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鬼吓蒙了，撇着嘴，声音断断续续：“我，我不是完全的鬼......我是系统，不好吃的。”
白魅嗤笑两声，粉红色的舌头像蛇一样爬出来，在空气中延伸半米，最终舌尖落在可爱鬼的脸蛋上，黏腻地舔了两下，又慢慢地缩回，摸着唇角回味一番。
可爱鬼惊得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
白魅紧紧捂住可爱鬼的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金色瞳孔骤然放大，几乎占据了所有眼白，只见她的脑袋慢慢凑过去，鼻尖几乎贴在可爱鬼的头上，声音低沉又魅惑：“原来这就是系统鬼的味道，很香。”
这时，一直在后面观察的白魖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下巴搭在白魅肩上，头颅左右摆了摆，不满道：“这么一个小鬼，不够五个人分的。”
白魅：“这个小鬼肯定是个上等货，既然不够分，那就见者才有份，说不定吃了它，我们就能永生不死，以后再也不用吃那些下等玩意儿了。”
白魖在旁边竖起大拇指，顺便冲可爱鬼抛了一个媚眼。
可爱鬼作为最新型的捉鬼系统，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没想到还没做出多大的成绩，就要被人类嚼碎咽进肚子里，想到这些，可爱鬼的两眼一翻，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顾离和蒋辰火急火燎地冲进墓园，刚才还在摇椅上悠哉晒太阳的白魑，现在正拿着扫帚认真的打扫园区，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姿态。
等两人掀开地下室的入口，正对上白魖那张惊讶的脸，他顿在步行梯上，双眉微蹙，问：“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
顾离不给他讲完话的机会，一跃而下，重重的踹到白魖的肚子上，白魖的整个身子向后倾斜，连滚带翻的摔下去。
“大胆，谁敢在白家闹事？”
白魅站在地下室的中央，眉目凌厉，周身笼罩着一层阴暗、骇人的气息。
顾离快速地扫了一眼，没看到可爱鬼的身影，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来晚了，小家伙已经被吃的干净。
“都给我吐出来！”
顾离像是气急了，大喝一声，抬脚跺到白魖的肚子上，地板直接裂开。
白魖本就没缓过劲儿来，又挨了这么一脚，胃里的东西不受控的向上翻涌，最终冲破喉咙，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些绿色的液体，还有未消化完毕的鬼眼球和鬼脑壳。
白魅见状，脸色瞬间黑下来，身体也变了样子，像没有骨头的蛇，“唰”一下的冲过来，缠住顾离的双腿，又向上卷了两圈，和顾离面对面，冒着金光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看个透彻，声音都冒着寒气：“你，是人是鬼！”
顾离冷笑一声：“放心，我是人，不像你，不人不鬼的。”
白魅的脖子向前延伸一些，凑近顾离的脸，冷笑两声，咬着牙说：“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们只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狗屁的天谴，我呸！祖先犯的错，理当由他自己承担，凭什么连累无辜的后代。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做了足够的善事，就能求得谅解、避过天谴，我当医生，给贫苦的人家免费治病，成立福利院、救助了成千上万的孤儿，甚至还设立流浪动物收容所......”
“我活着做这些事情，难道不比死去更有意义吗？可是，这些善行，并没有效果，我的姐姐、兄长，接连在我面前死去。”
“我不服！天不让我活，我偏要活！”
白魅怒不可遏，长篇的话语像炮弹一样突突而出，积攒已久的不甘和怨恨在此刻全部爆发。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想做你的听众，也不想审判你和天谴的对错。但是，通过吃鬼来延长寿命，这是你做出的选择，变成现在的鬼样子也怪不得别人。”
顾离说的平静而坦然，在她看来，白家人的所作所为不能用清晰的善恶来衡量，就像她为了活下去开展的捉鬼行动，立场不同，善恶的标准也不一样，问心无愧就好。
“但是，”顾离话锋一转，“你吃了可爱鬼，她是我的朋友，我必须为她报仇......我在想，要不要切开你的肚子，把小家伙捞出来，或许还有救。”
白魅哼笑一声，抬手挑起顾离的下巴：“吃了又怎样，就凭你这副小身板，我稍微用力，就能把你碾成渣。”
“是吗？”顾离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人骨刀，刀柄是手骨形状，被她紧紧握着，刀刃已经抵在白魅的腹部。
“听说被这把刀刺中的鬼，必定灰飞烟灭，像你这样半人半鬼的物种，应该会死的更快吧。”
白魅在看到骨刀的瞬间，身子不禁一颤，仅仅是刀尖的触碰，一种极具压迫的杀意传至全身，她盯着顾离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却落了空。
“你说的那个小鬼，没吃，还没吃。”白魅的语气柔和了几分，看来她是真的很想活下去。
“还给我。”顾离摊开另一只手。
白魅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透明的，放到顾离掌心，柔软的身子迅速解除禁锢，变成人形。
可爱鬼还在隐身状态，顾离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存在，轻轻地拍了两下。
可爱鬼猛地倒抽一口气，缓过神来，看到顾离后，现了形，大哭着飘到顾离颈窝：“我，我差点被吃了。”
顾离安抚着小家伙，看了一眼白魅，又指着一个无头女鬼说：“我要带她走。”
白魅沉默不语。
“一个也不能走。”一道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压迫感十足。
顾离转身望去，只见白魑的爷爷一步一步走下来，以一种高傲的、不容违逆的姿态。
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将刀架在蒋辰的脖子上，冲着顾离挑了一下眉，像是在说：别乱动，你的朋友在我手上。
顾离扫了一眼附近的白家人，立刻做出回应，以牙还牙，身体快速地闪到白魅身后，以同样的姿势，将人骨刀架到了这条柔软的脖子上，顺带着，白魖的脑袋被她踩到脚下，稍一用力，就能碾碎头骨。
