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雪彻底麻了。
麻木了。
这啥啊这是,啊?
说是花花绿绿,实际上要比看见的更加浮夸。
明明身着衣物,却就像没穿一样。
若是怡春楼的风尘味已是够风流,那么面前这场景,应当更是气派。
眼前的女子莫有两百多个,她们各自美地都有特色,能从每个人脸上,看出她们的“主人”有一种类似于“集邮”的癖好。
但让少女毛骨悚然的一点是,她们对待自己的眼神,都不怀好意。
韩江雪下意识藏匿于袁恒身后。
袁恒倒是安慰道:“夫人刚到这儿,许是不太习惯,无妨,我让云巧带着你去更衣,等会儿我们再会面。”
可是少女心中颇有疑惑,于是抓住袁恒的袖子:“等等,我有话想问。”
岂料袁恒再回头时,眼中的慈悲和蔼却转瞬即逝,语调也阴森地可怪:“若是夫人有什么疑问,随云巧更衣之后再问便可。”
其实有一瞬间,韩江雪觉得天塌了。
就像是被骗婚了一样。
但如今自己如瓮中之鳖,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能力扭转局势。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本来不该被绑架的,而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位姓赵的公子。
他看上了自己,找了借口在自己这里刷了一波好感,只是为了像“集邮”一样,将自己纳入所谓的“后宫”。
果真,男频文里面的角色,多少都是偏袒男性的。
这算是韩江雪第一次切身体会。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云巧正在试衣阁帮她挑选适合她的风尘衣物,而此时韩江雪也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名,于是说:“我叫梁小雪。”
“你适合轻盈一点的颜色,这件衣裳也许会适合你。”
到了现在,韩江雪怎还会纠结自己到底穿什么颜色?
环顾四周,这无异于跟被骗去缅北的KK园区一样。
若没有外力帮扶,她其实已经很难脱身了。
韩江雪耷拉着眼:“无事,我穿什么都行。”
云巧将衣服给她换上,一边说:“小雪姑娘,你今日刚来,我好心嘱咐你一句。六殿下这人喜新厌旧的性子,这儿的所有姑娘都了解,所以今天,会是你过地最好的一天。”
“六殿下?”
韩江雪纳闷,方才他那样子,好似确实跟齐国的六殿下袁恒对得上。
只不过,自己被他的谎话忽悠了!
看着韩江雪的表情,云巧一下子会了意,说:“他又扯了什么谎骗你来的?”
韩江雪如实道:“他说他身世凄惨,需要成亲,毕竟他救了我。”
云巧:“他对每一个姑娘都是这么说的。”
韩江雪:“。。。”
当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这六殿下,虽为皇子,但也是反派之一。
但最后他是被谁干掉的,韩江雪也不容得知。
穿上一身粉红加白的丝质外敞,她就当真像极了风尘女子,只是胸前...似乎平坦了些。
而再见到赵心横的时候,她也没了好脸色。
哦不,应当是叫袁恒。
那个长相犹如异域美男的男人。
此刻,却还是同方才那般,笑吟吟地站在原处,准备迎接韩江雪。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看不懂自己的脸色吗,还是说他在装作若无其事?
但现如今韩江雪不能有情绪,如今在他的府上,要是逆反,只会任他宰割。
韩江雪只能先听话,然后再见机行事,再想办法。
袁恒用手搂住她的肩膀,带她一步步踏入汤池,向着周边人介绍道:“各位,这是我新带来的女人,也是我拜过堂的妻子,在此,向大家隆重介绍一番。”
周遭的女人本就对这小姑娘没什么好脸色,袁恒这么一说,她们就更加不加遮掩的妒忌。
可韩江雪真没打算跟她们争宠啊!
姐姐们,我多么想与你们解释...
但她无暇顾及这群女人到底怎么想,因为身后的伤口逐渐开始泛疼...
这汤池里的水,不干净。
【伤口快速愈合】这个金手指再怎么开,都不可能真成为不死之身。
她有感觉,后背,肩颈处的伤,在一点点发炎。
很疼,但她不能说。
宫殿内高阁的长廊处,这一些细微的变化,都净收于梁沭的眼底。
少年眼神一眯,似是不怀好意地冷哼一声。
让这女子,自作自受。
还说什么身体素质好。
明明经不起折腾。
一旁的下属也看见这番场景,但也打算再三提醒梁沭,现在并不是动手铲除六皇子的时机。
若是他当真冲动,为了那将军府的小女儿大动干戈,后果得不偿失!
思虑良久,下属还是开了口,“如今长君还未打算借机除掉六殿下,若少君现在动手,万一破坏了计划...”
梁沭听见这缘由,忍不住嗤笑:“我们有常玉甲的令牌。”
下属恍然大悟,梁沭一开口,他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如若此时铲除六殿下,刚好能将烂摊子栽赃给常玉甲,因为少君手中有能证明常玉甲身份的令牌。
而若大理寺的人前去查探,定会被误导了方向,等到查到了常玉甲的老巢...
哼...
