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会打架？”
听到的人无语：“他哄那小孩儿的吧。今天好像是什么？愚人节？”
“哈哈，昨天也不是愚人节啊，”那人道，“还是小孩会哄小孩啊。哎，我公交车来了，先走了啊！”
又是一日清晨。烟辰街公交站台上，打电话的、打哈欠的、玩手机的……
这人低头看了眼手表，自己的车次怎么还没到……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同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出：“嘿！你看看你头上有个——”
“……太老套了吧。”他连回头都懒得回头。
“不好笑吗？我在看有什么愚人节笑话，能给人家用的。”拍他肩膀的人讪笑了下。
“不好笑啊。”他耸了耸肩。
不过，愚人节笑话……
“你这算什么。我刚听人说花会打架，这个搞笑吧。”他把手插兜里，看向对方。
“啊？花会打架？”那人愣了愣，“噗……这个有意思，没听过啊。可以可以。”
***
老太太扔完垃圾上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一个要下楼的年轻男人。
这年轻人跟他们不太熟，只知道是一栋楼里的。人看着十分稳重，话不多。他见到老人家，会打个招呼。
老太太对他印象不错，寒暄了几句，顺口道，“我刚还听说了，什么花会打架什么……”
年轻人脚步顿了一顿。
“您听谁说的？”
老太太没注意，继续慢慢上着楼梯：“隔壁楼的说的，她旁边有个卖鸡蛋饼的，好像是卖鸡蛋饼的说的。”
年轻人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
花会打架吗……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里还残存着纸条的触感。
打架……倒是个不错的说法。
他把掌心慢慢握了起来。
老太太笑道：“虽然这边传闻是挺多的哦，但这个也太扯了撒……”
这年轻人不爱说话，他们的寒暄，最终一般都是他跟着感叹“是啊”“不错”“挺好”的之类。然后各奔东西。
她刚上了半层楼，就听身后那个声音道：
“花会打架，是真的。”
老太太回头：“？？？”
那年轻人抬头看向她，唇角微弯，目光肯定。他说——
“花会打架，确实是真的。”
***
“真的假的啊？”
妻子正给小孩擦手，无语地看丈夫了一眼。
“你肯定是听错了，打架……人家说的是什么玩具吧！”
“呃……”丈夫放下早饭，挠了挠头。这么一说，倒也有可能哈。
“不过玩具也行？”妻子想了想，“你回头去看下那个贵不贵，咱们家宁宁这个年纪能不能玩啊。能玩的话，咱们也要一个。”
***
程归白心里哼着歌，拎着几扎各种鲜花，来到烟辰街。
在隔壁大叔非常复杂的目光里打了个招呼，把花放进了店里，开始着手处理。
为什么哼歌呢……因为今天玫瑰的进货价格比上次便宜了一点点！
鲜切花的进货价格并不固定，一天一个价。虽然这次比上次只便宜了一点点，但能便宜一点也好啊。
玫瑰的受众还是很广的，加上又便宜了一点点，所以今天进的这批，还是以玫瑰为主。
进的鲜花数量依旧不多。昨天那50来支花，就算活动价，可也是卖了大半天才卖完。
这次进了70支，也不知这次要卖多久。
不过品种上，他调整了一下，没有再进向日葵和洋甘菊。
向日葵一支是有点大，跟其他花放一起，差异有点明显，就算按5毛一支，也不是非常合适。
而洋甘菊，又小了一点点，一小把算成一支的话，也不太好算。他准备这些还是等之后活动价结束了再进。
看来看去，就换成了康乃馨和小雏菊。
当然，也不是他不想多进几种，而是还要考虑成本。
目前还在艰难的起步阶段，他还想继续做几天0.1元的优惠活动。可他小本本上记下的其他据说比较受欢迎的花……
程归白摇头，好看是好看，可是去花市问过以后，发现进价都太贵了！
就连玫瑰当中，他都还没能进碎冰蓝……
慢慢来吧。
他不经意偏头往小黑板一看，发现数值又有变化：
