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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淬刃

知了~知了~

夏天的蝉叫个不停,吵得人头疼。

祭祀坑里臭气熏天,薄薄一层土根本盖不住尸体腐烂的味道,加上烟熏火燎的气味,熏得人直捂鼻子。

石武蹲在坑边专心挖土。黄豆大的汗珠从他黝黑的脖子上流下来,在后背划出一道道泥印子。他随便用手抹了把脸,手上立刻沾满汗水和黑灰。

木棍拨开还在冒烟的灰堆,一股烧焦的臭味混着热浪冲上来。几只绿头苍蝇"嗡嗡"地在周围飞,怎么赶都赶不走。

突然,灰堆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石武眼睛一亮,赶紧扒开灰烬——是块龟甲片!上面弯弯曲曲的纹路,像公子常写的"酉"字,边角还留着红色的朱砂。

"嘿!发财了!"石武咧嘴笑了。他用湿衣服随便擦了擦,高兴地塞进怀里。这东西在东市能换两头大肥羊呢!有钱人都抢着买大人用过的东西避邪。想到这儿,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好像已经闻到烤羊肉的香味,肚子也跟着"咕噜"叫起来。

要是能再找到点别的就更好了。石武想起前几天在祭坛上见过的红珊瑚珠串,那颜色红得像血。可惜啊,估计是和祭品一起烧没了......

热风卷着灰烬打转,他的思绪突然回到一个月前那个闷热的傍晚。

那天比现在还热得邪乎。夕阳把青石板路烤得能煎鸡蛋,他扛着柴火往回走,粗布衣服湿得能绞水。

街旁卖陶罐的老汉躲闪不及,"哗啦"一声,整筐陶器在滚烫的地上摔得粉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老不死的!赶着投胎啊!"石武冲着扬起的尘土狠狠啐了一口。

回到卜殿时,天已经擦黑。宫亭大人正在摆弄测雨的铜壶。突然一个小卜臣慌慌张张跑进来,结结巴巴地喊:"大、大人,祖伊逃了!"

公子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从案上拈起记雨时的木片,随手往火盆里一扔。"轰"的一声,火苗蹿得比人还高,热浪逼得石武连退两步。殿里顿时更热了,连空气都扭曲起来。

"哼,跑了?倒省事了。"

火光映照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眯成两道细缝,活像条昂着脑袋的毒蛇,连嘴角那抹笑都渗着毒。石武后脖颈的汗毛"唰"地全竖了起来,后背一阵阵发凉。

半个月后。

三更时分。几个侍卫哼哧哼哧抬来个渗血的大木箱。箱盖上那个红彤彤的王印格外扎眼,石武眼尖,发现箱角黏着几撮灰白头发。他又抽了抽鼻子——这味儿太熟悉了,跟战场上死人堆里泡烂的尸体一个样。

传令官弯着腰说:"大王说了,这老东西欺君罔上,秋祭时给雨神当祭品。其他祭品......正往都城押送呢。"公子捂着鼻子直摆手:"知道了!快抬冰窖去,别弄脏我的院子。"

接下来七天,石武跟着小卜臣们忙得脚打后脑勺。前两天擦洗祭器,后几天收拾祭坑,还得搬松木。

最后那天大清早,他戴着鹿皮手套给铜钉剥油布,又用象牙勺舀朱砂往祭坑里撒。

十车松脂木在一旁堆得比城墙还高,熏得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象牙勺又轻得跟羽毛似的,他粗手大脚拿不稳,朱砂撒了一地。

"蠢货!滚去搬柴火!"管事的抬脚就要踹,"要不是大人发话,你连祭坛边都摸不着!"石武梗着脖子瞪眼:老子跟公子光屁股玩大的!老子还给他挡过狼牙呢......话到嘴边变成一口唾沫,"呸"地吐在青砖上。

