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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簇桂花

翌日清晨,阳光穿过树叶映在院落的一处小池,盛开的桂花任北风吹拂,和树叶碰撞在一起,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花朵纷纷飘落,铺满水面,别具美感。

自从那次出街偶遇云惊川之后,苏秋瑜连续好几日心不在焉,平日里最爱吃的糯米糍都没动几口。

她没精打采地趴在石桌上,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看也不看一眼身边人。

叶希言左手扶住袖摆,右手翻动竹篓上晒的桂花,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我说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真不知道一天天在想什么。”

苏秋瑜坐起身,沉默不语,手里握着上次留在叶希言木樨苑的改良团扇,抽出里头的刀尖,又插回去,如此反复。

忽然,金桂树高处的枝丫上飞来两只团雀,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见这两只鸟儿互相嬉闹,叽叽喳喳的在枝头叫唤,关系密切。

其中一只体型娇小的雀鸟蓄力,扑腾一下猛地朝对方啄去,那只被啄的雀鸟差点没站稳从树上栽下。

它缓过身形,讨好似的倾身蹭了蹭面前的团雀,丝毫没有记仇的意向,仿佛方才被撞下去的不是它。

树下,女子眼眸如盛满了秋水,任谁瞧了都会下意识觉得此人很好相处,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树枝的一举一动,将过程尽收眼底,手抵在嘴边噗嗤笑出声。

眼神随着团雀飞走的方向逐渐空洞,陷入回忆。

真像啊……

帝和三十年春,御医院医官苏恙与太傅云肃泽交好,时常聚在锦绣园下棋喝茶。

锦绣园是一处景园,由一处庭院和外面的草坪湖泊组成,庭院摆设复杂雅致,比普通宅邸大了一圈。

草坪的湖泊边种着几棵柳树,设有秋千,偶尔会有权贵带着好友,孩子在此聊天散心。

苏雨落当年已有七岁,被父亲留在家中开始学习基本的药理课程,平时只带苏秋瑜出门。

苏秋瑜认识云惊川的时候,年仅五岁,她以前不像现在这样端着,家里对她这么一个女孩宠之护之,又加上年纪尚小,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春风送暖,河边柳树上枝条在空中摆动,衬得岁月静好。

两名孩童突然从庭院跑来,在中间穿梭戏耍,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秋瑜扎着双髻,两边的双髻各垂着一条小辫,秋眸闪烁着狡黠,一边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柳枝,一边躲开云惊川的追逐。

“把小金鱼还我!”柳枝同时被另一只小手拂去,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依稀可见未来的风采。

只是此刻他面色焦急,因为跑的太急,脸上浮起肉眼可见的红晕,嘴里粗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秋瑜的右手。

闻声,苏秋瑜顿住脚步,左手往下拉眼皮,顽劣地吐了吐舌头,“才不要!”

说着她抽出功夫认真打量起手里柿子色的玉佩。

这枚玉佩通体剔透,触手温润生暖,形状雕刻的是一条金鱼,金鱼的身体勾勒出细致精美的纹路,鱼尾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收回思绪时,云惊川不知何时追了上来,苏秋瑜神色慌乱,立马把手背到背后,刚要抬脚跑开,结果吃痛的叫唤一声。

眼眶顿时蓄满泪水,顾不上护着手里的玉佩,随手往云惊川的手里一塞。

自己摸索起痛意传来的方向,摸到半途,手背被另一股温软的触感覆盖,耳边响起男孩绵软的声音。

“别动。”

苏秋瑜听了动作渐渐停下,没有像之前和他针锋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苏秋瑜声音哽咽,两手不安地抓着裙角,“好了吗?”

云惊川看着那条松散的小辫和柳枝打结在一团,越缠越紧。

他不禁苦恼起来,甩了甩酸涩的手臂,瞥了眼苏秋瑜的侧颜,试探道。

“要不,用剪刀剪断?”

