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你俩,一个比一个更像木头!”月惠儿等了半天,见其余两人根本没动静,白了一眼,也一屁股坐在船头的木桌旁,有些烦躁地把桌上的棋打乱了又收捡起来。
且相宜回过神来。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她重生或者穿越到原身的娘亲和师兄送她去乾灵仙院读书的路上,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原身并不想去,还有一个没什么用的系统。
在不清楚规则的情况下,且相宜决定先顺着故事方向合理地扮演角色。
“娘。”她学着古装剧里的用词,试着开口:“这不是想着一去仙院不能时时见着你们,我难受了么。”
不想去学校的理由不就那么一些,找一个能哄着“娘亲”的。
“没有你娘天天念叨,你可开心死了,我才不信你还难受呢。”月惠儿撇撇嘴,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发现没水了又重重地将茶杯掷在桌上,正要继续发作。
“真的!”且相宜把茶壶端起来递给清木,给他使了个眼色,“我刚刚就是梦到我一个人在学……仙院里,被老师骂,每日三更睡五更起,没好吃的、没人关心,晚上又累又饿地偷偷躲在被子里黯然神伤。”
“真的?”
“真的真的,”且相宜一边答着一边话题一转,指着江边林上那隐隐绰绰的磅礴建筑,“那就是仙院吗?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在不知道对方会问什么,怎么回答的时候,不如先制造问题。
“那是停云阁,明天傍晚应该就能到了。”月惠儿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人界和花朝城都禁飞,越过入春野进花朝城怎么着还要半日,在花朝城中看看,休息一晚,再后一日就送你去仙院报道。”
人界、花朝城、禁飞。
果然是一个仙侠类游戏,看来还分俗套的天、地、人三界?这种说法,原身应该是天界或者修仙之人。
那自己岂不是能飞?
这么刺激!
“奥,停云阁啊……”应是个中转站,且相宜打着哈哈,“仙院是在花朝城里呢。”
她刻意模糊了语气,让人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
若是对方没有反驳,那就没有问题。
“要说这花朝城可是好地方!”月惠儿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站起来,走到船边凭栏北望,带上一些向往、欣喜的语气,“说起来也是沾了你这个丫头的光,才能带着你师兄出来见见世面。”
“是、是。”且相宜也从竹凳上轻轻跳起来,走过去和月惠儿并肩站着,心思却已经飞到了一边儿。
她偷偷地盯着自己的脚,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起飞呢?是需要腾云驾雾还是御剑?
江上风大,吹的栏边两人的衣衫猎猎,阳光灿烂,舒服得且相宜眼睛都要眯起来。
江面宽阔,烟波浩渺,远山流翠。
小船就这样静静地行着。
——
又行了一天一夜,果然在第二天日落西沉的时候,到了停云阁。
在江上看时,只叹这阁楼高大,近看还不觉得,只是这楼高耸,望不到顶,把夕阳全都挡住了来,像是自背面泛着金光,接受着四面八方来人的瞻仰。有一缕缕云带和飞船模样的东西,绕着它转,比现代仙侠剧里的布景更加仙雾缭绕。
且相宜只觉震撼。
月惠儿和清木应也是第一次见到,三人愣愣地在船上看了许久,还是且相宜打破了沉默:“好了好了,再看要天黑啦。”
她轻轻地推了下两人:“订了酒……客栈了吗,是要留宿一晚的吧?”,说着轻巧地跳到码头上,笑着朝着两人挥手。
“娘,清木师兄!”
——
夕阳被远处的山峰吞没了,且相宜背后楼宇间的繁灯“嘭”地一下全亮起来。码头上有很多人来来去去的,声音嘈杂。
少女就站在那里。
身着淡绿色的长裙,简单地系了根白色腰带,头发被半绾起来,随意插着梨木簪,额前的刘海和碎发随着江风肆意飞舞着,灯光映衬着她的眼眸圆圆亮亮,明明是少女模样,却又平添了一幅空谷幽兰、崖上松柏似的淡泊气质。
清木转过身来,一时间又看呆了。
“还在发呆呢,小木头。”月惠儿也回过头来,笑着拉了清木一把,道:“还未入这花朝城就是这番景象了,要我说真应该带上那书呆子的。”
她走下船来,清木自觉地将船停进水棚里。
夜幕降临,三人一起向阁楼下的建筑群走去。
——
连着打了三天三夜游戏,又在江上飘摇了两天,且相宜实在是累了,只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睡上一觉再说,但月惠儿和清木比她还像是看到新世界一样,三人拉拉扯扯地在古代繁华的街上逛了小半个时辰。
然后随意钻进了巷子里的一间客栈。
来凤客栈。闹市小巷中看起来还比较幽静的小院。
“老板,要三间房,三个人住店。”且相宜先走进客栈,学着开口:“还有,再来一些简单的饭菜,你们店的招牌就行。”
柜台里的中年老板长得凶神恶煞,不像是适合开店的样子,他身形魁梧,眉间还有一条刀疤,一直到蜿蜒到耳后,声音倒是很洪厚:“我们店的招牌是游江鱼,不巧今日没有了,上一位客人全要了。”
且相宜撇过头看了一眼,是两个衣着华丽的人,不像是会来这种小店的。
老板拿出两个木牌模样的东西递给且相宜:“近日里停云坊人多,房间只剩两间了,一共六十灵石,要不?”
