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打出去,打伤了一个,也把楼梯下的一众人打愣了几秒,谁也没想到一时间会出这么个变故,由于不清楚人数和实力差距,都不敢贸然上前。
付清流梳理了好久的心情,看了眼摇摇欲坠还差一点就能被打碎的玻璃,终于再一次站出去当人形靶子。
李欶现在满眼心思放在沉坷身上,惊奇发问:“你还会枪?”
“会一点。”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李欶总觉得他这笑里藏着很多东西,又问他:“你还会什么呀?”
又是几声“嗖嗖嗖”的声音,玻璃窗上裂纹逐渐扩大,大到再撞撞就能破的程度。
付清流正想询问李欶是否还需要吸引一波火力,转头看这人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对着空气笑的甜甜的,那张活像被黑烟打了的脸因为发亮的眼睛焕发炫目的美。
应该可以用美来形容,毕竟他打扮的也很女性,但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怎么会觉得一个男人好看呢?
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
付清流心跳漏掉一拍。
沉坷跟他一样蹲着,就靠在他旁边,掰着手指头想自己比较会的东西,比如做饭、补衣服、养花,哦,他还会帮人代写论文。
男人从来都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李欶崇拜道:“有没有比较牛一点的,就比如刚才那样,biubiubiu的。”
沉坷把数好的手指头收起来,摇头:“我只是了解一点,并不算精通,小鱼,如果把这些包含进来会有吹嘘的嫌疑。”
李欶心想恐怕不是吧,他所谓的“了解”压根和他们所理解的意思不一样,李欶觉得就凭他刚刚那快准狠的一枪,不说“有造诣”但也绝对是精通的。
“我觉得你这是过分谦虚了。”
“没有。”
“你——”半天没得到回应的付清流忍不住放大音量:“你究竟在傻笑什么?叫你几遍了都没答应!!!”
“哦!”
李欶抬头,他这一声总算是把李欶思绪叫到正事上来了,“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他气到近乎吐血,看着这个傻笑完转眼横眉冷对他的人,指着窗户气冲冲道:“你刚刚是失忆了吗?!”
李欶看着皲裂范围越来越大的玻璃,心想应该是差不多了,只不过他现在需要一点外力助攻,李欶站起来跺脚热身,心想到时候是用脚还是用手比较好。
只不过他这地方不行,要想揣玻璃就必须背对着后面一堆虎视眈眈的人,李欶再次握紧手中的枪,让沉坷帮他盲打几发。
“有多少打多少,先把他们逼退再说,打完马上去踹玻璃。”
他一发子弹都没留下,整个手掌发麻的时候,李欶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被逼到了转角平台上,他站起来,大步冲到付清流身边。
子弹几乎从他提脚的地方打过,火花乍现。
付清流被人带着滚到地上,怒喝他:“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李欶就带着他站起来往玻璃窗上撞。
“你疯了?疯子!”
他不断叫骂,一边又使劲把他往回拉,李欶转头,神情和瞳孔都冷的发颤。
“不想死就乖乖跟着我。”
现在的每分每秒才都是救命时刻,李欶把自己挡在他身前当盾牌已经很够意思了。
在身后的人反应过来之前,李欶重新开始带着他往上冲,一下没撞开,反而听到了自己关节错位的声音。
胳膊上重新被划开了几道新口子,血喷溅在布满玻璃渣的落地窗上。
瞬间释放的肾上素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还想带着付清流撞一次。
“撞不开的,它还是太牢固了!”他挽住李欶的手,继续将他往回扯。
但那又什么办法,再撞不开两人都得死在这里。
李欶耳尖动了下,他能听到破风的声音,剧烈的、迅速的。
“趴下!”付清流拉住他的胳膊闪避,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的李欶突感觉胳膊一阵剧痛,紧接着腰被一股力道不容拒绝地抱起来,眼前一阵晕眩,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沉坷,一脚把玻璃给踹碎了......
他轻轻把怀中的人放下,极其冷漠地看了眼长指沾上的血迹,又转头看着离着安全距离对亲眼所见的灵异事件面面相觑的人,那张温柔的脸此刻情绪淡淡的,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有未知的危险。
双脚落到实处,李欶才真正地认识到自己真的还活着,庆幸地看着沉坷:“可以啊,你真厉害!”
听到他毫不吝啬的夸赞,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随后微笑着指着身后的人,话中显而易见的惋惜。
“好难过,不能帮到你。”
不能帮你解决掉他们......
“没事,你能在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被付清流抓到伤口的那条手臂无力垂着,李欶他看起来这么柔弱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不合时宜地开始好奇这是不是当鬼才有的BUFF加成。
付清流只觉得自己刚刚拉他拉的好好的,突然被一股力道甩开,再定睛看去,只见原本在子弹正中心的李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而地上,除了子弹,还有一大片碎的千奇百怪的玻璃渣。
“跳下去。”
这是李欶再次抓住付清流说的第一句话。
可付清流还是觉得他疯了,“将近五十米的距离,我们不可能跳到气垫上的,你疯了,你太疯狂了!”
