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梁深开始喋喋不休,康诺坐在前面一面听着,一面眼神问许安承,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到下车,他哥也没给半个提示。
下了车,梁深还想再说什么,被许安承一把摁进了车里,他站在车门边,说:“你先带人进去看看,别真给打坏了”
温廷笑了笑:“没什么大事,也就是喝醉了耍点酒疯,没事,你们回去吧”
梁深头从车窗里伸出来,说:“真要出什么问题,哥哥给你撑腰,一定让这小子上门赔礼道歉”
温廷照旧没理他,一把扶着陈风往里面走了。
许安承坐上车,脚踩油门没一会儿就到了公司,梁深的车还在地下车库,他把人送到地方,也不管梁深怎么追问,三两句话把人打发走了。
康诺还坐在车后面,他心里挺好奇,因为许安承看起来很少这么跟人熟稔过,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梁深,连康诺在许安承面都不敢肆无忌惮。
但他不是梁深,不敢大大咧咧的问,更可况今天是他先动手打的人,怎么说也是自己惹了麻烦。
“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康诺畏畏缩缩地问。
许安承说:“回你住处”
陈风嘴角和额头破了点伤口,看着严重,但医生包扎了几下也就好了。出来的时候,陈风的酒气过了些,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手指中间夹了根烟,说:“廷哥”
温廷看着他半天没说话,一根烟快烧完了,他才问:“说吧,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跑到酒吧买醉,他不像是会做出这事的人。
陈风抹了把脸,又挠了挠头,说:“廷哥,真没事,我就是,就是过来喝个酒,没想着喝醉”
温廷说:“真没事?真没事你今天就不会在这儿喝酒。我就问你这一回,你要不说,往后我都不会再问”
路边车辆川流不息,旁边的红绿灯亮了几次,陈风压着嗓子,说:“哥,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怕你觉得膈应”
温廷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说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无外乎就是感情那点儿事。齐昭是他在洗车店认识的,头回见的时候,齐昭就开着那辆老爷车,店里其他人忙着给大客户洗车,老爷车就留给了陈风,一来二去,俩人就认识了。
陈风不太直这事,他谁都没说过,连温廷也没说过,天天忙的不着四六,说这话没意思,说出来不定还得讨人嫌。
但齐昭这人说话风趣有意思,回回来店里都找陈风,两人说的投机,一来而去,他就生了些心思。
但齐昭是个什么样的人,所实话,他不大清楚,刚开始只知道是个包工头,搞建筑的。后来跟他去S市运货才知道跟他以为的“包工头”不太一样,齐昭是工地上的建筑师,那阵儿正是跑工地忙的时候,老爷车整天出状况。
陈风头脑一热,自己还没搞清楚就跟人去了S市。事一忙完,两人坐在路边摊上喝酒,喝着喝着就有点醉的上了头,第二天再一醒,两人在床上就赤身**地相见了。
陈风虽然有点想法,但行动没跟上趟儿,也没想跟上趟儿,他只想着哪天自己想明白了再跟人说。结果起床的时候身子底下一阵酸麻,他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被睡的那个。
陈风虽然人是弯的,但对于这件事却坚持的很,还没从梦里醒来的齐昭没来得及起床就被揍了一顿。
从S市回来的时候,他就歇了心思,但这事不是说过去就过去的,毕竟往前想,两个人相处的那些日子不是作假的。陈风越想就越火大,这两天店里也不去了,看街边新开了家酒吧,直接就进来买醉了。
“我跟你借那一万块钱,就是给人垫了医药费去了”陈风揉了揉嘴角。
温廷听的有点头疼,倒不是说膈应,只是有些意外,这么多年陈风愣是一点没透露过,他看陈风跟看自家弟弟没两样,突然来这么一出,无异于在爸妈面前出柜。
看陈风抽着烟,温廷自己也想来一根平复平复心情。好一会儿,温廷问:“所以,你现在什么情况?”
陈风吐了口烟,说:“没什么情况,各走各的,全当不认识”
温廷之前还见过齐昭一面,他那样子可不像是要各走各的,但这事不像别的,他没法掺和,于是说道:“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陈风笑了笑:“说到底也没啥,都是成年人,谁还没走岔路的时候,廷哥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道了别,温廷叫了车回家,路上不自觉地想,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太忙着干活了?连陈风是GAY这事竟然都一点没发觉。
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漏了点进来,温廷后知后觉的想,陈风到底也只比自己差一岁,从前总觉得他还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半大小子,一转眼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到小区门口下车的时候,又碰上了许安承和他弟,温廷愣了愣,这一天天地,能见天碰上也是不容易。
康诺率先看见了温廷,指着人说:“哥,他,他怎么跟来了!”
温廷走近了,面无表情地说:“小区这么大,你承包了?”
