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绑定到个这样的脑子里带点黄色颜料的气运之子,虽说这本小说是给虞非晚安排了不少红颜知己,但是白温她不是,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无语死了~
真的无语死了~
还采阳补阴呢!待会你这条小命都没了。
白温垂下眼眸,疏离的睹了虞非晚一眼,隔空打灭了蜡烛,昏暗的光线下,床上人儿更加紧张了,全身绷紧。
她歪了歪头,不太明白虞非晚是何意,不过她的确是有点饿了,寻常的食物她是能吃的,但是不能够增加她的饱腹感。
月光可以。
白温躺在床榻上,刚好能够沐浴到从窗棂洒进来的如霜的月光中,轻闭上眼眸,就感受到身后的小男妾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似乎颇为不满。
“夫君,给我松开好吗?”
虞非晚见白温只是躺在床上就没了其他动作,心中莫名多了些失落,可是他依旧没有选择自己将发呆挣断,乖巧的等着白温来给他解。
“绑着……”白温的嗓音依旧是沙哑的,尾音会拖的比较长,所以她现在的声音并不好听。
虞非晚望了一眼头顶的发带。
————
深夜,原本能够从窗棂照落进来的月光别人刻意的挡住了,白温缓缓睁开眼帘,起身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但是屋外的那人迟迟都没有离去,得不到充足月光的白温皱起了眉,看了一眼呼吸平缓的虞非晚,走出了屋子。
她刚刚来到院落,一道好似凭空出息,极为虚无的剑气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白温抬手虽是挡住了剑气,但是剑气亦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皮肉翻开,唯独没有血流出来。
空桑席玉踏着月光而至,他一抹洁白像是雪花般翩然落地,剑意太过纯净,好似在天地之间自然而然形成的。
他并没有拿剑,白温是尸王赢勾固然厉害,但是白温现在还不够厉害。
空桑席玉只像白温落下了一道剑气,就停手了,莹白的指尖在月光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他轻闭着眼眸,眉心的红痣迤逦的像是用鲜血点染上的。
他缓步走到白温面前,没有睁眼,却是在打量着白温,手中拿出了鬼修使用过的鬼骨铃,“赢勾,杀了房中的人。”
鬼修正是使用这对鬼骨铃,外加上自己不俗的修为,才勉强控制住了白温,尽管那是白温佯装被他控制住了。
空桑席玉虽然没有鬼修的一身鬼气,但是他有一身的杀气,外加他真实的修为要比鬼修高出一截,所以换做旁人来做这个尸王赢勾,早就被空桑席玉给控制了。
但是此时此刻站在空桑席玉面前的是白温。
白温看着空桑席玉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又听到他如此离谱的命令,默默的垂下了眼帘。
“……”
有病!
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门口摇铃铛。
空桑席玉见白温一动不动,不由的控制着自己的剑气,又摇了一遍铃铛,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与他感情很深,所以你可以脱离铃铛的控制。”
他从见到白温不受鬼修控制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想这件事情了,因为他不相信世间会存在这样的感情,没有感情是坚不可摧的,感情应该是最为脆弱的存在。
空桑席玉没有感情这种东西,所以他可以看着自己的同门死在他的面前,而不为所动,他原本就是以屠戮为食,或者他的心就是冷的。
他从前对感情不屑一顾,并且已经习惯了在七曜宗中独来独往,他不需要伙伴,更不需要师弟师妹。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可以突破他认为不应该突破的桎梏,这就让他不得不去在意了,他可以不拥有一件毫无用处的东西,但是不可以没有拥有一件所向披靡的东西。
空桑席玉拥有不了感情,所以他只需要证明感情不是坚不可摧的东西就可以了。
白温不是太爱虞非晚,才摆脱了鬼修的控制,而是从一开始鬼修就无法控制全身都融和了法器的白温。
“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个?”白温单手负于身后,冷冷的看着空桑席玉。
若是有人在远处看到了他们俩,必定会把空桑席玉认作正义善良的一方,而满是飘着鬼气的白温一定会被认作是大魔头,其实他们两个人半斤八两,都属于没怎么有感情,还强大到彪悍的那一类型。
不会拥有感情的空桑席玉以为凉薄寡情的白温因为与虞非晚的感情战胜了鬼修,而内心膈应,所以今夜来到此地,就是想要证明白温对虞非晚的感情同样脆弱。
空桑席玉微微收紧手指,没怎么用力气的就将手中的鬼骨铃给震碎了,不管如何,此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了白温了。
他缓缓抬起头,双眸紧闭,似是往白温的身后看了一下,抬起沐浴着霜色月光的手,“白温,你想要变回人吗?若是来到我身边,我可以把你变回人。”
没有人愿意去当一个人人喊打的邪物,既然白温觉醒了自己的意识,亦说明她在排斥现在的这幅身体,她现在就是一只怪物,虞非晚或许不会嫌弃她现在这幅样貌,但是其他人可不会。
白温眸光落在了空桑席玉的手上,虽说空桑席玉是剑修,但是他的手上没有一点薄茧,做到了真正的冰肌玉骨清无汗。
“……有病。”
