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鸿回到尚书府,还未到自己院落就碰到了久违的‘哥哥。’
苏大郎眼神轻蔑的看着他,“倒是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还能活着回来。”
苏清鸿未搭理他,想要绕过他回去。
苏大郎向一旁迈出一步,刚好堵在苏清鸿面前,面色狰狞,“你怎么还敢回来,你欠我的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苏清鸿淡淡说道:“害你吃苦的是尚书府,不是我。”
苏大郎揪起苏清鸿的衣领,凑到苏清鸿耳边说道:“你顶替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尚书府公子,享受着荣华富贵,父母疼爱,你说你不欠我?!”
听到父母疼爱,苏清鸿眼神中透着痛苦,“你找错人了。”接着他抬起头,眼神清明的看着苏大郎,“况且,你已经杀过我一次。”苏清鸿一字一顿道:“我!不欠你了。”
苏大郎似乎被这句话或者这个人的神态刺激到了,他面色涨得通红,抬手就给了苏清鸿的脸上重重打了一拳,“你胡说!!”
拳头击中苏清鸿的右脸,他向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人的气质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不因身份衣着而改变,此刻的苏清鸿姿势虽狼狈,却依然瞧着高贵不可侵犯。
苏大郎第一次见苏清鸿时就有这个感觉,明明他才是正经的尚书公子,可站在这个冒牌货面前,他感觉自惭形秽。他恨,若是他从小没有被调换,从小就养在尚书府,他也应该是这样的人,而不是如今只能仰视别人,不论怎么改变,都改不了自己曾经的那些痛苦岁月。他知道外边那些所谓的朋友表面上喊自己公子,实际根本瞧不上自己。凭什么,他没有的,凭什么他苏清鸿就有。
苏大郎最讨厌苏清鸿这幅面不改色的神态,他气急,就要抬脚踹过去。
“你住手!”一个如黄莺般的女声响起。
一穿着华贵宫装满头珠翠的女子,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丫鬟婆子小跑过来。
女子皮肤白皙,巴掌大的小脸,眼窝深邃,睫毛长而密,瞧着有几分不像大魏人。
女子慌乱地跑过来扶起苏清鸿,看着他脸上的伤痕,瞬间红了眼眶,“苏哥哥,你疼吗?”
苏清鸿轻轻抽出手臂,向后退了两步,施礼道:“我没事,多谢郡主!”
苏大郎也紧忙跟着行礼道:“参见郡主,我是苏家大郎,我们兄弟切磋,并无大碍,郡主不必担忧。”
不知是哪位郡主,苏大郎心里犯着嘀咕。看样子是倾慕苏清鸿那副皮囊,这也不见怪,之前就听说他被封为什么京城第一公子。哼!还不是因为他是苏府公子,若被人知道是个白身,别说郡主,就是商户女也看不上他。
芸珠郡主柳眉倒竖,兄弟切磋,哪有亲兄弟真下手的。之前尚书府找回来个大公子,苏哥哥就莫名失踪,她心痛了好几年,终于把人盼回来了。今日又撞见苏哥哥被打,什么兄弟,看刚刚那情形,仇人还差不多。但尚书府既然认了这人身份,她一个外人就不好插手。
芸珠郡主哼了一声,好像没听到苏大郎的话,而是专注的看着苏清鸿,“苏哥哥,多年不见,咱们之间要这么生分吗?”
