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好好“摧残”他哥的小脸蛋。
小齐观鱼逐渐坚定，一旁还站着的小齐子玉刚好和他乌黑水亮的大眼睛撞上，里面全是蠢蠢欲动、不怀好意和不合时宜的激动，不可谓不明显。
“……”
半晌，他哥默默扭开了头，他：“……”哥哥肯定是发现了，肯定是。
但是，哥哥你是逃不掉的！接受你的宿命吧桀桀桀！
小齐观鱼势在必得，暗中谋划，他等一下就要“摧残”他哥的脸蛋。
至于为什么不“摧残”祖母，那不是……搞不过嘛，人还是贵在有自知之明，搞不过还去搞是不行的。
小齐观鱼对自己认知清晰，磨刀霍霍，畅想未来之际，又被“蹂●躏”了小脸蛋。
他：“……”
……算了，讨回来也是可以再等等的。
他呜哇呜哇喊着祖母，可惜老太太也没手下留情，真是太难了。
小齐观鱼沉痛，年纪小小的他已经饱经风霜，究竟是为哪般。
好在老太太玩够了也就撒手了，乐呵呵瞅着郁闷感觉人生无望蔫哒哒的乖孙，哟了一声，十分好脾气询问：“在想什么？”
“摸哥哥脸。”小齐观鱼一个顺口，吐露出内心真实想法，他猛地回过神，糟！他怎么讲出来了。
他对上了老太太笑眯眯的眼，每一道褶子都显示着睿智，被岁月浸润的智慧，不由得“悲从中来”：“祖母~”
祖母她老人家家的，怎么还套路小孩子哇！
老太太人老了心不老，皮肤还算白净，笑起来慈祥和蔼，瘦弱纤细的身躯里充满了种田力量，光是小齐观鱼感受到单手拎起他的那只手，就十分结实，一点不像孱弱沉疴普通老人家。
他完全相信，这是一个爬十层楼都不会大口喘气的老太太。
他祖母真是神奇，这个年纪了还能保持强健有力的身躯，实在是难得，他要是老了可能还不如祖母，就是……祖母玩心没那么重就好了。
刚才还坑了他，一点不怜惜他还是个孩子！可恶！
祖母她老人家怎么能这么活泼？！简直比他还像个小孩，偏偏他还玩不过祖母！这合理吗？怒了！怒了！
小齐观鱼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老太太可不管乖孙心情，完全不安慰不说，还好奇问：“你就成天惦记你哥那张脸？”
小齐观鱼很认真：“好摸。”
他哥绝对是他“摧残”过的脸蛋里，手感很不错的一个了，排前二十都不为过，他要反复“摧残”。
一个好摸的脸蛋，轻易放过了他会心痛的。
关于这点，老太太深有体会：“你哥确实好摸。”
小齐观鱼兴奋了：“是吧是吧，我就说嘛！”
没想到祖母也这么想，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嘿嘿！
只是老太太话锋一转：“不过嘛，你更好摸一点。”
小齐观鱼：“……”笑容渐渐消失。
这就是祖母热爱“摧残”他的原因吗？现实真的太残酷了！
“……其实这句不加也可以的。”他可以当做没听见的。
祖母说得很好，不许再说了。
祖母挨着他的额头，小小声：“那不行，得让你知道，你在祖母心里比你哥重一点。”
小齐观鱼很感动，哽咽：“也、也不用。”
过分沉重的爱，还是让哥哥来更好一点，他承受不起。
祖母：“不，祖母觉得你需要。”
小齐观鱼快感动哭了。
他其实不是那么需要，可惜有一种需要，叫祖母觉得你需要，他觉得不重要。
小齐观鱼更哽咽了，为什么幼小的他要承受这么多的爱？
老太太还拍拍他的背，安抚着：“是不是太感动了？”
小齐观鱼含泪点头。
老太太十分淡然：“不要太感动了，你也不过是祖母摸过的人里，好摸一点的那一个，等你过了三岁，就不是祖母心里好摸的那个了。”
小齐观鱼怎么都想不到，祖母居然还是“摧残”脸蛋熟练工，更想不到，他在祖母心里还有花期。
一时间忘了悲伤，还有点感动。
小齐观鱼好奇：“哥哥也是吗？”
“没错，”老太太肯定道：“之前你哥在祖母心里好摸一点的那个，现在是你了，他……有点老了。”
小齐观鱼：！
他震惊到失语：“……老、老了？？”
