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京城有变故,一行人要做足准备。趁着歇脚的工夫,顺便把午饭也解决了。
祁晖在附近捡了些柴火,蒋方虎生火,祁母蒋母撸起袖子洗菜和面,一大锅有菜有肉的刀削面很快就做好了。
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的这一个月,几家人早就不分你我,习惯了在一个锅里吃饭。
这顿饭做的丰盛,水灵灵的绿叶菜,新鲜的牛肉,还有他们没见过的虾子,全都不要钱,一般往锅里放。想着马上能离开,祁安安大气地拿出不少好食材,给大家都吃得眉开眼笑。
吃得满足,令几人更高兴的是,祁安安给予的信任。
她身上的不凡曾经努力掩饰过,却在相处时一点点展现在他们面前,这是已经把他们当做了很重要的亲人和朋友。被认可被信任的感觉,让每个人心里都舒服。
祁母蒋母脸上也带着笑容,一日三餐,对她们来说是每天琐碎的日常,但这么忙忙碌碌,恰恰就是说明她们在团队中是被需要的,是不会被放弃的。
她们心里有安全感,不是拖油瓶,也能出自己的一份力。
吃饱喝足,身体都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祁安安脚下生风,目标明确的直冲不远处的京城。
昔日繁华的都城经历了战乱,满目疮痍。城墙倒了一半,房屋塌了不少,奇异的是,没见到人,不只是活人,就连尸体也没见着。
不过眼看任务完成在即,她也没心思去思考其中的异常。
几人一起跨进城门,祁安安心中泛起淡淡的不舍,再见了我的朋友们!回来了,我的空调手机和亲娘!
“…………”
“嗯?”
在城墙根下杵了半天,眼睛睁开又闭上,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自己怎么还在原地?
难道是因为在太边边上,系统还没识别出来?
她不信邪,又抬脚往城里走了100米,这一次系统还是毫无动静。
“失联了?故障了?还是我的统没了?”
祁安安不信邪的把系统界面上每个功能都点了一遍,非常丝滑,没有任何卡顿,包括任务倒计时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可以确定,系统应该是没出问题。
那——难道是京城出了问题?
她垂下眼睑细细思索,心里有了个猜想,但需要验证。
——
兵分两路,祁安安带着张术真往城里走,其他人则是退回城门口。
城里的街道有不少血迹,然而还是同样的问题,没有“人”。往前走了走,她耳尖的听到有个方位传来了声音。
“去看看。”她用眼神示意张术真。
道士捏紧了手里的符,祁安安拿出了土豆雷。两人轻手轻脚的一路走向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座坊市。
曾经也许是京城里热闹繁华的地方,如今在遍地鲜血里繁华依旧。
食腐的大苍蝇“嗡嗡嗡”地乱飞,一只苍蝇落到祁安安的肩头,兴奋地搓了搓手。
膀大腰圆的屠夫们捆着围裙,穿着汗衫站在摊子前,切好的肉被挂在倒钩上,分门别类摆放好。一条条大腿挂在上面的货架上,很新鲜,有些还往下滴着血水。
祁安安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逐渐变浓,不仅仅是血腥味,还有浸入地面,腐烂变质的腥臭味。
靠近坊市口的一个摊主,磨快了刀开始干活,被他按在手下的是个面容凄苦的年轻女人,两颊深凹,四肢关节突出。
屠夫在她身上来回捏了捏,利索地砍下了她的左臂,新鲜的肉挂在钩子上,喷涌出的鲜血流进盆子里,女人惨叫一声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屠夫骂道:“他娘的,瘦不拉叽,就这么点肉也好要老子3000钱,真是亏大发了。这几天来的竟是些半死不活的下羹羊,再没有好货,砸的可是我屠夫李的招牌!”
有人接住话茬:“守着摊子就是干熬,咱不如学学后头的老王。出去三天骗回来个道士,可让那老小子发了邪财,要不,咱俩也出去干他一票?”
