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疯子再次翻开古书。
按照他之前的推论,魂穿症越轻微,需要使用的方法也越简单,“做嘴”术就能换回来。
可他现在连被喊错名字都能穿,这显然已经是重症。
于是霜疯子直接把书页翻到后面的位置。
古书后边书页上的笔迹明显有两种颜色,一半浅,一半深。
作为疯子的霜无谰,直接选择性忘记了那些深色的新笔迹根本是他迷迷糊糊时亲手描上的。
看着他自己亲笔画出的各种双人杂技,他倒缓缓皱起了眉。
最终,他在一堆小人里挑中了一对动作难度系数相对低的——一个小人坐在另一个的腰上,上边的小人手向下探。
他又前前后后翻了几遍,确定再找不出比这一幅图更简单的了。就是交颈麻烦了点,但他比划了一下,心想应当也能做到。
于是他合上书,将听话散倒进药里,端着药碗来到床边。
在床边坐下后,霜无谰本打算直接给床上的人灌药。但看着床上那张双目紧闭的脸,他竟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他已经替这人拔了针,此刻床上的人肤色似润玉,模样若画中,神态也十分安详。
半晌功夫后,霜无谰非但没给这人喂药,还转身把那碗药放回了桌上。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那么沉默地站在桌边,垂眼盯着那药碗出神。
可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面色正逐渐变得多肃杀,多令人生畏。
片刻后,霜无谰重新折返回床边坐下。
时间静静流逝,窗外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刚冒头的新芽上,发出踩碎玻璃的声响,天地间结起一层缥缈薄雾,给万物笼上一层青灰,雾气游进屋内,让本就发霉的屋角岩壁散发出朽木的**气味。
而霜无谰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思绪不知飞往了何处,面色失了所有狠绝,渐渐和缓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腕骨处有些湿湿的,低头一看,竟是有水滴在了上边。
他缓缓抬手,用手背在脸颊上蹭了一下。
手背瞬间被濡湿。
他竟哭了。
而在这一场无声的落泪之中,霜无谰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目光不再疯疯癫癫,神色也不再飞舞张扬,整个人就像下了一场雪后的山峦,敛着锋芒,沉静冰寒。
而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床上的人,神色里透着一丝不可捉摸的乖僻。
“得罪。”
说完这一句,他俯下身去,把唇按在了对方唇上。
霜无谰闭起了眼,同时伸手去解身下人的衣服。
最初,他脑中闯入了一些古书上的画面,可当两片唇瓣紧紧贴合在一起之后,他便转瞬被清空了大脑。
仿佛是已经演练过千百遍,冥冥中有股无形的牵引,让他在爱抚身下这人之时,身体动作皆轻缓而娴熟。
倾盆而下的春雨渐渐冲散了最初的绵绵雾气,草地里绿得发光的嫩芽为迎接馈赠而不断摆动着娇嫩的身躯,天空撕破一处灰云,绽开一束刺眼光芒。
屋内的床榻上,霜无谰已经解开了身下人的衣襟,双手从敞开的外衣伸进里衬,指尖隔着仅仅一层薄薄的布料移动、探寻,嘴里始终含着那两瓣柔软的薄唇。
起先,霜无谰无论手上还是嘴上的动作都轻柔至极,可在肌肤接触间,一些仿若被压抑已久的遥远情绪缓缓积攒,带着山呼海啸般的破坏力不断撞击他大脑与四肢。
霜无谰皱起眉,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唇齿也从轻碾变为了轻咬。
可他却没有停下。
他骨节猛扣,冷白五指捉起了花杀尽的纤细手腕,而被他捉起的手就在这一刻忽然动了。
被逐渐变疯狂的亲吻侵占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花杀尽被制住的手用力抓皱了身下一片床单。
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眼尾微垂,不明所以地望向身上的人。
只是霜无谰此刻好似全然没发觉身下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反而捧起这人的下巴,把一场亲吻彻底变作了暴力掠夺。
花杀尽被亲得呼吸骤停,也渐渐感受到,这人的手正在对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可他也不知怎么了,竟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呆呆地眨了下眼,平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过了片刻,他试图挣扎,试图叫这人停下。
大概是因为紧张与微微的恐惧,他被这人粗暴捉住的手仍旧死死抓着那一片柔软的床单不肯松开,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为何那便是他能做出的全部反抗了。
飞灰檐角挂满了雨结的珠帘,一点点顺着廊柱向下淌,水声拖拖拉拉,一如那被挑逗出的难耐情.欲。
花杀尽回应起了那向他肆意索取的吻。
两副唇在亲吻里都逐渐变光滑水润,吞咽津液的滚动慢慢加速,两副颈不自觉交缠在了一起。
屋外雨声肆虐,料峭风寒从窗棂漏进屋内。屋里温度并不高,可两人衣料下很快都出了层汗,湿透了里衣。
这雨来势汹汹,带来令天地都难以招架的昏黑。
昏暗光线里,霜无谰垂眸时看到一束乌黑的马尾,几缕碎发间隐着一双眼,那眼睛向来睁得大而圆,此刻却不耐地眯成了缝,眼角睫毛还挂上了水雾。而那束马尾随着他的动作,顺从而默许地从他额顶一路滑向他颈窝。
霜疯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哪一副身体里。
但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将皱在手心的衣角又往外扯了些,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
霜无谰醒来时,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门主,你挪一下,我起不来啊……”
阳光太刺眼,霜无谰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闭上了。
直到他感觉摸到了一手泥巴,才重新睁眼。
“门主!你快醒醒啊,他们可能还会再追来的!”
