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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成都

黑老鸹葬礼的时候,刘五嬢带着儿子刘愿平和女儿刘愿安前来,周立行与他们兄妹俩认识了。

刘愿安长得跟刘五嬢一个模样,是个英姿飒爽的武娘子,性格活泼豪爽,说话做事风风火火,五嬢准备让她接手茶馆生意。

刘愿平则是标准的书生范儿,他有着五嬢柔和的外表,戴着一副眼镜,为人随和,就读于国立交通大学上海本部,学的是公路建设,辅修道桥和渡河专业,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

他成婚较早,妻子林玉翠就读于国立上海医学院,因怀孕生娃暂时休学在家。

刘愿平参加完葬礼后,留在了成都找工作。平时无事的时候,刘愿平经常会来找周立行喝茶聊天。

前不久,刘愿平遇了妻子的堂兄林玉道。林玉道早些年毕业于原四川省立工学院,就职于四川省公路局,见到刘愿平专业对口,又是亲戚,便立马逮住人,给引荐到四川公路局去了。

拿到四川公路局实习通知的刘愿平,还没得什么亲朋好友可以炫耀,便颠儿颠儿地来找周立行聊天了。

他吹嘘了一番自己这份工作有多么的棒,半年后若是不犯错,就能入职巴拉巴拉,描绘自己想要在四川大展宏图修路巴拉巴拉。

周立行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刻简直双眼放光,他立即向刘愿平表达了他的愿望:想学开车。

刘愿平傻眼了,他只是想浅浅炫耀一下,没想到周立行异想天开!

于是他试图打消周立行的想法:

“现在的汽车都是进口的,进口车啊,那都是大轮船从国外远渡重洋到上海的港口,再分船沿着长江往上送,送到成都来,想哈那个价格能有多吓人!”

“普通人不吃不喝一两百年才能买一辆普通的轿车!现在能有汽车的非贵即富,政府机关也是给大领导用的。”

“司机都是专门学校培养出来的精英,要懂外语,看得懂国外的修理手册,能开车的同时要懂机械原理,得紧急情况下能自己修车。”

周立行才不管他,直接提要求:

“是你自己讲的,公路管理处创办相关技术人员的训练场所和驾驶速成班!我要去学开车!”

刘愿平苦不堪言,真想邦邦给自己两拳,恨自己乱炫耀惹麻烦。

“我没说完啊,招生章程规定学习者需要具备高小的文化程度,品德端正,身体强健,年龄在18-25岁,经过入学测试之后才能正式上课,上课时间一般是两个月。”

“我记得……你虽然认识一些字,但没有正经念过书……你没有毕业证!”

周立行皱眉,“这你不管,方大哥有办法。”

搞几张毕业证,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报考费用也贵呢,即便是学会了,考了驾照,那驾照有效期只有一年,一年以后需得再次考试才能上路!”

“若是你想学这个技能以后谋生……怎么说呢,这个技能确实是好……”

刘愿平捉摸着,难道周立行是想脱离堂口自己生活了?

“是兄弟,就得帮我一把。你帮我这次忙,下次你有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我都义不容辞。”

周立行不为所动,铁爪一般的手捏着刘愿平的胳膊肘,非常执着,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犯过这样的倔劲了。

刘愿平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哎呀,真的不好弄啊……”

周立行瞪着刘愿平,一脸你不帮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刘愿平横竖都挣不脱,颇为苦恼,他脑瓜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绝妙主意。

“那不如这样,你回去问问方大爷,想不想跟四川公路局这边,啧,搞点往来。他若是以堂口的名义去运作,我这边再在公路局里通融一番,也许可以找个名头,把你安排去跟一跟货运。”

说完,他挤眉弄眼,手里做了个数钱的姿势,“你懂我的意思吧?”

周立行秒懂,这个刘愿平不愧是刘五嬢的儿子,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满身书呆子气,还以为不同人情世故,结果心眼子挺灵活!

周立行回去把这事儿跟方结义报告了一番,方结义颇为高兴。

毕竟方结义从云南往四川,走货的路线还是传统茶马古道和水运为主、这公路运输,可不是常人能够插进入的!