“你们凭借吃鬼扛过了天谴，不知道，我这一刀、一脚下去，他们这副鬼身体能否扛得住。”顾离直视着白老爷子，气势上丝毫不输。
“哈哈。”白老爷子大笑两声，瞳孔骤然变成金黄色。
“哗啦，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绑缚着十几个鬼的红色锁链慢慢松开——
裂头女鬼的脑袋本就劈成了两半，现在那条缝隙又顺着中心线继续往下蔓延，最终身体整整齐齐的分成左右两部分，就像是一刀切下，干净、利落，没有产生任何多余的棱角。
女鬼的身体分开了，却没有影响她的行动，两半身体各走各的。
还有长舌鬼，舌头上冒出阵阵绿色的烟雾，顺着舌尖滴下的液体、将地板腐蚀了一个洞，渐渐的，他的整个身体冒出密密麻麻的绿色斑点，每走一步，都会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因侵蚀而形成的脚印。
这些变异了的鬼，不紧不慢的朝顾离这里聚拢。
没想到这个白老头竟然有使野鬼变异的本事，驱使野鬼行动的，想必就是他身后的其中一位白家人。
这些白家人，只要亮出火眼金睛，准没憋着好屁，真当自己是手眼通天的齐天大圣了。
“这位白兄，你会金钟罩、铁布衫吗？”蒋辰一脸真诚的发问。
站在他身后，手持长刀的白家人不耐烦的说：“别讲废话。”
蒋辰“嗯”了一声，接着说：“那我就默认你不会了。”
说罢，蒋辰双手抓住握着长刀的手腕，再向后抬脚，踢向身后人的命根处。
那人疼得叫唤一声，蒋辰继续发力，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直直砸到白老爷子的身上。
蒋辰反应迅速，举起刀、抵到另一个白家人的喉咙处：“放我们走，否则，用江湖上的话说,刀剑可没长眼睛。”
自从能见到鬼，蒋辰花大价钱请了一个私教，主要练一些防身术，从今天的身体反应来看，钱没白花。
局势逆转，那些围过来的野鬼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停在原地。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可以放你们走，但是我要得到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蒋辰问。
“你们出去以后，不能向任何人、任何鬼讲出今天看到的一切，否则不得好死，”白老爷子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要你们发誓。”
发誓？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发誓来约束别人！
顾离、蒋辰：“......”
不是不想发誓，是他们现在占了明显的优势，对方凭什么提出条件，还提的如此理直气壮。
“发个屁！”
捣蛋鬼凭空冒出来，怒目圆瞪，张牙舞爪地冲到白老爷子面前，两只小手锋利如刀，径直插入一双黄金瞳，硬生生将两颗眼球拽了出来。
白老爷子捂住眼睛，指缝间不停的冒出血水，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这一幕发生的出乎意料，白家人顿时慌了阵脚，他们的眼神凶狠的想要把捣蛋鬼撕碎。
捣蛋鬼将失去光泽的眼球甩到地上，叉起腰，咬牙切齿道：“谁敢欺负我家可爱鬼，我就跟他拼命。”
好一句霸道的台词，此刻的捣蛋鬼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名为“男友力”的神圣光环。
可爱鬼的眼睛顿时变成心形，不停的冒出粉红泡泡，这是完全沦陷了呀。顾离心想。
剧情既血腥又狗血，把顾离和蒋辰看得一愣一愣的。
“到此为止吧。”地下室入口处传来一道坚定又冷冽的男声。
只见白魑提着药箱走下来，越过蒋辰，扶着白老爷子坐到台阶上，仔仔细细地包扎老爷子的伤处。
白魅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不能到此为止，不然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我们白家的困境如何解决？”
白魑的手很稳，专注在老爷子的伤口上，淡淡的回了一句：“想要解决这个困境，我倒是有一个快速高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怎么不早说？”白魅问。
“白家断子绝孙就行，”白魑回答的干脆，“明知会让子孙后代陷入同样的困境，为什么不直接从源头上掐断。”
白魑的脑回路非同一般啊，这次轮到白家人无语了。
“你这是在埋怨爷爷吗？”白老爷子轻叹一声，身子迅速老化，皱纹和老年斑又爬上皮肤，声音又干又哑。
白魑没有回答，缠好绷带之后，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下室，最后眼神落在顾离身上，开口道：“不用再打了，上去吧。”
顾离看向身后的野鬼们：“他们怎么办？好像变异了呀。”
“不是变异，是恶化，朝着恶鬼的方向变化，”捣蛋鬼飘过去，绕着几个野鬼扫描一圈，点头道，“还好，没有完全恶化，我可以收了他们，带回阴司。”
顾离诧异道：“你什么时候能收服野鬼了？”
捣蛋鬼一边工作，一边解释：“把我召唤回去就是为了这件事，给我升级了，配置收服野鬼的功能，以后我跟随你在人间的日子，要顺便去执行这些任务。”
“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啊，你就这么答应了？”
捣蛋鬼回看顾离一眼，笑道：“怎么可能？跟在你身边，我学会了一件事情，要勇于为自己争取利益，勇于跟上级谈判。”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捣蛋鬼飘到可爱鬼身边，牵起可爱鬼的手，掩饰不住的开心：“把我和可爱鬼绑定成情侣系统啦。”
“啊？”顾离想了一下，感觉跳过了好多情节，继续问，“你问过可爱鬼的意见吗？”
捣蛋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所谓地说：“没有啊，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会对可爱鬼很好很好的。”
这是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戏码呀，小心以后追妻火葬场。顾离“啧”了一声，转身越过白家人，和蒋辰一同走出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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