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现在情况怎么样？"林云坐在病床边问。
"从最近的监测数据来看，有明显的思维活动，但是我们几乎很难捕捉到，那些思维意识很可能不在他的身体里，而在别的地方。"病床尾站着的白褂研究员推了推眼镜，对着一叠图表数据说着自己的分析。
"别的地方？"林云不是很懂。
"最近有个传言，我也不知道可信度多少，但是我觉得可以从这个方向去想一下。"研究员放下数据纸，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你说的是什么传言？"林云一天都在学校里待着，对于所谓的传闻一无所知。
研究员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个传闻的路子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忍不住提了出来，让主人家自己选择："最近这几天才出来的一个传闻，全息技术越来越发达了，人的思维可以接入全息，达到第二世界的程度，那么是不是全息中的智能意识也可以通过全息技术进入我们的世界，只要我们给智能意识准备好载体，再找到将智能意识安全导入现实载体的方式，那么智能意识也可以在现实世界里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存了。"
林云听着这超越现实的妄言："你是在科幻文版面看到的传闻吗？"
"哈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真要是达到这种程度，得有顶尖的全息技术和生物技术才行呀。"研究员看林云表现出来的态度，顺势表示自己也是随口一说，"这不是刚巧您家在生物技术和全息技术上都有涉猎嘛。"
林云笑了笑，没有接话，他转头继续看躺在床上面容平静的哥哥，嘱咐道："还是辛苦你继续监测吧，我会跟父母说现在的情况，后续如何治疗还得他二位决定。"
研究员点头应是，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云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已经无声无息躺了半年的哥哥，曾经这个人是他们一家的骄傲，父母为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自豪，他也喜欢这个脾气好又厉害的哥哥，但是从他车祸成了植物人之后，家里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曾经交到哥哥手上的工作，现在由父母承担，父母停止了全球环游回来应付公司的事务，而他也再没有去过篮球场，以前每周都会有个人和他一起打篮球，闲聊学校生活的事情。哥哥就像一个定海神针，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原来平静如海，温柔地接纳了那么多的事情，哥哥会累吗？
林云最近在想着，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哥哥，他做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他喜欢的，还是说为了让别人更开心才选择的。
哥哥，等你醒来，我想好好地和你聊一聊。
林云拉过床上那人的手，纤细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齐整，指甲盖上的月牙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健康，可惜这人闭上双眼已经半年。
"现在是怎么个说法？"知性优雅的长发女士和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士站在床尾，看着医生做检查。
"就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情况不是很妙。我们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还是建议保守治疗。"医生很快给出了结论，中年夫妻简单问了几句，然后医生便离开了病房。
夫妻俩坐到病床边上，看着床上的青年，没人再开口说话，不一会儿，啜泣声低低地响起。
林云敲门而入时，夫妻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面容沉静，就像永远无坚不摧的家长。
"爸妈，今天怎么样？"林云张嘴就问最关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不厌其烦，仿佛多问一遍，就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林父摇摇头，林云便明白结果仍没有好转。
他沮丧之余，脑海中忍不住冒出来那个研究员的话："爸，我们之前有想过动用新的技术来监测我哥的脑电波情况，来协助治疗，这个事儿你还记得吗？"那个研究员也知道林家想要通过技术去实现什么，所以才会提出那个传闻。
