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忙到了凌晨，辛先带队回去了，希欧则是守了维安一夜。
上午离开时维安专门找了一趟琳娜，琳娜显然对维安的状况还有些忧心，维安还宽慰了她几句表示自己没事。
回到警务处时，熬了一夜的辛正在给自己泡浓茶，看见两人回来了，连忙起身。
“老师您没事了？要再多歇歇吗？”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维安拉开椅子坐下。
“昨晚的事怎么处理的。”
“目前对外和教堂那边直接讲的自杀，后续还在调查，不过教堂的人也说不上多关心这事，他们其实更在意还在我们这边的那位圣职者小姐。”
辛讲着，有些无奈。
“你倒也真相信我。”
“老师您这说的什么话，且不说别的，金桂庭成员本就拥有绝对自主行事权，您做什么都只用后续通知我一声就是了，都是合规矩的。”
“你啊，”维安笑道，“行了，那就来聊聊昨晚的事吧。”
“先说我的判断，这事可能会是不小的麻烦，所以，后续要怎么和上面汇报，你可以自行斟酌一下。”
维安语气严肃。
“您请讲。”
“虽然现在一切都是建立在克文·伊什梅莱说的真话的基础上，但看他昨天那样子，我也不觉得他在撒谎，所以我暂时选择相信他说的。”
“据他所说，他本人是诺斯兰德人，家乡在西德。”
希欧和辛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地名对于他们来说都并不陌生。
“西德.....居然是那个地方的遗民吗？”希欧很是震惊，“难道说他是......”
“深渊灾害最早爆发的地方，损失最为惨重，基本一整座城都近乎被毁灭，据说现在都还在重建中。”辛也表情凝重。
“对，我也和你们的反应差不多。”
“所以我觉得，他现在对于圣教，对于女神的过激否定，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灾难毁了他的一切，信仰也并没有带给他帮助。”
“他当时能逃过一劫的原因是刚好在圣都作为见习圣职者求学，也应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他确实是个圣职者，没有相关的登记只是因为当时应该接纳他的教堂在灾难中被毁，后来又是世道混乱，他一直没能正式登记，身份也就作废了。”
“所以就是说，这些事情，真的是他用神圣术干的？为了，呃，报复？”希欧问道。
“不，还真不是他，确实应该是那个叫尤瑞尔的女孩导致的，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个点。”
“为什么克文他能影响希欧的情绪，特别是为什么那个尤瑞尔在伤人触犯教律后依旧能用神圣术。”
“按理来说，违反了不可伤人的教律，就不可能再接着使用神圣术了，但是，克文对此告诉了我这个矛盾的原因。”
“他说，因为这世界上不止圣教的那一个神。”
此话一出，房间立刻陷入了沉默。
“等下，什么意思？”希欧先行发问，“什么叫不止一个神，圣教记载流传了千年了，从来没有人提出过其他神明这样的话。”
“我当然也很怀疑，但他的理由确实很合乎逻辑的，也能解释我们对现状解释的矛盾之处。”维安也皱着眉头。
“为什么违反了教律也能继续使用神圣术，因为他信仰的是其他神，只要没违反其他神明的意志，那就不算违规。”
“可是这个所谓的其他神明——”
“很难接受是吧，我也一样，突然冒出来这样的说法，”维安顿了顿，“只能暂且认为，不论是否是新神，有这么一个新的信仰在大陆出现了，而且它已经有一定规模的信众了，甚至它背后也确实有真正的力量的存在，这份力量可以媲美圣教的神圣术，甚至是，脱离了限制的神圣术。”
“维安老师，这种事已经可以引起国家最高级别的注意了！”作为国家机关代表的辛语气带着忧虑。
“所以我说，你可以考虑下怎么处理这事，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不相信。”维安叹了口气，“但我建议你还是提前做打算，我后续也会和圣都那边探讨下这事的。”
“一个突然的信仰，若是有了规模有了领导还有了力量，后续会发生什么，你我都应该很清楚，那样的事都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维安眼神深沉：“虽然还有很多不清楚，但，一切可能扰乱和平的因素，都该彻查。”
“您是打算？”
“放心，后续的旅途我会追查这件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就是知道您会这么说所以我才会担心您啊......”辛苦笑道。
“我一直旅行也就是为了这样的事罢了，所以也不用担心我，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维安看向桌子对面的希欧，被自家老师点了名的希欧一下就来了精神。
“我会一直陪着老师的。”
“倒也不需要一直，”维安笑着摇摇头，“只是刚好同路，这事也关系着维斯坦洛德的国情，你于情于理都该管一管。”
“哦，还有那个女孩子，尤瑞尔，恐怕还是需要监控一下，或者至少派比较有能力的圣职者看管她。”
“对哦，她又是怎么回事。”辛追问道。
“克文说他和尤瑞尔聊过一次，尤瑞尔大概是受到了克文的传教，心里对原本的信仰产生了怀疑，也因此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影响他人精神的神圣术，并在不知不觉间，对身边的人产生了影响。至于为什么在她身边的圣职者并没有受到影响，我想应该是圣职者自身因为会神圣术精神很稳定，但其他普通信众来教堂时，就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陷入短暂的疯狂。”
“她可能后面也逐渐意识到是自己影响了其他人，所以才来自首的。”
“本心应该没有恶意，但是她现在也确实没有控制的能力，需要有人看着她。”
