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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忍相忘(8)

新年之后,我找了时间去到取酒楼里。

这次来时向我搭话的姐儿已经不在,我问过螺玉后才知道原来她们已经离开,还带上了其他几位姐儿一起。

想来是我上次回答的话让她们愈发焦虑,而她们并不好去向螺玉探听,所以只能在最坏的预想到来之前做好其他的打算。

即使走了一批姐儿,取酒楼内的欢声笑语也没有消下一丝一毫,甚至因为隔壁正在重建的梨园更添了一团旺火。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不少客人都跑去了顶楼观看,仅有少数些选择窝在包厢里头抓紧**。我站在走廊栏杆边往下看去,一楼厅内这次没再见到杨乔的身影。

螺玉也从房间里出来,问道:“云舒,你要不要去顶楼看看?”

我一怔,随后摇摇头:“不用了,那里人太多。螺玉姐姐,阿兰最近怎么样?”

本以为螺玉会说一切都好,但她却蹙起了眉,一手抚上下巴,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舒,最近阿兰……有些奇怪。”她犹豫半晌开口。

我正色问她详细。

从我上一次离开取酒楼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见到阿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些情况我只能通过螺玉来了解。

螺玉眉头不舒,向我说明。

阿兰虽然还是留在取酒楼里,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得很少出房门,即使出去也只会徘徊在房间附近,很少会去别处再帮忙端茶和弹曲儿。

螺玉叹口气,说着阿兰最近确实有些神经兮兮的,怀疑是犯病的前兆,但她把阿兰叫去房间询问时阿兰又会恢复正常,笑嘻嘻与她说笑逗趣。

时间一久螺玉还是不大放心,重新买了一批安神的药熬给阿兰,把药汤送过去时准备顺便慰问一番,谁知阿兰非但没有感谢,反而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捂脸失声痛哭起来。

螺玉见状吓了一跳,慌忙扶她坐在桌边,拍着她的脊背也不知道从何安慰。

阿兰呜咽着,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姐姐’和‘救命’的话,螺玉听后一头雾水,但莫名觉得瘆人。

安抚一阵后阿兰才渐渐缓过来,眼睛通红,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过一样重新和螺玉闲聊,无论螺玉怎么威逼利诱都无法从她口中探寻到半点缘由。

我了解后沉思,脑中联想着从杨世安死后阿兰的不对劲。

这时,螺玉低声:“云舒,你去见见阿兰好吗?我担心她是因为面对我不太好说出口,所以……”

螺玉比阿兰大上许多,也许是有「代沟」这种原因在,但阿兰跪在地上对螺玉痛苦忏悔实在奇怪,绝不仅仅是面对长辈无法说出口的缘故。

“我知道了……我去看一眼,但她应该也不会对我说出来的。”我应下,随后和螺玉一起去到阿兰的房门口。

阿兰的房间没有上锁甚至都没有关紧,螺玉看我一眼后伸手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

我虽然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但很多时候又不得不做。我探头,朝推开的缝隙里面细看去。

桌边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视线再一转去到床铺,阿兰的背影正对着房门这边,她又跪坐在了地上,上半身趴在床边。

从我的视角看去,阿兰的后发蓬乱披散着,两只手缩在脑袋前,胳膊微微晃动,像是在偷偷写着什么似的。

我退回身子,朝螺玉摇摇头,示意她把房门关上。

向她说明了里面的情况,螺玉听后脸上和我一样忧虑,但又无可奈何。

“螺玉姐姐,我还是找个时间把阿兰带出去看看吧。”我提议。

螺玉没有反对,轻叹口气点头答应。

出了取酒楼,我再周围环视一圈,除了一旁正在重建的梨园并没有什么变化。

街道上一些人围聚在一起,纷纷议论着这座已经消失了多年的建筑。

“这动静可真厉害,怕是建成了要比从前更大吧!”

“可不,这杨家和司令部真是大手笔啊,等成了我可得好好进去听听。哎……也不知道原来那戏班子还能不能回来,原先那花面嗓子好的哟!”

“诶——”一人摆摆手,反驳道:“那青衣算个啥,要说嗓子还得是从前那花旦,简直能把人身子都唱酥了。”

“那戏班子早散了吧,也不知道新的当家是谁……”

人群又纷纷猜测起来,一会儿说是江城城东的连老板,一会儿又说是城西的涂老板。不管哪个老板我都没有听过他们的戏,自热也混不进他的讨论中。

我站在他们身后一边听着,一边扬起头看着面前正在搭建的矮墙。

废弃的梨园宛如一片净土,这里再无乐曲与喧闹,即使无人光顾也有一份独属于它本身的韵味。

这片静谧如今被工人们拆毁大半,高大的吊机运送着一根根粗壮的木柱,工人们在高处接应,用手里的工具一点点将它们拼装起来。

原本的梨园大概和取酒楼一般大,重建之后怕是要再多出一半有余。

我看了一会儿,又绕去梨园的另一侧,这里人少了许多。一些工人正在这边忙东忙西。地上被堆起许多翠竹,叶子枯黄看着已经有些年份,应该是刚从梨园的围墙边挖出来的。

正要离开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乔正站在当中的一片废渣里面,指挥着工人搬运里头的物件。他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带着那把黑檀木折扇,要说附庸风雅,他确实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刚挪动的脚步踩到了堆在地上的竹叶,‘簌簌’声在脚边响起,杨乔听到动静停下了摇扇,微微偏头看过来。