林父仍有印象："我记得那个研究员这周的报告已经给过了，他们用的新技术确实能捕捉到更多的数据，但是对于医学治疗来讲，没有太大的作用。"
林云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在想，我们也可以换个思路。"林云和父母讲了那个研究员说的传闻一事，他说："我当时觉得这多半是异想天开，但是回头一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人的意识能够进入全息里面当作第二世界来体验，为什么不能将我哥的意识捕捉然后引入一个全息游戏，然后再从全息游戏里面导出来呢？"
林父抬手想驳斥林云太过儿戏，林母拦住了他的手，先一步开口："小云，你说的这个逻辑需要建议在技术支持的情况下，我们家目前能够接触到的也就是游戏这个范围，我们家没有全息技术，更别提还需要生物方面的支持。"
"我查过，我哥有投资一家全息技术公司，作为股东，扶持自家的技术，选择合作的游戏厂商应该不是问题。生物这块，我们家是不做，但是我们有个子公司是做生物的，他们在一个月前提交了新的策划案，我看了和生物重塑器官有关，如果内部利用一下，也是可以的。"对于父母可能会有的反应，林云有所预料，他也不觉得空口就能说服父母，或者说如果他没有去查这些信息，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林父僵硬的表情缓和，他接过来林云准备好的资料，一页页翻阅起来，眼睛里逐渐多了几分神采。
林云意识到，爸爸也觉得有可能性，他送了口气，开始平复自己狂飙的心率，毕竟他还从未这样和林父理论过，以前都是大哥替他说话。
"那就你去联系两边吧。"林父看完了资料，抬头看着林云，"我想，你哥醒来如果发现你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也会很开心。"
"爸，我……"林云并不想拿这种事情来锻炼自己。
"不要紧张，我和你妈会随时盯着的，你放心，我们也想尽快见到你哥睁开眼睛。"林父知道林云担心什么。
林云这才没有异议。
他们一同看着病床上的那人，半年没晒太阳，皮肤越发白皙了。
"听说了没？说是全息技术已经快达到第二世界的程度了。"茶水间里忙里偷闲的打工人聊着最近的时事新闻。
"那还用得着听说，一上网到处都在传。还说会选一家游戏公司进行合作，我看到处都是粉丝推荐自家游戏的。"有个男生边接咖啡边说。
"哈哈哈，就跟皇帝选妃一样。"不玩游戏的人事不关己地看乐子。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这个时候不各显神通，到时候又说酒香怪巷子深岂不是后悔药都不够吃的。"嗑瓜子的听着不乐意了。
另外几个人转头看他。
嗑瓜子的理智气壮："我是游戏党我承认，真要是有全息游戏，那我肯定更想玩我主推的游戏呀！"
"嗯嗯，有道理。"
"说起来，我们公司也是游戏的，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合作到我们公司呀？"有人开始梦了个大的。
茶水间一下子沉默了。
好一晌才有人出声。
"倒也不是说没可能，毕竟万事皆有可能嘛。"
"但是呢，我们公司做什么游戏的，你还记得么？"
"……乙游。"
"我是没有歧视的意思，但是乙游的话，其实从流量来讲没有那种pk类的大型游戏大，从这方面来讲，我觉得可能第一次合作就是乙游的可能性不高，但是第二波可以dream一下。"
"其实乙游全息的话，体验感可以说是直接拉满的。"
"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的卡牌变成真人叫我小姐请赐我一个吻，我怕我直接化身为狼。"
"……应该不会允许十八禁的内容出现吧。"
"啊，那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你住脑。"
茶水间逐渐聊得越来越远。
而另一个通知也在公司内无声地传开。
"什么意思呀？这是说我们测试的时候发现异常的人物上报嘛？"技术部门看着新出的通知，琢磨起来。
"上报这个干嘛呀？一般不都直接修了嘛。"
"听说是全息合作方的要求。听说业界都收到这个通知了。"
"全息要bug人物？他们不会觉得bug人物里面有智能意识存在吧？这都是很多年前的科幻杂谈了。"
"那谁知道呢？你要是发现了就上报，可以拿钱的。"
"我看看多少钱？嘶——好多钱呀！"刚还吐槽的人一下子觉得原因背景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要是能发现一个智能意识就好了！"技术部里每个人都这样畅想着。
是的呢，我要是能发现一个智能意识就好了。
小王这样想着，决定加班加点在游戏正式上线前尽可能多地做几次测试，万一真的撞大运发现了，那可就真的好几年可以不用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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