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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艳阳高照,正是江南暑热北地炎燥季节,甘州州府右边的大门今日不开,自蹄驼市沿着大街的请示半路向西走去,行二里半路,现出一座建筑流丽的宅第,飞檐底下横着一杆旗杆,杆顶飘着一面黑底黄绣的旗子,绘出大雅通宝孔方兄的模样,随风招展,恍若财源滚滚。再看宅第大门,匾额上书“诹玉钱庄”四个文雅大字,进门处却是摆着两排小马扎长条凳,凳脚边瓜果皮一摊又一簇,一名粗服女子正手执笤帚仔细洒扫。

忽而间,后院马蹄声嘚嘚数响,六骑人马自马道冲入前庭,当先一匹马肤身如白雪,汗如冰晶,当是绝世好马,熟银嵌金马鞍,鞍上坐着一名锦衣老妇人,这老妇人年岁花甲,银发雪鬓,却此时身披雀羽大氅,腰挂一把短刀,英姿飒爽。见了那粗服女子,泼剌剌地勒马停驻,只听那粗服女子说道:“绾夫人又去打猎啦?”那绾夫人出掌轻拍马鞍,自马上飘然落下,却是猎装底下不见一双脚,干剌剌地杵着一对儿裤腿,好生怪异,那粗服女子不以为意,取来一盏茶水予那绾夫人喝。绾夫人说道:“秋猎最是得宜,那些个都膘肥体壮的呢。”又看了眼粗服女子,说道:“这钱庄打理得如何?”看了一眼马扎条凳,瓜果皮壳,嗔道:“荡舟人荡舟人,你莫是早年习武坏了脑子,也不懂怎么打理。成日里与那群甘州曳落河嬉笑玩闹。”

荡舟人“嘻”的一笑,说道:“甘州曳落河好歹也算是半个官差,姑娘我虽然不精于管理,做些人情倒也知晓。只是这庄子得来沾血,见不得光,得洗洗才好。”话甫落,听得刷啦啦数声轻响,绾夫人正是喝一口茶,只见那荡舟人急蹬两足,纵身上跃,将空中飞来的五六只雀儿捉得羽毛五色乱飞,荡舟人两手一松,轻轻微笑,五六只雀儿啾啾叫着四散了去。绾夫人道:“我说你两句便是说你两句,你何必拿那些雀儿出气。”需知这荡舟人乃是武林大门衡虚派长老涂香真人座下大弟子,常年受惯了挂名弟子们举首敬仰,活得自由自在,哪是如今这般束在一方院子钱庄里,正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儿。

荡舟人不作声,放走了雀儿才旋身下来,丢下手里笤帚,高声喝道:“去!把那些瓜果壳儿扫干净了!”绾夫人笑道:“当年你杀了你的死对头报仇雪恨,只可惜也一夜之间从万众经敬仰的涂香大弟子变成了人人喊打血衣尼姑,若不是顾公子将甘州这处钱庄盘给你,你如今也没个名头可洗。”荡舟人又是“嘻”的一声笑,说道:“是啦,那银子还是您十二楼出的,要不是您那位断手余姓大弟子出的主意,也不会有我荡舟人今天!”心中又想道:怎偏生我今儿手脚不快,遭她个婆子多嘴口舌,怪心烦的。又转念一想,若绾夫人今儿个不来,我也自己快活。

绾夫人低头喝茶,良久才道:“这茶水不是北地的茶,竟然像是……岭南春?”荡舟人吃了一惊,回道:“绾夫人,你可仔细看看,这可是岭南雪。”岭南春一汪碧绿如是春来,岭南雪芽尖绒白,沸水冲来,若雪中浮沫,二者可谓是大相径庭,绾夫人身居江城十二楼,向来是吃穿用度样样顶好,怎这就认不出来了。绾夫人叹了口气,说道:“雪不知春,春不知雪,她日坤位登基,我且不能去。”荡舟人说道:“怎么不能去,你前身是那位的宫中人,如今乾坤已定……”绾夫人放下茶盏,说道:“路途遥远,我怕跌破了我这瓜老屁股。”荡舟人哈哈大笑,只听院子里二人笑声一徐一疾,好不欢乐。荡舟人心道,嗯,我刚才还在心里骂她,果然还是她心胸豁达呀。

