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美玲兀自走到秋千旁,手指在衣服上一捏,唰得就把衣服扯下去了。
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在用我身体干嘛啊?
杨美玲脱个精光,坐到了秋千上,开始摇晃。
秋千有些老旧了,顶端链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的□□在黑暗中那么闪亮,闪着惨惨的光,光芒侮辱了我,又刺探进静无声息的老房。
房门响动,门开了,燕子姐打开了门。
燕子姐站在门口,看着秋千方向。
坐在秋千上的杨美玲身姿变成了跨坐,隔着秋千的一根绳索,向燕子姐偷望。
杨美玲的躯体如蛇一样扭来扭去,目光如蛇信子一样寻遍燕子姐全身。
燕子姐动了,她漫步走到杨美玲身边,低头看她。
杨美玲从秋千上滑行下来,游到了燕子姐身上。
燕子姐捧住她,脸对脸。
杨美玲的唇靠近了,燕子姐捂住杨美玲的眼睛,两人亲吻了。
我急了,我急了。
王佗那个死女人,到底在用我的身体干嘛啊?燕子姐为什么要亲她啊,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不是我,她亲错人了啊?或者说,难道她知道不是我,所以才在亲吻时挡住眼睛,以遮住属于杨美玲的脸?这样一想更可恶了,我嗷嗷直叫,可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燕子姐抱起杨美玲,她臂力真是惊人,燕子姐抱着人转身往屋去了。
我更加焦急,你们要背着我做什么?我不准,快给我停下!
燕子姐的一只脚踏进了门口,杨美玲的头进屋了,忽然,只见什么东西“吧唧”一下,像用过得卫生巾一样摔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王佗呀。哈哈哈哈笑死我,王佗在我的身体进门的一刹那被弹出来了。快哉,快哉。
燕子姐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站在门内的她动作一停,侧身,随手往小院一抓。我就像中了吸星**一样“嗖”地冲向燕子姐的方向了。
一睁眼,我正躺在燕子姐怀里呢。
我小心翼翼觑着燕子姐的神色,想知道她知不知道此时的我是我。可是燕子姐并不看我,平稳地将我抱进屋内,放到被子里,又转身出去了。
我想起身看她干嘛去,可是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身体软绵绵的,我只好老实地躺下了。这么动弹一波,我感觉到某处黏糊糊的。意识到怎么回事后,忽然很想。在床上滚了两滚,鼻端闻到茉莉之香。抓过被子细闻,果然是被子上的味道。这是燕子姐的被子。这种时候茉莉香实在太催情了,我忍不住夹紧了被子。
我不知燕子姐什么时候回来过,或者压根没回来,因为我累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我坐起身,浑身充满力量。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柜子,翻了条燕子姐的睡裙套在身上,走出屋去。
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在的样子。我路过蒙着红布的供桌时,有一种被注视感。于是我停下来双手合十对着拜了拜,然后走出房外。
院子里停放着我的自行车,晾衣杆上是我穿过的衣服,我去摸了摸,是干的,凑近闻了闻,是不熟悉的洗衣液味道,看来洗过了。
我将衣服抱进屋里,全部换上,在屋里又转了一圈,在饭桌上看到一张字条。
【醒来就回家吧,门不用锁。我有事外出,晚点再联系你——燕】
我有些失落,面都没见到呢就赶我走,哼。
我把饭桌上两根凉油条和一碗豆腐脑吃掉,便出门骑车回家了。
果然路还是白天走最顺畅,小风习习,吹得我头发飘飘,真是舒爽。刚露出得意的笑,忽然感觉飘在身后的头发好像被什么薅了一把,吓得我猛回头去看,啥也没有。一下子好心情消散得一干二净,我将不怎么长的头发绑好,专心骑车飞速回了家。
到了家难免被老妈盘问大早上跑哪去了不着家,我说我起早约会去了。
我妈说我跟鬼约会去啊?
真是讨厌。
别人家妈还催一催自家孩子早点找对象结婚生娃,到我妈这则是一副一点不抱希望,任我自生自灭的样子,好像我注定没人要。为毛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哪里不好啦,连张罗一下都不肯。莫非我真的一点不讨人喜欢吗?鬼厌马憎?
我往自己屋去,被我妈叫住,说她有事,让我看店。
她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偷懒借口,不过无所谓,反正我闲得很,说了声我去拿手机,便钻进了屋。
手机电量当然满满的,我拔了线,来到前厅,往电脑前一坐。
转眼发现我妈还真拎个兜子出门了,我好奇问:“妈,你上哪去啊?”
“看你爷去。”
“你别逗我,我爷都死多少年了。”
我妈没理我,关门走了。掐指一算,好像农历七月十五了,我妈这是上坟去了吧。真是,上坟就上坟,不好好说。
我去柜台边偷了一把瓜子放桌子上嗑,通常我妈在都不让我随便拿家里东西吃,说怕被我吃穷。
我一边嗑瓜子,一边刷短视频,没一会儿,美团优选送货来了,接货时发现不知道哪个天才买了十箱矿泉水,害我好一通搬。还接了几个冻货,送去冰柜时发现里面塞得太满了,根本放不下。早就跟我妈说应该再买一个冰柜,她不听,抠搜的。
等我理货完毕,门响,我以为顾客上门,扭头一看,是我妈回来了。
我见我妈头发上一层灰,灰头土脸的,好奇问她咋了,摔跤了吗。
我妈一脸不高兴地进了门,说她是第一个去上坟的,所以砍了半天草。我看到她身后还跟个老头,跟我妈背对背,倒着走。老头背影还挺像我爷的,我忍不住开玩笑问我妈:“你看我爷就看,咋还把我爷领回来了?”