苏大郎见没人搭理自己,不想再自讨没趣,转身离开。
苏清鸿又向后退了一步,“多谢郡主关心,郡主请回吧!当年我们年龄尚小,是以并无男女大防。如今,还需保持距离,以免有损郡主清誉。”
“我不在乎什么清誉。”芸珠郡主的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郡主不可。”一穿着宫中服饰的嬷嬷走上来,握住郡主手臂说道。
苏清鸿朝着嬷嬷点了点头,转身就向自己院中走去。
芸珠郡主想追过去,却被嬷嬷死死把着手臂动弹不得。
“郡主,莫要忘了太后娘娘的嘱咐,咱们这次是借着给尚书夫人送礼的名义过来的,若是被有心人张扬出去。郡主不担心自己的名声,难道也不担心太后娘娘的声誉吗?”嬷嬷声音中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芸珠郡主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女儿昭阳公主所生,当年昭阳公主远嫁云中和亲,后圣上登基,攻打云中。昭阳公主被圣上派去的人迷晕偷偷带回大魏,醒来后发现云中已经被灭国,昭阳公主与夫君伉俪情深,又无法责怪弟弟,终日郁郁寡欢,在生下芸珠郡主后就香消玉殒。芸珠郡主是太后娘娘一手养大,说是眼珠子都不为过。只是偏就看上了苏清鸿,若是原来的苏府公子也没问题,但苏府这档子事,怎么瞒得过太后的耳目,这苏清鸿配不上芸珠郡主,可这孽缘难断啊!
芸珠郡主被嬷嬷带着拜见了尚书夫人,全程如霜打的茄子,一脸的萎靡。尚书夫人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依然笑脸相迎。
这芸珠郡主心悦苏清鸿,杨氏早就知晓,之前他很满意这桩亲事,也极力促成。可如今她不愿意,但看那嬷嬷的样子,怕是太后娘娘也不愿意吧。
嬷嬷嘴里说着客套话跟杨氏寒暄,芸珠郡主则如踩在云端,神思涣散。半晌,终于踉跄着回到郡主府。
回到府里的芸珠用被子蒙住头,怎么叫都不肯出来。嬷嬷无法,只能让婢女先盯着,自己回去和太后娘娘禀告。
一绿衣婢女来到芸珠床前,她是芸珠身边的大丫头,名曰婵儿。
“郡主,您别哭了,奴婢瞧着伤心,您再哭,奴婢就要伤心得生病了。”婵儿说道。
芸珠扯下被子,气笑道:“你这小丫头,瞎说什么?”
婵儿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郡主,你终于笑了,奴婢可没瞎说,奴婢是真心疼您的。”
芸珠叹口气,“自从苏哥哥回来,太后就让我远着他。苏哥哥现在也疏远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婵儿眼珠滴溜溜一转,“太后娘娘可能是因为苏公子还没取得功名,觉得配不上您。至于苏公子,奴婢有个猜想,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芸珠杏眸睁大,“你说。”
“郡主,这苏公子失踪这么久,会不会…会不会他在外边有了什么红颜知己。”婵儿道。
“什么?”芸珠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她怎么没想到,当年她跟着公主们一起学习,苏依然作为公主伴读,两人熟识后,自然就结实了苏清鸿。而苏清鸿一直对她关爱照顾有加,这次回来却刻意疏远,定是被哪里来的乡野女子勾了魂魄去。
芸珠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原因,她咬紧牙关吩咐道:“婵儿,你派人盯着苏哥哥的行踪,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女子,竟敢和我抢人。”
婵儿狠狠点了两下头,“郡主您就放心吧!”
阿嚏!阿嚏!阿嚏!桑酒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也不知是谁在念叨自己。
桑酒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笔,将药方递给对面老伯。
“桑大夫,最近天寒,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桑酒笑着点头,“谢谢老伯,这药方你吃上半月,半月后您再来找我,我再跟你调药。”
老伯连连道谢,拿着药方去柜台抓药。
桑酒眼角瞥到柜台抓药的伙计,想起了苏清鸿。那日,他说春闱过后,他就离开尚书府,多年苦读,他也想给自己一个交待。离开尚书府以后,他就是自由身。不论春闱结果如何,他不会做官,他会和桑酒回到广陵,两人继续经营杏林堂。
桑酒想起两人在杏林堂的日子,她看病,他抓药。生意好时,就买些酒肉,两人饱餐一顿,有时桑酒还会去山里打些野味,日子虽穷却过得有滋有味。这两年的点点滴滴在桑酒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如琼浆般甘醇浓厚。
桑酒立在那良久,直到又有病患进来,方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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