此话一出,苏秋瑜彻底耐不住眼眶的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外冒。

突然的哭声把庭院内下棋的两名父亲吸引了过来。

苏恙率先赶到时,一眼瞧见云惊川神情无措,笨拙地用衣袖帮苏秋瑜拭泪,而苏秋瑜却不领情,挣扎着推开他,不让他靠近。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微微皱眉,看着苏秋瑜的眼神慢慢复杂起来,悄悄去观察老友的神色。

这回发生的事情,让苏恙不得不正视是不是自己教导有误,把自家闺女教歪了。

事情的后续是,他一边劝服女儿,一边让云太傅帮忙,拿庭院里桌上的金剪将打结的发丝剪下,这场闹剧才得以收尾。

事后云惊川在回去的路上让爹爹买了根糖葫芦,自己迈着步子送到苏府的马车窗边。

苏秋瑜掀开窗帘,一手接过他递来的糖葫芦,眼睛高兴的闪过一道亮光。

“咳咳。”苏恙咳嗽几声,眼神提醒她方才的训话。

苏秋瑜拿住糖葫芦的手一顿,目光移向地面,心虚地不敢看云惊川,“今天的事,对不起。”

面对她的道歉,云惊川怔愣在原地,不自然地挠着后脑勺,有些不习惯,支支吾吾道,“我娘说,女孩子脾气大点才不会被人欺负。”

“我没有在意,你不用愧疚。”

苏恙拿着竹简的手停在半空,神情错愕。

这是云肃泽那老古板生出来的儿子?

他收敛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和自己儿子同龄的男孩,心里暗自盘算哪天把自家儿子送过去改造一下。

苏秋瑜不知道苏父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听到云惊川不介意之后,如常和他攀谈起来。

她趴在窗边,葡萄大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歪头道,“那我可以问你的玉佩是哪来的吗?”

云惊川下意识伸手握住垂在腰间的金鱼玉佩,“这是我爹送我娘亲的信物,是独一无二的。”

他停顿语气,眼眸一转,仿佛猜到了苏秋瑜的想法,“我娘亲说这个只能送给我未来的夫人,不能乱给。”

苏恙心中警铃大响,趁苏秋瑜做出回答前,连忙出声打断二人的对话,“秋儿,时候不早,晚点你娘亲该担心了。”

“云小公子也早些回去的好,别让你爹等急了。”

云惊川迟疑不决,看了眼天空确实如此,恋恋不舍地挥手,眼底藏着浅浅的希冀,“下次你还会出来,对吧?”

苏秋瑜咬了口糖葫芦,嘴里一时说不了话,只重重地点了个头。

事后苏恙回想着自己今天的举动,不禁摇了摇头,觉着有些过分敏感,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能想到什么?

*

太阳西落,阳光从最初的树梢到了围墙外,昏黄的光线映满院落。

扑面而来的冷风毫不留情的吹打在苏秋瑜单薄的背影上,她瑟缩着手臂,缓缓睁开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当初有多要好,闹掰的时候就有多难看。

两家将他们的关系看在眼里,认为日久生情是早晚的事,苏恙再怎么气愤,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比上云惊川对苏秋瑜的特殊。

但就是这么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苏秋瑜和云惊川断交的那天简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苏云两府私下暗暗套过话,两个人都是绝口不提,渐渐彼此的名字也成了不可触碰的禁忌。

两家长辈不禁惋惜叹气,后来索性不管,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这两人能有天重归于好。

“阿瑜,桃枝说外头来了个人,说是来接你的。”叶希言见她醒了,搭在臂弯的大氅瞬间没了用处。

话落,纤细的身影一僵,苏秋瑜手撑着石桌起身,顺着叶希言的声音回首看去,丁香的衣袂在冷风吹拂下翩翩飞舞。

木樨苑外,云惊川换了身与上回同色的衣裳,披着藏色大氅,熟悉的高马尾被他松下,取而代之的是头顶束发的玉冠,余下的墨发散落在肩旁。

夕阳的昏黄笼罩着他的面容,平日张扬的五官此刻柔和了几分,像是野兽收起了锋锐的利爪。

苏秋瑜低垂的眼睫一颤,按住想要向后退的**,心底不得不正视的事实渐渐明朗。

从小到大一直是云惊川在迁就她。

叶希言看了眼这两人,着急的抓心挠肺,余光间瞧见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在远处转身而过。

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往我家跑?