“那也得看运气,外头的道士都快被杀完了,别到时候道士没逮着,摊子也没了,要去你去。”
祁安安集中精神听了一会儿,屠夫们的对话没什么营养,得不到有用信息。她调转角度打算换个方向看看,可没走出去多远,就被一个小孩给拦住了。
瘦成皮包骨头的小男孩毫不犹豫地“噗通”跪下,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张术真动了恻隐之心,一只手在包袱里摸索。祁安安拦了一下,她微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过去:“我不帮没有用的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几间屋子后头都藏着人,要是傻了吧唧把食物拿出来,怕是要被坑死了!
小鬼见被识破,脸上无辜的表情褪去,一双黑黝黝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在城里走了很久,是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许,我知道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秘密?”
她眼睛一闪:“可以,我问你答。”
他们转到一处宅子后面,厚实的院墙阻碍了窥探的视线,祁安安先拿出来一块干粮。这是祁母在青州时烙好的,用粗麦粉和豆渣混在一起做成,一口下去又干又拉嗓子,味道还发苦。
小孩眼巴巴地看着饼子,眼里是毫不掩饰地渴望。
“第一个问题,朝廷的人去哪儿了?”
祁安安认真思考过系统任务,京城是什么?
据她所知,脚下这座城市,在几十年前,这个王朝还没有建立时有另一个名字。
再结合历史知识和任务现状,系统想让她到达的京城,应该是王朝实时认定的首都。所以,他们还得继续逃难。
小孩干巴巴地舔了舔嘴唇,“城破前三天,官家带着娘娘和一些重臣们逃了,说是往北边去,好像在辽城建了天京。”
“城里守了三天,平王还是打了进来。一半人当时就死了。运气好的成了僵尸,运气不好的就成了食物。”
变成僵尸居然是运气好?
祁安安目光如炬:“此话怎讲?还有刚刚的坊市是怎么回事?不过一个月时间,不至于缺粮到要食人吧。”
小鬼头眨巴着眼睛,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饼子。祁安安给他递了过去,还有一个水囊。
他三两口啃掉大半个饼子,又珍惜地喝了两口水。
“平王手下有个法力高深的道士,据他说,人类血肉是最好的灵药,僵尸吃了能实力增长,要是人类吃了,将来转化成僵尸时,就不会是最低级的紫僵白僵,最差也是个毛僵。要是吃得足够多,飞僵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这世道,当人还真没有当僵尸来的痛快,看平王手下那个僵尸大统领,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如今当个普通人,既要提防着僵尸,还要提防着人类,唉——”小鬼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底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深沉。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没想过逃吗?”
小男孩眼底的哀愁更深:“这京城里,人和吃人的起码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和谐,要真跑到外头去,像我们这种没本事的,怕是走出城门就得被下了锅。”
“我晓得了,多谢你的消息。”
祁安安不知道自己能再说些什么,若吃人只是三两例,她可以想办法惩治,甚至杀死这些恶人。
但,这是整个社会。
这些人都病了。她没有灵丹妙药。
她给小男孩递过去一个布包,里面装了八斤干粮,还有两个水囊。
又从他口中得知,平王留下的军队和城里吃人的富人,都居住在城南。那里守卫严密,还维持着曾经的秩序。
她确认了方向,悄悄摸过去看了看。城南的巷口驻扎着军队,里头响着丝竹乐声,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张术真怕她上头,提醒道:“这么多人咱们打不过的。”
“我知道。”祁安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里窜着火苗,“你说,咱们把这地方烧了怎么样?”
张术真:“???!!!”
他抬起手连忙推拒:“这种杀伤力的法术,我道行浅,做不到。”
“不试试哪能说不行!”祁安安一脸和善地拍拍他的肩膀:“燃料我自备,就是得劳烦你,帮忙找找各家库房的位置。”
“擒贼先擒王,烧屋烧库房!张道长!张天师!咱们干就完了!”
在一个个高帽下,张术真晕晕乎乎的被忽悠着上了贼船。
他找了把剪子,手腕翻飞间快速修剪出了一沓小人。
唉嘿,新招式!
祁安安两眼放光,又悄咪咪地掏出了手机。
张术真淡淡的瞥了一眼,倒是也渐渐习惯了。小纸人剪好后,他在每一个身上都滴上一滴血,然后往地面上一撒。
小纸人仿佛生出了灵智,迈动着小短腿,铆足了劲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带回来了几个主要库房的消息。
他们悄咪咪的混了进去,然后摩拳擦掌只等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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