他哥才三岁啊！怎么在祖母眼里就老了？这这……
他真是头一回听说，小孩子才三岁脸蛋花期就过去了，明明很多小孩七八岁了脸蛋还是手感很好。
关于这一点，他是很有心得体会的。
可惜老太太不这么认为，她坚定表示：“三岁以前都很不错，三岁以后就没那么好摸了。”
她还十分有经验和乖孙分享，这个村里谁谁家脸蛋上乘，谁谁家脸蛋还行，哪家不太行最好不要摸，哪家人哪家孙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从小摸到大，每一家在她心里都有如明镜。小齐观鱼听得目瞪口呆，祖母竟然有这种过往，“摧残”遍了全村，还能如数家珍，嘶——可怕！
可谓是当代狠人！
“祖母可真厉害！”他肃然起敬。
老太太骄傲：“那是！没有哪个小孩能逃过祖母的手掌心！”
小齐观鱼允悲，全村人都没能逃过，可不得骄傲，就是不知道他们面对祖母是什么样的心情。
大概很复杂。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哥也在其中，还是微不足道的那一个，难怪他哥应对他能做到从容淡定，原来是经验丰富。
小齐观鱼眼神微妙起来了，那……他哥岂不是刚被祖母放弃，还没喘口气，他就接力上了？
好家伙，祖孙接连“摧残”是吧。
全逮着一个人“薅”！
他蓦地捂住脸，差点笑出声，天哪！这是什么样的悲惨人生！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好大声。
太惨了太惨了他哥真的太惨了！
不好意思，克制不住了。
他哥真是搞笑又悲惨，怎么剧情里没写这一遭，不然绝对是一个笑点，原来无所不能的爽文男主，幼年也是“饱受摧残”的，真是……“太悲惨”了！
哈哈哈哈哈——
小齐子玉不想秒懂，但又太好懂，因为他弟从来不掩饰。
他：“……”他想了想，还是想沉默。
可惜，小齐子玉的沉默隐忍，并没有换来小齐观鱼想要停止以后“摧残”的想法，停是不可能停的，他还要继续！
他要把祖母这一良好传统发扬光大！
老太太别过了眼，提醒：“乖孙，太大声了。”
她可怜无助的大孙孙哦，看着真的很惨，她不能跟着笑，不然太戳大孙孙心了，那样不好，但让乖孙笑得太猖狂同样不好，她都还没笑。
她是个好祖母，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发生。
“咳，”小齐观鱼忍着泪，还要找借口，“……不想笑的，我是说，其实我很心痛的。”
老太太看不过去了，太假了：“乖孙，你先别笑了。”
小齐观鱼捂住嘴，大眼睛乌溜乌溜乱转，他是很认真的，他也不想笑的。
老太太勉强“信了”，就是大孙孙……
小齐子玉不是第一次“饱经沧桑”了，已经能开始平静了，祖母望过来，他还能说一句：“……无事。”
他确实很好。
他只是复杂看着自己那忍笑艰难的弟弟，心情更复杂了。
小齐观鱼还捂着嘴，全是清澈无辜，叫小齐子玉看了他好一会。
小齐观鱼努力乖巧，小齐子玉一眼看破，选择什么都不说。
这是他弟弟。
他头一次有了作为好兄长，要背负着弟弟沉重前行的不易感。
好兄长的路，还要走很远。
但他会努力做好的。
祖孙俩关心了小齐子玉不到片刻，又开始讲起了悄悄话，比方说老太太积极分享脸蛋花期，根据她几十年的经验来看，三岁就是分水岭，小齐观鱼受教了，竟然还有这种门道，不愧是老玩家了，就是懂得多。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讲到了，“……你哥嘛，还算不上最好的。”
小齐观鱼赞同：“是是是，我哥还差点。”
老太太：“村里比你哥好摸的还是有几个的，这话我不告诉别人，就跟乖孙你讲。”
小齐观鱼听得十分认真，这可是不传第二耳的大秘密，他必须要掌控，以后才好去摧，不是，去实践。
