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的开心哪有那么容易讨呀？”周清闻摆起谱。车子驶进地库，方聿木思量：“也是，起码不应该让甲方来给我开车。”
“待会我送你去吧，晚上来接你？”
“我晚上估计会比较晚，可能十一点多，十二点？”她不确定，怕耽误方聿木休息。
“没事，随时听候甲方差遣。”既然方聿木愿意，周清闻自然乐意。两人下了车，方聿木说自己出去有事，让周清闻自己先回去。
她一心记挂着时间回去洗漱装扮，点头按下电梯。
上次化妆还是去滑雪的时候，平时上课偶有下午的课才会稍微涂个打底，她略微有些手生，打上粉底才发现忘记戴美瞳，又翻出美瞳开始戴。
化完妆弄好头发，时间才将将六点半。时间还很宽裕，周清闻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先垫垫肚子。
打开门听见厨具的声音，她往楼梯走，看见方聿木在厨房烧着什么。她在楼上瓶瓶罐罐哐哩哐啷，一点没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周清闻缓缓下楼，还没问是什么，香味便先一步飘进鼻腔。
她馋虫被勾起，大步流星走进厨房，嗅着从锅盖里钻出的气味：“怎么煮鸡汤啦？”
方聿木没说话，手上麻利打开另一口锅，捞出煮好的面条，浇上鸡汤，又码上菠菜、百叶、豆芽、河虾和煎蛋，最后撒上葱花，端上岛台。
“生日面。”他看着周清闻姣好的面容，让她坐过来。
“本来应该是一根长面，但时间有限，来不及醒面，所以就……”他搓搓鼻子，见周清闻认真看着自己，越解释越紧张，索性把碗推到她面前，“你尝尝？”
鸡汤他撇了油，不至于太腻，虾肉嫩白虾壳泛着有光泽的橙色，葱绿点缀其中，底下的面条整齐码着。
总之卖相极佳。
周清闻夹了一筷子，根根入味，带着鸡汤的鲜，偶有菠菜的甜。
其实她小时过生日，外婆总会给她煮上这样一碗鸡汤面，不同的是，有时还会放上几块卤肉浇头。
后来外婆离开，她再没吃过。
如此地道，方聿木肯定是做过功课了。她笑意盈盈的眼睛看着方聿木：“很好吃，谢谢。”
方聿木嘴边噙着笑：“客气。”
怕嘴边脱妆，周清闻一改往常狼吞虎咽，吃得格外小心。
面不多，周清闻吃完恰六分饱，她看了眼时间，上楼换衣服。一字肩加短裙加长筒靴，她起码一星期之前就想好的生日穿搭，再套上件大衣，不会那么冷。
再下楼时方聿木已经收拾好厨房，靠在电梯旁等她。他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袖子挽至小臂，臂上搭着外套，肩膀宽阔，胸部线条若隐若现。
周清闻走上前，发现方聿木一直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按了下行。她脖颈修长，纤细漂亮的锁骨露出半截，中间坠着只精巧的鹿角。
“项链很称你。”方聿木看着她的侧脸，夸赞着。周清闻听了转头朝他大方一笑：“我也觉得。”
一出电梯地下书库映入眼帘，往左走经过移门，便是茶室和会客厅。周清闻本来以为这就是全部，后来才知道，右边还有影音室和健身空间。
两人穿过会客厅，在玄关处换好鞋，出门上车。周末车多，加上市中心步行街不好停车，周清闻让方聿木在路口把自己放下，她打开车门，寒风袭近车内，裹挟着她的香水味道。
清新的白花香，带着点初露枝头的涩味。
“快结束提前半小时告诉我。”
周清闻点点头，和方聿木告了别便转身下桥，进入步行街。打开群聊，大家都到的差不多，她便让她们先进去。
她好久没来，一进门耳朵便被巨大的音乐声裹挟，找到卡座跟前，高唯宁看见她今天这副装扮，便“哇哦”起哄。
她凑上前，鼻子灵敏嗅着气味：“喷了我送的香水哦。”
“那当然。”周清闻歪头微笑。
她招呼大家都坐下，谢儒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束花，大声叫着生日快乐，谢观端出蛋糕，一群人笑着。高衍拿出手机：“等下等下，先给我们寿星拍照片。”
周清闻说好，四个人有的拿着拍立得，有的拿着相机，有的举着手机，咔咔一顿拍。酒没喝上一口，先念着出片。
“好啦好啦。”周清闻看她们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主动结束这一part，速度许愿吹蜡烛，分蛋糕给大家，“先垫垫肚子，不要谁到时候又喝得上吐下泻。”
五人彼此熟悉，高衍是她们之中酒量最差的，听出周清闻说的是谁，高衍立马澄清：“我先声明，上次是运气不好，这次必定一雪前耻。”
“好好好。”每次都这样说，周清闻端了块蛋糕给他，“先塞住你的嘴吧。”