笑过一阵,二人便相携说要寻那华青姑吃酒去,绾夫人道:“不知华青姑是否还在阿霞客栈里。”荡舟人说道:“其实这钱庄倒也好,我请了个账房先生管账,只是一日里,这账房先生的家中婆娘摔了脚,他急着回家看老婆,账算得那是个一塌糊涂。我自出门去蹄驼市,见街边一名挎篮卖瓜老妪,正与人讨价还价,口齿伶俐账面清晰,就买了这位老妪的瓜,请她来钱庄做账房先生。”说话间,二人已行去二三里远,到了删丹阿霞客栈,不过眨眼功夫。客店里静悄悄的,只留一名青衣小童坐在火炉旁煨着一壶药酒,一手支颐,脸儿朝里向下,却是打起了盹儿。荡舟人叫道:“你们家大人呢!”同绾夫人掀了帘子向里堂走去。那青衣小童闻声打了个激灵,看清来人,喜上脸庞,呼唤道,“魏姑娘,绾夫人!”又说道,“这不京中大动,老板、掌柜还有哥哥姐姐的他几人都上京去啦。且此时正是客店淡季,平常没几个人影儿,便令我等几人寻常料理就是。”荡舟人魏姑娘的话声从帘后传来,问道:“华青姑呢?”青衣小童提高声音,回道:“嗯,姑奶奶行去无踪,我们都不能知晓,或许上京去了也未哪知。”里堂传来笑声,道:“好好好,借你姑奶奶的宝地吃酒一乐!”

那青衣小童一听话,伸了个懒腰,另起两个炉子开始煨两壶牛乳酒,心下却有些忐忑,魏姑娘早不是那涂香真人的大弟子啦,血衣尼姑的名头落了她头上,今儿个又来吃酒,只怕不要生些变故可好。是啦,十二楼楼主绾夫人也在,怕什么呢。旋身在灶台边准备一些下酒菜,先切一盘五香牛肉,抓一把椒香蚕豆,送进里堂,又提出来一只肥兔,正是魏姑娘在后院逮的肉兔。青衣小童面色微讶,说道:“魏姑娘这可吃不得,这是姑奶奶养在此处兔子呢!”荡舟人回道:“你且炒一盘,这兔子是我养在这里的呢!她们不吃,正待我二人来吃!”青衣小童提了肥兔,自行去了。

酒热微醺之际,俶尔院外奔来两匹马儿,进了后院,大声喊道,“这家客店还开着,咱们先进去歇脚喝酒!”荡舟人一听动静,奇道:“后院门不是锁了么?怎地前门不进走后门?”她这话颇有歧义,绾夫人哈哈一笑,起身说道:“嗯,莲舒,我去看看去。”哪知绾夫人前脚刚走,后脚便进来两名汉子。里堂仅摆两桌,魏莲舒同绾夫人坐莲池边一桌,那二名汉子坐枣树下一桌。听他二人说话声倒似是川西孜州人,身着一袭黑袍,背后绣有似龙似凤的图腾,这身着似是甘州曳落河的干事人。只听其中一人喊道,“拿酒拿菜来!甘州这山路看着秃秃噜的,走起来颠坏了老子的屁股蛋儿,累坏咯!”那青衣小童掀帘进入里堂,见那两名汉子吃了一惊,又看一眼魏姑娘,只当是魏姑娘同绾夫人的客人,只过去低声问道:“您要喝什么酒?吃什么菜?”青衣小童的声儿正是清脆可人,那人抬头一瞧,忽地笑道:“哎哟,你娘定是个美人儿。”话毕,另一名同僚也哈哈笑了起来。那青衣小童不料如此,立时后退数步,气得脸上腾腾大红。正要反唇相讥,但听“砰”的一声响,正是魏姑娘拍案而起,说道:“怎么,他娘正是老娘我,还不快快给老娘磕一个!”

