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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天谴

马车刚在营前停稳,宫亭掀帘便见伯夷叔齐领着部众列阵相迎。阳光下,长矛斧刃寒光凛冽,众人面容紧绷如铁,杀气在眉宇间凝结,仿佛一声令下便要血溅五步。

"我不过出门喝个茶,你们这是要攻城吗?"他气得胸口发闷,声音陡然拔高,"传话本是要你们安心,不是叫你们造反的!"

"周人阴险得很!"叔齐梗着脖子嚷道,"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伯夷赶忙捂住他的嘴,"大人您别误会,我们就是担心您,打算去看看......"

"带着斧头去'看看'?"宫亭扶额叹气,"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对我们起疑了。在人家地盘上讨生活,就该小心行事。"

他隐去邑姜之事,只道是从故交处听闻。伯夷闻言,眉头紧锁:"我等投奔周地,全因大人盛赞西伯仁德......"

"来了才知道全是骗人的!"叔齐接话,"今天周人把渭水边流民的武器全收走了,说好的钱粮也不给!"他狠狠捶着空箭囊,"连我的竹弩都拿走了!那是大人亲手教我做的!"

宫亭伸手按住少年肩膀,轻声劝道:"别急......"话还没说完,忽听得林中"哗啦"一声,漫天乌鸦飞起,黑羽遮天蔽日,在营地上空盘旋不去。

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队披甲骑士踏碎薄暮而来。

为首的骑士勒住缰绳,露出腰间青铜令牌——"吾乃西伯府司马季历"。深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扬鞭指向人群:"奉西伯钧旨!凡流民者,即刻打散编入各营。每户抽一丁充军,余者发往边地垦荒——"声音陡然拔高,"所有兵刃,即刻上缴!"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老张头揪断几根花白胡子,疼得直咧嘴;几个年轻汉子唰地抽出腰间短刀;拖家带口的妇人已开始收拾破旧行囊;半大孩子抄起木棍,却被娘亲死死拽住衣角。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抱头痛哭,更多人攥紧手中仅有的家当,眼中满是惊惶。

叔齐猛地往前冲去,却被伯夷一把扣住手腕:"别冲动!"

"且慢。"清越之声穿透喧嚣。

乱哄哄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数百双眼睛齐刷刷转向站在一边的白发青年。

只见他整了整衣襟,往前一步,"姬发公子前日亲口许诺,流民可自成一营,于渭水北垦荒自住。兵器暂留防身。如今出尔反尔——就不怕天谴?"他忽然轻笑,眼中寒光一闪,"而且据我所知,西伯抱病在身不能理政,你奉的是谁的旨意?”

季历眯起眼睛,目光如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疑侯爷?"

"我?在下是个观星之人。"宫亭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块龟甲,"昨夜天象有异,紫微星移位,太白犯斗。今晨又卜得'泽火革'卦......"他忽然直视季历双眼,"大人可知此兆何解?"

季历脸色骤变:"休要装神弄鬼!"握缰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白发青年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嗓音道:"听说...姬发公子近来夜夜辗转难眠?"

话音未落,他突然提高声调,"烦请转告那人——失信之人......必将自食恶果!"

"锵——"众护卫同时拔剑,寒光在暮色中连成一片。

“不信?”

宫亭却似未见,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迎着剑锋又向前迈出半步。他指尖遥指西北方沉入暮色的天际:"五日后,当北风裹挟着雪粒席卷而来,你们就会懂得——"

"背信弃义者,必遭天谴!"

季历脸色阴晴不定,他死死盯着青年平静的面容,又瞥了眼毫无异状的天色,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马蹄声杂乱远去,隐约传来骑士们的嗤笑:"装神弄鬼...""...不过是个疯癫术士..."

西岐使者刚走,人们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嚷嚷声像炸了锅,有人急得直跺脚,有人扯着嗓子喊"跟他们拼了"。

宫亭抬手一压,嘈杂声渐渐平息。

"大家还记得——"他顿了顿,环视每一张熟悉的脸。

"我们为什么要爬过吃人的沼泽?"

"为什么要翻越陡峭的太行山?"

"为什么要咬着牙趟过结冰的黄河?"

他抬手指向远处村落升起的炊烟,声音陡然拔高:

"不就是为了能在这片土地上——"

"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人群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青年白发轻扬,嘴角含笑:"周人说话不算话,我们当然可以抄家伙杀进城去......"

他顿了顿,"可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拼命?既然大伙儿认我这个大人,我就绝不会让人骑在咱们头上!”

人堆里突然钻出个瘦成麻杆的小丫头,脏手拽住宫亭衣角:"大人...真、真的么?"

宫亭蹲下身,袖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泥垢:"我保证!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跪着来求我们。"说着伸出小指,"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他真的这么说?"