几个人从逛三园玩到吹牛，再到真心话大冒险，周清闻今天本以为自己带着寿星光环，没想到几轮下来，她喝得最多。
她看着桌上的骰子慢慢停下，点数一。
周清闻闭上眼，连着三把五，喝了三杯，终于转到真心话的一了。
谢观转着手里的酒杯，一双狭长的眼带着好奇：“你有喜欢的人吗？”周围人不动声色看着周清闻。
酒精让她脑袋发晕，听着谢观的话，周清闻脑海里浮现出几小时前方聿木斜靠在电梯旁的情景。
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下，周清闻点了点头。
“我靠，谁啊？”高唯宁第一个沉不住气，自从上次体育生之后，没再听周清闻说有什么发展对象呀，她脑袋伸到周清闻跟前，却被周清闻一根食指无情抵回去：“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哟。”
“妈啊，今天必须让你说出来，接着来。”好奇心被彻底吊起，谢儒摇起骰子，迅速开启下一轮。
然而周清闻却没再转到一，反倒是谢儒转到了好几次一，吐了许多真话，喝得彻底歇菜，与她一起抱着垃圾桶吐的还有高衍。
高唯宁在一旁拿着手机录像，幸灾乐祸：“越洗越耻。”
一行人出了酒吧，耳边清净不少。周清闻裹紧了大衣，眼前颠三倒四，有些走不稳路，谢观眼疾手快扶助了她。
周清闻看了眼倒在他怀里的谢儒，嘱托他：“照顾好你姐。”她给四人叫了车，把她们一一送上车，她才安心。
高唯宁和高衍先走了，谢观坐在她旁边，说要等接她的人到了他才上车。
“这么贴心。”周清闻喝得两颊绯红，想拿出手机问方聿木还要多久，可打字的手指不听使唤，打出来一堆乱码。
她干脆锁了手机收进口袋。这一系列动作落尽谢观眼里，他直接问出口：“来接你的人，是你喜欢的人吗？”
周清闻转头看着他因为喝酒而变红的眼睛，口气轻松：“是呀。”
“不过你要帮我保密，我还在暗-恋-中。”周清闻双手并拢覆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谢观看着周清闻痴笑的幸福样子，说：“你是要暗恋，你要是明恋，直接结束战斗，立马追到手了。”
周清闻眯起眼睛表示怀疑：“你是不是看我生日特意说点好听的哄我呢谢观？”
“怎么可能，再说不到一个小时你生日就过了好不好？”谢观看了眼手机，十一点零八分。
他正想和周清闻说接她的人怎么还不来，就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一身黑色大衣，身形修长。
周清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方聿木。
她伸直了腿，拍了拍谢观的肩：“好了，谢师傅你的任务完成了一项，上车吧。”
谢观扶着谢儒起来，他看了方聿木一眼，方聿木朝他点点头，看着他进了出租车。周清闻坐在长椅上，等着方聿木走到自己跟前，抬眼望着他。
方聿木一看她那个朦胧又无辜的眼神就知道她喝得不少，半蹲在她面前问：“还能自己走吗？”
这里不好停车，他的车子停在五百米外的停车场。
周清闻闭上眼朝他笑，拨浪鼓似的摇头。这一摇脑袋里好像翻江倒海，太阳穴要爆炸般的痛，痛得她皱起鼻子。
方聿木伸手托住她的脑袋，掌心里盛着她的下巴，细声细语：“背你走，好不好？”
周清闻克制不住地在他手掌里笑起来，一颗梨涡在他手边绽开：“好。”
酒香在两人之中荡开，钻进方聿木嗓子眼，痒痒的，他喉结滚动，全神贯注盯着现下安然靠在他掌中的脸。
掌心被她的脸温得微烫，周清闻睫毛颤动着，惹得方聿木拿食指轻轻去碰。
指尖像被羽毛刮过，睫毛的主人感受到这细微的阻力，睁开眼，她呼吸一窒，两人近的可以在他的眸子里看见自己。
周清闻来不及细品，方聿木却撒了手，转了身，宽阔的肩背展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多好的机会，周清闻顾不上矜持，张开双臂结结实实扑了上去，袖子一半叠在肘部，将她的手腕露在外面，她也不在意，一双手臂环紧了方聿木的脖子。
方聿木捞起她的腿站起来，周清闻搂得更紧，腕处贴上了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周清闻咦了一声，感受不出来，她手指在方聿木脖子上游走，直到指腹贴上那硬硬的东西，方聿木清了清嗓，那东西在她指腹下震动。
周清闻愣住，雾蒙蒙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是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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