方结义也清楚,刘愿平这番相当于两头卖好,既向公路局这边推荐了卖命的打手,展示了他除了技术过硬外,还人脉颇多;同时也给方结义扩了财路,从高官政要手缝里漏出的些许利益,也够他一个堂口吃饱肚子了。

而方结义和周立行两人,因此都会欠他一份巨大的人情。

方结义认了这份人情,刘愿平却没有提什么要求,只说日后若是有需要,让周立行无条件帮他做一件事便可。

方结义便提前在堂口里,记了一份刘愿平的委托,执行人指名周立行,让堂口诸位爷作证,这算是公差。

于是没过多久,在刘愿平的引荐下,方结义跟公路局的人搭上了关系。

几番酒宴和礼物的交流之后,周立行也如愿以偿,和堂口另外几名精挑细选的弟兄们一起,到四川公路局里临时性地成为一名雇工,同时也兼任私下的保镖,跟着货运汽车走线路。

*

四川公路局自1935年从重庆迁到成都后,落在忠烈祠南街,将原各防区自建自治的马路更名为公路,防区自治的汽车运输改为全省“三统一”,统一管理、统一营业、统一登记发照。

在1937年初春的现在,正好是民营汽车企业发展的高峰。

能够做企业的自然都是背景深厚的人,他们有资源办民营汽车运营,自然也会需要一批人手做除了开车以外的其他事情,如各地存在的路匪、棒客、恶霸等。

这也是刘愿平能引荐袍哥组织去参与货车客运线的原因。

因有刘愿平的妻子林玉翠的关系,玉翠的堂哥林玉道主动表示,他可以带一带周立行。

不带不知道,一带吓一跳,林玉道发现了一块璞玉!

虽然周立行没有上过学,但他在计算上也颇有天赋,加之记忆力超群,刘愿平教他数学基础的时候,他进步非常快,九九乘法表听一遍就记下来,然后马上可以运用到实际中。

林玉道发现,周立行的空间感知、距离感知、重量感知都很强,两个一模一样的螺丝,他闭着眼睛用手掂量都能分辨出哪个被磨损过,被磨损过的要轻一些。

至于操作更是一学就会,只用了一天,周立行就能开着车勉勉强强地转弯和倒车了,属实是天赋惊人。

林玉道欣喜不已,甚至觉得这样的人才跟着袍哥混太可惜了,要是以后有机会,他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兄弟留下来。

周立行就这么跟上了林玉道管理的车队,开始在四川公路局跟车学习。

几个月里,他不仅学会了驾驶货车,还用尽各种方式偷偷开过公路局的停放过的各类车辆,如:福特、雪佛兰、别克、林肯、凯迪拉克、奔驰等。

他最喜欢的是美国威利斯美式军用吉普。这些汽车来源各异、操作方法有不同、甚至驾驶座也有英式的右侧和美式的左侧。

他懂得了什么是“一碑四牌”,他跟着刘愿平看他们正在整理的《路线设备标准图》,懂得了各种公路标志和号志的含义,警告标志,虽然没有全部跑过,但知道了川陕、川湘、川甘、川滇、川鄂、川康各线的走向。

因方结义的主要货品是走川滇线,周立行跟车的路线也集中在川滇线。公路局的司机疲倦且路况好的时候,便回去副驾驶休息,周立行就能自己开一段路的车。

偶尔遇到一些沿路想要打劫的,周立行便和车队的护卫们一起拿着枪下去对峙,偶尔有一些战斗。

有一天,周立行搬着转向舵,踩着刹车鞋,任呼啸的风吹过脸颊,呜咽在耳边,突然一个瞬间,他好似看到了开车迎面而来、浑身浴血的自己。

这场景,让他连续几晚上做噩梦,醒来却记不得梦里有什么。以至于白天开车的时候,他都有些心神不安。

好在没过多久,堂口发了令,召周立行回去。

*

方结义的堂口一直在扩大,他不仅在成都有个大堂口,还以黑老鸹丧礼时候联络起来的线,在川康各地组建分堂,把原本一千多人的组织,发展到了八千多人。

人多事杂,各种矛盾也会翻倍。

昨日里这家赌博赔光了棺材本,闹着说对方出千必须砍手退钱;今日里那家嫖赌争妓女大打出手;明日里走货出了问题,起了内讧大家扛刀子窝里互砍;后日里谁家的兄弟勾引了谁家的婆娘,被抓住把柄要弄死奸夫□□……