那两名汉子摇头笑道:“啊呀,周老三正在回味他山里见到的漂亮婆娘呢,你们猜猜这婆娘是在肖想谁呢。”荡舟人魏莲舒素来横行江湖受人敬仰,若不是“血衣尼姑”的邪派名号在身,不得收敛一阵,哪吃过这样的憋。手下托起一盘椒香蚕豆,遽尔灵光一转,将蚕豆捏在指间,向青衣小童低喝一声:“退开!”那两名汉子见了不妙,又嘻嘻笑道:“姑娘莫动怒,我二人乃是甘州曳落河的干事人,想来姑娘在城中做事,我二人也不过出来跑个差,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话未必,嗖嗖数响发来,那姓周的汉子身形一避,直截摔到莲池里。

青衣小童又是“呀”的一声呼叫,道:“这莲池是姑奶奶的心头肉!”他只管叫唤,哪知那姓周汉子的同僚已抢到身旁,出手成刀就要劈在小童后颈,魏莲舒喝道:“当心!”那同僚姓比,又是嘿嘿一笑,手掌自小童后颈转下落在后背,小童心知受人桎梏,不敢轻举妄动,只瞧着魏莲舒的眼色。

正此间,摔进莲池里的周姓汉子爬将起来,暗悄悄地袭向魏莲舒,小童瞠目大喊,哪知魏莲舒早有预料,听得姓周的“啊哟”惨叫,魏莲舒再接一记肘击,打在姓周的麻穴上,姓周的顿时重重后背下冲,撞在桌板上,直将那桌板撞成两截。小童又是一声惊呼,道:“这桌板可是上好的紫檀……”话到此处,姓比的挟着小童说道:“什么红橙黄绿蓝靛紫檀,我看多半是买到了假货!”那小童还待反驳,魏莲舒问道:“尊驾哪处?”美目向四周一睃,心叫道:糟啊,这绣迹拙劣,哪里是真的甘州曳落河之人。再向后院望去,绾夫人早是没了身影,心知上了当,磨齿暗暗骂道,“好啊!这婆娘倒是跑得快!”

这时,那小童叫道:“我们乃是支砣山衡山派的大弟子,你快放了我们,否则涂香师祖爷爷定饶不了你们!”姓比的看了一眼“啊哟”、“啊哟”痛叫不迭的同僚,冷笑道:“什么支砣山衡虚派?嗯,老子山沟沟里来的,从来没听说过,倒是近来听着有个什么‘血衣尼姑’,长得恁的好看,老子想来看看芳容!”

魏莲舒嫌那姓周的叫得烦心,一脚将其踹开了,喝道:“看你姥姥!”末字未下,身已纵至姓比的左侧,斜刺里劈出左掌,说道:“什么甘州曳落河,说,你究竟是哪里人?”那姓比的出臂格挡,道:“呀,你就是‘血衣尼姑’?可惜可惜!生得好难看啊!”小童看二人打了起来,趁机逃溜出去,喊道:“魏姑娘!我来帮你!”哪知那姓周的偷偷跑去后院外,自马鞍底下取来一把刀,指着魏莲舒大骂。

三两招过手之间魏莲舒早已摸清这二人的功法路数,不过是寻常腿脚功法,绝无什么厉害之处,不过是架子拿得甚是凌人。荡舟人魏莲舒袭承涂香真人衣钵,早年悟性高,颇得弥罗宫绝学真传,这俩人的三脚猫功夫哪里是衡虚弥罗大乘功法的对手,她便是使不上三俩招式,便可将他二人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可是这二人言行举止古怪,那姓比的姓周的口中不三不四,什么血衣尼姑妖祸之名,什么今日一见果然妖怪,什么龟儿娘子向我磕三个响头我便不再叫唤。好一通嚷嚷,魏莲舒只觉头脑嗡嗡作响,那青衣小童尚在一边同他二人驳斥,叫道:“放屁!你们两个窝囊废子打不过我魏姑娘,还不快快滚蛋!”那姓比的右足一出,反将那小童踹了出去,他虽对上江湖上乘武功不敌,欺负个没本领的小娃娃便是不在话下。

