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梦中,隐约之间,好像有人在说话。
......
“大帅,你当真要去么?”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嗯。
“即便知道那狗皇帝不安好心,就是要大设鸿门宴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也要去?”
“对。”
那质问的男子似乎很是激动,但那被称作“大帅”的男人却平静异常。
“我没有办法,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天下,还有......”
那年轻男子却打断道,“倘若你无论如何都要去的话,能带上我吗?”
声音平静下来,却更像是心如死灰般的恳求。
“阿佑......”
“你明明知道答案的。”
“你要走,我拦不住,但你要死......”
“晏清,谁也管不了我给你陪葬。
晏清......
是谁?
***
温珩突然惊醒。
睁开眼一看,自己还在那暖阁内,只是不知为何躺在了床上。
失去意识前,他只听见一声脆响,却连人都没见到就晕了过去。
似乎好像还做了个没头没尾的梦......
外头传来细碎的声音,温珩又感受到了那股业力。
那人还在!
不知道这人究竟什么来头,他不敢掉以轻心,手指间一把匕首又幻化出来,只是头不知怎的格外的眩晕。
温珩小心撩开了帘子。
“你醒了?
温珩动作一顿,眼睛只盯着一旁坐着的人看。
那人见温珩正看着他,也不看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你是谁?”
头还晕着,温珩一时间竟没察觉自己说这话时,那人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情绪。
“郎君。”那人突然唤道,“你可算是醒了。”
温珩被这人委委屈屈的一声叫得更是发懵。
他没有回答,只是打起精神打量起外头的人来。
或许是被阮娘“头牌”二字给影响到了,所以即便温珩由于自己就生得好,所以并不很在意容貌,也下意识观察起这人的长相来。
虽然他是侧面对着床这边,但眉眼舒朗、鼻梁直挺、五官精致很是好看。
只不过,比起容颜,更叫人移不开眼的是他通身的气质和好看的身形。他身量颀长,即便坐着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一身绕襟曲裾黑色长袍,内里着绛色中衣,看穿衣打扮倒着像是个贵族公子哥。
不过......
温珩眨了眨眼,这服饰怎么瞧着有些像是他那个朝代的样式?
那人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温珩的目光也随着这人的动作移到了那人的指节上。
白皙修长而又骨节分明。
等等!
温珩终于从眩晕中清醒了。
这不是他之前进来时用的那只酒杯吗?
此人居然就这么......
算了算了。
温珩摇摇头,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和排斥,反正他也不用了。
“......郎君。”那人又唤了声。
温珩总觉得这称呼哪里怪怪的,在他前世那个朝代,除了女子会这么尊称一般年轻男子,就是妻子称呼丈夫如此了,寻常正经人家的男子,哪儿有这么称呼别的男人的。
“刚才见您似乎晕过去了,我便做主将您先安置在了床榻上,您现下可还有哪里不适?”
压下心中莫名的疑虑,温珩这才笑着道,“无碍,大概是我才死不久,又忙着赶路,魂魄略有些不稳吧。”
才怪。
他虽然的确有些魂魄不稳,但倒不至于突然晕过去,一定是此人对他干了什么。
“那便好,见您晕了过去,可实在是吓了我一跳。”那少年终于转过身来,对着温珩轻声细语,眉目却依旧低垂着不敢瞧他。
温珩总算知道哪里怪怪的了。
此人看起来比他还高大,长得也是极好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很金贵,和他说话时却给人一种青楼女子的感觉。
温珩心中一颤。
不会这就是阮娘口中的“头牌”吧!
“那个......”温珩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男欢女爱他尚且不知,这龙阳之好就更是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他现有记忆一千多年,且不说那时对这些事情有多保守,就算是现代社会,也很少见两个大男人光明正大手牵手的。
“既然您现在好了,那我可以侍奉您了吗?”
“不可!”
温珩突然一个健步跨出了床榻,一甩手就要飞快离开暖阁。
却被人一把拉住手腕又扯了回去。
这人什么力气!
见被人拦下,温珩假装生气道,“我非断袖,没有和男人一起的癖好,不用你伺候!”