还有西康夷汉混居地区,不同堂口的民俗协调;还有那堂客内部的婚丧嫁娶、薪响财务,堂口之间的迎来送往、争锋抢地盘,以及和商客、军队、政府机构等各方个面的平衡,都需要方结义去做总决断。

龙头老大不是那么好当的,旁人只看得到他们威风凛凛的样子,却不知道背地里能被多少烦心事折磨。

要说方结义有多忙,众人给出最大的评判标准就是:这一年来他都没有收过新的小老婆了。

等到栀子花再次开放的时候,周立行从公路局被召了回来。

因为是方结义实在忙的分身乏术,堂里的各位爷也是事务繁多,他需要有个信任且有本事的人,能跟着邢五爷出去巡一次分堂,杀鸡儆猴处置一些人。

周立行风尘仆仆地赶回成都,先去了一趟堂口,接了方结义的令。

曾经的小跟班谷娃儿和石娃儿还是那么热络,殷勤地从茶馆打了几瓶热水,嘘寒问暖地跟着周立行一起回到了黑老鸹留下的小院。

回了家,周立行沏了茶给两个小弟娃,“说吧,有什么事?”

他看出来这两人有话要说。

石娃儿要憨直些,张口就道:

“喜雀姐前段时间来找过你好几次,见你一直没回,就去找了方大爷,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方大爷给拒了,她哭着从堂口走的……”

谷娃儿则显得有些犹豫:

“大爷说让我们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别跟你说……可是我们俩想着吧,你一直都关心喜雀姐,走之前跟我们交代过多关照她,所以只能私下悄悄来跟你说……你可别让大爷知道是我们讲的啊……”

周立行微微皱眉,他点头,“放心。谢谢你们,我单独给你们带了些云南的特产,待会儿你们拎回去孝敬下父母。”

谷娃儿和石娃儿欢天喜地地抱着东西走了,周立行则是先兑了些水清洗了全是灰尘汗渍的身体,上床先睡了一觉。

约莫三个小时后,天色黑尽,他才起身穿上干净的新衣服,悄无声息地摸出了门。

*

卧室里,王喜雀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孙婆子哭哭啼啼坐在踏脚凳上哭,一屋子悲惨的气息。

“我就这一个儿啊……他要是出啥子事,我还啷个活啊……喜雀太太,还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啊……你要是能救我儿,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你杀人我递刀,你偷人我守门,我们生死与共……”

王喜雀哭笑不得,往日里只觉得这孙婆子尖酸刻薄,没想到她还能如此大逆不道,“别乱说……”

“真的吗?她偷人,你守门?”

一道颇为戏谑的男声从房梁上传来,吓得孙婆子惊叫唤,满地乱爬地喊着闹鬼了闹鬼了。

周立行从房梁上跃下,几个月公路上日晒雨淋、风餐露宿让他又恢复了一些野性,他的肤色变黑了许多,眼神却依旧那么冷冽,此刻还带着几分笑意,颇像是一只狩猎归来的骄傲猞猁。

王喜雀也被吓了一跳,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枕头底下摸她的手枪,拿起来便是一个对准,然后才发现是周立行。

“弟娃!”王喜雀先是惊喜,然后是薄怒,她收起枪,凶道:

“你咋从房梁上翻下来!吓人得很!”

周立行无奈地摸摸头,知道自己耍帅不成,凡倒是把人吓着了,赶紧道歉。

“对不住……我今日下午刚回成都,晓得你之前找过我,但堂口不准别人告诉我,我猜多半是不想我来找你。”

“我怕你有急事,心慌着早点来……可这大晚上的,我不能光明正大来敲门……”

周立行这话说的坦诚,可王喜雀听着却觉得莫名有几分调戏,她脸一红,把枪收起来,轻叱道:

“你的本事我知道,你明明就可以进院子,再悄声敲门。现在你倒好,翻进我睡觉的地方了,小弟娃出去一趟,学坏了!”

周立行摸了摸鼻子,跟着脸红,他到院子的时候听到王喜雀房里有哭声,一时间没想那么多。

孙婆子这下反应过来来人是谁了,立马就着匍匐在地的姿势给周立行来了个五体投地的磕头大礼:

“立行小兄弟!求你快救救我儿子吧!老婆子给你守门……”

“停!”周立行一个头两个大,态度立马和王喜雀一致,“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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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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