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的地方并不远,他们没一会儿就到了,门口很多人,许安承拿出了两张门票给管理员。
来之前温廷上网查过这位画家的作品,叫贺辛。有点野兽派的风格,线条十分的粗犷明亮。
温廷说:“虽然不太懂艺术,但一眼看过去还是挺震撼的”
那些色彩明艳的画挂在墙上,一眼看过去就能抓住人的眼球,格调奇特,至少温廷很少见过这类型的画。
旁边有人在点评这些画,听起来十分专业,温廷小声说:“你对这些也有研究?”
许安承老实说:“门外汉,也就看个热闹,倒是听说这画卖价挺高的”
不愧是生意人,温廷心想,然后说:“我们俩半斤八俩,来这儿就当受艺术熏陶了”
温廷其实对这方面还是挺喜欢的,虽然没有系统学过,但有时候对着网上的视频也能简单琢磨琢磨,他家里那些纸雕就是这么来的。最开始是裁着玩,后来摸到了些门道,渐渐入了门,做出来的纸雕就有点像样了。
画画其实也差不多,但考验人的功底,温廷没精力也没钱搞这些,也就偶尔看看。
“其实吧,我感觉跟做甜品差不多,讲究观赏性,各人有各人的风格”温廷围着画廊转着看了一圈,说,“别人都是看门道,也就我们俩在这看个热闹”
许安承在后面跟着,虽然也看着,但心思不在这些画上,听到温廷这么说,就答道:“艺术不就是这样,各花入各眼。你看这幅画”许安承指了指面前那副看起来有些抽象的画,隐约还是能看出点自然的景致来,但色彩张扬,甚至有些刺眼,可以看得出其中彰显的浓烈的情感。
他说:“你看到它,想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那都是你自己对这幅画的回应,连创作者本人都做不了主”
温廷笑了笑:“你这话说的像个哲学家”
许安承也笑着:“也就糊弄糊弄人”
画廊分楼上楼下两层,温廷和许安承说着去了二楼,人比一楼少了些,两边放了些作家的其他作品和周边,有人在挑着买。温廷和许安承没往那边去,就沿着作品墙看过去。
“许安承?”突然一道女声响起,然后温廷看见一个气质十分温婉的女生踩着高跟鞋过来了。
她脸上有些惊喜,问到:“你也来了?”
看到这人许安承明显也有点惊讶,说:“江小姐也来参观画展?”
江颜面上带着笑,说:“你忘了我学什么的了?才多久没见啊”
许安承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江颜是他姐姐之前介绍过的一个女生,两人接触了一阵子,但后来许安承自觉不合适,就慢慢跟人断了联系。
许安承在脑子过了一遍,说:“差点给忘了,你学美术的”
江颜手挽着包,神态自若大方,介绍说:“贺老师是我们学校美术学院的客座教授,所以这次画展就交给我们负责,之前也没听你提过,还对画展感兴趣呢?”
江颜在学校的时候就十分优秀,不仅是系里系花,连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后来加上出国深造,回来后就留校任教了,说起来也十分有能力的一个女孩子。
许安承态度淡淡地,说:“过来随便看看”
但江颜态度却是热络,颇有要拉着人叙旧的架势。温廷站在边上,不尴不尬地,见两人说的开,自己四处打量着墙上的画。
江颜看了眼温廷,没说要介绍的话,倒是说:“上次见还是一年前的事儿了,难得碰上,看完展请你们吃个饭?”
许安承拒绝了,说:“今天就算了,待会看完画展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吧”说着,扫了一眼楼下越来越多的人,说:“那你忙,我们就随便看看,不用招呼”
这就是在赶人了,江颜也识趣,笑着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往楼下去了。
回过头来,温廷正倚着墙边往这儿看,许安承走了几步过去,听见温廷调侃似地:“那姑娘喜欢你?”
许安承无奈,解释了两句:“以前相亲认识的,后来觉得不合适,就没再联系”
温廷伸着脖子往下看了眼,说:“我看那姑娘挺好的啊,长得好看对你也热情,你不是太挑了吧”
许安承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反倒问了句:“你觉得她好看?”
“不好看吗”温廷觉得那姑娘虽然无视他的时候看着挺冷淡的,但平心而论,不论从言谈还是举止,看起来和许安承是一类人。
许安承说:“你喜欢这类型的?”
