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疗愈的心此刻受到了更大的冲击，秦潇寒打了个喷嚏，快速闪进了商场最近的阿迪店，在店员的默默注视下找了件卫衣。
鸡零狗碎的生活搅得秦潇寒烦躁不堪，试衣间换了衣服后，秦潇寒找了个椅子呆坐半天。
见到顾司的“男朋友”，秦潇寒心如死灰，如果方才还有一丝希望，此刻的她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秦潇寒暗叹自己可笑，为了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搞成这样子。这么多年的青春，竟然能投掷到同一个人身上。
去思考值得与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冷静下来的秦潇寒莫名觉得自己很差劲，明明那么喜欢顾司，为什么要出口中伤她？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就算被人拒绝，也不该这么不体面。
秦潇寒又开始责备自己。
“往边上挪挪，丫头。”旁边的老大爷不乐意了，嫌弃秦潇寒占公共位置太久。
无奈，秦潇寒只能起身给颤颤巍巍的老大爷挪开位置。
人一旦触了霉头，就会接二连三地倒霉，如同此刻的秦潇寒，从遇见顾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天都注定不会顺利了。
“老板，你在哪儿啊？柏梓鱼生病了，发了很高的高烧。”
秦潇寒重新启动手机，里面有十多条未接来电。
简单的声音十分焦灼，听声音似乎是在医院里。
“她怎么了？”秦潇寒突然想起来，昨天她训了柏梓鱼之后，就没再理会她，甚至连柏梓鱼给她打电话，秦潇寒也置若罔闻。
也许人人皆是如此，在某人心中视若珍宝，却甘愿在另一人的心里做一颗渺小尘埃。
秦潇寒疲惫地靠在墙上，纵使柏梓鱼当真做错了事情，可她毕竟是来投奔自己的，如果就这样弃她不顾，自己才是真的差劲。
还是要扛起责任。
照顾好柏梓鱼，照顾好身边人，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事。
没有开车，秦潇寒拦了计程车，很快便赶到医院。
洁白的房间狭小整洁，给人深深的压迫感。秦潇寒打了个哆嗦，轻轻敲敲柏梓鱼的床头。
“你还好吗？”虽然语气冷漠，但眼神中还是透出两分担心。
“死不了。顾司呢？她不是和你形影不离吗？”柏梓鱼有气无力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潇寒正欲发作，瞥见柏梓鱼苍白的嘴唇，心道还是忍忍，于是她坐在床边，帮柏梓鱼倒杯热水递给她。
头往棉被里缩缩，柏梓鱼没有接秦潇寒的水，“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掺和你的事情。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
“想那些干嘛，好好照顾自己。”秦潇寒打断她。
“不是的，你说的对。朋友需要边界，就算我喜欢你，可你是你，我是我。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秦潇寒，你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但是你从来没给过我任何的回应，很多次我都想，是我不够好吗？”
柏梓鱼笑着叹息，“我也曾经迷茫过，当我看见顾司出现在你身边时，我真的特别特别生气。”
“这次我才明白，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是我对你的感情已经由喜欢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可是你不是物品，你是活生生的人。你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有你喜欢的人，虽然那个人不是我……”
柏梓鱼还说了很多，秦潇寒却一句话也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柏梓鱼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应该靠着依附于谁而活。
同样的，谁也不应该把喜欢的人变成牢笼中的金丝雀。
秦潇寒没有听到柏梓鱼后面说的，因为她又想起了顾司。
她想着自己太过于自私，打着喜欢的旗号去伤害顾司，昨天晚上弃她而去，今天又莫名其妙和她发脾气。
秦潇寒心想，如果自己是顾司，一定讨厌死这个叫秦潇寒的家伙了。
这样想着，秦潇寒便想给顾司打电话道歉。
“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秦潇寒盯着手机，犹豫不决。
“什么男朋友？”简单探过头，见老板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过来搭话。