那连尸首都不一定找得到了。
梁沭如是想,但现当下,他真不关心这个。
视线远处,是韩江雪惶恐的模样,她被包围在香艳之景当中,看起来就像是受惊的小花奴。
想到这,梁沭心中却暗藏爽感。
他好像也喜欢看见小花奴受惊又惶恐的样子,怎奈何她巧舌如簧,总能编出一些天花乱坠地理由惹人发笑。
现在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怎么办?
期待着那个她痴恋已久的杨巡来救她?
反正绝不可能期待自己来,不是吗?
刀刃在手中被玩弄,不小心划开了食指,明明疼痛地很,在梁沭看来却有着冲上颅顶的刺激。
他想看戏。
看看这女人,会被袁恒折腾成什么样。
此时,汤池中的韩江雪已然无措,这水温偏烫,按理来说泡着会很舒适,但她就是浑身难受。
浑身使不上力气,但又无能为力。
若是梁沭在的话。
他一定有办法逃出去的对吗?
可是...可是怎么还能妄想...
他不可能会在这里。
少女的手忽然被袁恒牵起,于是袁恒深情地望着她,眼中似有碧波荡漾与星光。
这种痴情的眼神,让韩江雪泛起一阵恶心。
她多么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岂料袁恒挑眉,娓娓道来:“时至今日,即便她们美地各有姿态,但也只能是妾室,但你不同,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只能是我的妻。”
“但作为尊贵的王妃,代价也一点儿都不小。”
说到这,袁恒的面色忽然转瞬即逝,在韩江雪看来就像川剧变脸一样。
遂而没过多久,少女就被碾进了一个牢笼。
一个镀金的,华丽的牢笼。
面前,仍是巨大的汤池,里面的女子们见到这一幕,倒是笑嘻嘻了起来,似是心中的嫉妒得到了释放。
她们渴望成为六皇子的正室,但怎么努力都达不到,而如今天降一个王妃,倒是让她们心里都不好过。
岂料这位“王妃”,下场却是最惨的。
浑身带着病,被关押在牢笼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妾室们玩水嘻戏。
水上波光粼粼,就这么落在少女的眼中。
一片香艳场景,也成了韩江雪眼中的绝望。
她现在只觉得冷,很冷。
她刚从热汤中出来,一下子着了凉,身上还有伤。
此时此刻,她竟然开始想念梁沭给的那件披风。
眼中呆滞着,却见袁恒缓步向自己走来,笼罩在视线内的事一片阴影。
韩江雪顺着阴影往上,对上的却是袁恒近乎偏执恶狂的视线。
“爱妃,请问这牢笼,你喜不喜欢?”
韩江雪扭过头,并不试图跟一个疯子继续说话。
袁恒语调轻柔,却带着极致的压迫,“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美丽的王妃,姓甚名甚呢。”
“梁小雪。”
韩江雪不假思索地回答,皱着眉不打算去看他,岂料袁恒掐着她的脸,逼着她看向自己,质问道:“爱妃再想想,是叫梁小雪,还是叫韩江雪呢?”
韩江雪瞳孔骤缩。
这家伙,竟然揣着答案问问题!
那么那天自己编造的悲惨身世,早就被这六皇子看穿。
“我以为,韩将军的爱女深居浅出,也算是个单纯性子,岂料姑娘信口雌黄,扯谎倒是有一手。”
“若是韩姑娘不那么聪明机智,或许我还会带着你游遍秋园,又食山珍海味,再将你囚于牢笼,等待一个威胁韩将军的机会...岂料你过于聪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袁恒眼眸一眯,诡秘地笑了起来:“于是乎,囚禁的日程便提前了些。”
“还望...莫怪。”
说罢,袁恒又恢复平日里和善的模样。
看起来温润如玉,翩翩公子,风流倜傥...
他笑盈盈地,就像是对待客人一般,说着一些与场面相当违和的病态语言。
韩江雪心底逐渐生出一丝无助。
或者说,是绝望。
但她忍不住,她想斥责袁恒。
于是她撑着身体,终是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了四个字。
“彼此彼此。”
袁恒的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他变脸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于是开口威胁:“你说的什么话?”
“我说,你也扯谎,是个骗子,我在斥责你。”
韩江雪说完这话,一瞬间便后悔了。
她现在在谁的地盘?
若现在激怒了袁恒,她可能当真小命不保了。
但她真的生气,忍不住的愤怒。
可没想到,袁恒沉着眉头,忽然打开了牢笼的门。
韩江雪一瞬间错愕,心想他难道是要放自己走?
不对。
自己的脚踝,也早用铁链拴在笼子上,即便门打开,也走不掉。
谁知袁恒忽然高喝,对着那群汤池里的女人说:“你们不是恨她,嫉妒她么?”
“那便都过来玩她,折腾她,让她生不如死。”
袁恒眸色一眯,只见汤池中的女人都纷纷涌上岸,掀起一阵水花。
场面混乱不堪,韩江雪脑子只剩一片空白。
混沌中,她还听见一句话。
“哦,对了,别真把她折腾死了,留着她性命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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