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然的雷霆出击,让正在洽谈的两国使者也很懵逼。
赵启然也是赵国这一代最骁勇善战,且颇得赵王欢心的皇子,就是手段残忍了些。
他和赵斐斐一母同胞,此举不知该说其鲁莽但救妹心切,还是冷血到连嫡亲妹妹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但襄国从兵到将,各个也是血性男儿,敌国残忍地屠戮了他们想要守护的子民,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因此两国的大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至于赵斐斐的死活,被短暂地抛置脑后。也许是想着关键时刻,给敌军送去赵斐斐的头颅好挫挫锐气,也可能是想留到战后,再当谈判的筹码。
既然赵国愿意和襄国交涉,说明赵斐斐还是有她一定的价值。
而原书中提到孟何大捷,却并非大功。如今此战牵扯进赵国的皇子公主,想来现实早已偏离剧情的轨迹。
最有可能作为罪魁祸首,引起这场蝴蝶效应的陆昱珩,现在也摆脱了看守赵斐斐的任务,即将前往前线。
赵斐斐则被送往固若金汤的铁岭堡,严加看管。
此前陆昱珩能老老实实在营帐中看着赵斐斐,很大原因是他觉得先前偷梁换柱之事牵连到了古原,也许早点在军中拥有话语权,就可以避免类似的事发生。
虽然生擒赵斐斐可记大功一件,但若是又明目张胆违抗军令,就不知多久才能坐上千户之位。
上阵前,陆昱珩又来到孟知沅的帐篷中。
“阿沅还在吃醋吗?”陆昱珩嘴角勾起,眼底含笑,今日看着心情甚好。
陆昱珩总有半夜来访的习惯,孟知沅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想了想,说道:“你若是真成了赵国的驸马,倒也不乏一桩美事。就是来日再见,约莫是要兵戈相向了。”
赵国其实是四国中武力最鼎盛的一国,它与游牧民族接壤,它的骑兵也是如今最精锐的力量之一。
换个角度想想,若是陆昱珩能以此为突破口,说不定有朝一日能不沾血地拿下赵国,接着吞并其他两国的难度也大大降低。
陆昱珩走到孟知沅的更近处,似乎是想要看清她的表情,来判断她此话的真实性。
他微微皱着眉,但随后仍是轻笑道:“阿沅难道不知我的心意?看来当真是醋得不轻。”
这次孟知沅倒是有些坦然,“也许是有些醋了。
但是赵斐斐贵为一国公主,吃穿用度不必多说,长得也秀色可餐,性子看着有几分像从前的我,不过也是有股率性与天真烂漫在。
想来若是赵国公主喜欢你,应该也是会对你极好。”
听到前半句陆昱珩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欣喜,后半句话就让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陆昱珩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赵斐斐怎么样与我何干?你现在是厌烦我了,所以想要把我丢开?”
孟知沅想,也许她只是恰好思维发散,想到了赵斐斐的价值。在陆昱珩向她表达喜欢之时,她当然也是欢喜的。
孟知沅最近思绪繁杂,一时之间也理不清个所以,便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胡乱纠缠在一起,放在一旁。
她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你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万事小心,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陆昱珩盯着孟知沅看了一会儿,展开笑颜,“阿沅到底还是关心我。”
说完这句,语气又沉了下来,“不过莫要再说前面那般话了。”
孟知沅没应,只是敛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昱珩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此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压抑。
猝不及防下,孟知沅便被紧紧地拥住了,耳边传来陆昱珩的声音,里面似乎带着脆弱和质问,“孟知沅,你是一定要我来硬的吗?我觉得你明明就喜欢我,说不定明日我就马革裹尸……”
这次孟知沅没有反抗,反而抬手轻轻抚了抚陆昱珩的背,像是在安慰他。
而本来想卖个惨的陆昱珩,也因孟知沅反常的举动讶异万分,本来准备好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孟知沅的话音也相当平和,似乎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希望你凯旋而归,如果你死在战场上,估计我也只能前去同你‘殉情’了。”
这句话是孟知沅的真心实意。
现实已经不像原书剧情那样,陆昱珩未来的命运轨迹也不可同日而语。她希望陆昱珩身上仍然有光环在,但客观事实上,刀剑无眼,现实不是几行字。
而孟何也勒令不能让她上战场。大战一旦开启,孟知沅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多救治一些伤兵。
当初让陆昱珩从军,背后固然是有高额收益。但如果陆昱珩稍有不慎,战死沙场,那么孟知沅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陆昱珩稍稍松开孟知沅,但是他的双臂仍然环着孟知沅。他看着孟知沅,神情复杂,“你……”
他越来越靠近孟知沅,近到二人的呼吸都快交融在一起,他想亲吻孟知沅,却被躲了开来。
陆昱珩气恼极了,“孟知沅,你又在戏弄我!?”
