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灯光忽然全数熄灭,还未及时感受黑暗,长桌发出了“咔咔”的响声,从凹陷处升起了一排蜡烛,“唰”的一下,全部点燃。
蜡烛的火焰不够稳定,交错光影,忽明忽暗。气氛陡然间向诡异的画风转变。
基安蒂惊得一个激灵,站起来口不择言,“这什么鬼!”
她站到一半就被弹了回去,脸一下子磕在桌子上,发出“咚”的声音。
面前的烛光闪烁几下,然后变得平静。
科恩宛如最佳捧场,“可怕。”
“岂止!太渗人了吧!”基安蒂磨了磨牙,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害怕,区区丢脸而已,只要她不尴尬就万事大吉,“虽然咱们是恐/怖/组织,但不带这么接地府的吧!!”
她望向坐在主位上的琴酒,称呼几乎脱口而出,关键时刻被琴酒的一记冷眼刺激了回去,恍然想起来刚刚针对波本的闹剧,他们都明白了,不要主动说出琴酒的代号。
尽管不是很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但生存所积累下来的经验,还是让她下意识听命令行事,万一破坏了琴酒的计划,于她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冷静,基安蒂。”在如此阴森可怖的环境中,琴酒的声音仍然是不紧不迫,从容镇定。
恐怖效果MAX。
尤其是被他的目光扫过,宛如直接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遍体生寒。
基安蒂心里一紧,嘴巴却控制不住,“我是很想冷静,但是这也太古怪了吧?以前没搞过这种事啊!”
“……”确实,一向信奉科学的人,突然遇到这种情况,只会想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琴酒没法解答,挪开视线,盯着桌上的蜡烛,思考起那封邮件的内容:这对抓卧底有什么用处??
“只不过是几根蜡烛而已,难道还能比尸体更恐怖?先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是,我是说,咱组织是打算换画风了吗?”基安蒂觉得这才是重要的。
她一平平无奇的杀手,感觉应付不来这种情况啊,有种跳频道了的奇妙感。
爱尔兰很想说:你的比喻是不是不太对,你,琴酒竟然会觉得尸体恐怖?
此时,机械音再次发声了,大家只能耐下心来,安静地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
“检测到所有玩家已佩戴好手环,游戏开始。”
众人都很疑惑,一边思考着,一边听着机械音做了些有关介绍:
“游戏名「抽鬼牌」。”
“游戏规则很简单,抽中「鬼牌」的人当国王,可任意指定一个人回答问题。答题者不能说假话、不能不回答,真假有我方判定,被判定说了假话,则作为挑战失败,将接受相应的惩罚。”
规则一宣布,在场的人面色均有些古怪。
并非是游戏规则产生的古怪,类似的游戏,即使没有玩过,也听说过。
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一群意想不到的队友玩。
爱尔兰是最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你确定没搞错?”
半夜鬼鬼祟祟集合,只是为了玩个破游戏!?
你失心疯了吗?还是故意要折腾别人?
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杀人如麻的杀手啊,玩什么抽鬼牌游戏呢!!
琴酒也觉得有点失心疯,但他假装淡定地晃了晃手环,“先玩玩。”
不管那位想搞什么,遵从命令是他的本职素养。
其他人面色各异,但手环都戴上来了,就算不想玩也没有办法吧。
特别是想到接到的通知,上面说的必须要配合,否则就会被视为叛徒。暂时还不想背叛组织。
没有人提出异议后,游戏正式开始。
从长桌的中间突兀出现一个圆形转盘,上面放了一副扑克牌,由机械控制着,先转到了琴酒的面前,仿佛在要他快点抽一张牌。
琴酒伸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张,翻过来一看,是「红心3」。非鬼牌,应当作用不大。
他需要确认谁拿了鬼牌,然后考虑是否用第一轮开场来试探整个游戏。
依次轮流拿牌,几圈后,终于全部抽完。
“请抽中鬼牌的‘国王’挑选或指定一个人回答问题。”机械音提示。
“是我。”伏特加憨憨地举起了手,同时望向琴酒,似求助。
他与周围的人均不够熟悉,无法不得罪人的选择对象。
琴酒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问:“可以转让行使权吗?”
“不能。”机械音干脆地拒绝了。
琴酒也不在意,稍微思考后,将目光投向了苏格兰,暗示伏特加去问。
因为卡位距离不远,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左右所有人,十分便于观察。
他想要通过神态等细节,来判断回答问题的人,有没有说谎。
这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尤其被观察的对象同样对视线很敏感。
只是短短十几秒,他们眼神交汇已经多次。
伏特加心领神会,转头对上苏格兰,“不好意思了,兄弟。”
苏格兰苦笑了声,知道这是谁的命令,并不拒绝。
或者,「游戏」上,他一样没有拒绝的权利。
伏特加深思熟虑,问了个非常暧昧的问题,“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吗?”
似乎还觉得不够刺激,又补充了一句:“是‘那个’的喜欢哦!”