“对啊，什么男朋友？”柏梓鱼裹紧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的。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秦潇寒整个人瘫倒在椅背，“我看见她男朋友了，就在今天去电影院的时候。”
“那个叫顾司的有男朋友了？”柏梓鱼首先反应过来，一下子精神了。
秦潇寒瞪了柏梓鱼一眼，“这么激动干嘛，说不定明天就分了。”
“呦呵，我们的秦姐姐也有当备胎的时候了？”
听到顾司有男朋友的事情，柏梓鱼高兴不少，倒不是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只是她能和秦潇寒做个苦难姐妹也蛮好的。
“备胎，只怕我连备胎都不如。”
她就是个自行车轮胎，偏偏顾司是辆越野车。秦潇寒心想。
“顾司小姐不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是不是老板您误会了？”简单扒了橘子递给秦潇寒。
“她们俩都一起看电影了，就算现在不是，也快了。”
秦潇寒生气的是，她明明昨天晚上才和顾司告白，第二天顾司就领着个男的看电影。就算不是男朋友，也说明顾司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一起看电影啊……”简单若有所思，她知道现在说什么秦潇寒也听不进去，索性也没和秦潇寒提工作的事情。
“对啊，我看到那个男的就站在她身边，顾司和他离得很近。我问她，这男的是不是你男朋友，她也没否认。”秦潇寒有点抓狂，她努力克制自己的音量，但内心的情绪即将喷涌。
“也许只是认识的人，男生和女生一起看电影不是很正常吗？”简单又递给秦潇寒一杯蜂蜜柚子茶，“顾司小姐眼光很高，应该不会轻易看上别人的。”
“真的吗？”秦潇寒将信将疑。
“真的，对不对，柏梓鱼。”简单称呼别人都很客气，唯独称呼柏梓鱼很随意。
“对啊。她要是喜欢女生，和男生出去玩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说了，谁还没几个朋友呢。”
柏梓鱼这话说得客观，也着实说到秦潇寒心坎里面去了。
“那我可以给她发消息问问吗？”秦潇寒看向二人，不待她俩回答，秦潇寒自答道，“我当然可以了。”
点进顾司微信的那一刻，秦潇寒的表情凝固住了。
顾司换了头像。
头像是她曾经做主播时候的头像。
什么意思？
顾司要重新直播了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潇寒很不适应，她熟练地打开直播间，发现账号已经注销了。
“顾司开播了。”
柏梓鱼大惊小怪道。
是柏梓鱼的微博给她推送的消息，关于顾司重新直播这件事情，已经上了热搜榜单。
“在哪直播？”
“红锈，一个很大的直播APP。”
秦潇寒缓缓坐下，一边喝水，一边开始下载APP。
“简单，去查查这个APP是什么来头。”
接到命令，简单点点头，随即将削好的苹果塞进柏梓鱼嘴里，而后离开了。
“那我呢？那我呢？秦潇寒，从今往后我决定跟你混了，我想明白了，做不成恋人，咱可以做朋友，做不成朋友，你可以做我老板。反正你有钱。”
看样子，秦潇寒的光临让柏梓鱼的病情好转不少。
秦潇寒暗暗感慨，到底是小孩子，喜欢得洒脱，放手得也洒脱。
她竟然有点羡慕柏梓鱼了。
“你就安心养病吧。要是真给你身体搞垮了，我妈不得揍我。”
网速很快，秦潇寒飞快地注册了账号【顾司的粉丝团团长】。
“欢迎我们的新朋友——顾司的粉丝团团长，这名字起得蛮有创意。挺好，不想当团长的粉丝不是好金主。”
顾司依旧如往常，在直播间里谈笑风生，直播间观看的人数很多，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也有部分粉丝。
【你和秦潇寒的恋情是真的吗？】
【你和秦潇寒分手了吗？】
【网传秦潇寒包养你，是真吗顾司？】
每十条弹幕，就有三条是关于秦潇寒的。
顾司好像没看见，忽略了关于所有秦潇寒的问题。
秦潇寒看着这些弹幕，既觉得开心，又担心顾司的状况。
【不要理会他们，做自己就好了。】——“顾司的粉丝团团长”
“谢谢【顾司的粉丝团团长】送来的玫瑰花，感谢你，收到了你的祝福，也祝你一切都好。”
秦潇寒盯着小小的屏幕，看着被装进小小屏幕里面的顾司，听到那一刻顾司对她的回话，同顾司回复其他人一样，瞬间觉得自己卑微透顶。
“今天的最后，我要为一个人唱一首歌。不知道她有没有来看我的直播。”顾司笑得很腼腆，“歌曲的名字叫《粒子们》。”
粒子们？秦潇寒屏气凝神，心道这顾司当真用情至深，白天才看了电影，晚上就给人家唱歌了。
气得秦潇寒想点退出，但不争气的她又喜欢听顾司唱歌，就这样，秦潇寒的手指悬在半空，整个人紧张地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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