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有人找你”,我随便找了一个她班里的同学传话。
“好”,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向教室门看,瞥了我一眼又拿起笔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我本来就对她的所为感到不满,“王瑶”,话落,班里学生们的目光在我和她之间来回跳转。“要么你出来,要么我进去,你自己选”,这时候所有人和我一样把视线聚焦在她身上等着她的选择,她无奈起身,我知道她脸皮薄。
我刚要开口余光看到一张张吃瓜的脸,只好拉着她去走廊尽头。“放开”,她没我高没我有力,搞不懂她在挣扎什么,净做一些无用功。她挥手甩开我,“你到底要干嘛”
“你到底要干嘛啊,我交了那么多次入站申请表,变着花样的拒我,你的事吧”
“呵,对”,她还挺有理。
“为什么,就因为我...”
她怒视我,“脸不疼了是吗”,我想起了上次的手印只好闭嘴,我不怕挨打,我怕白玉问我。
她见我没再出声冷哼了一下,“没事了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挡在她前面,“别搞针对行吗”,话出又想起了来这的目的只好把语气放缓,“我道歉,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她明显被我鞠躬的动作惊了一下,“给,我又写了一份申请,别再拒了好吗,我保证积极配合工作也保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据我了解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现在感兴趣”,其实是对想去里面的人感兴趣。
“我没必要满足你的兴趣,而且,你能做些什么”
“你和白玉认识吧,白玉做的我都可以试着...”,话没说完又被打断。
“白玉条理清晰、能言善辩,她的稿子我也看过,有思想有见解,字字珠玑。你呢?你也配和白玉相提并论吗”,她口中的白玉什么时候可以展现在我的面前。
想到这有点生气,我用嘴顺着白玉的脊背一路向上,对着颈窝咬了上去,“嘶,你是...狗吗”,闻言我加快手里的动作,“你那时候对我冷言冷语的,在王瑶那倒是面面俱到”,她转身用手肘怼了我一下,见人要跑我拦腰一把拉了回来。她把头埋进毯子里,“你都知道的,还在这欺负我”,我把人正过身来,头发捋到耳后,和她贴面蹭着脸颊,“对不起嘛,你太漂亮了我很难忍的”。她用手一下一下顺我的头发,“真的是狗啊,嘬嘬”,“...”,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嘬嘬嘬,怎么不应声呢”,她笑着拍了我一下。“这个时候挑衅我真的好吗”,沙发还是没有床宽敞。
一周两周三周...白玉和王瑶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放学,她们几乎形影不离。看着她笑的样子我明白了,白玉会和人说笑白玉会收递过来的零食白玉什么都会,只要她想她就会。我什么都不可以吗白玉,我好伤心啊白玉。
“你和王瑶关系不错啊,原来我的同桌不怕人啊,和外班的同学都能熟悉的不行”
“...”
“我怎么感觉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是奔着王瑶去的”
“...”
见她不说话我越来越气,“你不会喜欢她吧,你在追求她吗?我觉得你俩不合适”
“够了”,她难得在上课期间搭理我。
“呵,是我说中了吗”
“我说够了”
“你很生气?我搞不懂啊,你能和一个外班的人交朋友能和一个外班的人谈笑风生的,我就坐在你身边,为什么跟我不可以”,我第一次以这种态度和她说话。
“宋平安,你哪句话是有用的?我和一个不思进取废话连篇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很好。
“姐姐,你怕我离着门太近了会冷到,现在应该是不怕了”,更不会怕我的心会冷到。
“说完了吗,都看你俩多少次了,没皮没脸是吧”,又是数学老师这张丑恶的嘴脸,“白玉,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啊也不说话,现在装不下去了是吧,开始现原形了,就你这种学习态度还复什么读啊,趁早...”,“啪!”,我把书扔在地上,数条目光随着声响向我看齐,余光看到白玉颤了一下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对不起啊白玉吓到你了。
“宋平安,蹬鼻子上脸是吧!我说她没说你是吧!还跟我摔上书了,同学们的时间全让你俩给浪费了”
“张老师,学生有一个问题”
“你给我...”
"请问,学校请你来是为了让你辱骂学生的吗?”
“你...”