霜无谰感觉背上有些硌得慌,他一个翻身,跌坐在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天光大亮,云雾缭绕的临仙山静静伫立在他们身后的方向。
他翻起身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包天犬终于得以脱身,摇着尾巴跑到他身前,又转过身冲他伸舌头:“门主,能不能借我点法力,我变不回来了。”
可包天犬却发现,他门主表情古怪,有些呆滞,也有些深沉,好像既没看见他,也没听见他说的话,失明又失聪。
他反复大喊:“门主!门主!”
过了好一阵,霜疯子才缓缓扭过头,望向了狗。
他神色冰冷,只答:“闭嘴。”
可包天犬却一脸急切道:“门主,快,咱们继续逃吧。”
这话让霜无谰听不懂了。
“逃?为什么要逃?”霜无谰一面问,一面四下张望,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还有几个农人在田里劳作。
他问,“这是哪?”
包天犬答:“我也不知道啊,穷格派来的时候,门主你和那个人都昏迷不醒,我只好先把你藏起来,但是那个人已经被抓走了。”
霜无谰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远处一只辛苦犁地的老黄牛,语气不无失落地答:“辛苦你了,但那个人只是回去当他的大长官,用不着担心。”
包天犬却答:“不是啊门主,穷格派把那个人绑起来了。”
霜无谰立刻凛了眉:“你说什么?”
包天犬答:“我亲眼见到穷格派那个苦瓜脸下令绑的人。”
霜无谰连忙问:“那个人醒着吗?”
包天犬摇头:“跟你一样,都昏着。”
怎么会这样?
“难道骆谨……不可能啊。”霜无谰自言自语着站了起来。
他想不通骆谨为什么要绑自己的掌门,然而一想到骆谨昨日在穷格派大殿上的表现。
他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只穿着一件中衣,扣子都没扣好,胸口一大片都敞着。他一边系扣子,一边朝远处张望。
无论如何,“霜无谰”被骆谨绑走这件事都太过蹊跷,一定得查个究竟。
他又看了眼临仙山的方向,判断出包天犬是驮着他一路往南跑的,现在他们应当身在临南城的东南郊区。
“门主,我们现在去哪里啊?”包天犬问。
霜无谰套上外衣,又蒙住脸,戴上草帽,答:“回穷格。”
然而,这一人一狗才刚动身,一个身影就飞身到了他们面前。
骆谨持着承情剑,正正好拦在他们的去路上。
霜无谰也立刻回敬了这位不速之客一个肃杀的眼神。
尽管他现在身子有些不舒坦。
其实从刚刚醒来,他的头便一直在隐隐作痛。
霜无谰考量了一番动手的胜算,还是决定能动嘴就不动手,开口的语气便缓和了些:“骆执事,你不要冲动。”
而此刻骆谨看向霜无谰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极深的审度意味。
“花门主?”骆谨开口道。
霜无谰有一瞬恍惚,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骆谨喊他的名字,要用问句?
可是他却没有心力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头越来越疼了,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天旋地转,耳边包天犬的叫声逐渐变得模糊而渺远,日光在他眼中变成一个又一个重叠的光圈,而他不断放大的瞳孔里,一点点幻化出彩色圆环。
不等骆谨出手,霜无谰竟仰面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霜总的疯症即将恢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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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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