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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阴婚

风把那老槐树的叶子打得正响,空气里流速跟着加快的,还有一种几乎黏在人头皮上的阴湿感,味道像攒了好几个月的泡水抹布,在摊开的那一瞬间,散发出了几乎有点恶臭的冷意。

雾蒙蒙的环境里,有一点猩红亮起,接着是纸被烧尽的声音,燃灰倒入了地底。

“几秒钟的功夫...全烧没了?”

如果仔细看,这么大一圈鬼树林里,中中央正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槐树气属阴,是鬼怪最常栖息之所,更不用提成片成片的老槐树,光是站在这中间,盛夏里的热度就褪得个干干净净,手脚像冻入冰柜一样开始发凉,没一会儿身上的体温就快和死人差不多了。

伶岱手里陆陆续续画的几张符箓,一张一张,被烧成的灰烬在他脚边已经堆出一个小土堆。

以前做闲散道士时学的几招防身用的法子,居然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平日里对付几只小鬼绝对够用了,青年指尖里又蹿出一点火星子,衬得那张脸愈加发白。

不会真让他撞上什么煞气十足的厉鬼了吧?

突然,一声响亮的敲锣声震破了这一片天地的死寂,紧接着不远处亮起了一片微弱的红光,在那光源下,能看到一个建筑的老式檐尖。

青年手腕一阵刺痛,从前方挪开眼,他看见手腕上那块黑色的小胎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从他手腕里冒出来的长长的银线,像是连着他的血管骨头一般,那根银线几乎是拽着他在往前走。

“?”

去的方向就是刚才锣鼓喧天的地界。

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成婚的地界。

伶岱试图用长出来的长指甲划破那根线,却发现无济于事,甚至拽着他的力度更大了。

那张脸顿时变得欲哭无泪。

到底是哪个鬼大爷这么玩他,那一看就是一门阴婚,到底为什么要上赶着去凑死人的热闹?

有一些大户人家最常操持冥婚,为家里意外身死的少爷向阴间配对,也有直接收买活人,与死人结阴亲。

伶岱跟着那银丝线走了一段脚程,明明在视野中隔了很远的老式建筑,居然只走了他十来分钟的路,脚下凉嗖嗖的,不像踩在石板路上,更像是踏着一团湿哒哒的海绵,让人浑身不适。他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脚上没有穿鞋。

“咚——”

那铜锣鼓的声音这一下像直接敲在了耳蜗边,他眉间一皱,抬起头时,已经走到了那建筑的大门下。

这是一栋古香古色的府宅,古木材料应该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悬山顶的房檐,横梁上挂着一排通明的大红灯笼。

有很多嘈杂的声音,礼乐声,闲人杂谈,甚至还有一些小婢女笑盈盈低声交谈着这一桩成人之美的婚事,眼前的门大开着,这偌大的院子里明明不见一个人影,却像是塞满了一个家族的人。

源源不断的冷意与麻木从脊梁骨往上窜,一直抵达大脑皮层。

“婚轿在此,你这是在看什么?”

空气里突然间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伶岱眼皮一跳,却没有立刻回头,在这种时候,叫你的往往都不是人,而是想要取而代之的鬼,青年略瘦削的身影站在这红灯笼下,内心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噬,但他面上只落得一片冷红的阴翳,就连最开始皱眉头的表情也收敛了回去。

“你,要看看新郎吗?”那声音再一次出现,紧接着,一只手臂直直地伸过来,点了点他的肩头。

“啪——”的一下,一张用血绘制的符箓被迅速转过身的伶岱贴在了对方的脑门上,从嘴里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那符箓烧成灰烬的同时,正张着嘴的家伙也跟着一下化为了烟灰,紧接着,那口还没彻底吐出去的气又立马提了起来。

不止一个,在他面前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不对,不应该说是人,他们只是有着人的样貌,整个身体却轻薄得像一片纸,伶岱用手捂住了鼻子,难怪,那符箓将那东西烧毁后,飘出了一阵呛人的味道。

全是纸扎人。

他们脸上潦草地画着五官,一张嘴却涂得尤其鲜艳,在这红灯笼的光下,一眼望去,就像一只只并排着的红色眼睛。

伶岱其实并没有多怕鬼,又或者说,他的害怕是极其客观的,寻常人见到这样的场面或许能当场晕厥,他却只是脸色煞白了一瞬间,紧接着注意力就放在了其他上,不得不说,这些纸扎人做得很精细,如果再远一点,和人的身形几乎别无二致,就是这五官...画得未免太潦草了些!

伶岱好整以暇地和对面几十个纸扎人对望了一会儿,又听到一张嘴开口说了话,她身上的衣服画得最精细漂亮,像是这里头管事的那一个,“既然新娘已经到了,那我们就请新娘上轿吧,莫耽误了良辰吉时才好。”

那嘴里发出的声音更加尖利,简直就等同于被人掐住喉咙后的尖叫声量,且没有一个变调,全是用同一种情绪,听起来叫人觉得十分诡异。

伶岱听到她嘴里说的新娘,心里立马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那个被它们抬在中间的纸扎轿子,立马被掀开了帷帘,轿子顶下穿着一根红色的麻线,那中间吊着的是一块小小的旧相纸,在那旧相纸里,坐着一个穿了红喜服的新娘子。

而那个新娘子,长了一张和伶岱一模一样的脸。

青年瞳孔猛地一缩,就看那站在两端的人,一人扯着红线,一人又从另一端穿进一方小相纸,这张里头的人穿着新郎喜服,戴着喜帽,而那张脸......