晨雾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石武手里的鹿皮手套"啪嗒"掉在地上——大人踏着薄雾缓步而来,白色祭袍随晨风轻轻拂动,金线绣的云纹在朝阳下流光溢彩,晃得人睁不开眼。

今日大人束着高冠,几缕银发从冠下散落,衬得脖颈如新雪般莹白修长。常年苍白的脸庞在晨光中镀上一层暖色,总是紧抿的薄唇都显得柔和了几分。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灰蓝色眸子,此刻映着朝霞,竟流转着蜜糖般的琥珀色光泽,恍若深秋的湖水倒映着枫红。

"乖乖......"石武喉头滚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早知道大人生得美,却不想穿上这身祭袍,竟比画中走出的谪仙还要摄人心魄。

大人转了一圈,踮着脚尖往柴堆顶上挂珊瑚珠串。石武眼都看直了——那串红珠子颗颗都有拇指大,把松脂木都映红了。这种宝贝他只在鄂侯府上见过一回,起码能换三顷好地,就这么烧了?

午时三刻,日头正毒。

石武蹲在宫墙根下,青砖烫得他屁股生疼。他这身份进不去祭场,可心里又痒痒的,只好把耳朵使劲贴在砖缝上偷听。旁边站岗的卫兵站在阴影里,拄着长戈直打哈欠,眼皮子都快黏一块儿了。

"咚!咚!咚!"三声鼓突然炸响,墙缝里的灰扑簌簌往下掉。接着是骨笛的尖叫声,混着铜钟响,声音难听得像用指甲刮陶罐,还夹着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嚎——一声比一声弱,跟掐住脖子的母鸡似的。

一阵模模糊糊的念咒声过后。"轰"的一声,火把点着了松脂木。这声音石武熟,和烧柴火一个样。可紧接着的噼啪声里,突然爆出杀猪般的惨叫。那嘶吼猛地拔高,就像挨了一刀的猪又被捅了第二刀,连绵不断,最后变成破风箱似的"嗬——嗬——"。

墙根底下突然传来"呕——"的一声,接着是"噗通"闷响,活像有人把肠子都吐出来了。靴子踩在呕吐物上的"吧唧"声里,有人骂骂咧咧:"拖出去!换下一个!"

石武挠挠头。在老家杀猪,一刀下去就完事了。可这祭场里的动静,倒像是把活物慢慢撕碎了扔火里烤。

"滋啦——"油脂燃烧的声音混着焦臭味,从砖缝里钻出来。那味儿像是烧糊的猪油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他一把捂住嘴,干呕了一声,酸水直往上冒,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远处"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起,接着是重物拖过石板的摩擦声。又一声哭嚎响起,这回是个细弱的小孩声音:"娘——"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三个穿绸缎的大人被抬了出来。镶金线的靴子一抽一抽的,白沫子糊了满胸口。石武看得直咂嘴,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卫兵:"乖乖,里头到底啥场面,能把人吓成这样?"

"嗨——不就是烤人油嘛?没见过?"卫兵斜眼瞅着他,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火从脚底板慢慢往上烧......松脂混着人油,那味儿,嘿!比粪坑炸了还冲!"

"还真没见过。"石武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偷来的祭酒,晃了晃皮袋,"上等货,整两口?"那卫兵咽着口水左右张望,见没人注意,一屁股坐在墙根:"就......就两口啊!"皮袋在两个糙汉手里转了三圈,酒就少了一半。

再几口下肚,两人舌头都大了。卫兵拍着大腿啪啪响,唾沫星子乱飞:"五......五年前那场才叫绝!星官大人光脚走过三丈高的火炭堆——连个水泡都没起!那炭火噼里啪啦炸火星子,老子站岗离着三十步远,热浪扑得脸皮发烫!"

"当时祭台烫得冒烟,大人拿着玉尺说卯时三刻下雨——"他突然揪住石武领子,酒气熏人,"你猜怎么着?咔啦!时辰一到,天上真就破了个口子!雨点砸得盔甲叮当响,跟下雹子似的!广场上黑压压的人全跪倒了!"