“那您要谁伺候,别的女人么?她们可没我生得好。”
见这人甩也甩不开,温珩一时很是无语。
“再说了,谁敢碰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若是郎君您不肯让我伺候,那我便只有跟着您了,若是您一直不愿我伺候,那么刀山火海、天涯海角我也会跟着您的。”
这话听得温珩莫名悚然。
他又回头细细看了眼这看着比他还年轻几分的少年,后者很是温顺的冲他一笑。
温珩又转过头去,叹了口气,头又晕了起来。
“阮娘呢?我这次来其实不是来消遣的,我是来找她买东西的。”
“买什么?”
“买消息,不是说这阿修罗内,流通的货币就是善业么?”
“这样么......什么消息?”那人像是知道他不会告诉他,说完这话见温珩不搭话,便也不作声了。
“这位......怎么称呼?”
“郎君叫我常佑就好。”那少年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看着格外多情。
“常佑。”温珩有些无奈道,“你先去给我把阮娘找来好不好?”
常佑看起来还是不太情愿,却还是乖乖走了出去。
一会儿,阮娘和他一起走了进来。
“小郎君,都说了要好好招待你,是我们的‘头牌’伺候地不够好么?”不知为何,温珩总觉着阮娘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比来时僵硬许多。
阮娘飞快扫了眼旁边站着的“头牌”,见这位很是乐在其中的模样,便硬着头皮继续道,“你要找我买消息,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们东家喜欢你,执意要将‘头牌’赠予你,你看这......”
“你们东家认识我?”
他才到这修罗城连一天都没有,统共认识的,除了那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和尚、那个贼老头,还有的就是面前这位软娘。
哦,不对,算上刚刚认识的,还有这个叫常佑的少年。
阮娘这回很是自然道,“认识的、认识的,一早就认识的。”
“是么......”温珩想了想,他一早就认识的,又是这里边的人,那就只有......
“你们东家是那秃......咳,和尚?”
“对啊!”阮娘阴测测地小声道,“就是那个秃驴!”
但下一秒瞥见常佑眼神时却又摆手道,“我是说不妄和尚。”
“原来如此。”温珩稍微放下心来。
那秃驴不讲信用放他鸽子,感情是来赔罪来了。
只是-----
温珩头疼的看了眼一旁的少年。
倒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
这和尚真是不害臊,出家之人开青楼还推销他家“头牌”?
阮娘见温珩不说话了,便笑道,“小郎君,我们东家说,你要什么消息尽管问,他欠你的所以分文不收,除此之外呢,常佑你要是不让他伺候,也请收下当个打杂的都行,常佑会的东西可多了,兴许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那好吧......”
初来乍到,还是找一个会认路的,这个样貌出众的少年怎么也比那小老头好。
阮娘见温珩总算答应了,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没穿帮,不然东家非把她吃了不可。
“郎君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常佑知无不言。”
“行。”
温珩也不和他客气了,不用常佑“伺候”之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他走到刚才常佑坐过的地方,随手拿起酒杯倒了杯酒便喝了一口。
“郎君?”
“什么?”
“那是我喝过的。”
常佑笑着提醒道,一双桃花眼里好像有潋滟水光。
“咳!咳咳咳、咳咳......”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
一瞬间,温珩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说明明是你先喝了我的,这原本就是我的酒杯,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和一个小少年有什么好计较的,大家都是男人。
只是他的洁癖这时却犯了。
温珩眉毛微皱。
“郎君可是不高兴了,我这就给你换新的酒杯。”常佑瞧着温珩的神色,很是失落道,“大概是常佑不够好,让郎君嫌弃了,我这就去给郎君接水漱口。”说着就转生往门口走去。
“回来。”
温珩真是怕了,用他现代的记忆,他怀疑常佑有点茶但他又没证据。
只好先忘记洁癖的事情,道,“无事,你很好,我还有事问你。”
“郎君请讲。”
温珩又有些踌躇起来,“那个,嗯。嘶----”
常佑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我睡着的时候,你有没有,咳,碰过我?”
这一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用词不当了。
什么叫“碰过我”?,整得他像是个黄花姑娘似的,再说了,就算是两名男子,那他也不可能是下......
打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温珩别开眼,却避不开常佑愉悦的笑声。
“郎君,您真可爱。”
温珩悚然,可爱这一词汇,用在他身上可真是完全用错地方了。
“没碰过。”常佑故意逗他,“只是提前点了些助兴的熏香,想来郎君是闻着那个,加上魂体有些疲惫,这才晕了过去。”
温珩:“......”
好险清白不保。
哈哈,珩珩你那么自信清白还在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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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4:常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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