实践出真知，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可太对了，他必须严格遵守这种真理。
好摸的脸蛋多来点，他哥总会不够嫩的。
老太太分享完了，小齐观鱼才琢磨要怎么认识祖母说的那几家小孩。
谁又能拒绝好摸白嫩的小脸蛋呢。
小齐观鱼已经畅想上了，左一个右一个摸不完的小脸蛋了，这日子可太美妙了！他喜欢！
老太太忍痛：“我可是把村里很不错的脸蛋都告诉你了。”
小齐观鱼严肃：“祖母大恩，我记在心里了！”
老太太：“很好。”
场面非常严肃，换做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宣誓。
小齐子玉最终是化作了欲言又止，深感责任之艰辛。
小齐观鱼突然道：“……可是祖母，还没告诉我，最好摸的是谁诶。”
祖母是讲了很多脸蛋好摸的没错，分了级也没错，但是第一的没讲啊。
这不对，祖母藏私了！
好摸的脸蛋，要大家共享，祖母怎么能偷偷藏起来呢？
他不赞同：“祖母不要偷偷自己摸。”
“你也见过的，”老太太说。
小齐观鱼：？
他见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见过怎么可能不知道？
祖母肯定是在诓他。
“就是你祖父嘛。”老太太云淡风轻，小齐观鱼如遭雷劈，祖、祖父？？？
啊？
祖父那张皱巴巴姑且还算白的脸，哪里看得出好摸了，还是最好摸的。
小齐观鱼不能接受，完全看不出祖父年轻时竟然能荣升最这个字，他哥都排不上最诶！
老太太又道：“是真的，你祖父小时候比你哥还乖，是我摸过最好摸的了。”
经历过祖母认证，小齐观鱼总算正视起了平平无奇的祖父，没想到祖父也藏得这么深。
不对……祖母说的祖父最好摸，那岂不就是祖父靠脸赢得了祖母芳心？
小齐观鱼：！！
不得了！祖父祖母竟是这样的！
《震惊！某农家小伙靠脸娶老婆！》
这可是真靠脸事例了。
祖父竟成祖母自留款？果然不愧是老玩家，就是懂得精挑细选。
小齐观鱼深觉发现了真相，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那么多，祖父祖母这样应该也算正常……吧？
他选择用沉默来消化事情真相。
祖父那张橘子脸竟然隐约还看得出点姿色来？看来也不完全是依靠脸蛋手感拿下祖母的，起码还有美色。
小齐观鱼煞有其事想着。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祖父，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干大事。
祖父进屋后，就见小孙子恍然大悟、惊奇、惊叹，种种复杂神色，弄得他脚下一顿，今儿是哪不对？老妻逗弄孙子，小孙子照常，没有哪里不对。
他捋着短须，那就是没事，回屋。
屋内，齐爹望了几望天。
娘子怎么还不来喊他？这么久了饭也该吃完了，怎么没点动静？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娘子肯定喊过他！
肯定是他没听见！
齐爹决定再等等。
不可能没有的！
原来村里还有星辰大海！
哥哥不够嫩了，是时候做二手准备了。
祖父祖母爱情真相之靠脸秘籍。
今天事情真多，都要忙坏了。
——《观鱼崽记事手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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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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