"老子当时也腿一软,咣当就跪这青砖上——膝盖差点磕碎喽!"他唰地卷起裤管,露出蜈蚣似的疤:"不过这疤跪得值!我跪的是真神仙!白鸾神子!"

"前几年风调雨顺,可全仗神子保佑。"卫兵突然把酒袋摔地上:"可惜后来再没见他跳祈雨舞了!这光景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听说跳一次折十年寿......放屁!准是那帮巫祝眼红!"

石武捡起酒袋晃了晃:"这回啥阵仗?"

"大......大阵仗,"卫兵醉醺醺地比划,"先王征东夷那次才用五车柴......这回十车松木,火苗得蹿得比鹿台还高!"他压低声音:"听说把大活人捆成粽子,浇上猛火油...嘿!!"

原来是这样吗?

石武醉眼朦胧,仿佛看见祭坛上的大人——白衣在火光中发亮,举火把的姿势比神像还庄严。他咂摸着酒味,想着祭坑里定是上等祭品,火舌舔过时该像烤全羊般滋滋冒油。

可飘来的焦臭味越来越浓,像是烧焦的猪毛混着烤糊的肉,呛得他喉咙发紧。突然一声惨叫炸响,惊得乌鸦乱飞,遮天蔽日,遮住了太阳。

"操!"卫兵一个激灵跳起来,"误了换岗!"他把空酒袋砸给石武,挤眉弄眼道:"下回带够三斤好酒,老子给你讲更带劲的——保管让你裤/裆里那玩意儿都打颤!"

暮色四合。

公子终于回府,只是脸色铁青得吓人。雪白的祭袍下摆沾满黑灰,每走一步都簌簌往下掉渣子。他一进门就哑着嗓子吩咐:"快备热水,我要沐浴。"

府里顿时忙乱起来。仆人们提着木桶来回奔跑,松木柴在铜炉里烧得噼啪作响。蒸腾的热气从门缝里飘出来,混着澡豆的清香。

石武蹲在厨房门槛上剥核桃,碎壳噼里啪啦落进笸箩里。等剥完第二筐,屋里的水声终于停了。他探头望去,只见大人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新换的素色长衫熏过松柏香,却还是遮不住身上那股子焦糊味。

晚饭时分,石武特意挑了块烤得金黄流油的鹿后腿。油珠子顺着焦脆的肉皮往下滚,滴在炭盆里"滋啦"作响,香气扑鼻。谁知刚把盘子端到大人面前,就见他突然捂住嘴,筷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快端走!"

石武一时不知所措。只听对方强忍着恶心说:"......你吃吧......呕......"

他捧着鹿腿退到廊下,啃得满手油光,边吃边纳闷:这鹿腿外焦里嫩,咬一口满嘴肉香,大人怎么反倒吐了?难道是嫌肉不够肥?

咚!

石武砸着嘴,正回忆着美味的鹿肉,突然被一脚打断。

"大块头!大人叫你呢!"小卜臣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站在三步开外,"大热天的,臭烘烘的往祭坑钻,脏死啦!"

石武"腾"地站起身,木棍带风吓得对方连退两步:"老子有名有姓!再敢踹我屁股,信不信把你扔坑里当祭品烧了?"

他气呼呼的往回走,身后传来叫骂:“乡巴佬!野人!”他恨的牙痒痒,终究还是没回头给那人一拳。

推开卜殿厚重的檀木门,松木香混着墨汁味扑面而来。公子正在灯下批阅竹简,跳动的火苗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衬得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墙角食盒里,昨晚送来的黍饼和肉汤原封未动,凝出的油花像结了层白霜。一只蚂蚁正沿着案几边缘,搬运着掉落的食物碎屑。

"大人,您找我?"石武搓着粗糙的手掌。这两天收拾餐具时他就注意到,送去的饭菜几乎没动过。那么好的肉食,大人怎么就不吃呢?

