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离开了院子。
沈一莳也收拾好画具,打算去街上找个为人画画的活儿。
他没别的谋生手段,只有画画得不错,没准能换点儿金银。
季淮不是个差钱的主儿,对这个二弟也向来大方。
可沈一莳心里总想着,要找到这个朝代的沈家祖宗,和他们一起生活。
不能一直这么寄人篱下,靠季淮接济着过活儿。
在集市上寻了块空旷地处。
沈一莳像欧洲街头画家般,支棱好画架,铺好麻纸,摆好经他改良后的毛笔,大声叫卖起来。
“瞧一瞧,看一看嘞,从大秦学艺归来的画师,现场作画,不像不要钱~”
“瞧一瞧,看一看嘞,从大秦学艺归来的画师,现场作画,不像不要钱~”
“瞧一瞧,看一看嘞,从大秦学艺归来的画师,现场作画,不像不要钱~”
大秦是古代人对罗马的称呼。
打从季淮那里,了解到这时的古人,已经开始从罗马进口火浣布时开始。
他便想到为自己编构出这套身份——
一个在大秦学画多年,归国后,因战乱无法找到家人的迷途画师。
这既解释了他的画风与他人的不同,也解释了他为何孤身一人。
多次叫卖后,沈一莳的画摊前终于零星地站了几个人。
不过各个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短褐,面露凶光,显然不是画摊的目标受众。
“你是大秦回来的?”打头的灰衣混混问。
沈一莳微笑着回答,“在下曾在大秦学画多年。”
“好,那你给我画幅。”灰衣混混又道。
沈一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长相并不难看,反而十分英武,有些早期港城漫画主角的浓墨重彩。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在寒潭里浸泡多年的石头,精寒锐利,见之难忘。
只是面黄如纸,脚步虚浮,身上还带着沉迷药石后的懒漫。
与那双眼睛,格格不入。
“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是觉得我们大哥付不起钱?”
跟在灰衣混混身后的红脸手下,转了转手腕,上来就要给沈一莳点苦头。
身处闹市,大庭广众下,沈一莳并不像那晚在破庙般害怕。
“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这画不收你的钱。”
沈一莳笑道,语气依旧不卑不亢。
说着拿起画笔,在麻纸上画了起来。
他画了十多年的画,又经过大陆工作室的魔鬼训练,如今画张速写图也不过转眼间的事。
灰衣头子从他手中接过画,身边小弟齐齐凑了过去。
“你这小子倒是会怕马屁,把我们大哥画成了个将军。”
看完画的红脸手下笑道。
沈一莳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乖顺的狗狗眼,如今带上几分认真。
“他以后未必不能是个将军。”
声音斩钉截铁。
一时间迸发出的气势,倒把一群混混都唬过去了。
混混群中只有灰衣头子没有当真,自嘲一笑。
“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傻子,觉得一个混混可以变成个将军。”
“一个出身就是混混的人,哪怕到死,也不过是变成棺材里的老混混。”
听他这般自贱,沈一莳摇了摇手指,盯着他的眼睛,坚定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混混出身怎么了?”
“我在大秦时,还听说有个人,年幼家贫,初时只能靠乞讨为生。”
“二十五岁,才入了军营。”
“可之后,一路从南打到北,驱逐鞑虏,收复燕云十六州,挺立起汉人断了一世纪的脊梁。”
“这样的人物,你又怎么能因他一开始的乞丐身份而轻视他!”
沈一莳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
纵然内容对于这群深受门阀政治影响的古代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他们向往的神情还是告诉了沈一莳,他的话,他们听进去了。
“乞丐也能成皇帝?”灰衣头子喃喃道。
沈一莳拍了拍他的肩膀。
给他一个小伙子,我相信你的鼓励眼神。
一群人如同饱受阳光普照的向日葵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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