温廷无语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人又不是跟我搭话。你把话题转我身上干嘛,说你呢”
许安承说:“她是挺优秀的,不过跟我不合适,我也不喜欢这样的”
温廷正看着面前的画,听到这话顺嘴问了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从许安承的角度看过去,正看见温廷专注看画的神情,挺翘的鼻子,微微翘起来的睫毛,白皙的皮肤,无一不在勾动着他的思绪。
喜欢的类型?许安承默默地想,以前他总以为自己喜欢的该是那种可爱活泼些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年少的时候也幻想过自己要是交了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
后来不断有女生围过来找他要联系方式,频繁地以各种名义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反倒没了这方面的心思。即便许母这么多年坚持不懈,也没能见许安承真的交一两个女朋友给他们看看。
但现在温廷站在他面前,就这么随意地问了句,“你喜欢什么类型?”他突然就想冲动一回。以前被他定义的那些类型,在这个时候通通都被打破了。他是喜欢眼前这个人的,尽管他是个男生。
即便他是个男生。
见他一直不说话,温廷转过头来,说:“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行”
许安承说:“就,长得好看,性格好,看的过眼就行”
温廷想了想,说:“要求不算高,应该好找”
许安承没接下去,低哼了声,说:“走了,再往前就出去了”
画展不算很大,但好的作品贵精不贵多,温廷转了一圈下来,也觉得自己那潜在的艺术细胞被激发了一点点,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多了不少,甚至现在给他一只画笔,他也能随手画幅作品出来似地。
从画展里面出来,许安承问他还要去什么地方不去,温廷说要去趟超市,下午出门的时候舒文说晚上想吃糖醋排骨,温廷想去超市买点菜回去。舒文一周回家一次,温廷也就周末这两天给孩子改善一下伙食,平时他自己三两口能对付也就对付过去了。
不得不说,在照顾孩子这方面,温廷其实还算是费了点心思的。
许安承说:“离这不远就有个超市,一起去?”
温廷说好。
就是平常的超市,进到里面一股很浓的鱼腥味,温廷担心许安承受不了这味道,赶紧挑了几块排骨远离了贩肉区,又买了些菜,才拎着往外走。
路上开着车,许安承问:“你会做饭?”
温廷笑了:“以前不会,后来发现见天点外卖太贵就自己学着做,慢慢就会了”
许安承只知道温廷做甜品的手艺不错,还不知道他会做饭,这会儿说起来,开玩笑似地,就说:“看在当了一下午司机的份上,去你那蹭口饭,能留不?”
温廷也笑了:“行,给蹭”
进门看见舒文,正光着脚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书,许安承把东西拿进来,问温廷:“先放厨房?”他上次来过一次,还记得温廷房间的格局。
温廷换着鞋,说:“可以,我等会儿去处理”
舒文从沙发上蹦起来,说:“承哥怎么来了?”
许安承一转身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啊”
舒文忙摆着手:“怎么可能,巴不得承哥天天来呢”说着,问温廷,“哥,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温廷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说:“你不是馋排骨好几天了,今天刚好买了排骨回来”
舒文嘿嘿笑了两声。
温廷在厨房咚咚咚一阵响,许安承进去走到水管旁边洗手,问:“有什么我能帮的?”
温廷笑着:“老板给我打下手,我这排场是不是太大了点”
许安承把袖子往上挽了挽,说:“老板吃饭也得给钱啊”
温廷湿着手,点了点头示意地上的几头蒜,说:“行,那你给我扒几颗蒜吧”
他站在台子前拿着刀剁的震天响,许安承就站在一边扒着蒜,画面看着倒也和谐,没一会儿排骨下锅,油滋滋啦啦地响,一股油烟气就冒出来了。
温廷以为许安承会出去,但他拿了菜在一边洗。一边洗一边跟温廷说句话。
中间舒文进来了一趟,说:“承哥你喝茶不?”
温廷这才想起来,许安承进来的时候,他连杯水都没人倒就进来干活了,想到这他脸上有点尴尬,说:“要不你去外面坐着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许安承乐的在这呆着,说:“不用,这儿就挺好,陪你做个饭”
温廷沉默了会儿没搭话,没接这话,转头对舒文说:“把桌子收拾一下,待会儿吃饭了”
舒文嗷的一声到外面摆碗筷去了。
厨房里因为许安承刚才那句话,一时有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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