公子放下毛笔,墨汁在竹简上洇开一小团。"你来朝歌一个多月了吧?整天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不觉得委屈了这身本事?"

石武额头顿时冒出汗珠,"扑通"跪地:"小人愿意给您赶一辈子车......"

话没说完,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了他。手指修长,带着墨香,袖口飘来松香混着药草的苦味。"在鄂国时你就是戍卫长,"公子的声音突然严厉,"苦练十年武艺,就为了当马夫?或者被卜殿的小吏呼来喝去?"

石武盯着案角忙碌的蚂蚁,喉结动了动:"您的车驾最稳当......"

"撒谎。"公子突然拍案,惊得蚂蚁慌忙逃窜,"我看你不是甘居人下之人。"

石武耳根发烫。他当然想过建功立业,只是......

"七日后大王秋猎,"公子转身打开樟木匣子,霉味混着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你带一队人去——西郊野枣林的狼群该清一清了。"

一把铜短剑"当啷"一声落在案几上,褪色的红缨穗子轻轻晃动。"大巫祝让我转交给你,"公子的语气突然柔和,"他说,五年前那个雪夜,你父亲就是用这把剑杀死了一头熊。"

石武的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剑柄,记忆就汹涌而来——风雪呼啸的夜晚,父亲浑身是血地把剑塞进他手里,旁边倒着的熊尸还冒着热气,而父亲的手已经冰凉......

"公子,我......"石武的声音哽住了,"多谢您抬举。可我...什么规矩都不懂..."

"不懂就学。"公子忽然笑了,像初春融化的溪水。"听说你能徒手扭断狼脖子?"

剑刃"铮"地出鞘,寒光映着房梁垂下的蛛网,在石武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大王身边......正缺个贴身侍卫。"

修长的手指轻弹剑身,发出清脆的颤音。

"七日后辰时,披甲佩剑随我面圣。......正好让大王见识下鄂国勇士的本事。"

说着甩来个鼓鼓的皮袋,贝币碰撞叮当作响:"去买套好皮甲,东市第三家的犀牛皮最耐用。"手指点了点石武肩头磨破的衣裳,"再做几身新衣服,别给我丢人。"

石武紧紧抱着剑和皮囊退出屋内,后背抵上门框才发觉手心全是汗。贝币在皮囊里叮当作响,沉甸甸的重量拽得裤腰带直往下滑。他故意把钱袋甩成拨浪鼓,碰撞声引得一廊小卜臣伸长脖子张望。那个瘦猴似的家伙翻着白眼嘀咕:"野人踩狗屎..."

石武咧开嘴,晃得更起劲了——昨儿这厮还趾高气扬地使唤他倒夜香呢!他摸着鼓胀的钱袋,心里像灌了蜜。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受大人器重,就要出人头地啦!

夜深人静,他抱着剑躺在硬板床上,数着从屋顶缝隙漏下的星子。新得的犀皮甲硌得后背生疼,他却舍不得脱下。

公子说大王最爱看人斗兽,上次有个力士空手掐死豹子,当场赏了十串海贝。他摸着父亲留下的短剑,剑穗上的红缨已经褪色,却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是该换把真正的青铜长剑了,他迷迷糊糊地想,等有钱了就去找城东的老铜匠.....

石武可是关键配角!他是宫亭的兄弟兼得力助手,将来绝对能帮上大忙。不过要注意哦,他们可不是CP关系——想看这种类型的,参考帝辛就行啦。

(帝辛冷笑:那大块头的脑子跟核桃似的。我和他唯一相似的可能就是块头大,但本大王聪明多了,也比石武帅!)

作者:(疯狂点头)您说得都对!您说得都对!

石武还有个特别任务:在有些场景不方便正面描写时,就派他上场。比如祭祀过程,史书和考古资料都没写清楚,但又不能跳过,就让石武来侧面呈现啦。毕竟本文不是走血腥路线的,有些场面点到为止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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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淬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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