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只面目可怖的咒灵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夏油杰团团包围。如月南按照五条悟教的方法辨认，绝大多数是四级蝇头，是除了扰乱视线外什么都做不了的菜鸡，还有几只三级咒灵，体型是蝇头的三倍，是除了扰乱视线外什么都做不了的菜鸡。
当然只是对于如月南来说。
三级咒灵虽然不能对人类世界造成大范围的伤害，但已然可以通过术式影响人类个体，从而汲取人类情绪继续生长。
夏油杰可不是那种什么垃圾货色都要收入囊中的人，尤其是在切身体会到调伏咒灵过程的艰难后，被他选中的咒灵要么强大，要么术式独一无二。
黑发男孩在咒灵的簇拥下站直身体，眼底的热血战意化为一簇簇火焰，烧的他眼尾泛红。发丝在之前的战斗中沾上了草屑，身上的校服皱皱巴巴，膝盖处的衣物被磨破，褴褛间露出泛红的膝盖。
男孩与咒灵，美丽与丑陋，仿佛一尘不染的狐狸王子跌入泥潭之中，经过一番苦斗获得了泥潭怪物的簇拥，王子身后是无尽的污浊，身上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黑色，他似乎要被泥潭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但那双紫眸却亮的惊人，比之天上的朝霞还要炫目。
诡异的结合，却又出奇的和谐。
如月南看的有些呆了。
眼前的景象从四周开始变得模糊，只剩下少年的身影。
这样对吗？
如月南扪心自问，得出的答案却模棱两可。
她的眼里本该只有夏油杰一个人的不是吗？
……
不。
不是这样的！
如月南迅速反应过来，牙齿狠狠咬向舌尖，刺痛让大脑恢复清明，口腔中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大脑，迅速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
如月南咧嘴笑了，不似平常灿烂的笑容，她的嘴巴咧的更开，却瞪大了眼，眼神在疯狂和清醒之间徘徊，最后定格在后者之上。
“杰。”少女双腿弯曲积蓄力量，“损失的咒灵我会赔给你。”
说罢，少女向空中挥拳，似乎是击中了什么，凭空出现一声哀嚎，一只深绿色的独眼怪物显出身形，长大嘴巴不断发出“嗬、嗬——”的气音，带着满眼恐惧化为尘埃消散于空气之中。
夏油杰：“……”
夏油杰痛心疾首，“那可是我刚刚收复的咒灵！”
这只咒灵的咒术是魅惑，能够让人忘却一切只沉溺于眼前之景。咒术很强，虽然这只咒灵只有三级，但已经可以发动术式诱惑人类前往他的栖息地，在人类陷入美景的的时候出手将其一口吞掉。
夏油杰收服它的时候它已经吃了2个人了，只差一步就能升级成为二级咒灵。
好在他运气不错，卡在咒灵升级前收服了它，不然夏油杰的‘小精灵收服’大业还未走出新手村就要崩殂了。
可惜，被夏油杰调伏的咒灵不能继续成长，不然这只咒灵一定会成为夏油杰一大助力。
但是现在被如月南一拳打没了。
夏油杰有些生气。
被弄坏‘心爱之物’的愤怒让他不再收敛。
蝇头大军不断嚎叫着冲向如月南，声音刺耳，仿佛上百只苍蝇在身边飞来飞去，‘嗡嗡’声不断撩拨着脑神经。
如月南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她出拳打死一只，又出现一只。
这个时候，夏油杰找准时机发起进攻，他冲向如月南，操纵一只拥有【束缚】术式的三级咒灵施放术式。数十根藤蔓从如月南脚底下破土而出，牢牢缠住如月南的双脚，不断向上攀爬试图缠绕住如月南的双臂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如月南扭动脚腕，没用，藤蔓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很多。
这时，夏油杰的拳头已经来到如月南眼前，距离她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如月南身体后仰，顺势蹲下，双手大力扯开束缚双脚的藤蔓，一个翻身双脚前踢挡住夏油杰的拳头。
“！！！”
黑发小孩的脸爆红，着急忙慌的收拳向后窜了一大截。
“？？？”
如月南不明所以。
夏油杰扭过脸，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今天穿的是裙子。”
“……”
如月南迷茫了，低头看了看校服裙。
新裙子，拆了线，没有丝毫不妥。
“我拆了线啊。”
第一天被夏油杰提醒后，她当天晚上就把衣柜里所有的百褶裙的线都拆了。
“……不是这个。”夏油杰无力的扶着额头。
他该怎么告诉如月南，女孩子穿裙子一般都要再穿一件打底裤……
“？？？”
如月南更迷茫了。
燃烧起来的战意被硬生生打断，憋住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议：继续！继续！
“叮铃铃——”
十分钟倒计时结束了。
“……”
宛若一盆凉水浇在烧得正旺的火堆上，战意‘噗呲’一声灭了。
“好吧，你通过了。”如月南耸肩，坐在野餐垫上继续享用甜点。
她买了许多没吃过的甜品，准备尝一尝哪个好吃，晚上买了给五条悟送过去。
她实在太坦然，坦然到夏油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说？不说？怎么说？说什么？
……
思来想去，夏油杰决定采用最朴素最原始的办法。
他蹲在如月南身边的草地上，静静看着如月南吃东西，待最后一块蛋糕进了她的肚子，夏油杰蹭的站起麻利收拾好所有东西，背上二人的书包，拉起如月南的手往商业街走去。