“你配为人师吗?”,她怒冲冲的从讲台向我奔过来,我的书桌也被她推倒在地上。
“你想干嘛啊”,她抱着双臂,脸也急的通红。
“我不想干嘛,您倒是觉得同学们上课累了想扮演猴子供大家消遣”,教室里一片轻笑声,她猛的转头环视四周。平时受她阴阳、打骂的学生不少,我知道我的行为不会引起众怒。白玉的手在桌下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停下,我反手握住,十指相扣,她的手有点凉。
张老师扯着我的衣服,“滚出去!找你班主任去!以后我的课你也别上了爱去哪去哪”,看我走出教室,“还有你们!再有笑的再有窃窃私语的都别上了!”
我没去办公室,想去湖边转转顺便看看鱼。我喜欢围着湖边散步,享受这份宁静带给我的思考,可我这次怎么也静不下来。看着湖里的鱼游啊游啊,我莫名有点悲伤,它们知道这是人工湖吗,它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更大的湖吗,它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江河有山海吗,它们不知道,它们只是生下来在哪就游在哪。白玉,你像这鱼一样,不,你比鱼漂亮比鱼会让人伤心,你们只是像在什么都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树枝做鱼竿,鞋带做钓线,真是一种爱鱼心各异,我来施食尔垂钩。
“英雄救美啊宋平安”,李清景双手插兜倚着树笑着调侃我。
“别捧我了,在她眼里我也就是个莽夫吧”,我低着头用鞋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蹭树。
“咱俩快认识六年了吧”,她大概是看出我情绪不高,语气也变得认真了。
“嗯,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你确实不是英雄,因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吧,在古代大概是个枭雄。你聪明,有谋略,不横冲直撞永远有自己那股劲儿而且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这次我明白了,白玉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想想也是,谁会念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六年,你肯定不会放弃吧”
“放弃什么?白玉吗,不会”
“嗯,我总觉得今后的所有事都不会那么简单,有同感吗”
“有,谁会放弃前途向后看呢”
...,请以美为话题,题目自拟。白玉看着宋平安桌子上刚好作文页朝上的卷子,都高三了她的题目还是‘我的同桌’。环视一圈,四下无人,‘我的同桌’四个字吸引着白玉,“是在写我吗”。放眼整张试卷,只写了名字和寥寥几段作文,她还是第一次好好看宋平安的字,肆意张扬、俊美秀丽。
我的同桌
我喜欢她一眼就能看到的美。
初次见她,她像依山傍树的水,安然、静雅,湖面暖暖的灿灿的让人忘了眼下的冬天。可她为什么不再流动了,像一幅无处可挂的山林画,悲凉凄美,我只能不停的找,找着那条可以通幽的路。
我喜欢她遮盖住的美。
白色上衣的微微起伏像一颗苹果的遮羞布,我把手放在眼前曲指比圆打量着远处停止生长的苹果树,可惜日日看日日看也撕不得那块覆着的布。
我喜欢她全力掩藏的美。
试问天地,假如有一双能擅长发现的眼睛就能窥得到她的秘密吗,天地不语她也不语。
我喜欢她,她说话的时候,她低头的时候,她沉默的时候...
窗户吹进来的风带着凉意,她的脸还是红红的,“情书吗”。白玉明白了,宋平安的一无是处只是看起来而已,“喜欢吃馄饨的小孩儿长大了”。
“嘿,笑什么呢,没去吃午饭吗?还是吃过了”,我和上次一样,站在窗外和白玉说话。
“还没”,她的脸有点红。
我抬腿踩上窗沿的墙壁,弯腰扶着窗户,“你往里挪挪,我下去”,白玉的头发好香。
“给,有面包,嗯...还有奶,饼干吃不吃?”,我翻着桌斗把早早买好的零食一个一个拿给白玉。
我看她不动,“别不要好吗”
“面包就好,别的你留着吃”,我没听她的话把牛奶和饼干全塞进了她的包里。
“你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作文”
她没接话,拿着面包袋站起来,我拦住她,“垃圾什么时候扔不行?”
“...”
“别装傻了,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她叹了口气坐下,沉默许久,“你桌子上贴着南城大学,是很喜欢那吗”
“你在转移话题?”,未免太生硬。
“现在开始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我对南城大学不感兴趣,有希望可没有用。
“看你高高瘦瘦的,怎么不去学体育,不是会打篮球吗”
“... ,贴南城大学是因为我喜欢的人之前在那里读书”
她团揉面包袋的动作停住,扭头凝视我,我和她保持对视不想放过一点细节。
“嗯,我知道了”,就这样吗,你真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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