“新娘子请上轿,我们得快点出发了。”还没等伶岱将那张脸看清楚,那张纸扎的脸猛地凑到他跟前,将他逼得往后撤了一步,红艳艳的嘴唇开开合合,“请莫要耽误良辰吉时,辜负了新郎的心啊。”

啧...谁爱辜负谁辜负去吧...

伶岱迅速把外衣脱下,他的血是灵狐血,对这种类型的鬼有着不可逆转的创伤,比一开始随手画的符纸效果好上百倍,只是不想在身上开口子,所以一直克制着。

这下咬破食指,画了十多张符箓,全都贴在他穿的外衣上,他一边跑一边朝那些密密麻麻的纸扎人脸上掸去,噼里啪啦自燃的声音盖过了敲锣打鼓,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那锣鼓声,手里的衣服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半,还沾上了那些东西的“尸灰”,伶岱皱了皱眉,把这衣服扔了出去,拍了拍手掌里残留的燃灰,终于喘了一口气。

等停了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准备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可就在他挺直身体的那一瞬间,一声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敲锣声打在了他耳边,紧接着他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跟着一震,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就真的处于一个黑黢黢的狭窄空间里,甚至就连四肢都无法舒展开,一种极其清淡的,像是融雪后的味道浮在了鼻边,他凑上去闻了闻,又用两只手掌四处贴了贴。

原来他现在正在一口棺材里。

雪松木的棺材,所以才会有淡淡的香气。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阵很微弱的哭声,还有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就在他的周围,他用手使劲顶了顶头顶的棺盖,无济于事,手臂无力地甩下来的瞬间,他摸到了另一只属于人,不,是尸体的手臂。

他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

想必就是这口棺材的主人。

垂下的手摸了摸那死人的衣袖,他几乎立马确定了,这就是这场阴婚的新郎。

他穿着发丧的喜服,从头到脚都装点得很干净。

那令人胸口发闷的哭声越来越大,伶岱不耐烦地想闭掉耳朵,却发现胸口越来越闷,缘由好像也不是这阵尖锐的哭声,这口棺被埋入土里,没有一个出气口,就算有,不出片刻的功夫,一个活人也能生生窒息而死。

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突然,似乎有更冰凉,更令人窒息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背,但那没有重量,更没有体温,甚至一点声响都没有,一只手就这样环过伶岱的腰腹,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右手,勒住了他的手腕,那根银丝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变回了那块黑色的胎记,在那东西的手里,越来越热。

“这才是真正的见面礼。”

“我的新娘。”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哎哟,小岱啊,你可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打120了。”

青年撑着脑袋从床里爬起来,太亮了,这间屋子南北通透,现在这个季节早上五六点就已经天光大亮,直晃晃的太阳刺了他一脸,“陈姨,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他床头,穿了一身花的是这栋楼的楼主,管事的房东阿姨陈一梅,平时虽然没有频繁来往,但伶岱长得好,盯着他想给他做几桩媒的人不在少数,陈一梅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这孩子天生的招人喜欢,邻里街坊都眼熟他得很。

“我煨了莲藕汤,本来准备给你送一碗过来,敲门没敲开,打电话也不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呀。”陈阿姨手里还拿着一串备用钥匙。

她说话糯,声音又尖,是标准南方人的声线,此时话里行间都是焦急,弓着身子探了探他额头的体温。

伶岱皱了下眉,抬起头问,“陈姨,我...睡了多久了?”

“足足睡了三天!”陈一梅脸色也十分惊愕,“敲了三天的门都没人应,也没有人看到你出入,我这才把备用钥匙拿来开的门。”

“现在几点了?”伶岱眉头没松,往枕头下摸了摸手机,摸到后摁亮了屏幕,居然已经下午四点钟了。

他还以为是第二天的早上。

“小岱啊,你是生病了吗?用不用去医院看看,是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嗜睡症,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那种。”

伶岱摇了摇头,终于恢复了和平常别无二致的温和面容,“没事,陈姨,估计是前几天熬夜太累了,你不知道人有时候太累了是容易睡得没知没觉的,看来我以后要好好调整好生物钟,害您担心了,莲藕汤我下次去家里喝。”

他这熟稔亲切的语气缓和了陈一梅的不安,笑呵呵地和他交谈了几句,就出门下了楼去。

青年慢腾腾地收回了目光,靠在床头,猛地喘了几口气,手腕处就像还被那冰凉的东西紧握住一样,不对劲,这个梦不对劲,虽然他经常做噩梦,却从来没有这么真实可感过,他甚至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背后凉嗖嗖的。

窗外的阳光斜切着扫过他的手腕,才终于把那点冰凉给驱散了。

这世界上除了人以外,是有鬼的。

不仅有鬼,还有妖。

而伶岱,刚好就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狐妖。

只是一直以各种身份辗转在这个世界,所以至今还活得好好的,没有被人类发现,和鬼之间也算是泾渭分明。

但从不久前,他就开始频繁地做噩梦,刚开始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梦,突然被一只花瓶砸破脑袋,或者被一把剪刀咔嚓剪穿手指,后来就会梦到自己被撞死,溺水死,被大火烧死,从各种各样的噩梦里大汗淋漓地醒来。

这一次好像是窒息死。

不过这场景着实要比之前的噩梦都要惊骇。

青年揉了揉额头,居然连他用灵狐血写的符箓贴在床底下都没有用处,到底是招惹上了一个什么厉害的角色。

他踩上拖鞋,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加一块冰。尽管刚做了一个骇人的噩梦,那身形也几乎是懒散的,他靠在窗前,看着太阳光下正川流不息的城市。

鬼嘛,站在日光面前是会灰飞烟灭的,所以才只敢在别人的梦里作祟,这种东西,虽然短时间还拿它没办法,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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