李欶松手:“我管你的?那你留在这死了算了。”
窗口的碎裂口大到足以把两个人吞噬,带着咸味的海风似乎吹到了这里,高楼的空气很冷,李欶裙摆被吹到一边,最后给他一次机会:“你跟不跟着我下去?”
付清流后退一步:“救援的直升飞机马上就到,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一——”
“嗖——”
子弹飞行轨迹猝不及防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李欶瞳孔紧缩,一把将他掀开。
“你干什么?!”付清流真的怒了。
一击不成,这个不知道是从哪边上来的人用异于常人的速度飞速从视野盲区来到付清流背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还在乱发脾气的人的后脑勺。
直到这时,李欶才看到对方。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收紧,再晚一秒面前这傻缺就要没命,千钧一发之际,李欶忍着痛扑过去,用那只不知道是骨折还是骨裂的手握住枪身,逼着人改变方向。
玻璃窗上又新增一个枪口。
“你这个扫把星!以后能不能多做点好事!”
李欶疼的嘴唇发白,见付清流还是一副坐在地上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面罩下的眼睛锐利如鹰,抬脚正想踢李欶那条原本就受伤的手臂,半途余光却看到了一只多出来的,苍白异常的手。
长指鬼魅一样握住他拿枪的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量把手腕硬生生旋转了一圈,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哪怕他已经很快地闪避,可相较于对方,速度还是太慢了。
剧痛从手腕闪电般蔓延到身体各处,神经在一瞬间麻木住了,枪掉在地上,发出机械特有的响声,直到一只脚马上要踢中他的下巴时,作为杀手的本能才反应过来,狼狈躲避。
脚尖从鼻头擦过,没有带来任何风的冷,白色网面的劣质布鞋在空中停留片刻,在对方反击的那一秒不到,以雷霆之势用更重的力道踹上了他的太阳穴。
头像足球一样被踢歪出去,几乎与脖子分了家,接踵而至的是肚子上的重击,浑身都很疼,疼的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对策就被像当垃圾一样扔了出去,压倒了楼梯上一排人。
李欶后退两步,捂着胳膊震惊地看着眼前场景。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直观清楚地了解到沉坷的战斗力,以前光看他那张脸去了,主观认为他是一个大多数时候靠脑子取胜并且需要人保护的人,他忘记了,他生平还有过5杠1的战绩。
“我们要跳楼了,小鱼。”他微笑着说出听起来分外怪异的话。
“对!”李欶差点也愣着了,完全忘记了自己面临的是多紧迫的时刻。
他把付清流拉起来,拉到窗户边,晚风吹的人想往后倒,那头飘逸的假发被吹开在付清流脸上。
好香。
他本来就懵的脑子更迷糊了。
楼下,远远看去王论已经下去了,正在向上招手,一双脚站在窗户上,手紧紧握着支撑物,在一声声“安全到达,快跳”的声音中犹豫不决。
秦梅恐高。
“小梅!”李欶叫她:“闭眼跳下去就好!什么都别管!!!”
小梅眼眶通红,看到在他斜上方的李欶似乎有些不解,听见他鼓励她,吸了吸鼻头,努力闭上眼,可酝酿许久还是没办法跳下去。
“对不起欶哥,我,我头晕。”她声音绝望,往后退几步,转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你先跳吧,我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别耽误你。”
完了。
李欶最了解这种心理疾病,恐怕没人推她下不去,正想叫沉坷呢,他也没办法。
毕竟他不在小梅身边。
“王论怎么先跳下去了,这怎么——”
话到一半,一只脚踩上窗户,把小梅后退的去路堵住,一手圈住她的身体,决绝地带着人纵身一跃。
她没转头,李欶能看见的只有那一头闪耀的金发。
齐倩倩。
她似乎跟之前他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见那边两人安全落地,李欶也拉着人往下跳。
尽管人很不愿意,但没办法,李欶用那只尚且完好的手抓紧他,趁其不备一个扫堂腿过去,带着失去重心的人高速下坠。
付清流半路上昏过去了,李欶没注意,还想着他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安分了,失重所带来的感觉很差,逆风向使他几乎不能呼吸。
这种情况一直到沉坷搂住他才得以缓解。
“幸好天黑看不到。”窒息感消失,李欶狠狠吸口气,“多亏有你,不然我今天可能要死在这了。”
他们速度并不算慢,安全降落之前,沉坷只来得及关心询问了一句:“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
摔在厚厚的气垫上,一半高楼一半天的视野范围内迅速围上来一圈人,鼻头红红泪还没干的小梅、穿戴好防毒面罩还没来得及进去的木好、灰头土脸的王论,还有疏通完道路紧急返回的何光和陈子。
何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不过大家都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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