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无谰醒来的时候,只感觉世界一片黑暗。
可他明明已经睁开了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很快,他发现,是因为他眼睛上被蒙了一块黑布。而且他双手还被铁链绑在了身后,双脚也被绑着,只身坐在一堆干枯的草垛上。
而且,他的头又不可遏制地疼起来。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十分疲惫,但这种疲惫感并非来自外部干扰,而是来自他体内,来自全部的神经与内脏。
好像他身体里有两股力量打了一架,难分胜负,却折腾得他这个主人精疲力竭。
他使劲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手腕,可只稍一运功,他的心口就一阵厉害地疼,那坚硬无比的铁链也磨着他手脚上的皮肤,渐渐勒出红痕。
他开始回忆被绑前发生的事。
他把“霜无谰”带到绣衣门,本想按照古书上的方法操作,不过后来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他好像……
“啊……”
只是稍作回想,霜疯子便痛苦得低吼出了声。
好像脑中只要稍稍出现葭山上那间卧房里发生的事,哪怕只回忆一个画面,甚至只有身下人的一个表情,一片肌肤,一瞬微张的唇,他的头都像是在裂开一样,疼得令他无法忍受。
霜疯子暂时不敢再想了。他只知道,无论怎样,他还是和“霜无谰”换回了身体。
再之后,骆谨带人去绣衣门寻“霜无谰”,而他则被包天犬救了出来。但不料,两人没跑掉,而他被骆谨抓走,蒙住双眼,丢在了这间房里。
可是他还记得,包天犬说,骆谨绑走了“霜无谰”。
骆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掌门?又为什么要抓他?
就在霜疯子逐渐往最坏的设想去打算的时候,他听见屋外传来了那个熟悉的清脆女声。
——青琅来了。
那女声说:“骆执事怎么这样心急?配药也需要时间的嘛。还是骆执事迫不及待想要青琅做完这些事,好与我今日就将房圆了?小女子倒是不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你还得陪我回一趟百濮见我师父,我不求八抬大轿,但也至少得是明媒正娶、”
霜无谰听见青琅的声音是戛然而止的,显然是有什么人用类似威胁的手段让她闭了嘴。
接着,房门开了。
因为被蒙着眼睛,霜无谰只能凭听觉判断。
他听见走进屋内的有两个人,走在前边的人脚步轻快,走在后边的人脚步犹疑而慎重,并且很迅速地将门合上了。
“夫君。”青琅这时又开口了,“听说成婚之后再行房事,就像例行公事那样索然无味,不如,我们现在就……”
霜无谰听见女人轻.喘的声音与衣料摩擦的声音,估计是青琅又贴到了骆谨身上。
很快,女人**的叫喊就弥漫了这间小屋:“——啊。”
霜无谰心内一顿狂躁——这对狗男女是想怎样?什么时候还喜结上连理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他这么个大活人还在呢喂!
不久后,骆谨声音响起:“夫人何需心急?先把人毒瞎,咱们再在他面前完成夫妻之实,岂不更刺激?”
青琅很快便愉快地答:“夫君好主意啊,我这就喂他把药喝下。”
霜无谰在听见“毒瞎”二字时,浑身肌肉猛地一紧,眼睛已经开始觉得疼了。
“骆谨,你想干什么!”霜疯子不再装死,大喊出声。
而骆谨那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只问:“花门主,昨晚休息得可好,让内人服侍你喝碗醒晨汤吧。”
霜疯子继续质问:“骆谨!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把‘霜无谰’怎么了?”
骆谨则慢条斯理地答:“花门主这是做什么要问我?还嫌我不够自责吗?身为执事,没能保护好掌门安危,令花门主得手,如今只能事后补救,从花门主身上替掌门讨回公道了。”
什么意思?“霜无谰”怎么了?什么叫没能保护好,叫他得手了?
霜无谰还想问话,可忽然,他感觉耳朵里好像钻进了什么小虫子,而且这虫子一路顺着他耳道钻进了很深的地方。
“啊嚏——”霜无谰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可与此同时,他脑中好像传来声音:“别打喷嚏了!再打把我打出去,你就彻底没救了。”
竟然是青琅的声音!
这声音继续道,“我在你耳朵里放了一只传声蛊虫,蛊虫对你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骆谨听不见。相信我,我不是要害你,我是在帮你!”
那传声蛊虫停顿一瞬,又补充了三个字,“霜掌门。”
这一刻,霜疯子心内的惊骇排山倒海而来——
为什么要喊他“霜掌门”?
……难道,从一开始,这姓青的丫头便知道他与“霜无谰”的魂穿之事?
而且以为,他现在其实是待在花杀尽身体里的霜无谰?