说罢,他便想伸手扣住孟知沅的后脑勺,再如上次般强吻。
孟知沅也在这个时候出声,“陆衡,你可知这样,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是多大的冒犯?”
陆昱珩凝视孟知沅的眼睛,她的眼神平静如水。
孟知沅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们的关系现在不过是小姐和幕僚,你却屡屡冒犯于我。我承认我是对你有些好感,我也因你变得有些心神不宁,但是……算了。”
陆昱珩的脸色因为后半句话缓和了不少。
孟知沅想了想,第一句话算是这个时代下,得体的推辞,但有些事还是晚点再说,大战前夕,陆昱珩应当好好休息,心无旁骛地备战才是。
孟知沅踮脚,蜻蜓点水般在陆昱珩薄削的唇上,落下一吻。
烛灯摇晃,映在孟知沅脸上是暖黄色。孟知沅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有没有红。
陆昱珩因为这一吻有些呆愣,随即脸上短短一瞬间浮现了各种色彩。
“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凯旋,至于旁的,回来再说怎么样?”孟知沅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陆昱珩看着孟知沅,眼神十分复杂,他张嘴,想说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再来一次。”
这次换孟知沅恼了,她推了推陆昱珩,“你别得寸进尺!”
“再来一次,你骗我,我都原谅你了。”陆昱珩垂着眸,视线并未从孟知沅身上离开。
孟知沅没好气地说道:“我没骗你。”
陆昱珩眸光动了动,最后吻了下孟知沅的额头,“这次我相信你,我定会将赵军杀得片甲不留。”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陆百户。”孟知沅揶揄道,一边推着陆昱珩出她的帐篷。
陆昱珩在快出帐篷时陡然转身,“听说铁岭堡不远处的山上,有片温泉,到时阿沅不如同我……”
孟知沅好像瞬间明白了陆昱珩在指什么,现在她能明确感知到自己的脸是红的,她打断陆昱珩,催促道:“快些回去休息吧。”
*
大战开启后,战争机器就像是被上了发条,士兵们的脸上疲惫和麻木与日俱增。最前线,两军交战的各处战场,都成了血肉磨坊。
自那日之后,孟知沅便没再见过陆昱珩。
她整日泡在伤兵营中。
一批批伤残的士兵被送返,他们还是运气好的。要是那些伤再重些,距离再远些的,可能就只能原地等死了。
伤兵营中,也充斥着这些伤残士兵痛苦的哀嚎。
有人失去了一只手,有人失去了一条腿,有人身上的伤口已深到可见白骨,也有人被捅了个大洞血流不止。
“宁医,要不你先去休息会儿吧,听说昨夜东边又是一场激战,想来不久后又有一批新的伤员要送过来了。”
“是啊,宁医,你已经连着三天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你怕是先撑不住。”
这几日各处战场都在纷纷爆发战斗,伤员也是接连不断地被送回。
孟知沅满脸倦容,她点点头,“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记得喊醒我。”
她随意地扒拉了几口饭,喝了点水,眼皮便重重地合上了。
梦中,不知怎的,她突然梦到了陆昱珩,但是是最开始出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那个阴骛的新帝。
她梦见阴骛版陆昱珩被重兵包围,脚下堆了好几具尸体,皆是华裳在身,像是他国的君主。
阴骛版陆昱珩手持长剑,鲜血还在不断滴下,他的脸上也有道长长的血痕,还有溅在他脸上的血珠。
孟知沅看见他莫名朝自己扯出个狠辣的笑容,然后梦境碎裂开来,她也随之惊醒。
此仗持续已有一月有余,双方战况激烈,僵持不下。
终于有一天,前线传来了一则好消息,听说有名千户趁双方交战之际,直捣赵启然的老巢,搞了一波背后偷袭。
此举重创赵军,还俘虏了个当时身在赵军大本营养伤的将军。
赵军元气大伤,而襄军士气大涨,大捷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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