魏莲舒喝道:“欺软怕硬,看招!”那姓周的见魏莲舒掌风带到,就地滚爬,怪笑道:“便是要这清雅客店开出大红花花来是不是!好歹毒好歹毒!”那姓比的接着嚷道:“杀人啦!杀人啦!吃个酒还能脑袋开花啦!”魏莲舒的脑筋蹦跳,喝道:“闭嘴!”她虽行走江湖多年,却是鲜少过问世俗,哪里碰到这样的癞头,一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那小童被踹得疼极了,哼哼唧唧,听得那俩汉子颠倒黑白惹是生非,当即大叫道:“你二人莫要血口乱喷!”那姓周的说道:“老子今儿就是要在这儿拉屎喷粪!我看你个小娃娃怎么收拾!”姓比的说道:“周老三你可观管好你那屁股蛋子,老子都要给你熏得厥过去咯!”见那小童面色大红,说道:“怎么你这位魏姑娘不肯向我兄弟二人磕头赔罪,难道真是‘血衣尼姑’?啊哟哟!那可不得了啦!你客店里竟然还有这等大恶之人,可吓坏我们这些来吃酒的哦!”

小童气得气血上涌脸色赤红,魏莲舒叫他二人嚷得金星乱转,一会儿想到,是啦,我是恶人,他俩这么说也没什么错。一会儿又想,若说是手刃仇家也不过是图个爽言快语罢了,那仇家自栽自裁,我不过是恰好在场看个高兴看个痛快罢了。又听那姓比的向小童说道:“你可知‘血衣尼姑’做了什么事?偌大的宅子烧起来就她一人干干净净走了出来!”姓周的说道:“老比哟,你话说得太娘们兮兮的咧,那宅子里的人就是她杀的,不是她杀的也是死在她手里,那娘们见死不救,自己倒是逃了出来!”

青衣小童自是知晓“血衣尼姑”和荡舟人之事,盖因“血衣尼姑”是个统称,数年前还是因了三尸之一的血姑,从大火尼姑庵里走出来,一身红衣宛如鲜血泼身,从而得名,却是血姑救火不及,多是慈悲为怀,故而“血衣尼姑”自武林常人说来,亦正亦邪,善恶难辨。多年后,荡舟人故景重现,确是大仇得报,见死不救,是纵声大笑,飞纵而去,这回“血衣尼姑”的名号被打成了真正的恶人邪派。青衣小童脸色红白,叫道:“你胡说什么!你方才还打我一记,我还没找你们算账,这会儿怎么还上蹿下跳起来了!”那姓比的说道:“小娃娃插什么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自个儿不当心跌了一跤,还赖我们不成!”

姓周的姓比的二人配合得当,心知对上这姑娘打将不过,边出招虚晃边后撤躲避以言语攻击,三两句下去不想竟有牵制奇效,心下不觉吓一大跳,难道这姑娘真是“血衣尼姑”?俩汉子惊疑不定,口中恶语却是不断。

魏莲舒脑中奇痛,见这俩人似是游刃有余,心中恼怒难遏,出手更是又快又狠。那姓比的功法较姓周的略胜一筹,姓周的瞧那姑娘攻势不对,立马脚底抹油溜在一旁,手中握刀,伺机而动。姓比的对上敌手已是避无可避,下盘现出破绽重重。他心里大叫一声“糟糕”,话未落实,魏莲舒单掌向他小腹拍去,这一掌怒意横生,自是威力无比。姓比的惨叫一声,放开格挡的双臂,蹬蹬蹬一连数响,身形不稳向后退去,正撞在那棵枣树干上,哇的一下口喷鲜血,瞬时便了无动静,只一张脸朝下映着枣树上落下来的一颗小青枣。

青衣小童怔怔然不知所以,魏莲舒也吓一大跳,二人皆看向那姓周的汉子,只见他喊了两声“老比”、“老比”,无有回应,当即撒丫子奔去后院门外,情知出了人命,这趟寻衅滋事也不是非拼命不可。姓周的跃上马背,马一惊一动,姓周的用手里的刀割断缰绳,纵了马方向也不辨认就撒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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