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声巨响,老头儿闪亮登场。
姚曳眨巴眨巴眼睛,一阵超长待机之后,寂静的山林响起了尖叫。
“啊!!!!!!!!!!大白天见鬼啦!!!!!!!!!!!!!”
群鸟舒展着翅膀飞向天际。
半晌。
“等等,你说你是仙帝,有什么证据?你不要以为你穿成这样我就信你,我披个盔甲还说我是奥特曼呢!”
姚曳蹲在大殿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充满戒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发须花白,虽然身上的锦罗绸缎破破烂烂,但一举一动依然颇有风度。见姚曳惧怕,倒也不上前,广袖拂过神龛下的台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是个有教养的失心疯,姚曳暗暗下定论。
“什么奥特慢,奥特快的,朕听不大明白,但你不是刚刚许了愿吗,想尽快找到工作?”老头儿笑呵呵道。
姚曳心里一惊,她刚刚是在心里默念的愿望,不可能被人听了去,怎么他一猜便准。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现在来许愿的年轻人,大多为财与官来,或许这老头儿瞎蒙的。
姚曳:“那。。。那又如何?!”
老头儿:“朕可许你一份工作,非常人不可得。”
姚曳:不但失心疯,还有妄想症。
“我拒绝。”
老头儿半肚子话被堵在了嗓子眼,呛的咳嗽几声。
“你不信朕?”
“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和那个仙帝的塑像长的完全不一样。”
老头儿看了看碎成一地的泥塑,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个。。。谁没年轻过呢,是吧。。。哈哈。”
姚曳:“。。。。”
老头儿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道:“这样吧,朕来说说你的生平,若是说对了,你便听听朕的岗位需求,若是不对,你大可走人。”
姚曳生来一身反骨,抬腿就往殿外走。
“轰隆!”一声惊雷砸准确无误砸在殿外的石板上,回声震耳欲聋。
姚曳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门槛上。
老头儿在后面快憋不住笑了。
姚曳:“。。。。。”
她索性大马金刀在门槛上坐了下来,豪迈一挥手:“那行吧,你且说来听听。”
“你是个孤儿,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被遗弃在燕北荒郊的一座破庙里。。。。。”老头儿开始娓娓道来。
姚曳本来心不在焉,没想到这老疯子一开头竟然说准了,心里一震,不由得竖起耳朵。
“一对徒步的年轻夫妇发现了你,你当时正在发烧,多亏抢救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小命。后来这二人便成了你的养父母。”
不错,姚曳小时候听她养母说过,自己当时被放在供桌下面,神奇的是,明明是座慌庙,可那座上观音相前的莲花灯却被点亮,在夜风中明明灭灭。
灯火摇曳,这是她名字的由来。
此时的姚曳已正襟危坐,收起刚刚的不耐烦,洗耳恭听。
“在你18岁考取大学的时候,你的养父母意外离世了。你便离开了家乡,独自前往淮京闯荡。本以为能立足,谁知前几个月,公司莫名业绩下滑,你被裁员了。”
竟然全说对了。
姚曳手紧紧握着登山杖,以一个防御的姿势挡在身前:“你到底是什么人?跟踪我?还是查过我的档案?!”
老头儿呵呵一笑:“现在该朕来问你了。小姑娘,你有什么特长?”
姚曳面无表情:“画饼。”
老头儿眼角抽了抽:“。。。。。。。。。。。。好!很好!果然是我司所需的人才,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给天庭当HR?”
姚曳:“没有。”
老头儿快要挂不住了。
“你说你是神仙,你们神仙没人用了吗?”姚曳问。
老头儿示意她走近点,指了指大殿两旁空空如也的神龛:“不瞒你说,确实没人了。”
按老头儿的说法,神仙原本不入轮回,只是几百年前天庭发生异象,所有神仙纷纷被降格,导致现在的天庭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
姚曳:“你怎么没去?”
老头儿:“朕修为高。”
姚曳:“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人?”
老头儿:“朕修为高不在此。”
姚曳:“。。。。”
这和她光说不做的前领导有什么区别?
姚曳冷笑一声:“所以你让我去人间把那些转世的神仙给找回来?”
“不一定是人间,也可能是物品,动物,甚至鬼怪。六道之中,除了仙界,都有可能。”
“这些神仙都不在了会怎么样?”
“我们天庭会被收购。”
“收购?”姚曳从这疯癫老头儿嘴里听到这个属于人间的词,不禁觉得荒唐,“被谁?”
