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郜晨一大早就来找许弋,幸好这个时候许弋还没有回家,两人带着金金一块去了郜洋洋出事的地方。
依旧是那条马路,周围没有任何监控设施,甚至连商铺路人都没有,如果在这里出事那真的是谁都不会知道。
郜晨从下车脸色就很沉重,昨晚他回到家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可现在站在马路边,想到孩子死前遭受的经历,他还是弯下了腰身。
“他在这里吗?”
许弋看到站在郜晨身边的孩子,一时间哽住了。孩子就在跟前,但他们却相隔两个世界。于是他选择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他并不在,可能他在跟他的小伙伴玩耍吧。”
郜晨抹了把脸,继续跟着许弋朝着孩子的最终归宿走去,直到两人停在一处杂草丛生的空地。周围到处都是野草,到人的半腰。
许弋掏出工具,开始定位,手上的盘算一直没停。太阳正盛,没一会许弋的额头就沁出一点汗。
害怕金金中暑就让他在不远处的树下面待着了,要是金金在这里,找人这件事就是他的任务了。
很快,许弋手中的定位器停下工作指着一个方向,许弋的手中的工作也停止,他目光坚定的看向荒地里唯一一棵树。
“在那。”
他们并没有靠近,反而是郜晨给队里打去了电话,然后等人过来。期间许弋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要把孩子埋在树下。
警方那边动作很快,他们来了之后按照许弋说的围绕着树开始调查挖掘,没一会就传来了消息
“有一具白骨。”
郜晨瞬间跪倒在地,他甚至没有走过去的力气,周围的警员也都默默地移开眼睛。
孩子的尸骨已经找到,接下来调查真相就是郜晨的事情了,许弋走到不远处的树下准备带着金金离开,局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弋,有空聊聊吗?”
马路边因为警车的到来引来很多围观的路人,有一部分警员在疏理交通。许弋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角落,他等待着局长的询问。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认识一下归泊的主人是什么样的。我跟你爷爷算是老友,当初他还帮助我破获了很多案子。只是”
局长的短暂停顿,许弋正在背着身子掐算的手指停顿两秒
“只是后来我们的观念产生了一些改变,他觉得生死有命,可我却觉得有些错误是可以避免的。于是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僵,加上我们俩人都是犟脾气,所以直到你爷爷离去我们都没有再见面。”
局长的话许弋并不能知道真假,但他身后的手指算出来的东西却骗不了人。他收回刚刚礼貌的微笑,身子稍稍后退一步,脸上带着疏离
“那我要替爷爷谢谢你的惦念,我还有事就先一步走了。”
尽管许弋是晚辈,他也很坚决的转身离开,他的身姿挺拔有些削薄又充满着力量感。局长神色晦暗的看着许弋离开的身影,目光中透露着淡淡的凶狠。
-
郜洋洋当天晚上就来店里了,他的头上没了车祸留下来的痕迹,脸上也充满了笑意。
“哥哥,谢谢你让爸爸来找我。”
小孩子的声音软萌可爱,许弋瞬间就被萌化了心,他把刚刚叠好的一个玩偶烧掉,很快那个玩偶就出现在郜洋洋的手上。
“这是哥哥应该做的,能帮到你哥哥也很开心。”
这边刚准备送走郜洋洋,他用最可爱的声音告诉许弋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你上次找的那个东西,它就在滑滑梯那里。对了,哥哥为什么妈妈没有来看我啊?”
许弋蹲下身,单膝点地用平视的角度跟洋洋说话
“你的妈妈在一个地方等你,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他也是晚上的时候从玄冥那里得到郜洋洋的母亲已经离去的消息,原来在孩子失踪后,他的妈妈一直在寻找他。后来因为生病耽误救治,离去了。
郜洋洋抱着玩偶走出店门,外面传来熟悉的铃铛声,许弋叹了口气心情不是很好的起身。
他的右手边折叠了很多玩偶,这些都是要烧给郜洋洋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许弋就每样都叠了一些。
“为什么伤心?”玄冥进来的时候看到许弋心不在焉的,他放下刚刚给许弋熬好的乌鸡汤,顺手拿过他手上的纸扎。
“没有伤心,只是觉得,人心难测。”
一碗乌鸡汤,大补。许弋喝完后睡意立马上来,他本想强撑着身子扎东西,玄冥看他这个样子直接把他按在摇椅上,身上被盖上毯子后许弋就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淡淡的鼾声,玄冥抱起许弋到了后院的屋子内,给他收拾好后出了屋。
院内,判官正坐在树下的椅子上,面色有些沉重。
“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对方的踪迹,会不会是已经投胎了?”