我妈瞪了我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我眼睛往下一扫,忽然发现老头踮着脚,这么着走路岂不是比芭蕾舞演员还稳,我寻思他练特技呢,就愣愣地看。
我妈原本站在门边拍打身上的草屑,见我一直盯她背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问我:“你往我身后瞅啥呢?”
我这个时候终于觉得不对了,谁家老头一动不动站人身后吓人的,我对我妈说:“妈你站着别动。”然后噔噔噔跑去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对着我妈挥舞了两下,同时嘴里发出赶鸡赶鸭那种“欧拭”“喝喂”“退”“走”等奇怪词语。我看到我妈额前胎毛都炸起来了,她好像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了,或者她自己也觉得背后不舒服吧,总之她没有呵斥我,反而说:“你拿菜刀当扇子扇啥呢?你往我背后砍几下啊!”我一听有道理,侧身小步趋近,举着菜刀,在我妈身后空气中撩了几下,好像真的有什么被我砍掉了一样,老头上半身远离我妈往前倾,一副要倒的架势,我来了劲,继续往下砍,老头也逐渐往下倒,最后完全趴到了地上。我在我妈后脚跟附近地面连剁了几下,我妈又吼我:“菜刀还要切菜呢,你轻点!”我一边点头说好,一边把我妈往我身后扯,好在老头还趴在原地。
最后我和妈远远站着,我看着地面,问我妈:“这咋办,它趴那不动。”我妈虽然一脸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但还是挺配合,也不知道是相信我呢还是不信,总之她拎起扫帚,一边数落我瓜子壳都嗑地上了一边扫地。我就看我妈挥舞扫把一通扫,扫到老头时老头像烧过的纸一样碎成粉渣,最终全被我妈划拉到了簸箕里。将簸箕里垃圾倒进垃圾桶后,她又把并不满的垃圾桶袋子一收,系好,拎着去后院了。等我妈回来,我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我妈瞪了我一眼,一点不领情。她将地上兜子拎起来,从里面拿了几根香蕉和苹果摆到桌子上,冲我说:“吃吧。”我一脸嫌弃,我妈每次上坟都拿水果去,摆完了又拿回来,然后让我吃。我能说啥呢,谁叫我是家里小饭桶呢,只能笑纳了。不过我必须得说,这水果真的不咋好吃,没有水果味儿。
我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对我说:“每次给你爷上坟回来都不舒服,腰酸背疼的,这次被你砍两下好像不疼了。下次上坟回来你还帮我砍。”
“不舒服你还去,下次让我爸去呗。”
“我要能请动他还用这么费事吗?”
我撇撇嘴:“我爷活着时你们关系也不咋地,都死了还这么殷勤干嘛。”
“我又不是殷勤给死人看的。”说完这句又哼了一声,“殷勤也白殷勤,还闹我呢。”
我想说我妈自找罪受,自讨苦吃,但说了对我妈也没助益,不过是风凉话罢了,于是闭了嘴不再说什么。
晚上我爸回来,一家三口往饭桌上一坐,我斜着眼睛看我爸:“又去钓鱼啦?”
“没。”
“那跑哪疯去啦?”
我爸瞪我一眼:“咋跟你爹说话呢?”
“你爹问我你咋不给他上坟,嗷嗷骂你呢。”
“滚边拉去。”
“你除了会说滚边拉去还会说啥。”
“赛脸是不是?”
“咋地?你咬我啊?”我冲他学了几声狗叫,“唔……汪!唔……汪汪汪!”
我爸被我气笑,拿筷子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往后闪:“你敢打?警告你哦,再打我就妹人给你养老。”
我爸拿筷子指指我,瞅我妈:“你看这孩子,随谁了?”
我妈哼一声:“你女儿你问我?”
我爸:“你女儿我不问你问谁?”
我终结他俩的探讨:“别吵吵了,你俩我谁也不随行了吧?我随隔壁老王。”
两个笑出声,我爸举筷子冲我装模作样一挥,我举拳头冲他装模作样一挥。
我爸又去跟我妈蛐蛐:“你看这孩子,冲我挥拳头呢。”
我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啥时候教你了?”
“小时候啊,我小时候你不是经常背着我妈挥拳头,示意我去打?我真傻,还真去打。现在长大了,拳法我已练成,你也该享受反噬了。”
我爸往我碗里夹了一块好肉:“那你多吃点肉,不然没劲儿。”
我把肉转移到我妈碗里:“心领了,建议你多疼疼老婆,我看了开心。”
“哼,就妈是亲生的,爹是捡来的是吧?”
“那是,毕竟我随隔壁老王。”
我妈噗嗤一笑,我爸哼了一声。
我把碗一放,丢下一句“后吃完捡碗”,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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