“我竟然都要相信那个克文的话了。”辛扶住额头，露出痛苦的表情，“这事怎么解释起来就如此合理了。”
“那我还有个问题。”希欧突然打断。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克文要自杀呢，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老师你，还只是老师你。”
希欧双眼直直盯着维安。
“不用怀疑我是不是又在瞒你，我没有，”维安无奈道，“他说他找我是敬仰我，因为我封印了深渊。”
“也就是觉得老师是帮他报了仇？”辛思索了一下。
“差不多吧。”
“至于自杀，我就也不知道了，他最后突然把这把钥匙塞给我，让我收好，便跳楼了，我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然，我大概是能救他的。”
说到这，维安眼底闪过一丝自责，但很快又恢复了刚刚的平静。
“那个钥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辛问道。
“大概是有的，应该是他学习神圣术时的房间钥匙，他带着这么多年，是很珍惜的，只是他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我也不是很明白。”
说着，维安拿出那把钥匙，普普通通的样子，但很光滑干净，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
“第一份祭品”
维安又想起了克文的这句话，但他却实在理解不了这话背后的意思。
那个人，最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又为什么一定要自杀。
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到这，原本休息后已经恢复的身体有隐隐有又要开始头疼的趋势。
“先说到这吧，我想再问问那个小姑娘，或许还能知道些什么？”
维安最后总结道。
“好。”辛立刻点头答应。
三人一路又再次来到关押尤瑞尔的房间。
“打扰了。”维安进门后，先敲了敲桌子。
尤瑞尔像是没太睡好的样子，眼底还有黑眼圈，神色也很疲惫，看见来人了，还是赶紧坐端正，但在她看见希欧时，眼睛亮了亮。
“你知道昨天的事吗？”维安坐下后便问道。
“啊？教堂出事的那个？”
“嗯，克文死了，自杀，克文·伊什梅莱，他应该之前和你聊过吧？”
尤瑞尔惊呼出声，即使她自己用双手捂住嘴也没能完全遮住。
“他和你聊了什么，能具体和我们说说吗？”
“......”尤瑞尔很是犹豫的样子，她抬头看向希欧，眼神里有些求助之意。
希欧适时出言解围：“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位是我老师，大魔法使维安·安波莱特，如果你之前愿意相信我，你也完全可以相信他。”
听到这话的尤瑞尔缩了缩肩膀，鼓起勇气开口：“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好像开始会影响身边的人，一开始只是很微弱，比如他们会突然生气，或是突然低落，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最近街头流传的那几位无差别伤人的危险分子，都是前几天来找过我做祈祷的普通信众时，我就开始害怕了。”
“我才意识到，这是女神大人对我的惩罚，因为我意志不坚定，怀疑了女神大人，甚至试图改变信仰。”
“但即使我在女神像前日夜祈求她的原谅，那样的事件还是在接连上演，我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你们，我想，只要你们把我控制起来，我就不会伤害其他人了，况且，做了这样的事，我也没有资格再留在教堂，当一位圣职者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对此避而不谈？谁问你都不想回答。”辛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怕我和你们说多了话，你们也会被影响......”尤瑞尔小声说道，“但是我想，剑圣大人和大魔法使大人肯定不会的。”
“你倒是很相信我们。”维安轻笑。
“当然，你们可是救世的英雄，封印深渊拯救了我们所有人，我都没有想到有机会见到你们，虽然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你倒也不用太在意，只要证明了你是无心的，你也不用坐牢，这个连续伤人事件也只造成了几人受伤，你也不用负全部的责任，后续按法律给出赔偿即可。”维安温声安慰道。
“只是你目前可能需要人看着，直到你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为止。”
尤瑞尔眼睛一亮：“真，真的吗，您有办法能帮我？”
“你的状况应该是能控制的，只是对这事，我还有个问题。”
出了一趟门回来了
这个塞珂篇真写得我超级磕碰[裂开]
但是也终于要写完了（感动）
虽然揭示了一些事不过好像有人还是被蒙着（指指点点某位天天被自家老师往外推的剑圣）
辛觉得自己已经很为自家皇子努力了，奈何这cp还是没进展
以后给发小兼亲卫加点薪吧希欧，人家很不容易了
下一篇该大搞特搞感情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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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合理的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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