许安承笑了笑,看他身边没人,问了句:“你朋友没事吧”
温廷说:“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他看了一眼康诺说:“你这弟弟下手也是够重的,要不是认识,我高低得问你要一笔医药费”
康诺嚷嚷着:“那还是他挑衅在前呢!”被许安承瞪了一眼,当即缩着脖子站到后面去了。
许安承知道他开玩笑,哼笑了声,说:“这没问题,你尽管开口,也让这小子吃点教训”
温廷瞥了眼康诺,问:“这么晚你们来这有事?”
许安承指了指康诺,说:“上次让你帮忙找房子,就是给他住的”
康诺问:“哥,他是中介?”
温廷有心逗他,说:“是啊,以后买房子可以找我啊”
康诺也不管先前的不快了,自来熟地攀着人肩膀往前走着,说:“那感情好,我正说我现在的房子不太行,你看看你周围有没有什么好点的房子,便宜点介绍给我”
温廷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许安承,眼神似乎在说:你这弟弟是不是脑子不大好。许安承笑着摇了摇头。
康诺这人要是愿意跟人交朋友,那能掏出十足的诚意来。虽然温廷不是中介,但康诺还是愿意把人当朋友,没有别的,就是看许安承和人关系好。
康诺觉得,自己从温廷这里套点近乎,说不定能和他这多年未见的表哥拉近点关系。
周末的时候,康诺就攒了个局,叫上了许安承和梁深还有温廷,说自己搬家这么久,没一个人来给他温居,索性他自己邀请人上门。
温廷接到电话的时候,舒文站在旁边问:“哥,给谁温居?”
温廷放下手机随意地说:“一个脑子不大灵光的朋友”
舒文疑惑:“哥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呢?谁啊”
温廷进厨房端了盘水果出来往嘴里塞了一个,说:“刚认识的,哎,周末带你去蹭吃的去不去?”
舒文犹豫了下,问:“去哪儿啊”
温廷说:“不远,就在我们小区”
舒文想了想,说:“哥你去么”
温廷说:“去吧,人家都邀请了“
康诺说的是周末晚上,话语间不容拒绝,说到一半许安承接过电话说:“没几个人,就当凑个热闹了,你不还是中介呢么”
温廷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温廷提了一兜水果上门,还是许安承开的门,看温廷身后还跟了一个,笑着说:“文文也来啦”
舒文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说:“承哥”
进去看见梁深也在,桌子上摆了一桌子菜,中间放了一锅红艳艳的火锅汤底,康诺说:“来的正好,今天我们吃火锅!哎,你身边这小朋友是谁”
温廷介绍了句,就见康诺一挥手,说:“坐坐坐,就等你开饭了”
温廷刚从蛋糕店回来,坐近了身上还能闻到一股蛋糕的香味,许安承坐的近,闻到了点,就问:“刚下班?”
温廷点了点头,说:“嗯,今天忙的晚了点,你们等很久了?”
许安承刚想说没有,梁深指着他们两个,说:“就这么几个人你们还说悄悄话啊,不是我说,我追了这么久,你都没给我个好脸色呢”他对着温廷说。
康诺夹了一半的肥牛愣在半空中,左右看了看,听见温廷说:“早跟你说了别打我注意,梁总,你还没歇了这心思啊”
梁深一副受伤的表情:“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说了一半,想不起来了,咳了声,接着说:“你真不考虑考虑我?我这人其实还不赖的,你就是没深入了解而已”
这下轮到康诺重重咳了急声,原来梁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梁深这人说归说,但他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交际该停留在什么样的距离最合适,小梁总在商场上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即便是最开始的时候追人上门,也没有到让人生厌的地步,送东西也是点到即止,见温廷实在不收,也不会强求。
这样的人,正如许安承所说,更多的只是在试探而已。
温廷也没真搁在意上,今天大家说开了,温廷也不矫情,玩笑拒绝说:“真不了,老温家还指望我呢”
许安承笑了笑说:“他戏多,你不用陪他演”
梁深深感受伤,一顿饭的功夫,他觉得自己不仅人没追到,连自己在兄弟心中的位置都降了好多,他捂着心口说:“许总,你失去我这个兄弟了”
许安承说:“正好,我也清静清静”
康诺看着他们打哈哈,说:“难怪头一次见面梁哥对人这么热情,原来另有图谋啊”
梁深切了声:“小孩子家家的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舒文静静在一旁笑着边吃边看,一顿饭吃到了将近十二点,梁深喝的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晚上就打算睡在康诺这,许安承第二天还有事,就和温廷一起下了楼。
“梁深就这性格,很多话说出口,你听听就行”楼道里,许安承突然说。
温廷扶着舒文踩台阶,说:“知道,不然老早就翻脸了”
许安承笑了声,说:“还真是,送束花都能指着人鼻子骂”
温廷想起来刚认识那会儿,许安承拐着弯给人送东西,也笑了:“许总往后还是别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了”
许安承说:“也就那么一两次,还被你记挂上了”
二人边走边说,到楼下时,许安承看了看舒文,不经意问:“文文这情况”问了一半,觉得这话当着面说不太合适,就没再说下去。
温廷听了一耳朵,说:“怎么了?”
许安承说:“没事,下次再说吧”就回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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