在她愣神的空隙,苏秋瑜率先打破沉静。

她紧抿着嘴唇,思绪被睫毛覆盖,看不真切,脚步一点一点朝男子迈去。

到了面前,云惊川才看清楚她单薄的衣衫,剑眉微微皱起,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大氅脱下,披到她的身上。

苏秋瑜被他这番举动给怔住,头顶低沉沙哑的声音好似未休息好,语调带着不经意间透出的温柔。

“怎么手这么冷?”

想到什么,云惊川将目光移向叶希言站着的方向,而刚刚还在栏杆边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叶希言躲在厢房,轻手轻脚从窗户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触碰到他凌厉的眼神后,飞快地闪到一旁,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这人翻脸怎么和翻书一样。

这不是看他来了才没把披风送过去,不然哪有他逞能的分,哼!

*

苏秋瑜跟在云惊川身后,他的步子比自己迈的要大,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察觉她的气息沉重了几分,云惊川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放缓到苏秋瑜能跟上的速度。

走了一小段,苏秋瑜发现没有开始那么累了,猜到了几分,她伸出手停在半空踟蹰着,看着抖动的袖摆,心神恍惚,最后下定决心上前牵住。

这个决定好似用了全部的勇气,苏秋瑜拿不准他的心思,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感受到袖摆忽然一沉,云惊川低垂着眼眸向下看去,一双洁白无瑕的玉手映入眼帘。

他不禁晃了晃神,只听女子清脆空灵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在枝头叫唤的团雀,悦耳动听。

“云惊川,你这个发型真难看。”

云惊川眼睫如扑翅的蝴蝶,轻轻扇动,语调不冷不淡,“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苏秋瑜心在他这句话说出之后,一阵阵泛疼,她收敛好情绪,故意高声道,“谁告诉你的,瞧着文文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本姑娘喜欢骑马会武,意气风发的俊俏儿郎。”

这句话说完,空气忽然安静,二人在马车前停下,云惊川转过身面对着她,眼眸颤了颤,面上浮过喜色,然后又浮上疑虑。

“你莫不是在诓我?”

待冷静下来,他思绪一转,眼神顷刻间锐利起来,“是不是宋微夜他欺负你了?!”

见苏秋瑜没有回应,以为戳到了她的伤心事,压抑的脾气突然上涨。

云惊川将衣袖向上撸起,作势要去找人说个清楚,“我就知道这家伙……”

“没有。”

苏秋瑜语调不明,双手附在背后,低头盯着脚尖,“只是觉得嘴犟了这么些年,想回头看看。”

云惊川脚步一顿,皱起眉头,双手捧起她的脸庞,才发现她的眼眶周边红的厉害。

“发生什么了?以前你可不会这么示弱。”

“唉。”他若有若无的叹气,拇指轻柔地划过苏秋瑜的眼角,“苏秋瑜,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送人上了马车,叶府门内缓缓走出一道青色的身影,鹤轻羽把玩手中的玉箫,眉眼含笑,“云公子,合作愉快。”

不等云惊川做出回答,鹤轻羽自顾自上了排在后边的马车。

云惊川注视着刻有桂花枝的马车从旁驶过,直至看不清才收回视线。

一路上,难得见苏秋瑜服软,云惊川没忍住逗鸟一般,逗弄了片刻。

“两年前,我不是故意对你冷嘲热讽的。”

“嗯。”

“是,是我故意和你对着干,让你伤心了。”

“还有呢?”

“还有?!”苏秋瑜这时才勉强抬头,不敢置信的望向那张俊美的面容。

“知错了吗?”云惊川找到舒服的姿势躺下,眉目慵懒闲散,悠悠道。

她饶是再怎么好脾气,也被磨完了,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女子倾身熟稔地揪住云惊川的耳朵,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云惊川你别太过分!”

“给点好脸色,真以为我好惹了?”

云惊川吃痛地朝耳朵被揪的方向靠拢,连声求饶,“我哪敢欺负到你头上,只有你欺负我的份。”

“哼!算你识相。”

苏秋瑜把头微昂,像只胜利的团雀,傲气又莫名可爱,她不知道的是,云惊川看似随着她闹,实则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来没有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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