“？”如月南眨眼，“干嘛去？”
“给你买衣服。”
--
傍晚，如月南背着大包小包趁着黑夜来到了五条悟的新宅子。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悟？悟？”
房子里没开灯，如月南站在后院的围墙之上，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犹豫了一会儿窜到院子里的大树上。
“悟？小小悟？”
如月南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应。
不在吗？
还是我走错了？
可是小小悟给的地址就是这里啊。
“哼，你还知道来啊！”一大一小两个白色脑袋从大树旁的树丛里冒出来，五条悟抱着手臂一脸不爽，小小悟坐在五条悟肩膀上开心的朝她挥手。
【小月！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小小悟边说边向如月南飞过去，稳稳坐在她肩膀上，张开双臂抱紧她的脸颊依恋的蹭蹭。
如月南立刻笑弯了眼，回蹭过去，“我也想你啦！”
“……”
“？？？”
被晾在一旁的五条悟看着甜甜蜜蜜、不要钱似的冒着粉红泡泡的二人，瞪大了一双猫眼，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像是一只在家留守七天的猫咪，在主人终于回家的那天翘着尾巴上前撒娇迎接，却看到心心念念的主人抱着另外一只跟他非常相像的猫咪亲昵。
谁能忍？
反正猫不能！
五条悟炸了毛，冲上前一把拽住小小悟扔了出去，站在离如月南非常近的位置，憋了许久，憋出一个委委屈屈的气音。
“哼！”
“生气啦？”
“生气？老子生什么气？你是老子的谁啊？老子凭什么生你的气！”
白发猫咪炸着猫疯狂‘喵喵叫’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如月南早料到五条悟会生气，为此她做了充足的准备。
这一周时间她不仅复习了功课，还学习了许多课外知识。比如说‘猫咪的养成指南’，‘如何哄猫咪开心’，‘猫咪的行为都代表了什么’等等等等。
如果在养猫方面有等级考试，不是自吹，她绝对是满级。
如月南刷的将五条悟抱了个满怀。
五条悟：“！”
感知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他根本不用六眼，也能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小手摸着他的后背，从上到下，一下一下的顺着毛。
耳边是如月南温柔的声音。
“不要生气啦，都是我不好，耽搁了这么久才来见你，我错了，悟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
五条悟没说话，他天才般的大脑在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宕机了。
她这、这是在做什么！
她怎么能贴的这么近？怎么能对我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
可是……
好近，她的声音好真诚。
猫炸开的毛被齿梳一下一下轻柔的梳着，毛发恢复柔顺，心上的毛躁也被抚平。
不对！
五条猫警铃大作！
她为什么这么熟练！
猫咪的毛又炸开，五条悟一把推开如月南，红着脸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说！你是不是还这样哄过别人！”
如月南伸出手指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只这样哄过你！”
夏油杰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她这些小技俩压根用不到夏油杰身上。
虽然她很想试试。
五条悟眯着眼睛打量她。
哼，倒是真话。
“哼。”
毛又顺了，但骄傲的猫咪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人类。
“我还给你带了好多好多甜品，有你喜欢的，还有你没吃过的。”如月南好声好气的哄着，“要不要尝一尝？”
饲养员跪在地上打开猫咪最喜欢吃的猫条，声音像含了蜂蜜，猫咪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迈着高贵的步伐一步一步接近，坐下。
“哼！这次！老子就勉勉强强原谅你了！”五条悟打开毛豆奶油味喜久福的包装袋，“下次不能这么久都不来看老子！”
“嗨嗨。”
如月南笑眯眯的看着五条悟吃东西，打开另一个包装袋，里面是切成小块的毛豆奶油味喜久福。
“小小悟，这是给你的。”
板着脸的小小悟飞了过来，瞥了一眼被顺了毛全身散发着‘老子很爽’气息的五条悟，抱着手臂瞪大眼睛看着如月南。
【他扔老子！】小小悟告状。
你该哄老子了！
下一章，小小杰出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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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猫哄完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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