姬发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案几。手下弓着腰,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等人退下,姬发的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邑姜推门进来,见夫君眉头紧锁,她不动声色,示意侍女开始布菜。"夫君,该用饭了。"她轻声说,一边顺手整理着案几上散落的竹简。

姬发抬头,见是夫人,神色稍缓:"待会儿一起用。"邑姜走到他身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夫君可是在为国事烦心?"

"还不是东边来的那群流民......"姬发闭目享受着妻子的按摩,突然睁开眼冷笑道,"那个叫宫亭的头领,竟敢当众扬言要降下天罚。"

邑姜手上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继续揉捏:"宫亭?可是那个从朝歌来的观星术士?听说他预言过几次灾祸,都应验了。"

"什么应验?"姬发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寒芒,"不过是些江湖把戏。当年我和四弟被迫在朝歌为质,就是这家伙害的。"他握紧妻子的手,语气森然,"也不知他给四弟灌了什么**汤,让四弟对他言听计从......"

邑姜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惊疑:"竟有这等事?"

姬发没注意到妻子的异样,继续道:"我已命太史占卜天象,三日之内绝无降雪可能。"他冷笑一声,"朝歌密探来报,说他在帝辛那里失势逃亡。现在正被重金悬赏......若把他交出去,倒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邑姜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夫君,若此人真有几分本事......"

"妇人之见。"姬发不耐烦地打断,"我已查过太史令的星象记录,这半个月都不会有雪灾。"他起身踱步,声音越发阴冷,"这等蛊惑人心的妖人,留不得。"

邑姜心头剧震,面上却不丝毫不显:"夫君,先用膳吧,菜要凉了。"

三天后,岐邑城迎来了反常的暖春。

宫墙根下的积雪早已化作浑浊的泥水,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姬发推开雕花木窗,深深吸了口带着青草香气的暖风:"今年这春天来得倒是爽快。"他舒展着筋骨,仿佛要将连日来的郁结一扫而空。

侍女捧着新折的桃枝轻步入内。邑姜接过桃枝,指尖抚过过早绽放的花苞,轻轻插进案头的玉壶里:"夫君这几日气色好多了,前些日子那场风寒,让我担心好久......"

"咳咳!"姬发突然咳嗽起来,忙接过侍从递来的温酒润喉,"还不是城外那些流民闹的。"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听说那个宫亭,还在城外妖言惑众?嚷嚷什么风雪临城,天谴将至?"

跪在殿角的侍卫身子一颤:"回禀主公,那疯子前些日子把西市的炭火皮毛扫了个精光。这两日又带着流民在野狐岭挖洞,今早还把那个......那个祭坛,不,土堆给拆了。"

"挖洞?"姬发哈哈大笑,酒樽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桃枝轻颤,"他是老鼠精转世不成?"

他揽过邑姜的肩头,指着窗外盛放的桃花:"夫人你看,连桃树都知道顺应天时,偏有人要逆天而行,做那钻洞的鼠辈。"转头对侍从道:"传令膳房备春饼鲜脍,再温几坛新酿——明日邀众卿来赏这早春桃花。"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邑姜却轻轻抚摸着桃枝,指尖沾上了过早凋落的花瓣:"夫君不觉得......这花开得太早了些?"

"你又多虑了,春来早,是吉兆。"姬发不以为意,摆摆手,"等下让太卜择个吉日,我要去郊外狩猎。"

邑姜望向窗外,微风拂过,满树桃花灼灼,却已有几朵显出颓势。

远处天际,几片乌云正悄无声息地蔓延,像墨汁滴入清水般缓缓晕开……

城外二十里处,白发青年迎风而立,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眯眼望向天空,眼前只有他能看见的红色光幕正急促闪烁。

"小D,确认降雪概率?"

"今日丑时,暴雪概率98%。"机械音响起,"建议完成最后疏散。"

宫亭转身面向忙碌的人群,提高声音喊道:"老人孩子都进山洞了吗?御寒衣物和柴火都备齐了吗?"

"都安排妥帖了!"包着头巾的妇人边擦汗边回答。她解开领口扇风,"这两日热得出奇,大伙儿穿这么厚实,都快闷出痱子来了。"

旁边满脸煤灰的汉子咧嘴一笑。“木柴干草堆得比山还高,够烧十天半个月的。”他搓着粗糙的手掌,声音突然低下来,"就是...今早去买粮,我说要下大雪,粮铺掌柜和伙计都笑得直不起腰..."

宫亭的目光掠过汉子肩头。夕阳下,岐邑城炊烟袅袅,城墙镀着金边,一片温馨祥和的景象。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自己已做示警,却被当作疯言疯语。待到暴雪吞没这虚假的太平,那些人……可还笑得出来?