“地府。”
姚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们神仙存续上亿年,好歹家大业大。这地府再有钱,还能把你们给吞并了?”
“因为我们没有神仙,没有神仙就没有香火。所以天庭的估值一路下滑。或许你也能感觉得到,任凭你现在求神求什么,都不灵验了。”
姚曳心想这倒是。
“所以你需要把神明召回来,提高收购价,阻止被。。。那个什么地府收购?”
“正是。”
呵呵,姚曳干笑两声。
“那敢问现在的收购价是?”
老头儿摸了摸鼻子,道:“本来不值什么钱,但现在涨价了。”
“涨了多少?”
“涨了一点。”老头儿指了指功德箱里姚曳刚刚投进去的硬币:“1块钱。”
姚曳:。。。。。。。。。。。。。。。
懂了,要不是我,这天庭得白送地府,还搭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儿。
失心疯 妄想症顶级患者,啧,还是个孤寡老人。
姚曳同情的看着老头儿,想了想,又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总共20块钱,一股脑塞了过去:
“不用找了,这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现在你们估值提高到21块,全当我做慈善。另外兼并收购业务请找投行专业人士,他们那有钱人多,靠你神鬼莫测的调查能力帮他们多做点公司背调,或许哪位资本大鳄一开心把你整座庙给供起来了,那不比搁我凑香火钱来的快?到时候你想要多少估值还不容易?别说地府了,就算什么宙斯、洛基,北欧印度高天原来了,都不带怕的。
您就别糊弄我一个大厂出来的失业小白领了。调查我档案的事情,我就不和你算账了啊,想着深山老林你一个老头儿活着也挺不容易,就是以后别天天坑蒙拐骗的了,有力气就干点正事儿,没力气就去养老院,实在不行精神病院也适合您。”
姚曳说着从背包里抽出一支笔和一张便签纸,唰唰两下在上面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老头儿:“如果需要帮忙联系社会援助,可以告诉我,其他就算了,这是我手机号。”
她想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就这样,告辞!”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这一次,大殿外面没有滚雷砸地,姚曳气势汹汹的冲开一群落在青石板上的麻雀。
身后老头儿倒也不追出来,不紧不慢的声音随风飘来:“此去务必小心,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又有人和她说“小心”!
只是姚曳心不在此,只是大声回道:“大可不必!”
遂夺门而出。
老头儿看着被小姑娘撞得颤悠悠的木门,默默叹了口气:“怎变得如此心急。”
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对着空荡荡的大殿上方道:“你看戏看够了,该出来了。”
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影从大殿中央的神龛后缓缓走出,他摘掉了头上那顶斗笠,露出下面一张俊逸年轻的脸,眉眼幽深而锋利。
他捋了捋垂在肩头的两带淡蓝色双叶,淡淡对老头儿躬身道:“有劳。”
“呵,把人诱了过来,自己却不出面,拿朕当挡箭牌。”
“能看到那条新闻,本身也说明与这里有缘,何谈诱导?”
“你确定是她?”
那人沉默地看着姚曳消失的门口,说:“化成灰我也认得。”
“可她拒绝了我的邀请。”老头儿看着那功德箱里孤零零的一块钱硬币:“只是这投名状也交了,怕是要被那些人盯上了。”
“曾经欠下的债,种下的因果,总得有个说法。”
老头儿看着眼前俊朗无双的年轻男子,也不知道这人在说别人,还是在说自己。
罢了,此人从来有自己的道,他管不了那么多。
“对了,那里,依然没有动静么?”青年问。
“你说后殿?或许刚刚有一瞬间的触动,但是太小了,尚不足以撼动那个人的封印。”
“我想快了,我能感觉到。”青年重新戴上斗笠,跨出大殿。“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等等。”老头儿挥了挥手,一张便签纸飘到了那人面前,稳稳浮在空中,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姚曳的联系电话。
“或许对你有用。”
年轻男子接过纸片,垂眸看着上面的洒脱自如的字迹,微微笑道:“字如其人,她这性子倒是怎样都没有变。多谢。”
“你。。。”老头儿话音未落,殿前已无他人。
寺庙再次变得寂寂如也,好像从未有人来,也未有人去,唯有偶尔飘来的风,一下一下的撞着屋檐下的风铃。
“你还是不愿回来么?”老头儿喃喃道。
一片云掠过飞檐上整齐排列的瑞兽后,仙踪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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