白温转身离开,留意到了地上的竹影略微有些重影,她下意识的抬眸望向院落内的一间房,可是周围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异常。
她自变成尸王赢勾后,尽管她不会受到任何的控制,但是习性上还是略微受到了一点影响,比如之前的白温是绝对不会当众把她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的。
空桑席玉……
她对这个名字还是有着些许印象的,在菩提镜中推演的千万种可能性里,空桑席玉好像每次都被人制作成为了杀戮傀儡,他原本只差一步成仙,用这样的躯壳做出来的傀儡自然是无比恐怖的。
空桑席玉感受到尸王赢勾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是那声铿锵有力的“有病”还回想在他的耳畔,让他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空桑席玉是好杀,但是从未有人如此粗鄙的评价过他,但凡见到他的人,不是被他如仙的外貌所欺骗,就是以为知道他是个白切黑的大魔头而瑟瑟发抖。
得到白温如此评价的空桑席玉一时之间难以反应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看着自己的白皙如雪的指尖,徐徐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唇角轻微的动了一下。
“即便如此,你们的感情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隔阂吗?”
“你会来找我把你变成人的。”
————
白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重新回到了房中,除了骨头相撞时,发出细微的响声。
虞非晚双手依旧被捆绑着,他闭着眼眸,胸口缓缓的欺负,白温看向他被勒的有些泛红的说完,轻柔的解开了发带,在碰到虞非晚略有些凉意的发丝时,白温下意识的看向虞非晚那张恬静的睡容。
她眸色缓缓变暗,但是没有说什么,侧身躺在了床榻上。
只是出去见了一下空桑席玉,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白温注意到空桑席玉在院落里布下的幻境,亦知方才虞非晚就在远处看着他们俩,虞非晚可能受到了环境的影响,她与空桑席玉说的话在虞非晚听来大概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意思,但是她并没有想要与虞非晚解释。
因为青楼姑娘帮她出谋划策时,与她说过,“这情爱故事想要刺激,想要惊心动魄,就必须有误会,并且这个时候双方又要变成哑巴,那种但凡说两句就能够解释得开的事情,就偏偏不解释,非要到最后双方都被虐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才肯开口解释,这样的情爱故事才最会令读者深刻,记忆尤深呀!能够被人铭记的从来都不是幸福美满的结局,而是带有遗憾的结尾。”
白温觉得言之有理,所以躬行实践。
原本应该在睡梦中虞非晚用力的握紧了被子,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了白色,他却丝毫不觉得,悄无声息睁开的眼眸中浸满了怨恨与悲愤,那只阴毒的黑蛇又可是撕咬他的心了。
——我可以把你变回人,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
虞非晚心痛如刀割,薄唇轻启,才略微呼吸的过来。
他从未觉得白温变成尸王赢勾有什么不妥,白温不会再受到弱症的折磨,亦不会早早就死去,即便白温没有了人的情感,但是他依旧把白温当成他的夫君,甚至想过他一个修仙之人要和白温一直留在这座鬼城中。
他想过白温或许会期许自己变成人,可是他做不到,白温就要弃他而去吗?
虞非晚眼底的阴毒掀起千层浪,目光轻轻的落在白温裂了一道口子的手臂上,他闭了闭眼眸。
你还没有杀我,所以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
第二日,虞非晚陪着白温在后院里散步,偶尔会有不走寻常路的鬼僵下人经过他们的身边。
自从这些下人们变成鬼僵后,就越发的放飞自我了,修葺好的道路是一点都不走,他们飞檐走壁,偶尔还会为了抄近道而从湖面游过去,将手中的餐盒交给七曜宗的弟子。
七曜宗的弟子早早的就辟谷了,他们原是不用吃着人间的食物,何况人间食物中带有一点浊气,会影响他们的修炼,可是他们实在是无法拒绝鬼僵的“热情”,若是他们不吃,这些鬼僵就会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把食物吃完。
下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因为白温一句让他们热情款待七曜宗弟子的一句命令,七曜宗弟子是有苦说不出,他们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些鬼僵下人,但是除非他们疯了,否则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些鬼僵可都是尸王赢勾的家奴,若是伤了这些鬼僵半根毫毛,恐怕尸王赢勾会把他们开膛破肚吧。
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七曜宗弟子不由自主的同情起来虞非晚天天都要与白温同床共枕,每天都要如履薄冰,太惨!