霜疯子强行稳下心神。
他仔细听了听屋内动静,骆谨好像对于他们刚刚的对话真的没有任何反应。
与此同时,外边青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花门主听话,我手艺很好的,药里放了足够多的糖,绝对不苦。乖,来,喝吧。等你喝下去,我才能和我夫君尽**之欢呐。”
霜疯子心内迅速分析目前的局势跟青琅的立场:难道这丫头以为他是穿进了花杀尽身体里的霜无谰,想要帮的其实是霜无谰,但还得故意在骆谨面前唤他花杀尽演戏。那是不是意味着,骆谨对此并不知情?
……一番快速盘算,霜疯子决定顺水推舟,在这两人面前扮演不同角色。
他要叫这丫头继续以为他是霜无谰。但他不能叫骆谨看出来他在扮演“霜无谰”,他只有是花杀尽,在骆谨那才是安全的。因为这人对自己的掌门已经动了异心——现在给他端来的是一碗瞎药,但端去给“霜无谰”的,没准就是要命的死药了。
“什么东西?拿走!”霜无谰大喝。
但他已经感觉,女人的手死死捉住了他后脖颈,将他脑袋抬了起来。
而他脑袋里又传来蛊虫的声音:“霜掌门,委屈把这碗东西喝下去,我会扯掉你眼睛上的布,你在骆谨面前装瞎就行了。”
霜无谰一边听着这些话,可同时也在拼命挣扎,因为他不能完全相信这个女人的话,要这碗药真是毒药,那就完犊子了。而且就算信了,他也得演出个样子,因为骆谨还在盯着他。
一喂完药,青琅便扯掉了霜无谰眼睛上的黑布,丢了药碗,身子一软便往骆谨身上扑去:“夫君,人我已经毒完了,快来教训奴家吧。”
骆谨一手制住了青琅的腰,双眼却始终直勾勾盯着角落里的人。
霜无谰忽然见到明亮的天光,然而他却眨都没眨一下眼睛,反而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瞳仁,满面惊恐道:“为什么我看不到了?我的眼睛?你们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他一边喊,一边听着脑袋里的声音开口嫌弃道:“霜掌门的戏好像演过了。”
但霜无谰却丝毫没有收敛,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因为被缚着手脚,这一滚的姿势可谓狼狈至极,翻过身时,他脸上已经沾满碎稻草。
而他抬头时,也看见了骆谨的表情。那张脸在见到他惊慌失措的反应后,并没有露出什么喜色,反而显出了些愤怒,然后一把推开了身上粘着的女人,严肃问道:“这么快就见效了?药洒了那么多,能保证药效吗?”
青琅被推开后一脸不悦,撒气道:“夫君信不过我?哼,那不如找别人来,何必要我亲自做这种事?萎息香也干脆叫别人来调好了,省得脏了我的手。”
骆谨闻言,缓缓从板着的一副面孔里挤出一丝假意笑容来:“我怎会信不过夫人?”
说完他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地上睁着眼睛打滚的人,好像不愿青琅再多说下去,暴露他今日的计划。
于是他一把揽住女人的腰,附在女人耳边轻声道,“夫人累了,我们先去休息。”
青琅在走之前,佯装不经意地看了地上的霜无谰一眼,眼神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才跟着骆谨离开。
听见骆谨与青琅走远的脚步声,霜无谰立刻坐正身子,对脑袋里的蛊虫道:“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想干嘛?”
可是,他脑袋里传来的,却是女人急促的喘息声:“夫君轻点,啊……奴家禁不住,啊……”
霜无谰:“………………”
他奶奶的!
然而,他又不能拿走脑袋里的臭虫子……
于是,霜疯子只得被迫在脑袋里听完了青琅与骆谨这一对郎情妾意、要死要活、又欲拒还迎的新婚夫妇洞房全过程。
还好,这一段**的床音持续时间并不长。
青琅喘息的声音结束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霜无谰脑袋里的蛊虫才重新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便宜你了。”
霜无谰:呵。我谢谢你。
霜无谰开口道:“姑娘,麻烦问个事。”
青琅娇嗔道:“大长官跟奴家客气什么?”
霜无谰笑:“姑娘都跟骆执事行周公之礼了,叫我还如何信你的话?”
青琅也笑了一声:“大长官难道活在上古时期吗?既然姓骆的主动,样貌身材都不错,老娘我好久没沾荤腥了,当然不能错过,但一码归一码,床上做夫妻,床下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不过,大长官这样激动,难道是……”
青琅故意拖长语调,霜无谰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女人问道,“难道是听到我们这样,让大长官思念起了什么人?”
霜疯子就快要不疯了(555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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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魔王回归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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