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纵的心底莫名的恐慌，他抿了抿唇道：“我最后没力气了，前面跑的太快……不是因为他。”他连忙解释。
何冠清确实知道何纵前面跑的快，但这不是他后面突然减速的理由。
他蹙眉，还想说什么，看见叶琴组织的眼神示意又憋了回去。
叶琴叹口气，抬手摸了摸何纵脸上的红印：“何纵，这次比赛不算什么，爸爸妈妈会把你送进二中，但我希望，没有下次。”
何纵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马上被他憋回去，他低头跟母亲对视。
“嗯……”
……
中考前的最后一天，大家像往常一样慢悠悠的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课桌上干干净净，光洁如新，大家跟朋友聊着天，一步三回头。
“明天加油啊！”
“你也是！”
大家苦笑着互相道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相见。
许念响背着书包，跟随着人群的脚步，向校门口走去，他回头望了望他并不怎么喜欢的教学楼，心里有种酸涩的滋味。
他路过操场，听见体育队的队友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中考前，他们都去了各个学校的测试比赛，差不多都有了着落。
“许念响！！”，周德看见许念响，大声呼喊着他：“快来，我们一起拍个照！”
许念响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
他都不是体育队的了。
他舔了舔嘴唇，突然瞥见何纵，他站在那里，背对夕阳的余晖，似乎在注视自己。
大家拿着手机都在等他，马川也冲许念响招招手：“快点来！”
他小跑几步，柔软蓬松的头发随着身体的动作随意飘扬，他走进了操场，还是那股熟悉的塑胶跑道的味道。
大家站到一起，女生们坐在第一排；男生们站在第二排。
马川站在男生的中间，两只胳膊一个搭在许念响的肩膀上，一个搭在何纵的肩膀上。
被随机抓来的学生口中喊着：“3、2、1！”
“咔嚓”，一张照片，永远的留在了马川的手机里。
照片里的大家眉开眼笑，马川嘴里咬着烟，勾着嘴角，得意的看向镜头。
这两个可是他最骄傲的学生。
许念响微微抬了抬嘴角；何纵稍稍扭头，看着许念响的侧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队友们互相寒暄了一下，交代了各自的去处，摆了摆手，各回各家。
许念响看着空荡的操场，零零散散包着书包走出人的教学楼，深吸了一口气。
甩了甩头，走向回家的路上。
他再也不用来这个学校，再也不用看见何纵了。
…………
开学季，许念响穿着黑色无袖背心，坐在体育班的班级里听讲台上的老师讲着日常安排。
他的脸色黑的如煤炭一般，靠门的第一排，有个他再熟悉不过且深恶痛疾的身影。
他把牙齿咬的吱嘎作响，不明白何纵凭什么能进二中。
老师絮絮叨叨的讲完注意事项，又安排了宿舍的名单，然后让大家去宿舍整理行李。
许念响松了一口气，幸亏不跟何纵在一个宿舍，要不然他能别扭死。
“同学，你就是400米测试的时候拿第一的嘛？”，一个高马尾女生拿着行李向许念响走来。
她身上有很浓的香水味，有些刺鼻，许念响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
“哇！你跑起来好帅！可以给个微信嘛？”，女孩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脸色白皙，“我叫夏凝，舞蹈专业。”
许念响退后一步，他不适应有陌生人靠他这么近，余光中，他察觉到何纵在看他。
他调整了一下紧绷了身体，放松下来，微微一笑：“嗯。”
夏凝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拿出手机微信扫码。
目光注视的感觉不见了，许念响抬头寻找，何纵已经离开了。
…………
正式开学后，许念响和何纵上午在一个班级上课，下午在一个队里训练，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不少女生来加他们两个人的微信，他们在各自的宿舍也都有了自己的朋友。
九月一到，就有了秋意，蒸笼版的下午不见踪迹，夕阳的光芒染红了全部的云朵，连树上的叶子都红了几分。
“许念响，吃饭去！”，一个精瘦黝黑的男生套上短袖，摸了一把下巴上的汗珠。
5:30分，训练课结束。
“响哥，陈正轩！快点，要不然食堂没坐了！”王尧背着书包和于千帆疾步走向食堂。
“你们先去，我去个厕所。”许念响背上书包，走向体育场的厕所。
他洗了洗手，抽了张纸擦干，然后从包里拿出心脏药倒了几片放在手里
许念响刚才跑200冲刺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有些隐隐作痛，一直持续到现在。
因为住宿的原因，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药吃的断断续续。
何纵跟同宿舍的朋友打了声招呼，走进厕所。
他刚进门口，就看见许念响拿着药丸送进嘴巴，另一只手里还有那瓶撕去包装的“兴奋剂”。
“别吃了！对身体伤害很大！你不知道吗？！”，何纵来不及多想，就冲上去捏住许念响的嘴巴两侧，伸进去食指和拇指取药丸。
许念响目光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刚拿起的水杯还没到嘴边。
口腔里苦涩的药丸融化在他的口腔里和何纵的指尖上。
药丸被何纵拿出来。
许念响满下巴口水，手足无措的抹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
他反应过来，眉眼冷了几分：“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莫名其妙！你脑子不好就去看医生！”
何纵看着手里沾满口水逐渐融化的药丸，攒眉蹙额，“你吃的什么？”
“心脏药啊？！我他妈心脏不好，不吃死了！”，许念响脸上气的发青。
何纵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扶着洗手台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心脏药？不是兴奋剂？”
“兴你妈，我上哪弄兴奋剂！”，许念响烦躁的又从药瓶里拿了两粒药丸，喝水吞下。
“滚开，别挡路”，许念响推开何纵，快步走出厕所。
他咬着下唇，想到刚才何纵把手伸进去扣他嗓子眼里的药丸，用力揉了把头发，心里烦躁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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