“……”
爱尔兰甚至吹起了口哨,虽然觉得好好的画风变得暧昧,有点不对劲,但是看戏总是能放松心情的。
基安蒂终于来了点玩游戏该有的兴奋,“原来可以这样!”突然觉得画风诡异点也能接受了。
科恩慢了半拍,“我其实不感兴趣来着。”
龙舌兰朝苏格兰看过去,眼中有些兴味,委婉地说:“问题还是保守了点啊。”
在场没有未成年,干嘛要收着呢,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有节/操的好人,不用在意同事的心情。
享受全体注视的苏格兰有刹那不自在,下意识地朝琴酒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仍是一副严以待阵的姿态,便知道无法蒙混过关。
作为问题的提出者,伏特加咧嘴笑,“大胆回答,我们不会取笑你!”
“不是已经在笑了吗?”苏格兰眼角抽了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他当然能看出来,伏特加会点他的名字,完全是琴酒的暗示。只是,他自从到了这里,一直非常低调啊……
关键的限定词是,「这里」。
在这群人当中,回答「有」或「没有」。
他垂下目光,如蓝宝石的眼眸盯着面前,被交叉的双手不经意圈起——
桌面稍微凸起来的一块,原本应该是放名字的标牌。
如今,上面写了几个字,与他的回答有着直接关系。
而他正在考虑,是否应当要相信,值不值得冒险一试。
内容是:正话反说。
通俗理解的意思,应当是要他把假话当成真话去说。
正确的答案当然是:没有。
但按照这条提示,答案就会变成:有。
经过一分钟的思考,他有了答案,略显腼腆地回答:“有啊。”
反正还处在尝试阶段,大胆一点并不会出错。
他不会自负的认为,这样的提示只出现在他一个人面前,迟早要公开的,既然如此,他不如先帮忙试探一下真假。不进则退,主动出击往往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真的假的?”龙舌兰有些惊讶,要说喜欢的对象,那不就是——“你喜欢基安蒂?”
看热闹的基安蒂一个激灵,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强烈反对:“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龙舌兰说:“也许是一见钟情?”
“你是白痴吗,怎么可能啊那种事!”基安蒂第一个不同意,“我们可是杀手!”
在她看来,能够进入组织的人多少有点冷血无情,会因为一面之缘、甚至连交谈都没有就喜欢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假设真的有人跑过来跟她说一见钟情了,她不仅不会觉得浪漫,还会认为正在酝酿什么阴谋。
苏格兰罔若未闻,视线不受控地投向了主位,此刻拧紧了眉头正在思考的银发男人身上。四目相对间,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审视,如利刃一般一寸寸剥开他的伪装,企图看穿他的心灵……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银发,身居高位,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符合条件的,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
会是「那个男人」吗?
琴酒有些惊讶,因为苏格兰给了他一个明摆着错误的答案——
正确的答案应当是「否」才对。
他手里握着的情报,有苏格兰进入组织所接触的人,全部都记录在内。
明面上,在场的人当中有过交集的,只有波本和黑麦。
但,就算是两人当中的一个,以他所分析的苏格兰的性格,不该是会轻易对他人产生好感的类型——除非,私底下有他没有查到的交情。
还因为与他对视时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他的目的,并甘愿驱使吗?
拥有沉着冷静的性格,纵观全局,能屈能伸吗……?
短暂的交锋,无声结束,两人达成了一丝聪明人的默契,只待证实。
伏特加莫名佩服,“你真行啊,我看好你!”
苏格兰回了一个干笑,此时说什么都会加剧古怪。
如果是真话,当场表白是挺厉害的;如果是假话,那更厉害了,在未知的情况下,心甘情愿以身犯险。
要说有多心甘情愿,那还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分明是不得不犯的险,被点名了以后,就不容许他后退。
基安蒂脸色变幻,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惊问:“…你是GAY吗?”
正在安心等待结果的苏格兰:“……”
基安蒂宛如名侦探附身,手指摸着下巴,一脸深沉的思考——
她很确信,两人今天以前从未见过面,就算答案是「有」,那个被瞄准的对象也不可能会是她。然而,在场内,只有她一个女性……
那么,假设「有」是正确答案,不刚好证明了苏格兰的性/取/向吗?
另外,她还观察到,苏格兰的灼热的视线一直在琴酒身上打转,除了刚开始对她歉意一笑外,就再没有别的表现了——
…原来如此,真相只有一个,不容置疑:这家伙觊觎的是琴酒!
福尔摩斯上身的狙/击/手姐姐看穿了一切,冷冷一哼:“呵,男人!”
“……”
如此冰冷的质疑,虽然推理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大家不自觉被带偏了。
排除掉基安蒂,那苏格兰要「有」的话,对象真只能是男性了吧?
果然是GAY吗?
面对各色猜忌的目光,就算是再沉稳的苏格兰也招架不住啊,“不…”
伏特加理解地补充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勇敢。”
苏格兰:我说我说的是假话,你们相信吗?
“我说,差不多可以公布答案了吧?”
当气氛朝着暧昧色发展时,还剩下一部分人保持冷静,半点不受影响。
出声的是波本,他双手环胸、靠着椅背,以一种看似轻松的姿态,说着漫不经心却带有一丝迫切的话:“结果到底会怎么样,让我们见识下吧!”
他好像对别人的**丝毫不感兴趣,只对正事无比在乎。
这点刚好顺了琴酒的心意,“没错,别浪费时间。”
如果判定是假话,会遭受怎样的惩罚呢?
见证答案的时刻到了,众人聚集会神,只听机械音无情的再次响起:
“答案正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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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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