见是我后挑了下眉头,然后朝这边点头一笑,伸手摊开在身前一挥,似乎是在说:“招待不周,请小妹随意。”

我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他那种听后不适的语气,只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杨载昌如今明面上的儿子只有杨乔一个,既然爹没有时间来看梨园的状况那自然就该轮到儿子登场。

从前在杨家大院儿时杨载昌不重视杨乔,现在却不得不开始‘重用’起来。

对于杨乔来说应该已经习惯了整天游手好闲窝在院子里的生活,突然被带出来学习生意场上的事情居然也得心应手。

我难免想到上次在宴会上的事情,如果杨世安没有死的话他才是第一选择,但大儿子死了也只选择带上杨义姗这个二女儿,半点没有想到杨乔。

看杨乔这模样也不像是多有怨气,怕是还在偷着乐,准备好好学习一番接任杨家大院儿的产业。

目前杨家攀上司令部,要计划和考虑的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杨载昌躲着不露面,那我只能先从杨乔身上下手。

从前这位二哥安安分分的,我并没有要除掉他的念头,但他如今和杨载昌站在一条线上,被安排接手杨家的大小事务,我也要重新考量一番。

我没有再回取酒楼,转而去了一趟老妇人的白事店,今年的清明已经过去,我还是和往年一样偶尔会去光顾一下。

往坟山方向走去,路上的行人变得稀疏,两边铺子开张不少,但一样并没有多少人光顾。

走到白头春联门前,妇人并不在门口,连地面上不知何时被小孩玩闹点起的烟火纸都没有打扫过,一经春雨变得模糊不堪,状似烂泥。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赶紧敲上铺子的门扇。

‘叩叩’几声下去,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我没停下继续敲门。若是平常,妇人一定会拿着长棍子打着里面的门扇,嗓子沙哑大吼一句:“今天不开,寻别家去!”

可我一直在这里敲门半天都没有听到吼骂。

敲门的动静没有得到妇人的回应,反而惹的旁人不快,一旁的店铺传来人声,带着怒气喊道:“吵什么呢,‘咚咚咚’了半天!”

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走出店铺,探头过来打量,面色不悦,拧着眉说:“你干啥呢?”

这家店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人,一直以为是关门了或者根本没人盘下,今天突然见到有人一时愣了会儿。

我点头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姐姐,请这家白事店铺的老板去了哪里?”

女人听到称呼后脸色和缓了不少,一撇我站着的位置,‘哦’一声后向我解释。

“你说这家的阿婆啊,她前几天就走了。”

“走了?”

“啧,怎么你还听不懂呢?走了——就是死了,早被人收去坟山上了。”女人白了我一眼。

我听后身子颤抖一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深色。

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叉着腰靠在柱子边,嘴里不住念叨:

“真是晦气得很!早跟我先生说了不要这家不要这家,他跟个王八吃了称砣似的非得盘下!这下好了,才来多久隔壁就死了人,这以后能做什么生意,怕是还没招到人就先散了!我就说……”

我的脑子空白一片,对她话是左耳进右耳出。

女人嘴里碎碎念着,连何时进了店铺我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声音消失了才回过神。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白事店铺前。

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经营了,不大的门店更显落寞,像是一座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我停留在门口,深深看了它最后一眼。

时间流逝匆忙,像是一个呼吸不畅的病人,喘息之间就能换去不少光阴。

几月里,我的课程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从开始看报到现在,大姐头也有了些明显的进步,甚至她在这方面变得比武申通透许多,偶尔程堂主发问也能对答如流,引得我惊讶看去。

武申并不喜欢官商上的弯弯绕绕,报纸上的很多内容都是当个乐子看看,一旦碰上他爹发问都是推大姐头出去应付,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饭桌上的状态。

我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能有大姐头学成也是好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受不了我一直以来的严格,所以最近我见到她的次数也变得少了些。

向程堂主打听后才知道,大姐头最近进步很多,所以让她跟在身边去各大商会里学着几眼。

我不免有些忧心,虽然大姐头能明白报纸上的内容,但让她在一群老狐狸中间摸索会不会太为难。

但之后我就知道光是这方面的担心也完全不必。

大姐头跟在程堂主身边学的有模有样,有商客来赤水堂时,若是堂主不在也不用福伯出面,大姐头一个人就能应付。偶然一次我路过小厅门口,听到他们在里面商量着什么,不禁有教出成果的感慨。

可大姐头的性子貌似时随人变化的。她在外头时侃侃而谈,颇有一番小版「大姐头」的威风;但在我面前、还有在课堂上,依旧是嬉皮笑脸大大咧咧的模样。

这一点上我没有去干涉,也许这就是大姐头的天性。

她喜欢武术,但也会因为我来教课而认真听学;她爱好收集刀剑,却会因为我经常去看画舫而用它们换取船票;她不乐意与官商交道,也会认真理解报纸、顺从跟在程堂主身边去学习商会的运作。

我在脑子里幻想,也许有一天真的能见到大姐头带着赤水堂声振寰宇、商通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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