"随他们去吧。"宫亭从怀里摸出一袋贝币,塞到汉子手里,"趁着天还亮,赶紧去买些生姜回来。记住,要老姜,熬汤才够劲。"

夜半时分。

姬发在锦被里翻了个身。邑姜突然支起身子,竖起耳朵:"夫君,你听这风声......"

"春夜风大罢了。"姬发闭着眼把夫人搂紧,"睡吧,明日还要......"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狂风撞得雕花窗棂哐当作响。侍女们慌忙扑上去栓紧窗栓,殿内这才安静下来。

凌晨时分,姬发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股刺骨寒气钻进他的喉咙。咳咳!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旁的邑姜刚点上灯,就看见丈夫赤着脚冲到窗前,猛地拉开窗扇——

"咔嚓"一声,窗框上的冰碴纷纷掉落。昨夜还开满桃花的庭院,此刻积雪已经堆到窗台高。姬发冻得牙齿直打架:"这...这怎么可能......”

“来人!快添炭火!"邑姜一边招呼下人,一边抓起外衣裹住丈夫,"夫君当心着凉。"

晌午时分,暴雪愈发大了,殿外己经白茫茫一片,连十步外的宫门都隐没在风雪中。殿内炭盆烧得通红,姬发与一众大臣围坐其间,为突如其来的天灾争论不休。

"报——!"浑身结冰的探子扑跪在阶前,"西郊塌了七间屋,十九人……"话音未落,又一个雪人冲进来:"北村全毁了,四十余口......"紧接着,第三个人连滚带爬地撞开殿门:"东边村十间房,三十二人......"

姬发霍然起身,一把揪住最先跪倒的之人的衣领:"宫亭那帮人呢?"

那人脸上浮起古怪神色:"他们……都躲在野狐岭的山洞里,洞口挂着三层毛毡帘,里面烧着十几个火堆……您说的那个人,正在,正在给流民们……发姜汤……"

殿内骤然一静。姬发的手缓缓松开。邑姜抱着狐裘站在一旁,看着丈夫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她低头掩住复杂的神情——案几上,昨日那枝早开的桃花不知何时已经蔫了,枯萎的花瓣散落一地。

"主公!"太卜跪地叩首,"此番暴雪非同寻常,定是天道示警!臣请即刻献祭三牲,以平天怒!"

"放屁!"司农拍案而起,"分明是春寒倒灌!当务之急是闭城自保,免得流民涌入引起动荡!"

"臣附议!"几位大臣跟着附和,"贱民死不足惜,若让灾气冲了侯府气运......"

"够了!"邑姜突然出声,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人命关天,诸位是要看着百姓活活冻死吗?"

太卜浑身一抖:"娘娘,这...这是天意..."

"天意?"邑姜冷笑一声,"妾身倒要问问,太卜上月占卜不是说不会有灾祸吗?"

太卜额头渗出冷汗:"臣...臣观天象确无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姬发剑眉倒竖,站在妻子身边。"说!"

"只是..."太卜咽了口唾沫,"天象变化太突然,臣也..."

"哼!"姬发正要发作——

"当务之急是救人!"邑姜大步走到禁军首领南宫适面前,"南宫将军,速派一队往东村救被埋百姓,二队往西郊运粮草,三队留守西伯侯府!"

她扫视众人,目光如刀:"天寒地冻,百姓等不得!粮仓今日必须开,巫医带着姜汤草药随军救人,各村连夜清点伤亡,明早我要看到数字!"

说罢,邑姜突然双膝重重跪地,行了个标准的稽首大礼:"夫君,救人如救火,此事若拖,民心尽失。国将不国!"

殿内死寂无声。

姬发怔了怔,目光落在妻子发梢的雪粒上。

寒风卷着雪片扑进殿门,最后一盏宫灯骤然熄灭。

【作者闲话】

诸位看官且慢,容我改个Bug——伐崇国前西岐的老巢是岐邑,可不是后来那个镐京!虽然查过资料,但写着写着就忘了,容我慢慢修正。

还有啊,千万别被史书里"仁君"的标签骗了!那会儿的统治者,心里盘算的要么是自家江山稳不稳,要么是怎么吞并别人的地盘,哪有闲工夫管百姓死活?那些满口大道理的大臣,也全是奴隶主或宗族出身,谁真会心疼泥腿子?

唯独邑姜——姜子牙的闺女,出身寒微,最懂民间疾苦。所以说啊,史书上那些"以民为本"的漂亮话,咱们听听就算了……

PS:本章北风卷雪的描写绝非虚构!灵感虽取自《封神演义》"姜子牙冰冻岐山"的典故,但咱这可是正经八百参考了古籍天象记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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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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