“不可能。”玄冥的嗓音冷冽,目光幽暗。手指间缠着一道细细的黑丝,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没有人能看到,小院的上方有一个阵法,笼罩着这里。且不说那天那个恶鬼能不能得逞,就先说这个阵法都够他破的。
“中元节快到了,许弋有的忙喽。”判官的语气很像一位家长,为许弋操碎了心。“但是还好他的身边还有你,要不然估计他早就要崩溃了。”
老者的声音充满沧桑,带着深深的阅历。玄冥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到了老者身上的功德簿,满满一整页。
他的怀里抱着许弋,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求你救救孩子。”
那个时候玄冥刚刚踏入人间,他没有一丝人性,可在看到许弋那张脸时他竟然答应了。于此同时,他也跟老者做了一个交易,许弋成年后要成为他的妻子。
两人成婚那天,玄冥在许弋的姻缘簿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跟许弋之间的羁绊早就开始了。
玄冥想想打了个响指,两道身影显现,他们身子僵硬的飘在半空中,神色呆滞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就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及时告知我。”
“是。”两道身影消失后,判官也起身准备离开。他现在这个岗位离不开人,再晚回去一会就要被扣工资了。
“我就先走了,许弋这边你多费心。”
-
许弋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暗着,他看了眼身上的毯子就知道玄冥又让自己偷懒了。他下床走到门边
院子的石桌上摆放着几本泛黄的书卷和一壶刚沏好的茶,热气袅袅上升,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摇椅上,一个身影静静地坐着。他好似没有发现许弋醒过来一般,闭目养神着。
许弋特意放轻脚步声,想要偷袭玄冥,却不想没吓到他不说,自己还被偷袭揽进了他的怀里。
或许是玄冥在下面上班的缘故,他的身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香火味,是许弋所熟知的味道。
“今晚怎么没有去上班?”在许弋的印象中,玄冥很少会不去上班,据说一天不去就会扣工资。
今天是满月,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感觉月亮距离他们很近很近。许弋的腰身横放着一只大掌,他不断的摩擦着许弋的腰窝,带着些许瘙痒感。
“休息,给自己放了个假,看到这么美的景色,自然是舍不得离开了。”
小院子今晚很安静,许弋突然想到自己跟玄冥刚刚认识那段时间,他的生活作息其实很糟糕。每天晚上熬夜学习店里的事情后,白天还不补觉。
他喜欢到处走走逛逛,很难闲下来。玄冥则恰恰相反,他的时间观念很严格,后来许弋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
黑眼圈,眼袋,脸色到处都很糟糕。玄冥再也忍不住,直接请假每天跟着许弋带着他修改作息。
忌生冷,忌辛辣,下班后必须要睡觉。早饭午饭晚饭都是玄冥出手,许弋感觉自己没有自由了还跟爷爷抱怨。
结果爷爷帮着玄冥说话,有段时间许弋迷上了手游,几乎是吃饭的时候都要玩着手机。
人家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把手机收起来。因为许弋的性格导致他没有什么朋友,手机在他这里就跟摆设一样,后来玄冥直接不给他手机了。
许弋生气的要跟玄冥离婚,当时的他气话上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的严重性。结局就是他被修理一顿,在床上待了四天,整整四天没有出过门。
爷爷也不管他有没有去店里,许弋后来去店里的时候都不敢跟爷爷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自己嗓子还没好的事情。
夏天的时候许弋跟喜欢抱着玄冥睡觉,也是他们睡睡频率最高的时候。但一到冬天,许弋说什么都不让玄冥上床,就连屋内都不让他进来。
因为玄冥自身带的温度太低了,就算是有空调暖气都不行。玄冥有些郁闷,有媳妇却不能抱着睡。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他给许弋买了很多秋衣秋裤给他套上,还有厚厚的毛毛睡衣。许弋被包裹成了一个长条抱枕,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问题。
最后在许弋强烈的抗议以及威逼下,玄冥不得不改变自身的温度,勉强让许弋接受。可睡睡就别想了,这也是玄冥这段时间要的频率很高的原因。
“要到秋天了,玄冥,这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三个秋天了。”许弋的嗓音慵懒,带着些许困意。他把脸埋在玄冥的颈窝,打了个哈欠。
“是啊,许弋,我们还有很多个秋天呢。”玄冥话音落下,许弋已经睡着了。他凑过去给了许弋一个贴脸吻后,搂紧身上的人儿,自己也闭上眼睛浅眠。
月正准备落幕,冷白色慢慢褪去,金黄色的光芒从东边升起,照在屋檐。
“叮铃!叮铃!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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