面派,我们街坊四邻都听到他对许娘的打骂。一定要把许昌关起来!”
一旁的人拉住,“你也不看看堂上坐着何人!”
顿时鸦雀无声,谁敢指望这个不负责任的官。
想到江际流以前搜刮民脂、无恶不作,以前报案也是有钱人给钱,没钱的穷人打入牢狱,大家都纷纷摇头。
许氏:“民妇嫁进许家一年,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许昌被人背地里嘲笑,回家后经常打骂民妇,昨晚民妇稍稍反抗,许昌则是掐住民妇的脖子扬言要杀掉民妇,挣脱开后民妇想到的只有报官了。”说完,许氏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残破的衣裳,众人也看到许氏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口,而悠悠醒来的许昌眼睛里更是淬了毒,狠狠盯着许氏,恨不得立刻要了她的命。
刘县丞:“大人,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判?”
江际流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点点头,感觉自己快脑容量不够了。
刘县丞:“许昌、许氏,你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说到这里,许氏抗拒,哭着大喊不要,而许昌则是狠狠盯着许氏。
江际流抿了抿嘴:“把许氏押入牢狱。”
这下,许昌更是掩盖不住嘴角的笑,看来大人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许氏跪在地上,身躯摇摇欲坠,老百姓听到这一结果,更是气愤,纷纷大骂江际流恶管。
江际流充耳不闻起身,“来人,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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