“客人喜悦度值达到200（25/200）”
“店铺声望值达到200（80/200）”
程归白：！？
声望值涨那么快的？有点神奇啊……不会又是什么bug吧。
不过喜悦值也又有增加了。
不错不错。
有了之前的经验，程归白现在对步骤逐渐有了数。
他把花都有条不紊地处理完后，抱着装有处理掉的枝叶的桶，开始倒垃圾。
就在他第二趟过去倒垃圾的时候，突然，一条胳膊拦在他身前。
“小心。”
虽然程归白还没去看人，但仅凭这个声音，也听出是谁了。他侧过头，笑道：“又见面了。”
对方颔首，又跟他示意了下，语气温和道：“你的脚前面，小心。”
程归白把桶拿偏一点，探头。
这是……香蕉皮？还不止一块？
甚至还不在垃圾桶旁边，跟垃圾桶隔了一段距离。
他疑惑道：“刚刚我才来过一趟，还没有这个东西的啊？”
对方解释道：“嗯，就在刚刚，有个人追着一个骑车的人，拿这个砸他，没砸到。两个人都已经跑远了。”
程归白：“……”
这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复杂啊……
那香蕉皮正好在他的视角盲区，要是踩到，少说也得滑一跤。
他跟对方道了谢，绕开那两块香蕉皮，把花桶里的枝叶倒掉。
对方也跟着他，伸出手来，想要帮忙。
程归白笑着摇摇头，直接几步过去把垃圾倒了，倒完了才问：“可以帮我拿一下桶吗？”
对方接过空桶，似要跟程归白一起回店里。
程归白却顿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
他蹲下去，用纸巾包着捏起那两块香蕉皮，几步走到垃圾桶前，丢进了垃圾桶。
他看那人就这么抱着桶回头看着自己，一言未发，眼眸里似乎有什么很深的神色，顺口解释了句：“啊，这个在路中间，别人也容易踩到。”
“……嗯。”对方微笑起来。
等程归白洗了手回来，对方已经帮他把桌子都擦拭好了。
两人一起把摊子支起来以后，对方又准备离开。程归白赶忙又要塞两支玫瑰给他。
没办法，除了花，他这里暂且也没别的可以送。
见对方似要开口，程归白怕他拒绝，脱口而出道：“这花和你真的很配！”
这话倒也不是完全的客套，程归白是真的觉得，对方的气质和玫瑰挺配的。
果不其然，对方听到这话，眸中笑意深了不少，施施然收下了。
***
已是上午，天有点阴，街上各种行人来去。
程归白坐到小板凳上后，还在琢磨这位客人。
简直……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吧。
就光是布置摊子的功夫，对方的回头率都非常离谱。且对方举手投足间，动作都极其从容优雅。
他本以为同这人仅是偶遇，没想到还能一而再地遇到……对方是来这里出差？
来烟辰街……出差吗？
见有人往自己的摊位来，程归白眨眨眼睛，收回思绪。
是位男子，年纪比自己大一点。就见这人拿着手机，目光在他摊子上扫了一圈，挠了挠头，开口道：
“咦……老板，你们这的花，是真花来着吗？”
程归白：？
“当然是啊。”
程归白想，这个……不够明显吗？这怎么看都是真花吧。
他补充了句；“是真的，鲜花。”
“哦哦。”这人又问道，“那你们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果然是进的品种有点少啊，不知道这位客人是想要哪种。程归白遗憾道：“暂时没有别的。”
“好吧。”这人想了想，又试探问道，“这个……不能给小孩子玩吧？”
程归白：“多小的小孩？”
男子道：“两岁多……？”
程归白：“……？”
“最好别吧……”两岁多也太小了，他解释道，“花的根部我有修剪过，那么小的小孩子去玩，可能会扎到的。”
“哦哦。”男子点点头，接着似乎发了条消息，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程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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