“要的。”月惠儿刚好走进来,她一边接过客栈老板的木牌,一边问道:“什么鱼全要了?本来还剩几条啊?”
“5条,鹊娘已经在做了。”
月惠儿探着看了一眼:“他们也就2个人,能吃5条鱼啊?能不能分我们一条?”
客栈老板却是坐下,不说话了。
月惠儿见状干脆直接走到那两人桌前,说到:“两位晚辈,你看我们也是远道而来,这鱼……”
“谁是你晚辈了!”
较为年轻的少女拍着桌子站起来,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上面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头发一半盘成发髻,呈羽翼状,坠有各式各样的金饰宝石,一半垂到腰间,明明是一幅昳丽可人的长相,却气势汹汹地叉着腰:“这鱼,我们想吃几条吃几条!”
又对着柜台喊道:“老板,鱼怎么还不上啊,坐了半天了!”
“她是凤歌,现任妖界界主的妹妹、妖族凰女。”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适时开口。
此时给且相宜的感觉:出场了一个新人物,游戏画面停顿了下,弹出一句介绍的语音播报。
看来是个有剧情的。
“欸,你这么凶干嘛?我好声好气找你商量,你要不愿意,拒绝就好了。”月惠儿脾气一下就上来,声音提高了不少,引得客栈中其他人也看过来。
“是你先觊觎别人的鱼,而且,别以为年纪大就能自称长辈了。”凤歌有些偷换概念,她双手抱在胸前,斜睨着月惠儿。
“你!”月惠儿指着凤歌,涨的满脸通红。
此时是不是该弹出个选项:帮助月惠儿? or 阻止月惠儿?
且相宜想着,初来乍到不清楚武力值。
认怂为好。
于是她果断选择了阻止月惠儿,赶紧去把她手按住,拉到一边:“娘,这个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们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招惹。”
“你拉我干什么!”月惠儿不服气,还想继续过去理论,“这小姑娘长得有模有样的,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你说谁没礼貌了!”凤歌手一扬,一条红鞭凭空出现,“啪”地一声打在客栈木地板上,“在背后偷偷说人坏话,怪不得我哥都说修灵族道貌岸然,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好了,阿声。”与凤歌同桌的女子终于说话,她的声音轻轻地像一根羽毛,柔柔地从且相宜心上拂过。
“她是羽若芙,妖界青鸟族的现任族长。”
且相宜:?这个系统和原身记忆的作用都是介绍人物?
那你们倒是告诉我该做什么啊,实在不行给我几个选项点点。
“选项是什么?”系统问道,且相宜有些无奈。
——
只见羽若芙轻轻将凤歌拉着坐下来,附到她耳边不知说着什么。
“鱼来啦!”
这时,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帘子一撩,客栈老板娘曼妙的身姿钻了出来,端着盘子正要上菜。
但不知是看到了谁,她突然愣在原地。
“啪!”手中盘子一时没拿稳,连鱼一起掉在地上,客栈老板娘连忙蹲下了,头埋得很低。
且相宜注意到,她收拾的手有点抖。
“我的鱼!”
还没坐稳,凤歌蹭地一下又站起来,手一抖扬起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鞭子,竟是要直接挥到客栈老板娘的背上。
“不要!”
且相宜站得最近,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就用手臂护住老板娘,同时不知从哪里旋出一道细风,威力不大,但机巧地擦过鞭子,让它泄了力,一偏只砸到了地板上,溅起一些鱼的汤汁到老板娘和且相宜的衣裙上。
客栈老板也着急地冲了过来,竖眉挡在老板娘身前。
“我是听说你们这店的鱼不像修灵界别的吃食那样平淡无味,反而味道浓郁,才带芙姐姐来的!”一击未中,凤歌一边还想再抽一鞭,一边气鼓鼓地说道:“不然谁会来这种破烂地方!”
红鞭很长,客栈大堂便显得局促了,鞭子顺着地板擦过,又带翻一些桌椅。
胆大的客人站到墙边看着热闹,胆小的饭菜吃到一半,也不知给没给钱,悄悄地溜了出去。
“阿声。”羽若芙轻轻地摇了摇头,按住凤歌的手,“你哥说了,出谷在外可不能这样。”
她对着且相宜和客栈老板娘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们声声是娇纵了些,鱼钱和赔偿的钱在这,鱼我们就不吃了。”
说着羽若芙将好一些灵石放在桌上,牵起凤歌:“赶了一天的路,我有些累了,阿声陪姐姐回去休息一下可好?”
“哼,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凤歌有些不情愿地将鞭子收了起来,还一幅弄脏了它心疼的样子:“要不是芙姐姐,我今天定要将你们这破店拆了!”
说着她还不解气,踢翻了脚边的竹椅,被羽若芙拉扯着,向店外走去。
“你们搞了破坏就想……唔唔。”月惠儿还想说些什么,被且相宜使劲捂住嘴巴。
大姐消停些吧,这两人无论是外表看起来,还是身份听起来,都是不好惹的,她可不想刚穿越就“少侠请重新来过”。
凤歌转过身,羽若芙又轻轻地扯了她一下,于是她也只是瞪了月惠儿一眼。
两人就这样扬长而去了,留下了一地狼藉。
且相宜看到,羽若芙走时也微微回头,像是对她笑了一下表示道歉,又像是看向她身后,是别的什么意思。
但她来不及深思,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有一些超乎寻常的能力了。
这可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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