虞非晚自然亦是没有逃过一劫,今早他被管家拉到了一旁,他是小侯爷白温的妾室,按照常理来说是不能够和白温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管家在虞非晚的面前放了一汤盅,瞪着漆黑诡异的眼眸站到了一侧。
虞非晚打开汤盅,看着里面的牛鞭,微怔了一会儿,抬起明媚的眼眸,“管家,你是要我喝掉?”
管家轻微的点了点头,但即便这个样子,脖颈还是发出了嘎达嘎达的声音。
侯府上上下下,除了白温与他们对话的时候,他们会想尽办法扭着干瘪的舌头说话,可是应付其他人的时候,鬼僵基本上都处于爱答不理的状态,谁让其他人不是鬼僵呢?
就算变成了鬼僵,他们也没有尸王白温俊美强壮,依旧不配他们费心伺候。
虞非晚眉头微皱,想到另外一个房中的白温,他还是一口一口将汤给喝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管家依旧没有离开,目光灼灼的盯着虞非晚,死气沉沉。
虞非晚知道管家是何意,他垂下纤长的睫羽,把汤盅里的牛鞭吃了。
管家见状,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他原本就对虞非晚有诸多的不满,先是虞非晚上不了台面的卑贱的身份,后是虞非晚满是的灵力,让他们这些鬼僵觉得十分的恶心,虞非晚还如此善妒,实在是不配来当白温的妾室。
但是他家小侯爷喜欢的要命,他们亦没有办法,只能够想着“改造”一下虞非晚,起码要让虞非晚在床上是“抗造”一点。
最初的虞非晚在府上感一些粗活,时常吃不饱饭,还经常受到他人的欺l辱,尽管他骨相出众,到那时面黄肌瘦,与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比较。
管家选中他来做白温的妾室,还是先用了一段时间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将他送到了白温的床上。
后来,他没有在府上见过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不知道是是不是白温有意而为之。
他明明感觉不到白温在爱他,可是白温的一些举动又会引得他下意识误会。
虞非晚垂眸看着 坐在凉亭中石凳子上的白温,少年玉冠黑衣,面容惨白,唇瓣殷红,美则美矣,就是不像是人,眉眼的鬼气逼人,任谁看到了这幅模样的白温,都会躲得远远的。
“夫君,下雨了,我先回去拿伞,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
“好……”
虞非晚行至远处,还不忘回眸看一看白温,见到少年就在原地等他,才有了些许心安。
————
虞非晚走了没一会儿,身着青绿衣裙的程月白就出现在了凉亭中,她倒不是跟踪虞非晚和白温,是刚巧出来透气,走到这里见到了独身一人的白温。
现在满城的鬼气,对于他们这种剑修或者灵修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无论在哪里都是憋闷的透不过气来,只能感受到空气中极为微弱的灵力。
虞非晚因为灵根比较特殊,天地中孕育存在的一切对他都有一种亲和力,即便他没有刻意而为之,鬼气不会伤他分毫,灵力会主动找上他。
程月白走入凉亭中,那日白温以毁天灭地姿态杀死鬼修的样子还浮现在的脑海中,即便现在白温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小心脏就已经微微战栗了。
她绕到白温的面前,白温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入定的老僧,她抿了抿唇瓣,“尸……小侯爷,你还要把虞非晚留在身边吗?他现在是筑基的修仙者,你是尸王赢勾,你们已经不合适了,他有这样好的仙缘,就应该拜入仙门,你如果跟着他的话,怕是会……会……”
……人人喊打。
白温再怎么说也救过他们几人的命,太难听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这件事情她想了许久,白温若是和虞非晚继续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们两个人终究会是殊途,万一以后虞非晚变厉害了,憎恶自己是白温妾室的这个身份,反手把白温给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白温缓慢的抬起头,程月白没有提防的对上了白温冷冰冰的视线,冻的她全身血液都快要停止流动了,她下意识往后退的时,却见白温将自己青白的手臂露了出来。
“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
虞非晚拿着玉骨纸伞匆匆赶回凉亭,却没有在凉亭中见到白温,冷白的面容溅上了几滴雨珠。
手中的玉骨碎成了好几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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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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